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B室》: 第三十二章 再度被騙
第三十二章 再度被騙
我一邊看著徐欣欣的舊照，一邊哭了起來。
其中一張照片，徐欣欣和徐思思高舉雙手，做出V形手勢。當時徐欣欣身穿背心，清楚看到她左邊腋下有一顆痣。Hailey的同一位置，也有一顆大小相若的痣。
其實Hailey這個身體特徵，我很久之前已知，因她也經常穿著背心，當她舉高左手時就能清楚看見。
究竟是巧合，還是真實？
如果我就憑這一特點，斷定Hailey就是徐欣欣，會否很兒嬉？但她們的外貌、聲線和身材的相似度都有九成，而且又有共同的身體特徵，我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個事實：Hailey就是徐欣欣。
我很迷惘。如果Hailey是徐欣欣，她在我面前其實一直都在做戲，而且做得很逼真！演技堪稱是影后級！或許她已成功麻醉自己，自己不是徐欣欣，而是來自內地的孤兒。
我不知要怎樣做。立即約Hailey出來質問她？還是慢慢疏遠她？抑或是當無事發生？想起這些，真是人都癲！
我想找人傾訴。最熟識整件事情的是細賢，所以第一個就想找他。可是，自從他跟我說完化驗報告的結果之後，整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whatsapp不回，電話不接。唉！不知他發生何事！
好，Hazel也知道我懷疑Hailey是徐欣欣，於是我打電話給Hazel，但同樣得不到回覆。之後Hazel whatsapp我，說她買了廉航機票，快閃去日本玩數天。我不想阻礙她去旅行，所以也沒跟她說。
找不到人傾訴，唯有借酒消愁。我從七仔買了一打啤酒，然後到屋企附近那個公園，獨自隊啤。正當我到達公園時，我看見細賢。
細賢也在孤零零一個，獨自喝著啤酒，還眼泛淚光。
我：「屌，又話係兄弟，call你又唔覆，whatsapp又已讀不回，你有唔開心又唔同我講，自己一個喺度隊啤！」
細賢看見我在，立刻用手拭抹眼淚，扮晒若無其事。
細賢：「睇嚟你都唔係好得我好多！」他指著我帶來的啤酒。
我坐在他身旁，開了第一罐啤酒，一灌就是半罐。
我：「你講先定我講先？」
細賢：「你講先啦！」
我將從明哥的舊照發現到徐欣欣的特徵與Hailey相同的事，對細賢說了。我問細賢究竟我要怎樣做。
細賢：「兩個人喺埋一齊，係要講互信。如果其中一方長期隱瞞住另一方，我覺得喺埋一齊都冇乜意思。」
似乎細賢在鼓勵我和Hailey分手。
細賢：「但我冇資格話Hailey。」
我：「吓，咩事呀？咩冇資格呀？」
細賢：「其實……我……同Hailey一樣，一直都喺度呃緊大家！」
我：「吓！」
究竟發生何事？細賢又有甚麼要隱瞞我們？
我：「你講咩呀？」
細賢：「既然今晚俾你喺呢度撞到我，就註定我要同你講出真相。」
我：「究竟係咩事呀？」
細賢：「一直以嚟，我要調查富耀大廈，其實係有私心，並唔係出於啲咩正義感呀、鍾意查案呀、為咗啲死者抱不平呀，全部都唔係！」
我已不懂回應細賢，由他繼續講。
細賢：「我調查富耀大廈，其實係尋求另一個真相，並唔係五屍命案，並唔係6B依家有咩陰謀。而呢個真相，上次Hailey已經同我哋講咗。」
我：「究竟係咩真相呀？莫非……係利氏兄妹個細叔伯嗰單嘢？」
細賢：「係，就係鋼筋入面藏屍嗰單！」
我：「你可唔可以講清楚，唔好再有啲咩隱瞞！」
細賢：「好，我唔可以再瞞你。其實埋喺6B單位鋼筋入面嗰條屍，係我阿爺！」
細賢慢慢道出真相。他的父親在數年前患癌，已經是末期。臨死之前，他的父親對他講出了驚天秘密。細賢的爺爺當年並不是失蹤，而是在富耀大廈的建築地盤中墮樓身亡。
建築公司初時選擇隱瞞，並命人將屍體埋在6B單位。後來公司老闆過不了良心責備，決定與死者家屬講出真相，並給予他們一筆巨額安家費。當時細賢嫲嫲接受了安家費，並承諾不會對外講出真相，只會將死者視作失蹤人口。
自細賢的父親懂事之後，一直覺得自己家中生活無憂，與家庭背景很不相符。細賢嫲嫲謊稱之前中六合彩，細賢父親半信半疑。直至他找到以前細賢爺爺的工友，調查之下才查出真相。細賢父親想幫自己父親討回公道，但被母親阻止，並以死相逼，細賢父親才打消念頭。
日子過得愈久，細賢父親為自己父親翻案的動力愈低，猶其是母親臨終前的遺願是不准他去翻案，所以他在有生之年都沒再理會這件事情。直至知道自己患上絕症，便開始發惡夢，夢見父親要求為他討回公道。於是，他在臨終前將真相說給細賢聽。
細賢知道後，他決心幫爺爺翻案，將當年建築公司的負責人繩之於法，並將爺爺的骸骨掘出，好好入土為安。他當差之後，承工作之便，想獨自調查該命案。可惜，由於事隔已五十多年，他找不到証據。他曾想過向傳媒爆內幕，藉以引起公眾關注，但他不想影響當時住在該址的徐家，便放棄了此想法。
後來，6B發生了火警，並釀成五屍命案。當時的火警沒有令骸骨曝光，而細賢決定在案件完結後，獨自闖入6B進行挖掘。可是，他的行動多番被上司何sir阻撓。直到近年他成功闖進六樓，但出現了「撞鬼」的情況，他根本進不了6B單位。
直至細賢遇到我，他覺得有一個在富耀大廈居住的人做幫手，調查會容易很多，便藉詞調查五屍命案，引我一起進行調查。
我聽到這裡，已不能再用文字去表達我現在的心情。當初所謂的「神探三人組」，甚麼調查五屍命案，甚麼幫死者找出真相，通通都是大話。Hailey只是替別人做事，監視我們的調查進度，適當時候就加以阻止；細賢只是借查五屍命案，去幫他找出當年爺爺屍體被埋在鋼筋下的証據，同時亦想找出進入六樓的方法。
最天真的，只有我。哈哈，廢青即是廢青，被人利用了那麼久也不自知，我真是天真，是一個大蠢材！
細賢：「我知道我依家再講sorry都冇用，你想打我就打我啦，我唔會還手。」
我沒有動手。我現在這個心理狀況，莫講話動手打人，我連走路都有困難，連走回家的力氣也沒有。
我：「算吧啦！」
我緩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以極慢速的姿態走回富耀大廈。連平時沒有兩句的旺叔，也走來問我有沒有事，我連回應也費事，獨自搭lift返家。
我攤在床上。
我連續被我的女友和好友利用。雖然他們最終肯對我講出真相，但他們講出真相，也可能只有其他目的，而我也不知他們還有沒有其他事仍在隱瞞著我。而我亦查到Hailey很大機會就是徐欣欣，我之前多番問她，她只說沒有再欺騙我任何事。
我快不行了。我接近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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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鬧鐘再次響起。每次醒來，我都很害怕，害怕會再次跌進那個夢境。
幸好，今早沒有事，昨晚沒有發惡夢。
如果我再不解決我與Hailey之間的事，只怕我會變成蘭姨－－屈出一個精神病來。我決定今晚和她講清講楚。
Hailey想我今晚陪她到醫院探望蘭姨。自從被羅醫師揭穿Hailey假扮欣欣之後，蘭姨一直昏迷不醒。如果蘭姨知道Hailey真的是欣欣，蘭姨會否立即甦醒呢？
今晚我收早，反而Hailey要留在圖書館做功課，她叫我先去醫院，她稍後就到。
我坐在蘭姨病床的旁邊。面對著一個昏迷的人，我很自然地講出了心底話：
「蘭姨！如果我話俾你知，Hailey就係欣欣，你會點諗呀？其實，Hailey真係唔係扮㗎，佢真係欣欣呀，我已經搵到佢哋兩個一樣嘅身體特徵，加上有人同時見過佢哋兩個人，都話佢哋兩個好似好似，足以証明Hailey就係欣欣。」
我繼續說：「你快啲醒番啦蘭姨！我依家心情真係好差，Hailey佢連番講大話呃我，究竟我要點做？我真係好鍾意佢，我要原諒多佢一次，定不如分手算數？」
此時，我發現蘭姨的手指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