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界》: 第十七章

我們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在人來人往中穿插。直到我們走到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遠處望去沒有什麼燈光，甚至可以說是昏暗，只大約見到門口的位置，和幾個彷彷彿彿的影子。當我走近時，我就知道為什麼光光這間店的旁邊，空了那麼多地方出來，原來是因為都被一張張高腳椅和桌子佔滿了空間。在滿滿麻麻的桌椅之間的空位，亦被黑壓壓的人群佔滿了。 我從來不知道酒吧原來是這樣的一個地方。有的獨自在角落慢慢呷著一小杯﹔也有的三五成群圍在一起，大杯大杯的灌﹔也有的數個知己一起，拿著七彩的杯子在閒聊。我和9在人群中穿插，在狹小的空間中擠進，擠出。「9，為什麼這裡那麼多人﹖喜歡喝酒的人有那麼多嗎﹖」我推開身邊的大漢，向著前方9的身影喊。「酒是令人快樂的飲品。」9頭也不回，靈活地在人群中左閃右避，「別問那麼多，快跟上吧。」這個叫酒吧的地方就像沒有盡頭一樣，我相信無論有多少人，都可以容納得下。直至終於在前方看到一個舞台，而音樂亦明顯大聲了起來，9更加加快了步速。我好不容易才走到9的身旁，空間壓逼得我透不過氣來，「酒會令人快樂﹖是不是像汽水一樣﹖」我想起曾經偷喝過村落裏一個惡霸的一支汽水。「哈哈哈！年輕人，汽水才不會令人快樂呢！酒才可以！」我回過神來，見到304，他臉紅紅的，好像很高興。而9努力地站在他身邊，因為304的身邊不斷有不同的人來跟他打招呼，或碰杯，或握手。「好了304，我們有正經事找你，有地方方便嗎﹖」在強勁的音樂下，9俟近304耳邊大聲說。我看見他們交頭接耳，304望望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們跟他走。 在304的帶領下，我們進入一間小房子，門一關上，音樂就像「咔」一聲停了，很是寂靜。「這裡是我的私人地方。」304在一張沙發上坐下，手中拿著一杯酒，在搖晃。他向我遞來一杯跟他手上一模一樣的酒，「試一試吧。」我拿過酒杯，大口把杯中物喝下。冰凍的液體滑過舌尖，然後一鼓刺熱的感覺從喉嚨深處升上來，再湧向咽喉。我大力咳了兩聲，深呼吸了一下，正想開口之際，一陣陣甜味在口腔四散，漫延至全身，感覺很放鬆。我對這種感覺很是新奇，亦令我對酒有了一種新的見解。「304曾經是米索不達米亞人，發明過上萬種酒的釀法。可惜現在已經失傳了，有些酒的味道只能在這裡找到。」9解釋說。「喔！」我仍在回味。「所以說，你打算找我來幫你做些宣傳，然後利用我的名氣，吸引一些支持者嗎﹖」304摸著酒杯底注視著我。「對。」我誠懇地望著304，「我知道我跟你交情不算太深，但我希望你能夠看在9份上幫我這個忙。」304無慟於衷，凝視著手中在把玩的酒杯。「其實你幫我也沒有什麼損失！我一定盡我所能成功羸取這個個案的﹗」我把身子傾前，希望能傳遞出我的誠意。304緩緩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我一定不會浪費你給我的。」我直直地望進304的眼裏。304的動作停了，冷冷地望著我，說︰「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