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B室》: 第三十七章 有始有終 (大結局)
第三十七章 有始有終 (大結局)
原來，富耀大廈的升降機被人裝上遙控裝置。亦即是說，如果某人持有該遙控器，理論上，他可遙遠控制升降機的移動。
細賢：「你嗰陣咪講過富耀大廈部lift成日都停喺六樓嘅，可能真係人為，而控制呢個操作嗰個人，就係擁有呢個遙控嘅人。我問過旺叔，佢話佢根本唔知有件咁嘅嘢，睇落佢唔似講大話，」
我：「咁神奇！不過算啦，我冇需要再知道係邊個。」
細賢：「唔係㗎，佢有可能係有預謀咁引你去六樓，佢有可能係熟知五屍命案，甚至製毒工場嘅事。」
我：「係，當初我都諗爆頭，以為係某啲非自然力量將我捲入呢個旋渦。唉，順其自然啦，我唔諗咁多喇。」
我們下車後，準備進入大廈之際，我看見利仲謀的座駕，停在大廈門口前。原來今天是19號，亦即是利仲謀每月一次的念舊活動的日子。最好不要給我撞見他，我剛剛連累他的二兒子被控藏毒，他一定非常憎恨我。
進入大堂後，被保安標叔揶揄了我幾句，說我是甚麼大偵探之類的說話。我沒有理會太多，盡快入lift。可惜，我撞見了剛從四樓下來的利仲謀。
利仲謀：「阿傑，方唔方便依家講兩句？」
我：「好！」
我叫Hazel送蘭姨回家，我就陪同利仲謀，上了他的座駕，他兩個保鑣則在車外守著。
利仲謀：「唔使擔心，我唔係想對你點。事實上係，所有証據都指向我個仔有吸毒同藏毒，佢受法律制裁，係應該嘅。」
我：「利生，我冇特別針對令公子，我只係做番我認為係啱嘅嘢。我只可以講嘅就係，抱歉！」
利仲謀：「我冇怪過你。我第二呢個仔，由細到大都係性格衝動、魯莽，當時我將副心機擺晒落我間公司同大仔身上，我係忽略咗佢，令佢行差踏錯。唉，我都估唔到佢會吸毒。希望佢可以喺監獄裡面好好反省，出番嚟之後可以全副心機擺番落公司到。」
富二代真是好，犯事也沒有問題，幾年後又一條好漢。可惜告不到他製毒，製造毒品的最高刑罰是終身監禁啊！
我：「利生，你之前係咪完全唔知呢件事？」
利仲謀：「公司嗰邊已經忙到死，我已經好耐冇理佢啲私事。我只知道佢最近成日同班朋友出嚟玩，正常社交我唔會理，亦都冇時間理。」
我：「希望我哋日後再喺富耀大廈見到面，都唔會尷尬啦！」
利仲謀：「哈哈，呢個就係我要同你傾兩句嘅目的，我有太多嘢要去理，我根本唔會去怨恨人。下次見到面，大家打聲招呼，傾吓閒偈，why not？」
利仲謀刻意找我對話，就係講呢啲？利仲謀表面愈大方，內裡陰謀可能愈大。唉，都是這句，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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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仲謀回去後，我立即上蘭姨屋企。Hazel仍在幫蘭姨處理一些雜務，我也幫忙打掃一下。
打掃時，我在客廳的茶几上發現了一個遙控器。它有別於其他遙控器，比較重身，有金屬的感覺。而且，我還發現，它的按鈕當中，沒有「9」字。
我：「蘭姨，呢個係咩遙控嚟㗎，咁特別嘅？」
蘭姨：「咪電視遙控囉，見唔到啲數字咩！嗱，我示範俾你睇。」
蘭姨開啟電視後，她按下「1」字。我見電視沒有反應，畫面仍舊是CCTVB。
蘭姨：「嗱，襟『1』字咪出無線囉！」
蘭姨這樣說，很明顯她的思維仍逗留在「1台翡翠台，2台本港台，3台明珠台……」那老舊模擬電視編號的思想。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根本不是電視遙控。
我：「蘭姨，依家數碼電視，唔係1234㗎喇，你睇翡翠台，係襟81㗎。呢個根本唔係電視遙控！」
蘭姨：「點會唔係呀，我試吓襟『6』字，就會睇到升降機嘅閉路電視㗎喇！」
我相信蘭姨以前屋企，「6」號台應被設置為大廈升降機的閉路電視畫面。當然，她不會成功轉台，因為這個根本不是電視遙控。
咦，是否有事情攪錯了？這個遙控器，看來不似家居用的遙控，而是比較似工廠大廈的物件。對，這個遙控沒有「9」字，因為它可能就是細賢所講、用來控制富耀大廈升降機的遙控！富耀大廈樓高八層，沒有九樓，所以沒有「9」字，完全吻合。
我立即打開大門，隔著鐵閘，望向升降機方向。它真的停在六樓！
好，我再按下該遙控的「8」字。嘩，升降機真的自動上來八樓！lift門打開後，我見不到有人在內，証明這個遙控真的是控制升降機。
哈哈，原來就是這樣的巧合！還以為是有人別有用心，引我入局，原來只是蘭姨誤以為這是電視遙控。可能她曾經用此遙控按下「6」字，才出現這個現象。我對這個結局有些失望，但總好過唔清唔楚。
Hazel︰「你係咪撞親個腦呀？無端端開咗對門，對住部lift喺度傻笑！係咪醫生掛住醫你隻手，冇check個腦！」
我：「哈哈，你唔明㗎喇！蘭姨，呢個唔係電視遙控嚟㗎，嗰個先係。呢個我幫你處理咗佢啦！」
蘭姨：「哦！」
正當我滿心歡喜，以為所有關於富耀大廈的疑問都被我破解之際，我聽到蘭姨傻笑。
Hazel︰「乜今次又輪到你傻笑呀蘭姨！」
蘭姨回頭望向我們，露出兇惡的眼神。
蘭姨：「你哋唔好招惹利仲謀呢個人呀，呢個人奸到出汁，陰險毒辣，比羅醫師仆街何止百倍！」
蘭姨每講一隻字，都充滿了怨恨。而且，比形容羅醫師時的語氣更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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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仲謀有幾奸，有幾毒辣，我不想知；蘭姨為何突然這樣說，我不想知；蘭姨為何擁有那個可控制大廈升降機的遙控，我不想知；為何蘭姨誤按遙控，只有我才見到升降機經常停在六樓，我不想知。
一切都應該完結。我現在最想做的，只是尋回Hailey，和她好好一起生活下去。
我花了一整天時間，在她居住的屋苑門外守候，但沒有見到Hailey。之後我再轉戰大學，在門口等她，但也未見她的蹤跡。
我嘗試到她所就讀的學系，希望可以找到她。但去了很多課室、演講室，仍然找不到她。
當日最後一個課堂完結了，最後一批學生也離開了，也找不到Hailey。正當我以為今日也找不到Hailey之際，我看見了她……
她不是Hailey，是Hailey的同學。原來真的是這一班，我終於找對了。
我：「唔好意思呀，你係咪Hailey嘅同學呀？」
Hailey同學：「係呀，咩事呀？」
我：「我想問，佢呢幾日有冇返學？」
Hailey同學：「你係邊個？我做咩要答你？」
我：「我係佢男朋友。」
Hailey同學：「哦，原來係你，我記得你上次嚟學校搵過佢。唉，佢都有同我提起過你。佢退咗學喇，仲要退得好急，我哋成班同學想搵佢食餐farewell飯都冇機會，而且佢仲轉埋電話，搵唔到佢喇。」
我：「佢有冇同你講過佢會去邊度讀書？」
Hailey同學︰「冇。佢有心避開你，點會同我哋講。」
我：「唉！唔該晒你呀！」
Hailey竟然退了學！有沒有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呀？她要避我避到退學，連大學也不讀？
不，她這個年紀，沒可能輟學。她的養父母也有一定財力，他們不會讓自己女兒大學未畢業，就出來工作。對，她可能會去外國讀書。
如果她退學的原因，真的去外國升學，那麼我真的有可能永遠都找不到她。她有心避開我，她會在離開香港前找其他地方落腳，直至上機。
啊啊啊！究竟我要點做？
對，還有利安晞。
Hailey和利安晞關係密切，如果Hailey想短期內到外國升學，有可能會找利安晞幫手。好，我決定去利氏慈善基金會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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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直接上基金會找利安晞。當然，利安晞身為主席，公務層面上，我沒有預約，又不是任何機構的人，根本沒可能會肯見我。私事層面上，職員更加不需去理會我。
我求職員破例讓我去見利安晞，他們說會幫我傳達信息給她，遲些再回覆我。
正當我失望地離去時，有職員衝出來和我講：「譚生，可以喇，利小姐叫你入去。」
我將所有希望，全部放在利安晞身上。
利安晞：「搵我咩事？」
我：「我……好對唔住，我累到你阿哥被人拉，但我冇特登針對佢，我……」
利安晞：「你特登嚟搵我，就係想講呢啲？」
我：「唔係，我……唔好意思呀利小姐，我想知Hailey有冇搵過你？」
利安晞：「冇喎！我知道你哋拍緊拖，你哋有咩事呀？」
我：「我錯怪咗佢，令到佢好自責，最終選擇離開我。依家我好後悔，後悔咁樣去傷害佢，我好想搵返佢，但佢有心避開我，我搵佢唔到。所以我先嚟搵你，睇吓佢有冇搵過你。」
利安晞：「就算你搵到佢，咁又點？你只會繼續去誤會佢，懷疑佢。不過，呢件事唔關你事，亦唔關Hailey事，係我叫Hailey去做臥底埋你哋身，我都有責任。」
我：「利小姐，你係咪知道啲咩，你可唔可以同我講呀，我求下你吖！」
利安晞：「算啦，你哋拍咗拖唔係好耐，感情應該唔算深，你就忘記佢啦！」
我：「我唔會，我唔會忘記佢，我好鍾意佢，唔想冇咗佢。我以後都唔會再懷疑佢㗎喇。利小姐，你當做吓好心啦，你有咩係知道嘅，就同我講啦！」
利安晞：「唉！Hailey一早知道你會嚟搵我，叫我唔好講。OK，我見你係真心對佢，我就俾佢今朝send俾我嗰段錄音你聽啦！」
利安晞真的知道Hailey的下落，實在太好喇！
「Anna，我會搭今日中午十二點半嘅飛機去英國呀。好多謝你幫我搵到學校，肯俾我呢個外國人去插班，好多謝你！我想專心喺英國讀書，我連呢個whatsapp account都唔會再用。如果我搵你，我會Email俾你同你聯絡。多謝你呢三年嚟嘅照顧。拜拜！」
我：「可唔可以俾我錄一段音俾Hailey呀？我求吓你吖！」
利安晞：「唔可以，我幫你只係幫到呢度。依家十點鐘，你拿拿臨搭的士去機場，有緣嘅話你可能會搵到佢。」
咁老土，要玩緣份遊戲嗎？
我沒時間再與利安晞爭辯，就算她肯讓我錄音，我相信Hailey收到都不會作任何回覆，還會急急腳入閘。我跟利安晞道謝之後，立刻飛的去機場。
前往機場的途中，我想起很多事情。
我想起與Hailey初相識時的情況，我想起我們之間相處的點滴，我想起她所有對我好的事情。為何之前我沒有這樣去想？之前我只想著Hailey怎樣欺騙我、怎樣去隱瞞自己的身份、怎樣去規管我的生活，但就沒有想起她如何對我好。
唉，機場話大唔大，話細唔細，我又怎樣去找她。所謂的緣份，科學一點來形容，即是機率。凡是利用機率去做的事情，我一生人當中，都是輸多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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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達機場。望望手機，已是十時半，距離起飛還有兩小時。其實，以Hailey的性格，她可能會預最早的時間，即起飛前三小時已check in、入閘，然後在禁區內慢慢等。
我查看航班顯示屏，發覺真的有一班12:25去倫敦的航班。我到航空公司的櫃位，詢問她是否已check in，當然，地勤人員以私人理由，拒絕透露乘客資料。
在這種風頭火勢，我要出盡所有可行方法去找Hailey。我向地勤職員謊稱她的家人受傷，入了醫院，但因為她準備出國，換了電話卡，所以她的家人找不到她，我便匆匆趕來，希望可以找到她。
初時職員相信我的說話，立刻幫我翻查乘客資料，証實該航班只有一個叫「 HEIYIN CHAN」的乘客，而且已辦理了登機手續。我立刻要求職員用廣播找她出來，叫她取消登機，職員說沒有權這樣做。
我多番要求被拒絕之後，有高級職員識破了我的謊言，並叫我立即離開，否則會報警。我唯有哀求他們，等會兒在登機的時候，能否向她傳達我這個信息：「阿傑唔想你走，佢會喺機場大堂等你」。職員最終答應了。
當然，地勤職員沒有義務幫我這樣做，他們可能只想敷衍我，避免我繼續鬧事，實際根本不會為我傳達這個信息，但我別無他法。
趁還未到登機時間，我在出境層周圍搜索，期望Hailey仍未入閘，但可惜事與願遺，找不到她。我太熟知Hailey的習慣，她一定已在禁區內，可能正在靜靜地坐著看書。
我懷著失望的心情，在機場大堂的座位上坐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登機時間已過，飛機應該就來起飛。此時，我垂下頭，開始哭了起來。我忍不住，淚水源源不絕地湧出來。
突然，我聽到有人對我說：「先生，唔好意思呀，我想提提你，你條褲側面穿咗個窿呀！」
一段熟識的對白，一把熟識的聲線。我立刻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來源。我看見，一個甜美的笑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