與憾書: 1. 自我介紹

「你好，傅醫生，可以阻礙你一點時間嗎？」
那個床上男人，叫徐宇鳴，睡了二十五年的植物人，半年前醒來慢慢回復身體機能。
這個男人，我每一天都在留意，我懷疑他要和我搶人，我看上了新來未夠一年的醫生—傅如霖。 

「可以。」我親愛的傅醫生，不出所料地一視同仁，對他冷漠回應，一如她既往對工作夥伴的態度，證明叔叔這個年紀不能吸引她的注意。 

「你今年是不是三十歲了？」大叔他每天都看到我，雖然我是護士，但也是直接影響他一天的生活，但他連我叫文哲川都不知道，每天只叫我做『小子』，我都是三十歲，年紀不小，和傅醫生正合。 

「對，你昏迷那年我只有五歲。」傅醫生不失禮貌的回答，打擊到他年紀上的隔閡，充份證明她不喜歡年紀大的人，我還有機會！ 





「沒想到二十五年後我有機會再醒過來，孩子都一個個長大...」他想把重生的喜悅，傳染給我們，除了上年紀的技工感動，我們一無所獲。 

「珍惜眼前吧，沒有太多人有機會...」
我在忙中，沒有捕捉到如此有人性化的傅醫生，我真的想殺了這個大叔...傅醫生話中雖然頗為殘酷，但在我聽過她安慰病人的話裡，最有溫度。 

「多謝你。」「份內事。」
結束了大叔看診的時間，我們就去下一間房看診，有人不小心遺留了一些物品。 

我準備走進去拿走前，看到剛才在外的大叔下屬進去，然後在虛掩的門外聽到少了剛才懂得感恩的聲音說話。 





「老爺，我查過她的母親，是傅思梅。」是那個剛進去的人說的話，我聽懂了，又是關於傅醫生的內幕。 

「沒想到，我和思梅的孩子，可以當成醫生，治好我。」
我在聽什麼...傅醫生沒有家人的事是我早就打聽到的消息，現在她突然有親人，還是自己治好的病人，根據我對她的了解，她是不知情。 

「夫人和其他少爺...」「我親自說，是我虧欠他們。」
完了，她要陷入那些豪門私生認親的情節了嗎？那大叔有四個兒子，目測傅醫生最小，還是女生定是要被他們徐家的人欺負... 

「宋澄...我沒想到我有命活到現在，兒女家還在，感謝你這些年來的付出。」
沒有接觸太多次大叔的下屬，但每次來他都心不在焉，這種人心裡面想法太多，有點可怕。 





「我不敢當，如果我當年說出傅小姐的事，起碼小姐都能安穩生活，不用一個人過這些苦日子。」
我替傅醫生不值，但也慶幸，畢竟『一入豪門深似海』這句話不是傳說而已。 
現在除了不懂與人相處之外，她可以堅強地撐過無依無靠的日子，以後沒有難關渡過不到。 

「以後，我都會好好補償她。」
我收取到情報後默默地考慮，要不要推波助瀾，為傅醫生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亦藉機增加自己的印象分。
大叔補償她，我愛護她，她又有人關愛，一舉兩得，三方得益。 

「傅如霖小姐，賞面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嗎？」
今天，又是我打聽到她明天休假，同是星期五的日子，又是我發揮厚面皮技能的時候。
對，是其他同事的『我們』，不是只有兩個人的『我們』... 

「好啊，我明天不用值班。」
得到她爽快的答應，是要經過三個月無情拒絕，又三個月的帶有歉意的婉拒，和三個月的她終於願意出席、同時回話會想吃什麼菜式的坦誠溝通。 




她沒有吃飯好惡，意外地在吃飯方面隨和，這是我們同事勉強願意加入她同席的原因。 

「很難有植物人可以醒來，你的病人真是奇蹟！」
在席上大家都在討論她的大叔病人，她就專注吃飯，我在想她腦中應該考慮剛才看到餐牌裡的酒類，大家看到她不打算主動招供就忍不住出口提問。 

「嗯...沒什麼特別，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他幸運。」
她是真的無所謂，隨便說說也是實話，她沒有在病人醒來前後做過什麼手腳，主要是病人自主要醒，她當時剛來到也不可能貿貿然換藥和改變治療方法。 

「你的履歷又添一項事跡，可以去爭取加薪了！」
她的醫生同事得不到有用信息就顯得有點妒忌，我們的護士界別都不太敢亂調和氣氛。 

「沒興趣...加薪要做更多的事，不要。未班車快開了，我先走了。」
她進步了，應該自己感受到被人針對的情況，沒有點酒就叫走。
現在是升職季度，她這時候一出風頭確實是會引來麻煩，她上頭要想升她上位，也不是她一句不想升職加薪就解決的事，她這個態度應對都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今天有車，你跟我走，不用趕車。」
我希望能強留她在不合適逗留的空間，嘗試叫停她的不只是作勢的離開，原因是把她留在這裡我之後才可以一展所長。 

「不好意思麻煩你...」意料之中的拒絕，她在看我的眼神帶了點期待，終於從她的眼中看到我的存在！ 

「順路，不用不好意思。」
我考到車牌又浪費很多時間練習上路，是要她驗收我的成果，和從她口中正式獲知她的住址，為了她讓自己學習得用心良苦。 
那一天，我終於不再從別人口中得知到有關於她的重要事情，她不再因工作效率、只用餘光望向我，而是在下車前正視向我道謝： 

「多謝你送我回來，文...護士。」 

「同事都叫我文子，你以後都可以這樣叫我，傅醫生晚安～」
沒等到她回應，我就瀟灑駛走，為免等到她稍為有點想法的回答時亦等到三張罰單。 
是日的我成功在她心中得到『首名同事載她回家』的位置，解鎖名譽為她『熟悉的同事』。 





我以為這一個醫院只有我一個人經驗過『沒有傅醫生而漫長的昨天』，本來想好以這個話題和傅醫生聊天，沒想到有人搶先我一小太空漫步。 

「傅醫生，你昨天沒有值班，我還以為你來不治我了。」
雖然在爭取傅醫生關注這方面，我和大叔是競爭對手，但我佩服大叔比我預備的說法還要進階，走抒情路線。 

「如果不用生活與生存，多好。」
我心裡面感謝大叔這次的付出，讓我知道如果強行說出嘔心說話，會換來她多麼痛的領悟。 

「你這孩子怎能這樣想！生存有多麼好...」大叔顯然對她這句話很有意見，我留意到她話中帶點真誠苦澀，應該是之前過得太苦，現在不覺回甘... 

「你這樣想對康復，繼續努力，現階段其實都可以出院...」
她不在意病床上的人，連麻煩都算不上的存在，明顯當他是一般病人，今後如是、再也不見就最好不過，如果之前偷聽的話屬實... 

那大叔就是我和傅醫生當中，最大的影響因子。
要除或留，就要看大叔的表現，在他除去我前動手！ 





「出院後可以指定你來覆診嗎？」
如果我不是她的拍檔，可不可以和大叔一樣進取？
我有信心，她的感情只有我一人在候，大叔不能以親情插隊，把她騙走。 

「不能...」「那我不出院！」
終於有人勇氣可嘉地把『顧客永遠是對的』用在傅醫生身上，這情節會在她身上奏效嗎？ 

「隨便你，不悶的繼續留下。」
嗯...不鹹不淡的回應，沒有要留下來回答的不耐煩，她心生一絲不捨才停下來向大叔說話吧。
如果我猜中，那她冷漠無情下的大愛應該是無遠弗屆，外人比外敵更易讓她掛心上。 

「老宋...我該怎樣辦...」我又重施故技，又偷聽他們的對話，又獲知他不進無退的『追女進度』，和我比差得遠。 

「老爺你先出院，以後多找機會和她相處。」
下屬此次發言屬於忠言，若然逆耳，那大叔就很有問題。 
對話內容餘下是確認出院程序，沒有更多有用的資訊，我唯有拿回東西扮工留意傅醫生去。

沒想到，我的戲份居然還能延續，大叔打扮得很齊整地來到諮詢處，顯然是想打聽有關傅醫生的事情。 
「我出院了，想送份禮物給傅醫生，可以嗎？」
看到他手中的禮小小一份，我信物輕情意重，這樣絕對會嚇到傅醫生、影響到我以後準備禮物及她收禮物時的標準。 

「傅醫生向來不收禮物，我代她收會被罵，所以感謝你的心意了。」
所以我抱持真心感謝他的心意，拒絕了他，打和務求各自追女安好。 

「那你可以給她的電話號碼我嗎？」
這大叔，直奔主題，打算享受我用了三個月時間才換到的答案。 
在我不經思索後說出號碼後才了解到，他早得到號碼但他需要經過一個中間人所謂的『告知程序』，才能叫作名正言順獲得過號碼，同時亦讓她能在短時間內轉移視線與怒火追究那一個中間人，而不是冷處理來電者。 

「傅醫生電話號碼是擺設，沒見她用過，我們有號碼的人不多、也不敢找她，一給你她很快就會知道是誰給你的！」
我自以為醒目地出口術裝模作樣拒絕，其實我是想把責任歸咎於大叔便沒有問題，我當時一時興奮大叔終於想起我這號競爭對手。 

「那她私人生活...」
可想不到大叔也是精明人，我的黑鑊他不甘願背，他借意轉話題。 

「我不知道，沒男朋友吧，她不會喜歡年紀大的！」
我傻傻的回他的話，還以為帶刺還話，豈料往後刀刺後背。 

「我知道我現在不是要追求她！我是她的爸爸。」
他像懵然一笑置之，輕易說出我偷聽回來的秘密，他將借主動出擊。 
我裝作不知道多問兩句，大膽用計，傅醫生手機號碼就脫口而出迅速送出。
不知我未來如何，追女攻略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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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在等我助攻？
想了解我有多了解傅醫生？
還是借我坐穩父親之位、再阻我入座夫婿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