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降妖使—香城少年打鬼記》: 第27章︰請戰

.......

「一心......」
一把少女的哭腔聲傳來。
「沒事架，小蘭~我係打不死既小強一心嘛。」
有把跟我很像的聲線，溫柔的說著。

「都咩時候喇仲講笑!......你只有一個人，點同一堆鬼魂大軍打呀!?我地搵陳大帥幫手啦!」
「少明解決到既話，就唔洗搵我拆掂佢啦......少明會保護你地上山莊避風頭，聽著，直到天光之前，
千祈唔好將身上既黃紙撕走，亦都唔好落山。」

少年苦笑著，隨之語重心長的吩咐道。

「一心......嗚嗚。」
「小蘭，我雖被逐出師門......但係我，從不忘師父對我既養育之恩，更不忘師父對我既教導。
我既識得降妖之法，我就有責任保護大家，保護鍾馗村，不受妖邪之害。」
「再者......我有佢呢。」

「佢?」

...........





呃呀........

「......嗯。」少年醒來了，他意識到自己昏迷了一陣子，還作了和爺爺相關的「夢」。
......或該說是回憶嗎?

「呀?......」並且，他感覺臉上有點暖暖的水點.....
「.......小善，你.....!!」
葉明恩一看到黃善容醒來，便哭喊了起來，一下抱著了他。
「.......明恩。」那些水點，是自己青梅竹馬的眼淚。




「......真係太過份喇!你竟然背住我地做埋啲咁危險既野!!你唔係知道我最唔鐘意朋友同我隱瞞架咩!.....小善你尼個......蠢材......」
才短短一小時左右的時間，葉明恩難以想像自己的青梅竹馬，自己的師姐和同輩朋友，背地裹的身份是叫「降妖使」，而且這個世上竟真有鬼魂，妖怪等等的事。
「明恩......你都知道喇?」黃善容不自覺的淡然苦笑。
「嗯嗯......課金仔，秦伯，你既師傅同一位西裝伯伯都講曬所有野比我同榮烈聽......」
葉明恩仍帶眼淚的說道，並指了指身邊的榮烈。
「真係難以置信......唔重要喇，果班叫真道會既賤種竟然令家姐同李姐姐受如此重傷!我要令佢地付出代價!!」
得知真相的宋榮烈，磨拳擦掌，咬牙切齒的憤怒說道。他才不管是人是鬼，反正這種作惡的混帳就該受嚴懲。
「善儀同小美姨呢?」愁容中的黃善容，伸出了手指，輕輕抹去葉明恩的淚水。
「善儀訓著左，係番醫院度.....至於小美姨，據課金仔既講法，佢既記憶會有啲唔同......係咪呀?」
葉明恩緩緩的說著，苦笑的看著黃善容，反過來抓起他的手，略是停下了眼淚。

此時，電話的老套鈴聲傳來，黃善容一看，正是小美姨。

「......喂~小美姨。」
「容仔，好在我叫你地落大雨走先咋~哇，我行到大堂，成個雷竟然打左落尼，天花板穿成個窿，嚇到我都真係暈左!




啱啱啲人睇過我沒事，依家先走咋~」
「......哈。」
「唏~你笑咩呀?小美姨嚇到暈左你都笑，哼~」
「......沒野，小美姨，你記得今日我本身睇完善儀就同靜賢行街睇戲食飯嘛?分分鐘好夜先番呢。」
「哈，我梗係記得啦~嗱，唔好飲酒呀~好好睇住靜賢呀，人地女仔人家對你咁好呢。」
「當然~拜拜。」

少年放下了手機，呆呆的看著......可能是剛才的激烈戰鬥，這部"天空X3"手機的屏幕又多了道裂痕。
而葉明恩一臉莫名心酸的，因為她顯然的知道，少年在談電話時一直強顏歡笑，除了那一小下的「哈」是真心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三個老人便下了來，是武允行，歐陽向華，還有在武館有一面之緣的秦伯。
「我同你既朋友講曬喇......善容，我明白你唔想比其他人知道你既身份，但係既然事到至此，我認為佢地有必要知道。」
武允行閉了閉眼，語有無奈而語重心長的說道。
「.......放心，我明白。」黃善容有些難過的回應，如果可以的話，他會想小美姨和其他人一輩子都不知道。
「......善容，你依然唔想你既姨姨知道嗎?」武允行托了托自己的眼鏡。




「係......」

武允行聽罷，淡淡的苦笑了一下，只說一聲︰「好。」

「係喎......我依家係邊呀?」黃善容受傷不大，便下床問道，粗略看看，身邊的環境像是降妖府，不過環境好像又有點不同。
「呢度係降妖府，不過係深邃埗尼度既關帝廟地下咁解。」武允行解釋說。不止是黃大仙祠，
很多香城的廟宇道觀與陽玄會有所連繫，並建立了地下的降妖府。


「......靜賢!靜賢呢!?佢傷得好重呀!」黃善容隨之緊張的問。
「.......向華。」武允行摸了摸鼻子，督了一眼歐陽向華。
歐陽向華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自己的手機，點了幾下便放到黃善容面前。

「.......」黃善容一看，便用手抓緊了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盡力不想流出眼淚。
葉明恩和宋榮烈也上前看道，前者咽哽的拍了拍黃善容的背，後者則是越來越怒的樣子。




歐陽向華的手機正示出病塌上的的李靜賢，看來是跟直播一樣，大概她身處的醫院或是治療所，正有人拍攝著她的面貌。
她躺臥在病床上，面上掛了呼吸罩，降妖輔正給她披上被子......可憐的她連件衣服都沒穿上，因為全身的繃帶都夠像件「衣服」了。
「......李世伯!?」黃善容在直播中看見一個男性的身影，是李世伯。
「......善容?善容係你嘛?」李世伯那伴隨著淚光的眼睛，望向了攝影機，黃善容才知原來手機的語音會連到攝影機去。
「係呀李世伯!......請問...請問靜賢點呀!?」黃善容緊握著手機，萬般緊張和難得的問。
「身體多處骨折，多處出血，仲發高燒......佢同左啲咩陰邪之極戰鬥呀?」李世伯流下男兒淚，生怕閨女不會再醒來了。
「李世伯，我......」少年的嘴巴，震抖不已。

「......笑川，遲啲再你講啦，放心......靜賢唔會有事，以我作為師傳既名義擔保。」
武允行突然一把拿走了手機，語氣沉重的說道。隨之，直播便中斷了。此外，黃善容才知李世伯名字叫「笑川」。
「靜賢動用左玉中所有殘存既"氣"尼發動"流水無蹤"......陰氣對佢身體既影響更甚。」
從和黃善容有一面之緣的秦伯，閉起眼睛，難過的說道。
「允行，你打算點做?......如果十二個鐘內唔誅滅地慧，李姑娘會有性命之危......」
歐陽向華淡淡的問道。
「性命之危!?......」連同剛好包了一下繃帶和緊急治療後過來的陳揚錫，年輕人們都發出了驚慌的呼叫。




「地慧攻擊過靜賢，依家靜賢體內殘有地慧既陰氣......順帶一提，遇襲既同學已經有三分之二醒左。」
武允行語氣沉長的說道。
「比媽咪......地慧襲擊既人仲未醒，依家靜賢都變成其中之一，甚至......佢依家身受重傷，連玉中應該保護佢既餘"氣"都用去攻擊......」
黃善容說出武允行的言下之意。
「哈，善容理解得真係快呢。所有"氣"耗盡，身體虛弱不已，最遲十二個鐘，陰氣會侵蝕到靜賢既心脈......到時我地就好難救到佢。」
對黃善容的理解之快，武允行苦笑，隨之繼續沉重解釋。

「武道長.......徐伯伯同其他降妖輔救唔到師姐咩?」陳揚錫焦急的問。
「地慧同另外兩隻鬼魂都係人為既厲鬼殺手，殘存既陰氣靠人自身既"氣"並不能抵消，必須要誅滅原主先可以消除。
徐伯伯係醫術精湛沒錯，但係他既祝由術原理係注入病者所需要既"氣"，令"氣"去修復身體至正常狀態，然而佢都唔可以直接消除體內既鬼魂陰氣。」
武允行解釋說，雖然另外的年輕人們不知「徐伯伯」是誰，不過聽起來就是位使用道術的醫師吧。
看來，醫師和降妖輔也不能直接打消地慧的陰氣，如果不儘快消滅地慧，李靜賢命將危矣。

「我寫包單條X街邪道士就係劉惠利大樓，等我入去會會佢，只要地慧一死或者操縱既厲鬼邪術被解除，至少靜賢就沒事喇!」
武允行略是憤怒的道，一邊叫隨行的降妖輔為自己準備所需的一切，包括桃木劍，法器，道袍等等。
「允行，我地始終老喇，唔好似後生時咁好氣好力......你有把握嗎?」歐陽向華緩緩的問，臉上不免懷著擔心的說。
「哼，我向來都唔錫身既。再者，有沒把握都好，靜賢係我既門生.....就算得我一個，我必須去救佢。」
武允行其實心中也沒底，只是愛徙身陷險況，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
「武老闆，香城既下甲應該唔止得靜賢一個，等佢地一齊去唔得咩?」黃善容問。
「尋晚所有下甲都發生左激烈既戰鬥，佢地正在療傷呢......沒時間Call佢地喇。向華，叫齊將官澳區既所有降妖使去曬劉惠利大樓!」
武允行皺了皺眉頭，昨晚除了黃李陳一同誅滅的無臉鬼魂，地慧和地猛可沒閒著，一處處發起了襲擊，其他下甲勉勉強強才打跑了它們，不過受傷可不少。
再者，已經沒有時間動員他們了，必須馬上行動，讓將官澳區所有降妖使，不級等級，都去位於調竟岭的劉惠利大樓幫忙就好。
「真係丫，宗仔同千代兩個架仔架妹成聽日先尼到......如果早一日到就好喇。」武允行一邊穿道袍，一邊抱怨的喃喃自語。
「我同向華都吩咐左德旺同琰媖盡快過尼，最好趕得切。」聽到武允行的抱怨，秦伯發話了。

「......武老闆，我都要去。」黃善容緩緩的說。
「.......」武允行先沒有回應，只靜靜的看著他。
「我要去!」
第一次看見黃善容大吼的模樣，武允行略是驚訝的挑了一下眉。
「靜賢......靜賢......為左保護我既妹妹，保護我既青梅竹馬而捨身擋下魃之將既攻擊，忍受魃之將對佢既折磨!!......我，一定要救靜賢!」
黃善容先是流起了眼淚，手一直發抖，之後他那柔弱的臉，帶著淚水，流露出怒火和不甘，緊握拳頭，大吼的道。
「只係善容.......我地已經係小玉口中聽過，地慧就係你媽媽所化成......你，落得了手嗎?」
武允行甚為沉重的看著他。
「.......」
「萬一要正面交鋒，你可能就要親手誅滅自己既媽媽......我知你既性格，咁對你相當殘忍，所以唔好勉強......」
武允行拍了拍黃善容的肩膀，鐵漢柔情。
「.......如果媽咪仲有意識既話......佢會寧願我手刃佢呢。」黃善容開始回應了。
「......點解咁講呢?」
「媽咪......好溫柔，總係先考慮其他人。如果佢知道自己已成厲鬼，會威脅到其他既人......佢一定會慷慨就義。
武老闆......為左靜賢，為左宋師姐，為左昏迷不醒既同學，甚至為左媽咪本身!......我，準備好誅滅地慧。」
少年強忍起淚水，抬起頭來正視武允行，將握拳的右手放在胸口，默默說道。

「兩母子都一樣呢......好，你都一齊尼。」武允行微笑起來。
「允行!你......」秦伯似乎不想黃善容一同前去劉惠利大樓。
「善容係降妖使，亦係靜賢既男朋友，佢要履行自己既義務，更加有大義滅親既覺悟......非常好。」
武允行反駁道，這是黃善容負責任的表現。
「再者如果我地要好似溫室花朵咁保護佢，咁一開始我地就唔應該比佢做降妖使啦。」
「哼，我係投反對票架!」
「呀，Sorry我投左支持呢哈哈。」歐華向華淡笑了一下。


「哈，我當然都要去。」陳揚錫舉了舉自己的「手錶」，笑笑的道。
「課金仔......你塊面!?」葉明恩甚為擔心的道，因為陳揚錫的左臉上貼上了大塊的膠布之餘，還像中毒一樣的，有些發紫。
「明恩，頭先果隻殭屍指甲有屍毒呢......不過放心，好左只有少少傷口，我頂得住。」
陳揚錫苦笑，這少少的屍毒其實已經令他甚不舒服的，只是想起李靜賢，自己的傷又算得上什麼?
「預埋我一份。」宋榮烈低沉的說道。
「宋公子，你並唔係降妖使呢......」歐華向華苦笑，這有點強人所難呢。
「哼，又係你地話我既咩咩"氣"奇高既?再講，頭先果隻鬼比我質左成幾拳，證明我赤手空拳都打到啲鬼啦。」
宋榮烈不以為然的嘖笑，剛才一開始那鬼魂是挺厲害的，不過自己好像越戰越強。
「明恩同榮烈，甚至黃善儀......可以唔受陰氣影響而醒來，就證明你地潛在既"氣"好強大。」
秦伯拍了拍兩個認識的少年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秦伯咁講既話.....既然如此，我都要去。」葉明恩堅定的說。
「馬尾妹，你一個女仔就留低啦。」
「哼~!直男，男女平等呀依家!我比起一般既男仔都好打N倍呢，你同我定!」葉明恩裝是不滿的說。
「咁......你地仲未係降妖使，不過話唔定，咁都係一個試煉......」
武允行嘆了口氣，叫降妖輔打開另一道門，帶著年輕人進去。

黃善容一看，就等於是黃大仙祠的那個武器庫，盡是桃木劍，兵器，法器，和一堆千奇百怪的東西。

「呢道所有野都可以比普通人滅妖殺鬼，簡件就手既，去準備開片啦。」
武允行說罷，宋榮烈和葉明恩便一臉疑惑的進了去。而黃陳二人也拿上了把後備的桃木劍和一些法器。

不消一會，宋榮烈和葉明恩便挑了降妖用的武器。
宋榮烈挑了對用桃木做的拐棍;葉明恩剛拿了像藤球的東西。

「吓?你準備去打波呀?」宋榮烈有點不解的看著葉明恩挑的「武器」。
「超，又係善容師傳話所有野都可以打鬼，揀件就手既，佢最就手呀。」
「嗯，放心既然你地簡得到呢啲武器......就證明佢地都合適你地潛在既"氣"。」
武允行解說道，眼神閃爍了一下。

「話說回來，善容......你記得你暈低前發生咩事嘛?」武允行問。
「我只記得天滿似乎用左佢既必殺，要大家置之死地......係武老闆你地救左我地尼，多謝救命之恩。」
「你多謝錯人喇......小玉，你尼講啦。」武允行苦笑了一下，便把小玉叫了出來。
「善容~你爺爺上左你身，仲召喚出天上雷霆，一下就消滅左魃之將，救左大家呢!」
小玉雙眼發光，有點感慨的憶述給黃善容聽。
「咩話!?......我...爺爺!?」黃善容甚是驚訝，祖父附體在自己身上，這是民間俗稱的請神和扶乩嗎?
「善容，雖然我都係第一次見所謂既上身，不過你爺爺太OP喇掛?不費吹灰之力，一野秒殺左魃之將!」
陳揚錫回想起，都十分驚嘆自己好兄弟祖父的強大。
「一心先生竟然可以召喚天上既雷霆，簡直已經好似神力一樣......武道長，一心先生生前一定係道法極高既道士呢。」
小玉亦是甚為驚嘆不已，能召喚天上既轟雷，不偏不倚地擊中天滿，這就如是達到神明的境界。
「嗯......」武允行點點頭，只是不知為何，他提起黃一心時總會有些難過的神色。


「咁，準備好啦嘛?」
武允行已經穿上了一身道士正裝，拿上桃木劍，身上口袋掛了各種不同的法器，活像殭屍電影中的捉鬼天師一樣。

「嗯!」
四個年輕人，懷著堅定的眼神，齊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