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寶琳和馬環村一來一回,費了不少的時間。

沿途要避開病者之外,也要注意路面的情況。

因為,一場驟雨忽然籠罩住整個將軍澳,雨雲積聚在一起,下了場紛紛的針雨。

用單車趕回馬環村時,時間已接近五時半。

云勇汀失落的坐在外面,任由雨水落下,而王達尼則站在某間屋簷下躲雨。





「王達尼,支票。」我將合共二百多萬的艾幣支票,支付了他。

「好守信用啊。」王達尼收到之後,用手指彈了一彈支票:「正,將支票發出嘅聲音真係悅耳~」

「呢到應該夠你一年唔洗休?」我說。

「咁你就錯,我要賺更多更多。」王達尼自信的笑容,不像開兒戲的玩笑。

「咁,可以開船?」我問。





「佢應該......準備好?」王達尼瞇住眼,盯住云勇汀。

「個船主做咩。」

「啱啱佢喺馬環村呢到睇一睇,見到無哂活人,就變成咁。」王達尼自己咬住一枝煙,手又給我一枝煙:「俾我係佢,見到同自己生活咗七年嘅同伴死哂,我都應該會死老豆咁嘅......」

我無視他香煙的好意,逕自說:「趁仲有少少光好出發,你同佢交涉下。」

王達尼拍一拍自己大腿,呼著煙走過去船主那邊:「喂,云大叔,整啖?」





王達尼將自己吸了一半煙,遞給他。

「......唔洗。」云勇汀搖頭、揮手。

「咁......揸揸船,去港島散下心?」王達尼說話的轉折技巧,真的好爛。

「我去到邊,都唔會識到同一班人。」云勇汀站了起身,向王達尼說:「我想望多次佢哋。」

「隨便......好似啱啱咁,我陪你?入面其中有啲係蠹魚人,有一定危險。」王達尼說。

「唔洗,我想單獨望下佢哋,你可唔可以借枝槍嚟。」他面無表情的問。

「反正得返一粒彈,你拎去傍下身囉......」王達尼收到支票之後,變得慷慨。

瞧著云勇汀的背影,我心中莫名地不安。





「唔洗陪下佢?」我說。

「唔會有事呱?」王達尼皺起眉。

話畢,我就跟著云勇汀走,以免他被突如其來的病者襲擊。

「嗚嗚......」他走到某間村屋時,禁不住跪下哭泣。

這是個,生難死易的世界。

要活著,就要鐵石心腸。

「呯!」槍響。





在我反應過來前,船主經已倒下,跌下手上的左輪。

他剛才,拿著左輪自殺了。

「咩事啊!?」王達尼立即跑過來。

「自殺。」我答。

「咩、吓,咩話!?」王達尼無法相信。

「佢自殺。」我心裡黯然。

王達尼馬上跑去查看船主,果見一腦血液滲出。

「佢......」王達尼也說不出什麼來。





「執返把左輪。」我轉身,行開:「趁天黑之前,要去到港島。」

「唉。」王達尼把左輪收好,就與我迅速回到遊艇上。

天氣的不穩,間接令到海面都出現波濤洶湧的徵兆,浪潮開始往岸上激打,泊在岸邊的遊艇搖搖擺擺的。

「講明啊,我唔識揸船嫁!」王達尼很自覺的掌舵:「不過之前都借咗本講航海嘅書,叫做咗少少功課。」


「咁希望你仲有命返去兌換到支票。」

接下來,王達尼胡亂操控了十五分鐘左右,總算懂得如何向前和開燈。

「港島......」王達尼握實船舵,盯著前方遠處的高樓大廈:「應該一直向前就到。」





由於海浪逐漸險惡,天空更開始一閃一閃的劃出雷暴,不想被拋出船外的我只好進入廂房。一進入那小小的廂房,就見到那個云勇汀帶著的小嬰兒。

他躺在廂房的大床上,跟隨船身左搖右滾,在一次差點滾落床下時,我及時踏前一步雙手將他抱住。

「......好險。」

我把他抱住,並坐在床上。

這小嬰兒光禿禿的,皮膚沒有嫩滑的光澤,但味道出奇地芬芳。

我記得船主說過,他是撿回來的。

隨住遊艇進入海域,激烈的搖晃已經變成常事,廂房裡的電視機、杯子、枕頭、小茶几無一不跌落到一邊。

「哞嗚──」忽然,一陣沉甸甸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聲音沒有停止的跡象,就像魔音能貫穿牆壁,入到我耳朵之內。

我行到廂房的門前,開出一條小門縫:「王達尼,咩聲嚟?」

「唔知呀!我淨係知啲浪越嚟越大......」王達尼全身經已被捲來的海浪濺濕。

「仲有幾耐會到!!?」浪濤大聲得,我要喊問。

「衫、拾芬仲內呱!」

「三十分鐘內?你講嘢咁怪嘅?」

「我含住緊張支票呀!我驚啲浪打濕啊!」王達尼喊。

外面情況極為惡劣,到達目的地之前我都只能待在廂房入面。

「哞嗚──!!!」

那沉沉的叫聲,又再傳出。

今次可以確認,是來自海底之下的......

因為聲音比剛才近很多了!

「呯──!」突然,一股強大的衝力將遊艇左側撞陷。

「啊......」我都飛撞到牆壁上。

「喂......唔掂啦......」王達尼在外面喊。

「唔掂咩?」

「你出嚟睇下......」

我聽王達尼所言,行出廂房看看外面環境,只見位於海中心的我們,被幾隻龐然大物包圍住,牠們正是不斷發出「哞嗚」叫聲的來源......

「鯨......魚......」我說。

「你咁都睇得出......」王達尼不敢再貿易前進。

「只係大過我見嘅好多好多倍。」

這就是船主所說的......病鯨?

合共四、五隻病鯨,在我們周邊的海面繞圈而游,期間不斷翻身把濤濤的浪水湧過來。

「轟隆──」閃電劃破天際。

「哞......」其中一隻病鯨張大了嘴巴,巨量的海水一時間流到入去。


水流連同我們一起牽扯其中,王達尼立即控制船舵往反方向行駛。

「除非我朋友宜家嚟救我,如果唔係......我真係唔知點樣可以生存落去。」王達尼恍惚地傻笑。

「仲有一個方法......」我舉出起袖箭向病鯨眼睛發射。

鯨魚本身皮肉厚實,一般刀槍恐怕無法穿入。

唯有眼睛,是任何生物都最沒防備的位置。

「嗖!」短箭一發插入。

病鯨眼球即濺出大量血水......

「哞嗚嗚!!!!!」

血量噴出驚人,但病鯨也停止了暴風般的吸入。

另一隻病鯨見狀,像有共鳴地為牠接力,張大嘴巴繼續吸吞海上的一切。

「頂......!」王達尼馬上扭轉船舵。

之後我又發了數箭,可惜船身太不穩定,連續幾箭不是射失,就是射中眼角,沒直中要害。

「做咩停手啊?」王達尼回望,問。

「冇哂箭矢......」我凝望袖箭。

「咁......係咪代表我哋已經......」

「仲未完。」我去拿取船上的捕漁繩,將一端打結紮到自己腰上。

「你想......」

我再將捕漁繩另一端,紮緊到最鞏固的船杆上。

「將佢刺瞎。」我行到遊艇的船尾,觀察一下角度。

「你點跳過去?我哋宜家同佢水平位置,佢仲打開咗個口......點跳落佢個身到!?」王達尼問。

「我有方法。」我爬到遊艇高高的船杆上,風雨不斷在我身邊交織。

當我爬到最高處時,我向船中的王達尼,喊:「駛近佢個口少少,靠近佢一啲!」

「今鋪真係玩命......」王達尼慢慢收油。

當遊艇、病鯨和我,形成一個完美的梯形角度,當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就義無反顧的向病鯨身上跳落!

就算失足跌落海,都至少有根束住腰部的捕漁繩將我綁住......

「咔嚓──」跳落的同時,我伸出了袖劍。

在著落鯨身的瞬間,我馬上滑到鯨眼側邊用袖劍一刺!

「嗖──」

刺得深入之後,再用力拔出。

又一陣海量的腥血,從眼球噴出!

將我全身濺成血人。

「哞!!!」眼球被刺破的病鯨,發出震耳欲聾的叫聲。


「啪嗒──!」病鯨痛苦地輾轉反側,將我從鯨身掉入海中。

在驚濤怒浪下,身體已不由我作主。

我只能任由海浪沖激,在水中僅能聽見暴雨、雷電和狂風的吼叫,整個水底世界既冰冷又陌生,一個瞬間令我了解到生命的脆弱,人類的渺小。

浪湧將要把我捲成肢離破碎,但我能依稀感受到腰上的捕漁繩,正拉扯住我往一個方向前進。

在黑暗的水底下,我嘗試睜開眼睛,第一眼望見就是身形巨大的病鯨,落到水下才能發現牠們的龐然。

牠們黑暗的低語,彷彿能從從水中傳播:

「哞嗚嗚......」

我見到某隻病鯨深邃駭人的瞳孔,正在水底下注視著我,而我只有一隻手緊緊的握實捕漁繩,望它成為我的救命索。

「砰湃──」

這次,海浪翻起足足兩層樓的高度,我像待宰的羔羊那樣,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澎湃洶湧的巨浪捲高。

相信王達尼現在跟我的心情一樣,有著太多的遺憾。

但這次,

應該九死一生。

在巨浪翻下的瞬間,強大的離心力將我拉下,我觀感已經分不清上下方向,最後看見的就只有自己從高處直墮那海面的一刻。

「呯──!」

這一摔,把我意識完全撞散了。

聽說,人死之前......

會播放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我好像感覺到了,那天萬里晴空,只有湛湛的藍天。

陪我躺在溫暖草地上的,是比利仔。

比利仔是隻溫馴的金毛尋回犬,從初中就陪同我成長,即便世界陷入了大亂、人類變得險惡、要經常捱餓,牠都會陪伴在我身邊。

陪我出外闖,在艱難的環境生存,把找到的食物互相分享......

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光。

「汪!」就算牠找到了狗罐頭,也會第一時間分我。

「你隻老狗,做咩唔留俾自己食。」

「汪!」

「你唔餓?我唔覺喎,一齊分咗佢!」

這些日子,好懷緬......

「好想......」

「好、想......」

「再......見到......你。」

何以回憶之中,

都會泛起心痛?

我慢慢打開眼皮,感受到兩行淚水流落臉邊。

王達尼則滿是愕然的,在一旁看照著我。

「轟隆──」雨勢退了一點,但雷暴仍與天空交纏。

「我......仲未死......?」

「未......我哋嫁船成功沖咗上岸啦。」王達尼疲倦的神色中,泛出一絲淺笑:「如果唔係今日天氣咁差,個浪咁大......我哋可能已經俾病鯨食咗......」

「我身體......好似俾海水......沖散咗......」全身肌肉都極之酸痛,完全支撐不住身體。

「我孭你,去個安全地方先。」王達尼將我背起,往內陸前進。

我們不知身在何方,唯一清楚的就是我們到達港島了。

眼前的棕櫚隨風擺動,街道像大清洗般將污垢之物沖走。

王達尼將我背到就近的小食亭內休息,順便當作避風避雨。

幽暗的小亭裡,隔絕了外面狂野的風雨。

王達尼本想伸手入袋點起一根煙,但只摸了個空,原來香煙濕掉了,火機也掉失了。

「唉。」他低頭嘆氣。

「......張支票?」我說。

「一個浪埋嚟,都唔見埋。」他轉念一想,呈出微笑:「不過我哋執返命,都算係咁......」

聽他這樣說,我就心安理得的閉目休息。

怕他突然因為金錢問題,半夜將我捏死。

一覺訓醒後,外面世界已經回復平靜。

只餘下昨日留低的水窪,我跨過小食亭出去,觀望一下周圍的環境。附近有公園和居屋,但應該沒人在這裡生活。

當我行出公園時,才在路牌看到這裡是鰂魚涌公園。


意味住,我真的來到港島了。

昨晚廢了很大的勁,一大早就肚子空空的,我想先找點吃的。

於是我到鄰近的街道找找,有沒有前身為食市的店鋪。

一般來說食店總會存放罐頭食品,如果找到的話真的可謂中大獎。它們保質期限長,就算香港病變之後至今第七年,食物依然會保持住新鮮。

十年以上的,就比較難說。

不過有一些專門設計是避難用的罐頭,保質期會達二十五以上。

在將軍澳區,一般商戶和家居的大門,都應該被破門闖入過了。

因為平均一橦大廈,如果大家吃得節制一點,是可以提供倖存區居民三個月左右的糧食份量。我們俗稱這一種行為叫「洗樓」,將該橦樓宇的所有物資搜索乾淨。

因此,以如今第七個年頭來計算,將軍澳區已經至少有二十八橦大樓被搜索乾淨。

當然,不可以這樣計算。

因為有不少人會獨自去破門搜索糧食,倖存區又會提前破門搜索,以免食物腐壞,無法有效保存,所以其實大部份物資在早期都被清空了。

現在大部份倖存區,都開始進行自給自足的工作。

但港島不同,這個地方大得恐怖,樓宇又極為密集,要找到罐頭食物的話,我相信不難。

最終,我盯上了一間義大利式餐廳,入面除了外牆的玻璃損毀之外,沒有被搜括過的跡象,所以我隻身進入廚房,打算在廚櫃找些能吃的。

結果,我未進之前就嗅到一陣異常惡臭的氣味。

這氣味......

就像一塊豬肉放在太陽下,暴曬數日發臭的氣味。

我下意識伸出兩手,想亮出袖劍和袖箭,卻發現兩把袖器都消失不見了......

應該是昨晚的大浪,將它們一同沖走。

事到如今,我唯有拿起近自己的平底鍋行入廚房內部。

一走入去看,才發現......

是個人類?

那個人類就站在鐵制雪櫃前,他保持著詭異的微笑,但全身一動不動的,雙手貼服的放在腿邊,十分端直。

待他看見我進入了視線範圍之後,原本只是凝視牆壁的他,目光就轉移到我身上。

我很確定,那揮之不去的臭味正是源於他身上。

「你好?」我試圖慢慢接近。

但當我靠近到三米距離時,他突然睜大了眼睛,然後從後門衝出去廚房!

我像狗一樣下意識就想追住他,但想一想我將他捉住又如何?於是,我就停止了追捕,返回那義式廚房中。

我一邊翻開廚櫃,我一邊回想剛才的人,如果他是來搜索物資的倖存者,那剛才為什麼呆站在一角?應該快速搜括完再離開才對。

面對這個可能不會有答案的問題,我沒有去細想了。

但是,在我往後得知真相之後......

才發現,剛才是一次很恐怖的接觸。

「終於搵到你......」我在某個廚櫃的角落,拿出那僅有的收穫:「蕃茄罐頭。」

我把蕃茄罐頭帶回去公園小食亭那邊,打算跟王達尼分享一下這頓味蕾刺激的早餐。回去小食亭後,我見王達尼他瞇著眼睛,遠眺遠遠的天邊,沒有說多餘的話。

「食啲嘢?」我在公園撿了塊小石,將罐頭蓋子拉開。

「我終於明白......琴日嗰位云大叔點解要自殺。」王達尼淡淡地說。

「......」我徒手將塊蕃茄放入口嘴嚼。

「原來當同自己識嘅人距離天各一方,係咁寂寞,係咁孤獨。」

「呢到未必得你一個人,我啱啱出去一轉,已經見到有其他人。」

「......嗯?」王達尼斜眼瞧向我。

「你可以喺到識嘅朋友、打開新嘅商機、建立新嘅王國,單純留喺將軍澳區,就可以滿足你?」我淺笑。

「你條友......」王達尼伸手入罐頭,取出件蕃茄吃:「真係爭我好多。」

「等我完成任務之後,再慢慢還俾你。」蕃茄吃光光後,我仰頭大喝罐內的蕃茄汁。


「喂,留啲俾我飲啊。」王達尼說。

「噶~」我將餘下的蕃茄汁給了王達尼。

「嗯,好耐無食過呢啲酸酸甜甜嘅新鮮嘢。」王達尼擦擦嘴,站起了身。

「起行?」我問。

「仲洗講?Time is moeny!」

如是者,我們再度出發了。

出發的時候,我們略略檢查了身上的物品,除了王達尼拼命保護的左輪手槍之外,其餘的東西都給大海沖走了。

我利用大自然製造出的東西,最終由大自然回收,一個小小的循環。

對於該向何方前進,精明的王達尼給出了意見。

他說香港警察總部位於灣仔,而政府大樓在金鐘,所以如果有倖存區的話,都應該會在那一邊發展,因為那裡有倖存區必須存在的武力與統治力。

「都啱,我記得香港病變嗰一日,政府即刻封哂所有通向港島嘅入口,大部份警力集中哂喺嗰一邊。」我說。

「咁當然,要保護高官啊嘛,最有錢嗰班都住哂喺半山。」王達尼說。

如果是艾匡的話,她會向哪裡去?我想,都會一樣。

要從鰂魚涌前往灣仔、金鐘那邊並不困難,因為港島基本上就一條直線,可以通向所有地方。

難就難在我對這個地區十分陌生,由小至大我因為某些原因,去港島的次數幾乎不出五十次,人生的所有時間差不多都留在將軍澳之中。

對我來說,這裡只是比較商業化的香港。

「我好熟路,跟我行。」

在我對環境感到迷茫時,王達尼卻說出一句讓我安心的話。

「你以前住喺到?」我問。

「唔係,我以前喺到返工,做過證券經紀之類嘅工作,所以都幾熟下。」領路的王達尼,稍稍回首:「你呢?同埋你叫咩名,你講過我聽未。」

「葉青茶。」

「咁青茶......你以前係做咩?學生,睇你年紀似。」

「我以前係,乜都無做。」

「吓?即係,廢青?」

「Who knows?」我說。

「不過當年嘅小小廢青,宜家都變成病獵喇,都好出色。」王達尼讚賞。

我們說著說著,從海堤街走到英皇道那邊。

王達尼說,如果在港島人生路不熟,認住英皇道就好,它是連續貫穿幾個地方的一條大馬路,很好認的。

英皇道的馬路上有住不少廢車停放,像個時間停止了的城市。

在港島區的一路上,我們只見到零星的病者出沒在街道上。

當中有新品種,又有我們見過的舊品種,但數量不多,只要拉開距離的話不足以造成威脅。

然而,當我們知道港島區是存在另一種「病者生態」後,就顛覆了我們過去對病者的舊有認知。

如果用比喻的話,我們之前待著的將澳區,就只是新手區。

而港島......

情況比我想像中複雜得多。

「呢到好似比想像中安全?」我們有驚無險的,行到去鰂魚涌站。

為什麼會來到鰂魚涌站?因為一路上,都有文宣貼在牆壁上,示意我們最近的倖存區在什麼位置。

單是有一張文宣海報,是令我特別在意的。

它貼在一塊建築工地的鐵牆上,是關於某款「病者」的資訊,但關於他的外形樣貌圖片,文宣創作者選擇用黑色的影子代替。

外出探險者,請小心以下病者!

該名病者被稱為「詭人」,病變原因未明,但病變後會維持人類正常智力水平和外貌。他們數量不明!但已經摧毀過一個倖存區

特徵:外表與人類無異,不時彎嘴微笑、身體長年散發惡臭氣味

行為:會試圖混入人類社會、懂得設計陷阱、會改建「病窩」予病者逗留居住,對倖存區充滿敵意

應付方法:生命力與正常人類無異,如果可以請正面迎擊,因為詭人擁有人類外表,極難發現!暫時已知數目為:3名

照片在「病獵協會」,任何賞金獵人歡迎前來索取挑戰。


看完文宣後,我身體湧出一絲的冷感。

詭人......

是我較早前在義式廚房遇到的那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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