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校教書的日子》: 8.

到了晚上，我打開電腦觀看一些Youtuber到東京的遊記；想不到現在Youtuber成為了一種職業，靠拍影片維生，娛樂自己也娛樂觀眾，只可惜這份工作需要靠樣子，看來，在學校自言自語還是比較適合。
 
 
「林嘉柔，你諗成點啊。」雖然今天沒有文學課，但千雪特意來到教員室找我。
 
 
「Um…我知道自己就算好比心機，都未必全科考到70分，但係，未試過又點知呢。」果然是天性樂觀的嘉柔，只是短短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便能夠想通此事。
 
 
「我想麥Sir你以後放學都搵我補課，麻煩晒！」嘉柔竟然向我鞠躬，然後便如箭般飛快跑走。


 
 
「哈，搵完林千雪，就搵林嘉柔，你真係犀利。」梁Sir突然走到我旁邊說。
 
 
我眉頭一皺，果然，上次為千雪租房一事梁Sir歷歷在目。
 
 
「你誤會啦，我搵佢放學之後補課，無其他意思。」我不願地向梁Sir擠出微笑說。
 


 
「係就最好啦。呢到有啲中五學生既名單，幫你諗好左搵咩人去遊學團架啦，所以，你唔洗幫林嘉柔補課，即使補完，佢都唔會去到。」梁Sir竟然洞悉到一切，將他自己班的愛徒全部納入名單內，更知道我為嘉柔補課的目的是讓她成績達標然後能夠報名。
 
 
「Er…今次遊學團係由我同Miss Yu負責，所以揀學生方面都係我地揀，希望梁Sir你明白。」
 
 
「我固然明白，只不過，如果你，同一個我校學生走入同一間酒店唔小心比人發現，你話會點呢。」梁Sir竟然拿出電話中的相片，裡面是我和千雪步入酒店的畫面。
 
 


「梁Sir，我唔係好明你既意思。」
 
 
「如果我將呢張相airdrop出去，你會唔會容易啲明白？」梁Sir的手指準備按下Airdrop的按鈕。
 
 
「得得得，我會考慮，你放心，我會安排得妥妥當當。」
 
 
「Of course！同當地最top既名校生交流，係我班精英班同學志在必得。」跟當地名校交流？我怎麼不知道這項行程。
 
 
「做咩呆晒咁既樣，係喎，乜校長無同你講，去交流個間中學係我爸爸係日本建立既高中咩？所以我想比佢哋互相認識下，為未來既交流生鋪路。」說到尾，還是為一己私利。
 
 


「校長好似無提及到呢項行程，我洗唔洗去問下佢？」
 
 
「唔洗麻煩到佢老人家啦，我話有就有啦，自己睇下。」梁Sir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行程表，真的把高中交流插入行程當中。
 
 
「記住，我要順利比我班學生去到東京遊學團，唔係既話，後果自負。」他再次舉起電話，裝作要將相片出去。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強顏一笑置之。
 
 
掛在牆上的鐘已經顯示來到四點半，課室內只剩下我一個，默默地坐在教書桌上等候她的到來。
 
 


「咚咚。」我望向門口，正在喘氣的嘉柔沒有違背諾言，留下補課。
 
 
「好乖喎，坐低啦。」
 
 
「得我一個？」她好像很驚訝，以為補課不只她一個。
 
 
「係呀，教你一個，已經夠晒。」我認真地看著嘉柔說。
 
 
「哼，咩意思，係咪嫌我蠢。」
 
 


「講明先，我對其他科既知識一知半解，唔幫得你好多，最幫到你既都係中國文學呢科。」
 
 
「知架啦，你大文豪，數學個啲你唔識就算啦。」
 
 
「咁我地今日教咩啊？」嘉柔她反而滿心期待地地問我。
 
 
「今日就教你英文卷一先，比份題目你做下。」
 
 
「You have 30 minutes to finish all the questions, you may start now.」
 
 


「估唔到，麥Sir啲英文都幾好聽喎。」嘉柔笑著說；聽到這話後，不知何解會沾沾自喜。
 
 
「Focus.」
 
 
「我又唔係相機，點解要focus。」我一臉無奈地看著嘉柔，也懶得理她。
 
 
看著嘉柔認真地樣子，誰說認真的男子才吸引，應該說認真的人都這麼吸引；看著自己親手培養的莘莘學子如此努力地耕耘，實在感動。
 
 
我走到嘉柔旁坐下，靜靜的把剛買的蘋果綠茶遞給她，以免打擾到她，她抬頭一望，溫柔的甜笑，真使人醉倒；但願我在夢中能夠回味此笑，沈溺在當中，永遠不醒。
 
 
「Time’s  up.」聽到此話後，嘉柔也隨即放下原子筆，乖乖地交上試卷。
 
 
「唔洗俾我啦，我同你一齊對。」我把她前面的桌子拿開，然後把椅子轉到嘉柔的方向，面向著她。
 
 
「做閱讀理解，無論係中文好，英文好，記住睇題目先，睇完題目就大概知道篇文講咩架啦…跟住呢…」
 
 
「嗯…都做得唔錯，但係有啲小mistakes要留意返，呢到啊，你望下。」我指著文章裡的句子，嘉柔也認真的望著文章；此時的我們，相信是從來未有的接近。
 
 
「呢啲都係陷阱黎，去到考試，題目同文章都會更加難，所以你要用200%既專注力留意所有既字眼，然後圈低佢。」
 
 
「墨子，你可唔可以，之後都咁溫柔對我。」我抬頭望向嘉柔，心裏有點不知所措，整個人更是沒有反應。
 
 
「如果，你平時上堂都係咁就好啦。」嘉柔續說。
 
 
「咁…對住你地…係…係要惡啲架啦。」對著學生，我竟口齒不清，犯了當老師的最大罪。
 
 
「哈，你食螺絲啊。」嘉柔依然展露出她迷人的微笑；我不願意其他人看見，得到她的笑容，我奢望，只有我能夠看見。
 
 
「你笑麥Sir我？唔比你飲。」我搶走桌子上她最喜歡的蘋果綠茶，嘉柔隨即進行反擊。
 
 
「喂呀，你個衰人，比返我啊，蘋果綠茶係我架。」嘉柔嬌媚的說著。
 
 
「好啦好啦，唔同你玩啦。」我隨即把飲品給回嘉柔。
 
 
「嘻嘻。」嘉柔像個孩子般，痛快的把所有的煩惱都喝進肚子裡。
 
 
「咁我地繼續啦喎。」
 
 
「嗯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猶如最動聽的旋律在跳動，但總是過得無影無蹤。
 
 
「好啦，今日就係咁多先，聽日再繼續。」
 
 
「多謝晒你，墨子。」想不到，這個頑皮的小女孩，也有定性的一天。
 
 
「返學，其實唔係為左成績，而係為左你第時成為一個點樣既人；學習既機會隨時都有，但係做好人既機會，並唔係隨時都有。我希望，你地每一個，將來都能夠本著良心做人。」
 
 
「放心啦，我林嘉柔，永遠都唔會忘記你呢位良師益友！」她墊起腳，拍拍我的膊頭。
 
 
「返屋企啦，夜啦。」我跟嘉柔說。
 
 
嘉柔跟我道別後，便歡歡喜喜地離開課室；這日，她是春天盛開的花，而且，十分燦爛。
 
 
回到家中，我依然躊躇著遊學團選人的事宜，不知道如何是好。
 
 
據我所知，文學班有三位同學有意報名，包括嘉柔，千雪和敏敏；當中只有嘉柔一人暫時未及資格，而精英班名單則有十個人之多，我實在不能將所有名單分配給她們，所以我選擇了這樣做。
 
 
這也許是我最後悔，亦是我最無悔的事情…
 
 
「有急事，老地方。」正當我進入夢鄉的時候，手機突然震了一震。
 
 
「Jason？咁夜咩事呢，唔通係酒吧出左事？」看著電話的時間已經凌晨一點，看是今天是週末的情份，我便坐的士到酒吧。
 
 
到步後我立即跑進酒吧，環顧四週，只看見Jason被眾女生包圍，幸福得很。
 
 
「你咁夜叫我黎做咩？」我語氣帶點不滿，只因Jason利用了我的惻隱之心。
 
 
「Come on，知唔知今晚係難得一夜既蒙面酒會，好多嘢等住我地玩。」
 
 
「黎，飲返杯先。」Jason隨即把酒杯遞給我。
 
 
「唔洗啦，我真係有啲攰，走先。」
 
 
「麥Sir，唔好走啦～」一把柔聲細氣的聲音正呼喚我。
 

當我將視線轉移到聲音的方向時，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