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 第4章 一個人
第4章 Dry life
快要下班,我去找Dana晚上飯聚。
「晚上有約啊!今晚不陪妳了。」Dana雀躍說。
「約了小皇子。」
「妳怎知啊?」
「妳抱著那束藍玫瑰,難道想去見大皇子二皇子嗎!」
「哈哈,不陪了!」她蹦跳去了
真無義氣,Dana就這樣走了,唉,從來都是重色輕友,又幾時見過重友輕色,…反過來我會否也一樣?
洗手間照鏡時感到驚訝,發現自己樣子像歷盡風霜,只一晚睡眠不足就有這下場,不得了真快要變“啊毛”,立即預約晚上去美容店急救,要不然明天不能去Bz雜志做專訪。
27歲便要為外貌張羅,眨眼間青春似要快過,年華歲月像沒曾出現過我身上,虛度多年,感情只有白紙一張,就連些微刻骨銘心也沒有,有時真羨慕倆位朋友多姿多彩生活。
美容店一輪搶救皮膚療程後,我仍可在不夜天城市裡逛街shopping,這種蓬勃經濟真是為我這類獨女把感情轉移。就乾脆順應這種經濟模式。買買買!
天意有時真會玩弄人,在大型商場裡居然遇上Gill和…Rick,還要在避無可避的走廊上迎頭相見。
神速發展的他們牽著手,她看見我…
Gill靦腆地介紹「呀妙…這是Rick!她叫啊妙。」
我輕輕笑著「Hi!」
Rick禮貌地用他磁性聲線說「Hi!呀妙。我們正準備晚餐去,要一起嗎?」
這次是我真正與他面對面,Rick的確有股男性野性魅力,而且很有風度,簡單兩句說話就吸引著我,怪不得Gill已完全迷醉於他。
Gill說「呀妙!」
我迴過神「…嗄?!」
「神神化化,妳一起去晚餐嗎?」
我很想去的,但只怕我變成你們 “電燈膽”,我憨笑說「我還有事,不阻礙你們~」
我在Gill耳邊說「別忘形,明天一定要上班。」
她幽默說「我不會把自己飯碗打破呢!」
與他們道別後,看著他們背影,只覺前前後後他們都有情侶相,難怪一拍即合,只希望這種倒行逆施的擇偶方法這次能成功。
Gill不是飢不擇食那種人,而且很有要求,但只要給她找到心怡類型,她會無條件獻出女人寶貴的…,她這樣說過「若對方真的愛我,上一次床就知曉,不用等結婚後才發現只是美麗謊言。」
只覺這是用毒藥來治病無異,醫好也傷身。
又變回一個人,工作以外我的生活真Dry,忽然心情低落,亂買了些無謂東西使自己心情舒緩,再買了個外賣餐回家做宅女。
第二朝決定早點回公司,用工作來滋潤自己生活。
設計部早上九點前,我不會預期有人,我一個人拿著杯咖啡走進,忽覺屏風後傳來細碎移動聲,我愕然,躊躇一刻,緩緩走過去查看,突然有個人影像鯨魚冒出水面般在眼前出現。
我倆同時一驚「啊!」
驚魂稍定才看清楚這條鯨魚是韋仁。
韋仁連忙「呀妙姐!對不起!」
我撫著自己胸口說「給你嚇壞!你這麼早回來幹嘛?」
「…因為…」他滿頭大汗,額頭還黏著一小片布,像有難言之隱。
我看看地上、枱上放滿了布料樣板,一小塊一小塊排列好顏色,卻次序全都搞錯,我想我已猜到了一點。
我問他「你在排來季色版?」
他點點頭「只是我對編號都不熟,所以我嘗試找回記錄拼對,但數量實在太多…而且」
「拼極也錯。」
「所以作晚搞得夜了,今天早點回來再試…」他勉強擠出笑臉。
我笑了笑,然後從他額上撕下那小片布「我來教你。」
我們一同蹲下來,我翻開地上檔案夾「英文字母是顏色代號,第一個數字是系列,第二個是款式…」我續一解釋給韋仁知。
「原來是這樣!」他高興說。
「跟著是看布後的編號。」我把布片續一遞給他, 他把布片貼到正確檔案位置,我們合作得挺有默契,最初仍要仔細看數字,純熟後已能手揮目送,不消一刻已將所有樣板排好。
韋仁仍是滿頭大汗,開朗漫爛說「謝謝呀妙姐!」
我拍拍他結實臂膀「是呀妙,“姐”就不用了。」
他用那雪白牙齒表示欣喜。
我離開後,看牢手掌,手心沾滿韋仁汗水,奇怪我並沒有噁心的感覺。
去到房裡我批示著各人的設計手稿,專注為每張圖寫下評語。我眼不看伸手去摸那杯咖啡,摸了幾下也摸不著,這才記起在韋仁處就已經留掉,正要起身去取回,韋仁已在我門口。
他說「妳忘記了咖啡。」
「噢!麻煩了你。」
韋仁放下咖啡,看了看我枱上手稿便問「這裡仍用手繪畫?」
「我們的規定啊!手繪初稿。」我打趣說。
「哦…」他有點驚訝。
「怎樣?」
「沒有…」他顯得有點靦腆。
忽然我想做一件事,我把白紙和marker筆遞給他說「來,隨便畫一張草稿給我。」
韋仁立即面有難色,我鼓勵他儘管去畫。
他這才執起筆,有點緊張,手法也不太純熟,良久將完成的草稿遞給我。
我看了眼便問「你不常手繪?」
他擰擰頭「都用電腦多。」
「嗯,其實我們也是用電腦繪制。」
「是嗎!?」韋仁搔著頭「但…為何…?」
「只是考考你。」我笑說「要做一個好設計師,必須要有自己風格,手繪就是培養風格的基礎,沒有風格內涵也只不過淪為一台人形電腦。」平常傻乎乎的我認真起來。
說到設計我總帶份執著,看著韋仁這個初生之續,忽爾起了關顧之心「因為做這行業的人,內心都有一股熱情,並期望將這份熱情放進成果中,而那份熱情就是你的風格,就從手繪開始。希望你不會忘掉這。」
我將那份草稿收起說「找回自己的熱情和風格。」
「嗯!我會的。」他帶著一股年青人的熱血答我。說罷便要離開。
「喂!」我叫住韋仁,然後從抽屜裡取出盒新的marker筆出來「送給你!」
韋仁有點驚訝「真的…送我!?」
「我似開玩笑嗎?」
「那麼多謝了!呀妙姐!」他跳著走了。
看來韋仁是改不了口。
差不多時候去找Tina Ma,我再確保一下儀容便走出房門,正好遇見Gill和Dana上班。
Gill吹起口哨「美人,去那兒?」
「她去找Tina Ma呢!」Dana說。
「是了!我也忘記這事!」Gill恍然。
「妳給那男人迷昏了。」我說「還有妳們多照顧一下韋仁。我先走呢!」
「誰是韋仁?」Gill問。
「我給妳介紹高大靚仔哈哈…」Dana說著。
我只希望Gill會對他溫柔點。
到了Tina Ma的office。國際性大公司真有點分別,接待處華麗得有點壓迫,到處是玻璃切成的房間,每個男女像是精挑出來,衣衫筆挺,不是模特兒身型就像個明星般,或許更像個完美機械人,我似是走進荷里活未來世界。就連招呼我的秘書小姐,漂亮得人間罕有,只是覺得她沒靈魂,她禮貌得像預先彩排了無數次。
她領我到間會客室沙發坐下。
「楊小姐,要喝點什麼?」秘書溫柔有禮說。
我忽然很想調皮一下。
我微笑說「凍檸茶少甜。」
她呆看我幾秒才迴個神「楊小姐請稍等,我很快拿過來。」
我真後悔這樣說,人家真的為我去做,我有點過意不去「對不起…」
她回過身,雙手疊到腹前,微笑著「還要點什麼嗎?」
「真對不起…難為了妳…還是給我杯水好了。」
「別介意。」她終於笑得顯有人的味道。
我也跟她笑了「是我過份了,鬧著玩。」
「更難的我也遇到過。」那秘書“咯咯”聲笑著,點點頭就出去了。
一刻,她拿了杯水進來然後說「馬小姐仍在會議中,她會很快過來,請妳稍等一會。」然後又走了。
但我足等了45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