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嗎!打春奈主意的小子!?」



「你好…我叫雨宮織雲。」



「雨宮?!不要開玩笑了!你跟我單獨來聊聊!」







「好的。」



以上是父親大人和織雲的初次對話。







「織雲他會沒事嗎?」我自語自語道。



回到老家後,陽向家全員都遍體鱗體,正在接受包紮。



我倒是輕傷,但姐姐們因被蛇妖吞下體內,身上沾滿其污穢,要是處理不當會被侵蝕身體並成長。因此在包紮前,母親大人親自動手替每人驅走身上的污穢。







在聽見我的憂慮後,凛華姐則答:「這可不知道…畢竟你是第一個帶男人回來的,然後我們本應不該接觸男性……」



「畢竟父親的性格很嚴格的,小時候最討厭跟他訓練的啊。」風結姐附和道。



「我也是…小時候的確最害怕他了。」彩葉姐同附和道。姊妹之中,不害怕他的應該只有緋夏姐。而緋夏姐正在接受母親大人的除穢,正於別室。









而剛才的事…雖然被我以玩笑推走。



(請你在這一輩子也不要再接近小春。)



唯有那一刻,她給人感覺是與平時不同的。









「但最疼愛我們的也是他吧?作為一名陰陽師。」實花姐說道。



「確實…每當受傷回來最緊張的就是父親大人,每次也要母親大人控制着他。」世名姐再說:「今次全員負傷反而如此冷靜……」



「那恐怕小春的小男友不會好受了。」



緋夏姐突然打開門,插入對話,嚇了我一跳。這時候母親大人同時進室,並安慰着我。







「春奈,妳父親只有事向他確認而已,不用擔心。」



雖然母親大人不是在騙我,我卻始終放不下心。在去幫忙搬運膳食的時候,經過該房間時忍不住上前偷聽。



「真的要脱嗎?在這裡!?」



是織雲的聲音。







「那當然!」



父親大人好像不喜歡他,比平時更兇。



「都說了ㄧㄧ」



「快脱!」





「等等,不要強脱…!」





「脱…?」我內心產生了無數個疑問。



到底父親在確認甚麼?放不下好奇心,偷窺一下。



在那裡,我目擊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久等了,我也認同他吧。」



而飯桌上,父親帶上織雲進室說着。





「果然是那樣吧?」



「真的如妳所說一樣。」



加護使我聽得一清二楚,他經過母親大人身邊時的細語。

「那個,那織雲君,有關遊戲的事……」



「到這時還開甚麼玩笑啊緋夏姐ㄧㄧ」



就在凛華姐發怒前,緋夏姐把她拉到一旁交談,並用雙手擋住聲音。聲音被手所阻隔而不好傳達,我聽不見交談她們的內容。



「不好!那個不好……我也反對!」



凛華姐叛變了。兩人向實花姐打眼色,實花姐亦收到訊號。



「看來我們還有要事商量,那可先請春奈和雨宮殿下兩位能退場一下嗎?」



而我和織雲就這樣被趕出家門,要我們外出轉幾圈。



明明是最難關的父親大人已答應,緋夏姐到底在策劃甚麼?真是不安。





「要不先到處逛逛吧?」



「嗯,好啊。」



在幽暗的小路上,兩個身影在悠悠走着。



枯萎的青草化身為螢火蟲,散出的淡淡綠光混進漆黑,成為環境中一絲的照明,並點綴曖昧的氛圍。



「那個…織雲…」



「怎麼了?」



想起剛目睹的光景,我不自不覺停下腳步。織雲見狀亦停下。



「我看到了…剛才……」



「我知道。」



「我的心好痛…就在看到你的身體後。」

他的身體是傷痕累累。



一向只穿長袖的他,在身上累積了至少上十道的傷痕。一行行的割傷痕、一洞洞的刺穿痕、以及燒傷過的皮膚。



加護使我們的傷勢癒合的速度很快,代表他留下比恢復更深傷痕。他這數年到底過着怎樣的生活,我並不了解,也沒有勇氣去了解。



我一直很害怕。



就因為如此喜歡他,才害怕知道他到底付出多少血汗作為代價。



害怕罪惡感會一再加重,自己會更討厭自己。





「那不是春奈要介意的事…就是那個。」



「傷痕是男人的勳章吧?況且有痕跡即代表也是已康復的證明吧…所以ㄧㄧ」



為甚麼?為甚麼我不用介意……?



而在那刻,心中的話從口中洩漏出來。



「討厭…」



「欸?抱歉,我聽不清楚。」



「我討厭說這番話的織雲。」



一顆顆的綠色閃星慢慢點滅,我們的世界突然又回到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