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B室》: 第十八章 重啟調查

第十八章 重啟調查

對，6B單位的大門被打開，而且是由裡面打開。即是，逗留在6B的神秘人正打算離開。究竟在6B入面會是誰？我的汗已經不由自主地滴著。

嘩！係徐力呀！係徐力呀！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徐力呀！我在羅醫師的武館看過他的相片，所以我認得他。

我懷疑自己看錯，所以再捽捽自己的眼睛。再望，咦，徐力不見了！



為甚麼？

是我又有幻覺，還是徐力真的在一秒間消失？

可能我太疲倦了，加上六樓一貫的鬼怪氣氛，令我產生錯覺。

過了一回，我又再聽到聲響。今次比較真實，應該不是錯覺。我再望向六樓走廊位置，原來是升降機開門。咦，半夜三間升降機竟然會停在沒人住的六樓，就好像我剛搬來時的情況，升降機會經常停在六樓一樣。

我好期待是甚麼人會由升降機行出來。是鬼，還是人？



頂，原來又係旺叔！

他又上來做甚麼？莫非他要接應單位入面的人？大好機會呀，不枉我在這裡等了這麼久！

可惜，他沒有做任何接應同伴的動作，而是周圍望，周圍觀察有沒有人。頂，他望過來後樓梯這方向！幸好我反應快，向後避開了他的目光，他看不到我。但長此下去，我會被發現，唯有盡快離開，回家再算。就這樣白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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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6B入面有甚麼人？他在單位入面做甚麼？他是否被困在6B，走不到出來？旺叔見到我和Sean一起返家，為何那麼緊張？他是否怕我會識破6B入面有人？



雖然調查又食白果，但可以証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旺叔是頭號嫌疑人物，沒有任何疑點。而我朦朧間看見徐力，似是我疲倦時出現幻覺，之前來六樓時也曾出現過。

原本已決定不再調查的我，巧合地讓我遇到今晚所發生的事，令我又有興趣想繼續調查下去。但主動提出終止調查的我，無理由又跟他們說想再重新調查，好樣衰！

好，趁明日放假，我嘗試自己一個跟一跟利智傑。

基本上，我只見過利智傑兩次：第一次是擲雞蛋，第二次是他跟利安晞來找Hailey時見過，還和他對罵。其實，利智傑嫌疑很細，但他和利仲謀是兩父子，而他身為富二代，總覺得他是怪怪的，行為仲差過我這個廢青。而他最近多了跟富二代朋友聚會，更加有古怪。

之前細賢曾經講過那間名人會所的地址，於是我在會所大門口對面的餐廳近窗口位置坐下，一直留意著門口的一舉一動。我記得上次利智傑的Tesla座駕型號和車牌，細賢也講過利智傑另一架常用車的型號，如果利智傑一到，我一定會認得出。

等了一小時，還未有動靜。明明今日是星期日，而他們最近每逢星期日都會在此私人會所聚會，應該不會巧合地取消了聚會吧！

其實我真的非常佩服要查案的人，調查時的等待真的非常難捱。每次的等待，都未必會有收成，但又夾雜了焦慮、疲倦和不安的感覺，真的很難受。還好，今日我在有冷氣的餐廳坐著，怎也比昨晚站在陰森的後樓梯好。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我在想著無聊事的時候，利智傑的座駕已經停在會所門口。我看著利智傑逕自走入會所，司機隨即駕車離開。



我確定利智傑進入了會所之後，我立刻過去會所的後門附近，觀察有否時機可以偷入會所。正當我考慮扮清潔工人還是維修工人之際，有人從後拍我膊頭。我回身一望，原來是細賢。

細賢：「乜咁啱呀，又會喺呢度撞到你嘅！」

我：「係啦，又會咁橋！」

細賢：「你唔好話俾我聽你咁啱經過中環，又咁啱行過呢條後巷呀！」

我們二人立刻互相暗笑一番。

※※※※※※※※※※

我們找了附近一間cafe坐下。我將昨晚講到的事講給細賢知。



細賢：「唔怪得你條粉皮又話唔查，依家又查番啦！」

我：「太巧合喇，個天要我查落去。咁你呢，你都話放棄㗎喎。」

細賢：「如果我唔鍾意查案，我就唔會做CID啦！辛苦咗五年，要我完全放棄，我做唔到。我本身就唔應該拖你哋落水，我自己查番都好應該。」

我：「細賢，我對你唔住。」

細賢：「屌，兩條麻甩佬唔係講呢啲呀！一句到尾，你想唔想繼續同我一齊查落去？」

我：「想！」

細賢：「好。我諗依家重點要跟蹤旺叔，我意思唔係淨係佢喺富耀大廈嘅時候，而係佢落咗更嘅時候，會唔會接觸到其他人，係同佢依家喺富耀大廈做緊嘅嘢有關。」

我：「同意。好，就由我負責跟蹤旺叔啦。」



細賢：「好，我繼續跟利仲謀同利智傑啦。喂，仲有呀，我知道你同Hailey一齊，但可唔可以盡量唔好同佢講我哋查返案？」

我：「冤枉呀大人，我同Hailey冇嘢㗎！」

細賢：「吓，夜都過埋喇喎，你唔好話俾我聽Hailey特登朝頭早山長水遠由元朗出嚟土瓜灣搵你食早餐喎！」

我：「係，佢喺我屋企過夜，但係……」

細賢：「屌，你唔好話俾我聽你扮矜持呀，有食唔食罪大惡極呀！」

我：「唉！我唔想再同你講呢樣嘢，總之我同Hailey冇嘢啦，我亦都唔會俾佢知道我哋查返案。」

從今日起，我們正式重啟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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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細賢講中了我的心事，好一句「有食唔食，罪大惡極」完全刺中我的死穴。唉，有排俾佢笑！

算數，查案要緊。我向公司請了兩日病假，「射波」去跟蹤旺叔。

跟了旺叔兩日，我發現他的生活真的非常規律，也非常單調：他和兒子二人相依為命，同住在一居屋單位。平日十二小時夜更工作，放工後會去茶餐廳食早餐，回家前到街市買餸。之後日間就睡覺，起床後就煮飯，跟兒子吃完晚飯後就返工，日日如是，普通得要命。

我真的非常佩服旺叔，平時工作已經完全不放假，連例假都沒有，日日都在富耀大廈緊守崗位，盡心盡力看管著6B單位。工餘時間已經不多，每日生活又死板，丁點兒消遣輕鬆一下也沒有。他究竟是不是一個機械人？

唉，我刻意射波兩日都查不到甚麼，心裡很鬱結。好，去書店找明哥吹吹水都好。

明哥：「喂阿傑，好耐冇見你落嚟喇喎？」

我：「我冇書蟲咬我，冇辦法啦。」

明哥：「點呀，蘭姨佢點呀，你哋仲有冇扮阿欣呀？」

我：「有呀。多得你嘅提點，蘭姨都冇懷疑過係假。佢開心咗好多，冇再講『阿欣你死得好慘』嗰啲說話喇！」

明哥：「咁咪幾好。」

我：「係呢明哥，你同旺叔熟唔熟？」

明哥：「旺叔，你指夜更嗰個保安？冇人同佢熟㗎喎！」

我：「連明哥你咁好傾都同佢冇兩句？」

明哥：「打吓招呼咁囉，佢講多兩句都唔想。」

我：「其實旺叔係咪鐵打㗎呢？我之前同啲街坊吹水，知道佢竟然可以唔放假！喂，係一星期返足七日，一日十二小時工作喎！有冇可能？」

明哥笑而不答。

我：「咁我問吓你喇明哥，你喺富耀大廈開咗咁耐書店，你有冇見過旺叔放過假？」

明哥：「等我諗下先……有，不過唔多囉，可能十隻手指都數得晒。不過……」

我：「不過咩呀？」

明哥：「我記得，有次佢係連請咗三四日假。係，我記起喇，我諗大約係四年前掛，唔記得確實年份，佢係連續請咗幾日。」

我：「嘩，鐵人旺叔會連請幾日假？佢去整容定割包皮呀？」

明哥：「哈哈，整容應該唔會喇，割包皮就唔知喇，我亦都唔想知。不過我好有印象，佢嗰排好古怪。」

我：「點古怪法？」

明哥：「嗰陣佢試過主動同我講嘢。樓下區老闆話我哋個廁所滲水，要我哋搵人check吓。因為旺叔要連放幾日假，所以佢臨放假前千叮萬囑叫我快啲搵師傅睇吓。」

我：「咁都唔古怪吖，佢咁鬼盡責，驚區老闆投訴佢吖嘛！」

明哥：「唔係呢樣嘢，係佢講咗好多生離死別嘅嘢。例如佢好似講過：『唉，今次我一放假，可能以後都唔會返㗎喇』，又話：『唉，之前賺埋都未必有命享，我可能一個屈尾十，瓜咗就拜拜㗎喇！』」

明哥繼續講：「佢平時咁少講嘢，一講嘢就講埋呢啲嘢，所以我好有印象。當然啦，佢放完假之後咪又係冇穿冇爛咁返嚟開工！我見佢份人古古怪怪，偶然講埋啲古怪嘢，都唔係太古怪者，之後就冇咗件事喇。係你依家突然間咁問我，我先記得番起。」

我：「我諗我都係唔好同旺叔講咁多嘢，遲早俾佢傳染埋啲怪嘢。唔講喇，有嘢做走先，拜拜！」

明哥：「拜！」

就在我離開書店之際，我面對面撞正Hazel。她剛剛進入書店。

我：「咁啱嘅Hazel，我哋真係好有緣呀！」

Hazel︰「唔覺喎，撞過三次渣嘛！」我無言以對，因為真的只有第三次，頭兩次在便利店。

Hazel︰「你上次係咪話有嘢要問我？」

我：「係喎，我都差啲唔記得咗。」上次我想找Hazel傾訴一下少男心事，之後就發生了黃生斬黃太的事件，最後不了了之。

Hazel︰「咁即係唔重要啦，咁遲啲再問啦！喂，我有嘢想搵你幫手呀！」

我：「係咪條渠又塞咗呀？無問題呀，我依家得閒。」

Hazel︰「唔係呀，你今晚幫我做一樣嘢吖！」

Hazel的要求令我有些意外，亦都好有CCTVB膠劇情節的味道：她要我假扮她的男朋友，以擊退一個最近纏她纏得很厲害的男人。

其實一個二十二歲的靚女，要我假扮她的男朋友，簡直是筍中之筍，毒男夢寐以求的任務。可是，如果我真的答應了她，萬一給Hailey知道的話，我水洗都唔清。

Hazel︰「使唔使諗咗耐呀，我好差咩！幫就幫，唔幫就算。」

我：「幫。我哋從長計議。」

自從三個月前開始學人查案以來，我比以前更有系統地去做事。既然答應了Hazel，我就會做到最好。我邀請了Hazel上我屋企飲咖啡，再詢問她有關於這個痴纏男的資料，以及討論我們扮拍拖時甚麼可以做、甚麼不可以做等等的事宜。

Hazel︰「笑死我咩，你使唔使咁認真呀！」

我：「喂，我都唔想你俾條仆街咁樣騷擾落去，我一定要佢知難而退，永遠都唔會再返嚟纏住你。我認真㗎！」

Hazel陰陰咀笑。難道她以為我認真，是我喜歡她才會這樣做？不了，我的心只有Hailey。

我：「你唔好誤會呀，我幫朋友喳！」

Hazel︰「知道喇。幾時由鄰居升做朋友㗎？」

我：「自從幫你通完渠之後囉。」

Hazel又陰陰咀笑。

Hazel︰「你到時拖住我隻手就得㗎喇，搭膊頭、攬腰都可以，除咗我個胸同patpat唔俾摸，其他都OK啦！同埋，唔可以錫我個咀㗎！」

我心想，言下之意，她是否容許我摸她大腿和私處，和親吻她嘴唇以外的地方？嘻嘻！果然有「急色女」的風範！

Hazel︰「做咩呀你，喺度淫笑，你諗緊啲咩賤嘢？」

我：「冇呀！」

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令我由這兩天跟蹤旺叔、又沒有結果的鬱悶當中釋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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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zel約了痴纏男在餐廳等。

我們由富耀大廈步行前往該餐廳。途中，我望著Hazel，發覺她有點緊張。我很自然地、十指緊扣地拖著她的手。

我：「有冇好啲呀？你有啲緊張喎！」

Hazel︰「邊有呀！」

我：「放鬆啲啦，有我喺度嘛！」

Hazel︰「你唔好借啲意喎！都未到餐廳就拖住我隻手！」

我：「我哋隨時都會見到你嗰個痴纏男，俾佢見到我哋企到離行離列，實穿崩啦！」

Hazel︰「哼！」

Hazel哼得都幾可愛，不似她平時的作風。

我們準時到達餐廳，原來痴纏男已經一早來到，坐在一卡位之上。

其實我也有點緊張，但同時間，又好想知道痴纏男是何許人。

Hazel︰「喂！」

痴纏男聽到Hazel的聲音後，立即彈起身並望向我們。我看到了，痴纏男竟然是旺叔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