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降妖使—香城少年打鬼記》: 最終試煉(3)

「龍先生......」
「嗯？請講~」

「......如果我被打敗，甚至死左既話.......」

「善容！你諗乜野呢！唔準咁唔老泥呀！唔準......」
 小玉一聽到我跟前輩這樣子說，一直讀取到我內心想法的她再也按耐不住。現形的她帶著水汪汪的雙眼，裝勢要教訓我的樣子。
我亦只好苦笑的作手勢撫摸她的頭來安慰。
事實上，我交代的話不無道理。先不談勝利，如果說我的實力可以和龍並強五五開的話，小玉如今的語氣又怎會漸漸變得遲疑。她都心知肚明，我的勝算有多少。





「嗯，唔緊要。你繼續講，黃先生。」
前輩和平時一樣，一直是淡淡的微笑，沒有表現其他的情緒。

我嘆了口氣，說了很多有關善儀，小美姨的事，隨之就是靜賢和明恩，揚錫還有榮烈跟宋師姐......總之只要有關於我身邊的人們，我不知不覺都說了很多。
我才十六歲，卻如同一個老人，知道交代自己的遺言是多麼百感交集。

前輩很有耐性的聽完，他保持微笑，只見其用手輕輕托了托下巴，隨即道：「黃先生.......應該話，善容。你對自己沒咩遺願咩？」

「吓？我頭先所講既就係......」
「我意思係，你對你自己。你頭先所講既，都係對他人既呢。」





看著前輩深不可測的笑容，我也是苦笑，沒有多想就說出心中所想：「大家都好就好，我自己沒乜野想求。」

「Very Well......」
前輩點了點頭，向我走近。我沒有緊張不安，除了交情開始相熟，他身上微微湧起的氣息是祥和的。

他伸出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們的氣息彼此呼應著。

「善容，有件事我諗你要知道。你如今既成長之快，除左因為你既天賦，努力......武道長，係當初訓練你既時候......」
「佢暗地灌入左自己既"氣"比我呢？就好似激素一樣......」




「哈哈，我就知道。自從你成功發動人靈合一之後，想必有啲野都開始觀察得到呢。」
「.......如果唔係幾次見武老闆先都身體不適，我亦唔會諗到。恐怕......咁樣係折壽既做法吧？」

前輩跟我說起了武老闆的事，按照我對自己氣息的認知，我道出了猜測的答案。
前輩並不意外，而他說的沒錯，我自救下明恩，人靈合一被徹底激發後才慢慢把這件事猜透。比起平時，人靈合一下的我對氣息就更為敏銳。
只是......如此這樣做的結果，唯恐是會損害健康和精神，一種折壽的速成法吧？只是，我沒敢去問武老闆。

「我會答你︰係。不過，你覺得我點解要講起件事？」
「.......」
聽前輩這樣仿似平常事一樣的說道，我只有一張疑惑的瞼。

「好好睇著啦......」
「......？呢啲係......」

前輩睜開了眼睛，柔和的目光伴隨他混合的氣息。突然之間，以我們為圓心，到處都浮現了由各種氣所幻化的人形。我驚訝的四圍觀看，除了我剛才所說的武老闆，我的同學師長，我的同伴們，我的妹妹和姨姨.......還有，己逝去的爸爸，媽媽和祖母......最後那個迷糊不清的老人身影，是爺爺嗎？





「無論有沒覺醒到“氣”既能力，我地之間既“氣”都會互相影響。而你依家所見既，係其他人留係你身上既氣。」

「而又無論好似武道長咁不惜折壽呢交托自己既氣息，同伴透過道術交托既氣息，定係大家默默留比你既氣息，都係本著有對你既愛，先至可以呢。」

「我欣賞你對現實既考量，對他人無微不至既愛護。但係，如果你正正係愛護大家既話，請記得一件事：你死左既話，所有人都會傷心欲絕，你同我交代既遺言只會變得毫無意義。」

前輩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道。

「當然，我諗你更需要實際啲既野呢~放心，最後兩日，我有一招，助你勝利。」
「嗯！？敢請問是？」
一聽到前輩還有妙計，我便有點急不及待的問道。

「嘻嘻......你自己清楚身上「無極」既特性嗎？」
「呀？.......」





.......

榮烈......
揚錫......
明恩......
靜賢......

......善儀！小美姨！


「水行之劍法．湖下彎月！」
「咩話！？哼呀.......」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桃木劍因應意志一瞬化在我手上，起身並順應身勢，就使出「湖下彎月」朝龍並強的後腳跟砍去。龍並強甚至說我的同伴們肯定沒想到我「死而復生」，他即使驚訝的反應過來，還是成功被我砍到了一小下。





「.......棉花糖！好波！」
「善容！？好野！你沒死到！」
「小善！？小善！！你沒事太好喇.......」
「......善容！......」

我瞧向龍並強的同時，我能看到後方的同伴們，他們的神色由驚恐悲憤，變得歡喜欣慰；本著這些正面的思緒和信念，我們彼此的氣息越發越強。

「你！竟然沒死！？......」
「煙塵蒙蔽唔到我既第六感，反倒係你被求勝心，仲有對「無極」同五行之環既貪婪影響判斷呢。」

瞧著他睜大眼睛，如意算盤打不響的模樣，我冷冷的道出，普通的煙塵怎會影響有第六感的我？是他被自己那急切的勝利之欲，和對「無極」和五行之環的貪婪而蒙蔽了該有的判斷吧。

「刺中係刺中，流血係流血，不過唔係要害；至於你對我注入致命既陰氣......真係遺憾，行唔通呢。」
我抄起符紙，一把貼在剛才的傷口上，暫時止往了血和緩減痛楚。淡然說明的時候，我的言語談和神色從冷淡變得柔和，這其實不是給龍並強看的，而是為了安撫在他身後，為我受此等傷勢而擔心不已的同伴們，想必他們亦好奇我為何這樣都死不了吧？雖然流了不少血，可終歸我躲開了一下，使他刺中我腹部的位置並不會穿至腑藏，而那些致命的陰氣，對我是起不了作用的。





而且，像前輩所說的，我感覺到了......

「哼哼.......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不過如今傷痕累累既你，又可以支持幾耐！......」

......！

「......！？」
「......小玉，堅持著......一陣就得。」
(放心！唔好顧忌我......氣息同力量開始湧緊上尼，打底佢呀善容！)

這次，他又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如此狀態的我，竟然迅速而有力的抵擋著他的斬擊。
話雖如此，小玉和這已經裂出好幾條痕紋的桃木劍還能支援下去嗎？小玉辛苦但她語氣很堅定，要我打倒龍並強。

「唔通！？你既氣息.......」
「你複製左之前交手既四位五極司力量......暫時借我一用。反正，本來就唔係你既野......」

這就是「無極」的力量。

現在我能感受到四位前輩的"氣"，正源源不絕在身體中流動。
我的氣息一下子變得強大許多.....雖說這些強大的"氣"只能保持一段時間，但用來應付此戰，足夠了。

「......哈哈哈哈！呢啲就係龍為護比你既計謀！？咁你一定係比佢搵笨X喇！」
「......」
「就算你係無極之子，憑你既功力同依家已經受傷既身體，可以承受到咁強既"氣"咩！？你好快就會承受唔著！」
「咁睇尼你唔太了解「無極」同我.......」

看樣子，龍並強開始惱羞成怒，想必他現在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劍刺和陰氣，反是被我所利用，成功從中抽取回前輩們的氣息。他大力劍壓過來，口中罵道我不可能承受到如此強大的氣息。如果按照一般的情況，的確是這樣沒錯......

但，「無極」會保護著我，而且我沒打算像他一樣「獨吃」。

「大家.......一齊同心作戰啦！」

此時，我手上五行之環即使只有半塊玉石，它所爆發的氣息和虹光是耀眼的。

「呢種感覺！？......」
「感覺有股暖流係身體一樣？......」
「係？......小善，仲有林師兄既氣息？身體好似有番啲力喇！」
「呢啲就係善容同五行之環既力量？不過依家當務之急……」

與此同時，大家各自的五行之環也發出了這艷麗的虹光，各自的身體湧出了五行氣。
透過五行之環，我能聽到同伴們對此的驚訝呼聲。

靜賢亦不例外，只是她猜到這是我和五行之環的能力所致的嗎？不管如何，她知道要好奇就等事情結束後再好奇吧。我的女朋友舉起了桃木劍，其他同伴見之亦冷靜下來，並紛紛舉起了劍。

「一齊上！」
「好！」
靜賢在地上劃了個圈，化作防護結界，以保護善儀，示意揚錫可以解放雙手，加入戰鬥。
隨之，一呼三應，大家都朝龍並強發動攻擊。

「就憑你地幾個塞豆窿？哈哈！五雷術．雷霆警戒！」
「嗚呀呃呃呃！……」

可是，他還是很強大！只見他使出一記五雷術，以其身為中點，爆發出半圓的雷電衝擊波，就將我們再度擊飛開來！

「哼，黃善容......嗯！？」
「金行術．金銅之壁！」

龍並強的焦點還是在我身上，他抄起了劍就向我迎頭一劈。危急之時，我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飛來的符紙並化成金光的鐵壁，將龍並強的攻擊抵擋下來。

「驚訝我地竟然可以使出抵擋你既道術嗎？」
「少得戚！靚仔！」
瞧他的樣子，大概對揚錫能使出足以防禦他攻擊的金銅之壁而驚愣了一下。我平淡的指出，他似乎視之為挑釁並動怒，某程度上證實了我的猜想吧？只是，他在劍上一施加了雷電的氣息，防護壁上瞬即出現多道裂縫。

「接招啦！金行之劍法．大刀闊斧劈！」
「仲有我！木行之劍法．荊棘剌殺！」
「哈哈哈！不自量力！咁既力量同速度……嗯呃！！！？」
「不你老X！爛仔精髓．踩腳趾！送多一把劍！」

揚錫見狀，瞬間使出了大刀闊斧劈，想為我解圍，迎頭就往龍並強的背後劈去。
明恩亦抱有一樣的想法，她迅速使出了荊棘刺殺，朝龍並強密集而高速的刺去。

龍並強不以為然，他轉身左手一揮，一道陰氣形成的防護牆就一下子抵擋揚錫的劍刃，和明恩在高速下的刺劍。
然而，就在此時，在兩人身後的榮烈從中突出，猛地一腳就踩去龍並強的腳指頭上，連龍並強都始料不及有此一著，痛叫了出來。

「臭小子！點可能！？.......」
「火行之武術．升拳烈破！」
「嗚呃！.....」
但最令他驚慌的是，榮烈也馬上一劍的砍下來，可這次竟然一下把他的防護牆完全粉碎。亦因如此，大刀闊斧劈和荊棘刺劍成功打左他身上，再加上榮烈的一記「升拳烈破」狠狠的正中他的胸口，徹底擊碎他身上留作防禦的電電氣息。拳打的一道火龍無情的將其擊飛上天。這可能是我們第一次能真正成功攻擊到他。

「哼！五雷術．雷柱地屹！」
「嗚呀！！.......」
可龍並強剛摔回落地，他馬上發動了一招名為雷柱地屹的五雷術。只見三道雷柱就往揚鍚，明恩和榮烈三人打去，持續的電擊著他們！

「哼！五雷術．......」
「水行之劍法．流水無蹤！」
只是，靜賢早已蓄勢待發。她怒吼一聲，憑藉我剛才貫注到她身上的氣息，她得以再發動流水無蹤。行雲流水的劍峰和身影，搶先在他發動五雷術之前，己掠在他的面前。

「靚妹，仲想衰多次！？哈哈哈哈！水行之劍法．流水無蹤！」
龍並強見靜賢此舉，狂妄大笑，將原來打算使出的五雷術改為流水無蹤，再度與其對劍。

「你計漏左我呀，龍並強。」
「講野呀靚仔！家陣你就睇著我隊冧你條女，再真正收你屍！」
我朝著前方喊話一聲，提醒龍並強我可是仍在這呢。即使在高速打鬥之中，我也聽到了龍並強那不可一世的回應︰他會把靜賢宰了再殺死我。

那你就等著吧......

靜賢，這就是你給我的氣息......
完全沒有經過修練，只能從你的氣息，記憶和心意中感受，恐怕能做出形但沒當中精髓，發揮只有不到一半甚至只有三成的威力吧？......

但，現在劍出如虹吧！

「水行之劍法．流水無蹤！」
「.....咩話！！？？......」
「善容！？？......」
使出了流水無蹤的我，朝龍並強揮劍砍去！
這就是流水無蹤嗎？好快，即使這比靜賢的速度慢多了，對我卻是極限速度了！

龍並強和靜賢都好，顯然都相當震驚，我竟然使出了這水行劍術中的奧義，儘管是半吊子式的，不過他們很快回神過來。

「哈哈哈哈！有趣！.....無極之子！！！」
龍並強左手瞬間掏出了一把警棍，似乎打算雙手持刀棍，來抵擋我們的攻勢。

「儘管看看鹿死誰手。」
「沒錯.....(韓語)」
我只有冷靜的回應，靜賢亦如是。

我們，都很清楚現在要做得的就是打倒眼前的敵人。

「呃呀！......」
「你呢種臨時Copy既招式.....呃呀！」
「拖到你就夠喇......」

交鋒之中，面對龍並強的高速，我的流水無蹤其實沒太多可能砍到他。確如他所講，不過是臨時複製的招式，我已經吃下好幾下劍和棍擊。
但那又如何？
只要每分散他的注意，拖著他的攻勢，那靜賢真正的流水無蹤，成功攻擊到他的機會就越大。這就是我的目的。

「八婆！......」
「收手啦，你敗局已定......」
他想回擊靜賢，可是此時靜賢越戰越勇，速度越發越高，反是龍並強他一直打不中靜賢。
我平淡的道，收手吧。

「胡鬧！.....嗚呃呃！」
「休得傷害善容！」

「看吧......靜賢！」
「尼啦，善容！」

我們此刻的水行氣，好比洪水暴發，滔滔不絕的湧出。
流水化作一對雌雄蛟龍，憤怒的向不知悔改的敵人咆哮。

「水行之劍法．過江龍擺尾！」

…….

「......」
「......」

「嗚呃！點解.....會......呃呀......」

龍並強......
終於倒下了。

「......！？......靜賢......」
「贏左......善容......善容。你沒死......真係......太好喇......」

正當我終於可以緩一口氣，突然的，靜賢衝了上來，二話不說的抱靠了我。
我輕輕叫她的名字，才聽到她像笑卻又哭著的話......她冷靜平淡的外表下，內裹卻是一顆為人擔憂，全心愛人的心。

「若沒你，若沒大家，若沒所有一路支持著我既人，我的確會死於佢手上......多謝你，靜賢。」

我輕輕擦走她的淚珠，雙手摸著她帶有少許傷痕和灰塵，但仍舊冷艷的臉。

但願我的一吻，對你是最好的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