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邊的周遭變得靜寂。

空間像用玻璃瓶把我和瑪希蓋住,這世界只剩下我們兩人。

我盡可能不表現出驚訝的神色或是語氣,只是問一句:「點解?點解有宜個推論。」

瑪希這才緩緩道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記得瑪昆當日,俾牧師脅持做人質?」

「嗯。」我留心聽下去。





「當時我為咗瑪昆,就將自己交換做人質,牧師就即刻講咗句說話......」

瑪希續說:「『用自己養子做交換?』,佢本能咁講咗宜句。」

「代表啲咩?」我問。

「關於瑪昆係我養子嘅事,其實我好少喺其他人面前提過,只係喺幾年前,考慮緊晉升瑪昆做資深病獵時,同大病獵一齊開會個陣提及過下。」

「當時大病獵,仲係宜家嘅原班人馬?」





「GZ - T習慣神隱,唔會出現任何會議場合,唔會係佢。」

「咁即係話......」我望向慶典中,正在做自己事的大病獵們:「剩低嘅人之中,有一個係叛徒。」

聶一凜長期在黃竹坑車廠,沒可能出來。

馮覓經已死去,沒可能現身。

百里、烏納咒、林楚三個瑪希的親衛軍,都沒可能是他們,因為他們當時都和牧師在場,不太可能一人分飾兩角。





現在嫌疑對象,只餘下富馬史、雲梨、蒙柯亞、博海德、薛墊仁、陳一劍,六人。

我相信不能單憑牧師的外表,去判斷其身份是誰。

牧師的長袍和面具,都為他提供絕佳掩飾。

易容不是難道,聲線像變過音,頭髮真假都不能作準。

真的有可能......

是自己人麼。

「對唔住,M。」瑪希會長見我沉默一會,又說:「我知呢個情報對你嚟講,唔係一個好消息,但身為第二任會長,你有必要知道。」

「無事。」





「係咁嘅話,我都唔阻你哋,再見。」瑪希說。

「再見。」我點頭、微躬。

之後,墨言和墨語就推著瑪希的輪椅回去。

「我哋之中......」我回望病獵慶典場所內,自喃一句:「有一個人係牧師?」

我還是,未能消化掉。

略感迷茫的我,拿了樽啤酒走到一邊喝。

期間,我又聽見艾匡和破佛的聲音,他們正在不遠處閒談。





「艾匡,如果俾你喺呢個國家,起三個倖存區嘅名,你會想叫咩?」

「夕鯨國?」艾匡托著下顎,認真細想:「呃唔,要唔要有咩意思嫁?因為我都要根據個地方本身嘅特色嚟......」

「需要你嘅意思就夠。」破佛說。

「咁......」艾匡凝望天邊,若有所思地說:「就叫「念魂城」。」

「嗯。」

「第二個就叫,小寶琳!」艾匡豎起食指。

「你好掛住自己家鄉?」破佛瞅她一眼。

「其實我都係個有思鄉症嘅人嚟嘅。」





「咁第三個?」

「復林。」

「呢個意思係?」

「嘻嘿。」艾匡笑而不答。

「艾匡。」破佛忽然站起,罕有地微笑:「下次再一齊玩過。」

「好啊!破佛,再見。」艾匡一邊托著顎,一邊揮著手。

在艾匡瞧著破佛的身影行開後,才留意到坐在不遠處的我:「鳥嘴先生!?」





她的語氣彷彿現在才看到我一樣。

「今日完全唔見你!你身為一會之長點可以唔出現。」艾匡走過來,輕輕拍一下我檯面。

「呵,我一直都喺到。」只不過,一直跟在妳背後。

「攰到我想直接喺到訓。」艾匡打個呵欠,懶洋洋的伏在桌上。

「宜家咁夜,你同你嘅朋友就索性留喺協會住一晚吧。」我建議她。

「都好。」

「我會叫霍洛圖安排下。」

「喂~艾匡公主。」王達尼出現了。

「王達尼先生!」

「遲嚟的禮物。」王達尼送她一個小盒子。

「咩嚟嫁?」艾匡很好奇。

「打開嚟睇睇。」王達尼揚起嘴,靠著桌子站。

是一張永久折扣卷:「凡惠顧黑鼠商團旗下企業的商店,即可享有五折優惠。」

「哇,睇嚟你商店有好多嘢賣?」艾匡眼睛發亮,一臉期待。

「呃,仲未正式起好......」王達尼特意將臉孔轉向我,只對我露出陰險狡猾:「等我拎埋鯨寨先。」

我望一望外面,說:「你都係時候執手尾?」

慶典結束,總要有人清理一下會場。

「當然無問題,我黑鼠商團嘅服務係一流嘅!」接著,王達尼又像剛才偷偷向我展示奸險的笑容:「畢竟我哋暗地裡利益輸送,我先承包到呢場「病獵慶典」咁多攤位嘅生意嘰嘰......」

我懷疑王達尼有扮演壞人的癖好。

多心的我,又不禁往在場的大病獵分別一瞧。

只見,陳一劍正醉醺醺的行出慶典會場,但臨到踏出草地的一刻,就徹底昏醉了。

「啊......嗚啊......」陳一劍臉頰通紅,醉死在地上。

「大劍師傅!」一些學徒,走過去扶他

博海德和蒙柯亞兩人,一枝紅酒就喝足全日。

相信他們話題跟紅酒份量一樣充足,畢竟他們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琴棋書畫,都是全部皆精的模樣。

薛墊仁,這位可疑程度達頭三位。

但根據我多年的閱人經驗,總覺得他不是牧師。

我能在師牧身上,多少感覺到一些傲然。

至於雲梨,他正揹著熟睡的妹妹離開,他有可能嗎?

我最不想。

「富馬史......」他對病者有不少認知,又經常流連疫區,其實他頗有可能。

但通常直覺認為的,最終都不會是兇手。

基於這個原則,我又重新細想了......

包括,牧師過往種種的攻擊方式......

在「病者」的化學藥劑上,牧師了解得比較深入,就連攻擊敵人都是用注射針筒的方式,一個人的攻擊行為模式是很難改變,如果牧師真的在其中的話,那個人絕對是影帝。

就在我不停分析之際,一位氣喘喘的病獵帶來個訊息,令我的思緒給打斷了。

「各、各位!仲有會長,嗄,瑪昆,瑪昆病獵前輩佢恢復意識喇!醫生叫我嚟通知你哋!」其他人一聽到這消息,都先是一愣。

下秒,他們發出了本日最大的歡呼聲!

我站起來就行過去協會大樓:「瑪昆終於都醒咗......」

在會長親衛的陪同下,我到了病獵協會的病房。

在入面,瑪昆回復意識了,眼皮沉倦的半開著。

「病人原本可能係植物人,仲面臨過一次停止心跳,但宜家居然都起得番身,佢嘅意志真係我見過所有病患之中,最強大嘅嗰一個。」醫生說出瑪昆的情況。

「佢幾時會完全康復?暫時有冇咩後遺症之類?」林楚代我問。

「我諗都至少要成個月,至少佢要慢慢練習返點行路,話哂訓咗喺病床咁耐。」醫生頓一頓,繼續說:「但如你哋所見,佢已經炸斷咗一隻手,只可以宣佈病獵事業結束。」

「咁對瑪昆嚟講,都幾殘忍......」百里抱手。

「無咩嘅,我出返去先,你哋可以相處十五分鐘。」醫生行出病房。

「瑪昆、瑪昆,聽到?」我蹲下身,望著床上的他。

瑪昆的眼神很虛浮,昔日的臂肌都萎縮不少:「......」

「自你嗰次之後,都過咗差唔多半年。」我拿起他的病獵執照,握到他手邊:「你永遠,永遠都係病獵嘅一份子,呢點唔會變。」

「......」

「多謝,你一切嘅付出。」

歡愉的病獵慶典過去,明天開始又要重返現實。

無意探頭望出欄杆的我,看見艾匡她和朋友迷茫地站在大堂,應該不知道宿舍在哪裡。

我落到地下,就親自為他們帶路,上去到宿舍區樓層,讓他們休息一晚。

他的朋友一見到空空的床位,就迫不及待跑上去躺臥,繼而發出陣陣嘆息的聲音,可能他們的腰骨太久沒有嚐到軟床的滋味了。

「艾匡,呢個送俾你。」我把護膚霜,送給她了。

「呢個......好貴重......」艾匡小心翼翼地拿上手。

我輕輕一彈她的臉頰,艾匡「哎吔」一聲。

「點夠你塊臉貴。」

「晚安啦,鳥嘴先生。」

「早抖。」

一天,又結束了。

在內鬼的問題上,我先不急於尋找出哪個人到底是誰。

在我傷勢康復之前,行動再凌厲都沒用。

「病獵協會」日常的運作,在晨曦冒初升時再次展開。

閱讀《病港日報》已成為我恆常的習慣,這個倖存區很大,我需要靠報紙來知道其他地區的資訊。

「會長,我哋又霸咗頭版。」給我送報紙的霍洛圖,說。

「同我諗嘅差唔多......」報紙的首頁,經已是「病獵慶典」四隻大字。

「宜幾個月,我哋真係不斷上報紙。」

「我哋咁多大動作,總會俾人留意住。」

我掀去第二頁,標題是「夕鯨國首富失蹤之謎」。

內容大概是,那個在山上被我殺掉的李氏首富,沒有出席任何大大小小的商業會面和會議,而當中有人把這消息說漏出去,於是出現了這篇報導。

至今為止,我都沒有將去過寬恕營的天環人名單說出,因為他們早就被燒得餘下灰燼。

特別是那個虐待瑪希的首富老頭子,這消息暫時不能向公眾道出。

接下來,巡視一下協會吧。

「霍洛圖,病獵協會下一輪招生會係幾時?」

「應該係明年一月開始。」

巡視協會的時候,我最喜歡待在訓練場內,因為比較有可看性。

練箭射靶、劍砍假人、手舉啞鈴,可能大本營情意結的原因,我對模擬實戰課特別感興趣。這些老掉牙的訓練課堂,對我來說,永遠是年輕的回憶之一。

這裡的訓練比較進階,設計了不同的地型空間供學徒實習。

而且,居然還有扮演病者這玩意。

「喂!呢個舌女嘅姿勢唔係咁嫁。」那男學徒抱怨。

「你扮一次囉。」對面的女學徒讓他來扮演。

「應該係咁......!」男學徒扮得有模有樣,更衝過去撲下她。

「會長,做咩睇到呆呆出神咁?」我忘記了,霍洛圖在身邊。

「無......」我笑一笑,行去別處:「無。」

在醫療室,我又再探望瑪昆。

他意識是回復了,眼睛是打開著,但就是一聲不發。

在他旁邊坐著劍坤,可能他昨晚聽到瑪昆的消息了,今天一大早來到。

「M......」劍坤抬起頭,又改口叫:「會長。」

「你嚟探瑪昆?」我問。

「係......瑪昆雖然係醒咗,但佢一句嘢都無講。」劍坤有點憂心他的情況:「佢會唔會有咩事?」

「通常受過創傷都係咁,佢需要段時間適應。」剛好,為瑪昆主診的醫生進來了。

「醫生,你哋幾耐無派姑娘幫瑪昆擦身?」

「幾乎已經一日一次......」醫生說出這一句時,都不禁捏捏鼻子:「不過,真係好似有陣異味,我去叫姑娘幫佢再沖過身。」

異味?瑪昆......

我正想著什麼時,醫療室的另一邊出現了少年少女們的笑聲。

我以打擾他們的方式,走近到那邊觀看,發現艾匡他們正在跟寬恕營最新救出來的少年們一起聊天。

這裡合共三、四十人,原本都是無家可歸的孩子,因為一些事被人捉走,又因為我們的緣故在這裡碰頭。

到頭來這些孤獨的青年們,現在反而不那麼孤獨了。

「我就好想食到奶油蛋糕!所以我想做蛋糕師傅。」

「我想有一間自己嘅屋,有自己事業,可能係賣日用品?哈哈。」

「我啊?想搵到個知心朋友,可以一齊開心,一齊笑。」

看來,他們正在談夢想?

「你呢?熙正,差你一個未講。」在場的焦點都聚集到,一名羞怯的少年身上。

那位叫熙正的少年,他慢慢抬高了眼睛,望向了大家。

「想......」他握緊拳頭。

「我想......」他合上眼睛。

熙正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道出那麼一個答案......

「我想做一個病獵!」

良久,大家才有反應:「病獵,點解?病獵好危險......」

「係好危險......」熙正回憶著,當天的畫面:「但當日我喺火場,咳、俾人救出嚟個刻,病獵佢將我孭喺背脊上面,佢哋擊退咗啲山賊,佢哋俾咗勇氣我......唔再畏懼呢段記憶。」

大家靜心聽他說出感受,若有所思的彷彿心同感受。

「我一定要做病獵!我想成為呢股勇氣同希望。」熙正說完自己的感受。

「其實......我都有同一種感受。」

「呃,我都係......」

「你同我諗嘅一樣。」

「艾匡你點睇?」一時間,大家都望向她一個。

「咁突然?」艾匡頓一頓,美目流盼:「問我一個......?」

「緊係!你係我哋嘅光嚟嫁喎。」羅沙帶玩笑的意味說。

「係,喺我哋之中,你雖然有少少天然呆,但你係最勇敢嗰一個,你係第一個喺寬恕營入面,教大家點樣反抗嘅人,所以大家都想問下你意見。」楊良說。

「病獵......」艾匡看著地板點點頭,淡淡一笑:「幾好啊。」

「話唔定,宜個就係上天俾我哋嘅家。」一個少年,說出自己所想:「出咗去,或者就再搵唔到第二個,咁關心、保護我哋嘅人。」

「好!下年我要參加病獵協會招募。」

「我都要!」

「跟你!」

「我都會!」

「艾匡,你點睇?」眼見那批被救出的青少年,紛紛要呼喊加入病獵行業,楊良都有些心動,而向艾匡詢問。

「做病獵要有好大決心。」艾匡對楊良說。

「我知......呢個不嬲都係禁忌行業嚟。」楊良又轉問她:「咁你呢,艾匡?你有冇一刻,係諗住成為一個病獵?」

「有,如果我唔需背負一個國家嘅命運。」艾匡苦澀一笑。

「艾匡又喺到幻想自己係公主......」羅沙掩著嘴偷偷說。

此時,楊良問出一個嵌入艾匡心扉的問題:「咁病獵同公主,你想做邊樣?如果只可以揀一個身份。」

「你認真,真係想......」艾匡視線凝固地板上:「問出一個答案?」

「嗯,我想知。」楊良說。

「我......」艾匡眼神正尋思著什麼。

我抱起了手,對艾匡的答覆感到好奇。

一直以來,公主不過是命運對她的作祟。

但假如......

她能夠選擇自己的方向呢?

她又會,

作出什麼的選擇?

艾匡合上眼睛,等候她回答的同時,我心不自覺跳動起來,很奇怪。

艾匡腦裡的思緒在作動,腦袋不停翻閱一段又一段的記憶,有甜的、有美的、有酸的、有苦的。

終於,像尋出一個答案的艾匡,立即張開了眼,那堅定的眼神讓人無法移開,嘴角勒出個淡雅的弧度,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病獵。」

聽到這裡,我已經覺得很足夠、很恩惠。

往後的十數天,艾匡他們一行人就回到去外面的基地。

病獵協會亦再沒什麼大風大浪,主要集中精神全力建造「病獵營」之中。

反而,倖存區掀起了另一場戰爭──宣傳戰爭。

日子迫近明年,十月走到結尾。

在三個疫區即將重新開放的消息下,倖存區各處勢力都爭崩了頭。

當初裝模作樣的投機者們,紛紛撕破了臉皮,直接拉著競選團隊,大叫民眾支持自己。

雖然最終管理人,是由金鐘的政府選出,但作為絕對中立的政府部門,當然會傾向把管理權交給民心傾向的那一人

在這段空閒得很的日子,我向霍洛圖補充了一些金鐘「中立區」的知識。

那裡可以當作成香港版的「紫禁城」,因為入去工作的人,會像古代入宮那樣,需要賣身給皇宮,不能自出自入,一入就至少要待上好幾年。

他們會確保你衣食無憂,但同時會以你自由作為代價,活動範圍就只限於金鐘,除了倖存區數據之外的外來資訊不得接觸,來確保人員絕對的中立性。

霍洛圖說他,曾經想過入去中立區工作,當個文書主任之類的,但是應徵前遇到那時候的瑪希會長,並在一些原因之下,就轉到病獵協會工作。

聞說入過去工作的人,都會變得極為理性,不會被感情左右任何決策。

在三個主要兵家必爭之地中,灣仔最為激烈,不少商家在入面鬥法。

位於政府部門及市中心附近的灣仔,資源和設備都十分充足,曾經有投票調查得出,大部份人民都願意歸去重新居住。

一般來說,疫區的房價和物價都會比其他倖存區低,那裡工作的賺金則會較高,政府便是以這種方式,吸引人流重新回去。

天后屬於一條小街,很平凡、沒什麼特別,但爭奪的人都不少。

北角。這裡較多技術型人士去參選,因為鄰近炮崗嶺,並且地方較大,過往作為生產糧食的倖存區,競爭和灣仔同樣激烈。

最後,鯨寨只有王達尼一人。

坊間說,鯨寨的參選條件只有一個,便是不怕死。

越危險,越走往,很符合王達尼的性格,他喜歡一些高風險、高回報的事情。

當然,我不會讓他自己一個面對危險,所以我派了三個人去秘密保護他。

他們是會長的直屬護衛隊,但基於我都只是在會室長裡閒坐過一天,所以分別把他們派出去了。

他們就是百里、烏納咒和林楚。

這件事,王達尼是不知情的。

因為以他性格,我怕他會跟我的直屬護衛隊聊起上來,而且暫時最好不要給外人知道,我們有那麼深入的關係。

「喂,百里,你嗰邊情況點?」林楚握著對講機,躲在吉祥大廈裡。

「幾好,暫時未發現有異樣......」百里背貼住小巷牆壁回覆。

「呢邊都正常。」烏納咒靠在王達尼即將經過的欄杆前。

「呢個係會長直接指派嘅任務,保護王達尼先生,猶如保護會長咁。」林楚續說。

「即係要幫佢擋埋子彈?」百里問。

「話唔埋。」烏納咒說。

「哈哈哈!!多謝!多謝各位鯨寨嘅鄉親父老支持我!」王達尼像個真正的參選人,舉高著雙手跟大家打招呼。

經過王達尼連日多天的小恩小惠攻勢,鯨寨的居民們漸漸對他產生了好感,至少在捧起他的身體時,在結束會慢慢放下他落到地上。

「我支持你啊達尼B!!!」、「王生!王生!王生啊!!!」、「加油呀──!」、「支持你,王達尼支持你!」

「各位,我宜家即將會去北角政府合署發表演講!」王達尼用手勢示意大家靜下來:「嗰到會係我未來工作同管理鯨寨嘅地方,我希望我嘅聲音同決心,可以傳遞都俾每位市民聽,好嘛!?」

「好!!!!」他的支持者在旁呼歡。

「六點鐘方向,有個細路跑緊過去......」在制高點的林楚,看得清清楚楚。

「見到......著住內衣短褲,唔似係危險人物,但佢隻手拎住啲嘢。」烏納咒快速看過一眼:「似乎係想送俾目標人物。」

「會唔會係炭疽?」百里問。

「佢團隊嘅人,應該會幫佢打開樣嘢先。」

「叔、叔,送、送俾你。」那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把小信件交上。

「細路仔?多謝哂喎,估唔到我年齡層咁廣。」王達尼對他揮揮手。

小男孩送完信後,就跑走去。

「我幫你睇啊,王先。」他的競選員工主動打開。

殊不知,員工看完內容臉色即變:「王、王生......」

「咩事?」王達尼望向他。

「封信,你要自己睇一睇......」員工把信交給他。

果然,王達尼看完之後,臉色都稍為一沉,但很快又重拾參選人虛偽的笑容:「無事,繼續,繼續!」

百里問他們:「你哋覺得係咩?」

「應該係收到恐嚇信吧。」林楚很快就猜出。

「鯨寨背後嗰班友,睇嚟已經盯上咗佢。」烏納咒又說。

「之後睇緊啲,危險隨時會嚟,佢差唔多轉街口,大家換位。」林楚指示。

隨競選團隊行到第二個街口,護衛隊三人組都改變了位置,繼續緊密觀察住周遭的動靜。

「汪!汪汪!」忽然,烏納咒的狗吠起上來。

「小唐聞到危險......」烏納咒很快就說出可疑人士的位置:「我兩點鐘方向。」

在那裡,有個戴著鴨舌帽,身穿藍色衣服男人,正手握一束黃色菊花前往過去王達尼方向。

「你好啊!」那可疑的男子,停在王達尼的團隊面前。

「係?先生,你好。」王達尼跟他打招呼。

「大家都見到你嘅努力嫁喇!」他熱情地說。

「你都辛苦啦,咁熱仲走嚟支持我。」王達尼指著他。

「呢朵花送俾你嫁!」可疑人士把黃色菊花送上。

王達尼一手握住菊花,並向他道謝:「多謝多謝啊。」

「係啊係啊,你介唔介意呢,我同你影張相?」那人又問。

「烏納咒!」發現異樣的林楚,立即喊他出手。

「小唐!」烏納咒馬上跨過欄杆,跑到去王達尼那邊。

「可以啊。」王達尼自己答完,都覺得奇怪:「等陣,你有相機?鯨寨嘅人應該......」

「等我攞部相機出嚟先......」那可疑人士翻找自己的斜袋,並在裡面拿出一把菜刀,並大喊:「王達尼!!!」

王達尼睜大眼睛,身子和雙腳本能後退,菜刀卻還是直刺過去他的胸口,就在命懸一線之間,忽然一道黑影跳起,將這刀擋住。

「嗚...!」烏納咒的小唐,用身子替王達尼擋下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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