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泳兒說怕我迷路,儘管我說自己已經記得路線,她還是著我等她從 locker 拿完書再一起上樓。


在樓梯走著她的身後時,我才發現她今天又換了一種香水味道,可我對香水沒有研究,只知道她所噴的香水都不會讓懼怕走過香水店的我有反感。


離上課還有十多分鐘時間,班上的同學有的在臨急抄功課,有的則是三五成群閒聊著。


「Hello,阿晨同學~」驀然,坐在我左邊那行的女生上前向我打著招呼。






「Hello呀。」


「今日我哋 ceramics club 有個活動係用自製碗碟陶瓷,你都可以過去玩下喎~!」她說。



「好呀~我琴日行啱都諗住入去睇下。」我有點驚喜地說:「但...要唔要準備啲咩?」






「唔...其實就唔洗咩嘅,我諗你都冇帶圍裙,你唔介意我可以借我嗰條俾你㗎。」這個女生真熱情。


「喂!我都可以喎!!!小桐你仲有冇多條圍裙~?」見鬼了,陳大威趁林泳兒去了洗手間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她的座位上。


「冇曬啦。」那個女孩收起了笑容,快速搖頭。






「小氣鬼。」陳大威有點自我陶醉地笑著說:「好彩哥哥自己有帶條圍裙姐~!今日我哋可以一齊玩陶瓷!」


「好呀多謝你,我放學去試下。」但我並沒有打算理會陳大威,笑著點頭答應了那個女生後她也笑盈盈地回到座位去。


第二天的上課時間在鐘聲下展開,有鑑於昨天的經歷,今天我帶上了原校的作業在堂上完成,又從課室裡的小書櫃拿了本天航的《戀上白羊的弓箭》,擺在抽屜間一字一句地滿滿移下閱讀打發著時間。


「你都鍾意睇天航㗎?」林泳兒往我這好奇地探了探頭。


「隨便拎㗎咋。」我看著略為失望的她說:「你鍾意睇書㗎咩?」






「剩係睇天航。」雖然林泳兒的外貌不太像是會看書的人,但她的雙眸還是透出一份堅持。


「佢啲愛情小說寫得好唯美。」她淺笑,說著。


「唔,咁我睇下先。」我點頭,帶著一點興趣繼續閱讀著。幸好催眠機的聲音夠輕,閱讀也就不會被打斷和騷擾。


時光在小說字句橫越間不知不覺溜走了,轉瞬便來到中午的午飯時間。


今天陳大威和他兩個朋友帶著我來到了學校附近的一間雲南米線舖,只見他們甫一坐下,就開始說著有關異性的話題。






「喂阿晨!你唔係真係去 ceramics 個活動呀嘛!」陳大威坐在圓桌的對面,他雙手撐著桌子,靠前問道。


「做咩?」


「林小桐搞嗰啲活動唔好玩㗎...!」他邊搖頭邊說服我。


「試下姐...」我笑道。


「好啦...如果你真係想同我比拼下,咁都冇辦法。」他嘆了口氣,喃喃地說。






「乜鬼嘢…...」他的誇張語氣從昨天就保持到現在,實在不賴。


「唔好講呢啲住啦!下個禮拜又有歌舞表演啦!!!」那個叫江聰明的男生托了托眼鏡後雀躍地說。


「唔好咁曬錢啦。」另一個叫男神逸的說。


「要比錢!?」經他們一說後,我才知道原來歌舞表演是要付費購票的,這間學校......真是深不可測。


「為咗更靠近佢...我只可以咁做。」江聰明握緊拳頭。






不知為何,看著這個叫江聰明的男生說話的抑揚頓挫和姿勢時,我總覺得他應該是個話劇社的成員。


聽著聽著他們對這場表演的期待時,我的腦海裡又驀地浮現了昨天那個鋼琴女孩的倩影。


連帶的,還有前兩晚的夢境......


三點四十分,午後陽光從教室旁的玻璃窗透射了在一張張木桌上,照醒了趕著離開教室的一隻隻綿羊,我伸了伸懶腰,那個叫小桐的女生便來到我的桌旁提醒著我放學後去陶瓷室的事情。


我點頭說好,她便笑著離開了班房。


此時,鄰桌的林泳兒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等等去 ceramics room ?」


「係呀。」我說。


「今次係玩咩~?」


「唔知喎...好似話試下整碗碟。」


「如果我都去埋得唔得㗎?」她皺了皺眉,收起了笑容問道。


「得掛,有咩問題呀。」我收拾好背包,準備離去。


「咁等陣見啦~!」她臉上的笑意又再次泛出。


不過在我踏出班房,走在被陽光曬著、滿是光影的走廊上時,一把熟悉的聲音卻從教室後方的窗內窗傳出,正是暖陽透往教室的方向。


「李大金,幫我還下書啦~!」我回首一看,是鋼琴女孩。


來了,頭腦刺痛的感覺又莫名其妙地來了。


「唔還喎!痴線!我今日仲要練波!」那個被她叫住的男生邊跑邊喊道。


「今晚唔煮飯!」「我買外賣食!」


滿頭霧水的我佇在原地好幾秒後,竟然不自覺地走了上前......


「我幫你還?」


「哦...」她靦腆地笑著:「唔洗啦~」


「因為我都想上去借下書,但我又唔係好知喺邊到。」我隨便亂說了個藉口。


「你又知道圖書館要上去嘅~?」她聽完我的話後頓時笑出了一雙紅暈,然後就笑看著我回答不了的臉......


幸好最後她還是說了:「講笑姐~我帶你去。」


在和煦的陽光和浮游著的散雲下,我倆就這樣在走廊上並肩走著。


「啱啱嗰個係我細路嚟㗎。」她輕笑道。


「wow...」竟然有這回事。


「係呀,我叫李采樺~」她凝望著我,抿嘴一笑道。


「你記唔記得我叫咩名㗎~?」我以開玩笑的語氣問著認真想知道的問題。


「大家好~我係汪夕晨~大家可以叫我...」她竟然也露出調皮的笑容。


「得喇...」我笑著叫停她。


但也是在這個時刻,腦袋又在剎那間遭受了一股陣痛。


「做咩?」「冇事。」


她邊走邊凝望著我的臉,我也靜靜地看著她的雙眸,格外荒唐的是,我竟有種已經習慣、以前就經歷過的感覺......


「你以前讀咩幼稚園㗎?」她問。


「唔…好似叫賢貞。」我說。


「吓...我仲以為以前就見過你添......」她蹙眉笑道。


她...竟然也有這種感覺......


「可能我個樣比較大眾...」


我們以前真的遇過嗎?


可我一想到這裡,腦瓜又再次經歷被火燒般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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