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企業」已是香港最大的龍頭企業,文守正可謂富甲一方,坊間輿論雖然非議政府自委任章之日出任財經事務局高官後,三番四次明目張膽的利益輸送,造就「名山」日益壯大。
文守正透過影子策略,收購了多間傳媒如電視台、電台、新聞網站、報章誌,利用法律手段避過審查,及至目前,文守正已操控了大部分的傳媒。
美國華盛頓。
文守正透過傳媒宣稱到美國公幹,由千挑萬選的精英組成策略使團,聲勢浩大的遠赴美國。
策略使團每個也獨當一面,在商務往來上,完全不見文守正踪影,全由使團成員代行。文守正的行踪成謎,引起了身在香港的一位老人家的注意。
「予,我之所以要你自小牢牢地記住 九柱神,就是這組織必定為害世界……」
一心想多點與原加悠相處的涂予,實是沒有心情去聽他說這些,畢竟,這些年來已聽過不下百遍,但不能全無反應,所以,他答了句:「是的。」
袁希孟不以為意,繼續興致勃勃地說:「這麼多年了!他們在美國、歐洲、中東肆虐,一直在假裝不理會亞洲……」吸了口煙斗,深深的呼煙,「但如今,他們要染指亞洲了!我深信,他們在亞洲的執行官正在美國的組織基地有所圖謀!他肯定就是 ──」
「文守正!」一把聲音彷彿從天而來。
文守正毫不意外,因為憑其預力,他早已知道會遇見他──應該說,是文守正故意讓這個人見到他。




「怎會這樣巧?我老遠從佛羅里達州過來華盛頓,就見到你!」聲如洪鐘、帶點狂態的是馬同材。
文守正淡淡然的,向馬同材點點頭,手指放嘴唇上。
「殊!哈哈哈!對!哈哈!太大聲了!殊!哈哈!」
「你來華盛頓幹甚麼?」文守正問得平淡,他根本不想知。
馬同材卻異常興奮,「應該是我問你嘛!拜你所賜,我過來美國闖世界已有不短日子了!」
「闖世界?我給了你這麼多錢,還用去闖?」
馬同材傻笑了一下,「你這樣跟我說話?嘿!你以為這裡是香港啊?」說罷,眼神已由笑瞇瞇變成陰狠。
「是美國、是香港也沒有分別,我一樣翻雲覆雨。」
「嘖嘖嘖!真正的香港首富退休了,換了你這個冒牌貨充大頭鬼,口氣便如此大?」馬同材索性翻臉不認人。
「那個排名,是看數據、看資產的。說我是香港首富,我不否認。」平素的文守正,懶得跟人作口舌之爭,但不知怎的,在華府,文守正的精神狀態有點異常──有點亢奮。




「呸!姓文的!就算你在香港呼風喚雨,啊!來到這裡,便應該打聽打聽,看看是誰當家作主?」
 文守正嘴角動了一動,表現出極不屑,「你想說,這裡由你作主?」
馬同材真的被惹怒了,「你少囂張,在這裡,我要你人間蒸發,也是尋常。」
「哦?」
馬同材眼神更形張狂,「告訴你也不妨,我携巨款到此,人生路不熟,便加盟了這裡的『福龍幫』!嘿嘿!我可是有職銜的!」
「哦?」
馬同材怒極語塞。
「別多說了!我有事要辦,一星期後,如果你還在生,而又想死的話,便試試找我再談吧。」
文守正灑然離去。馬同材在原地大罵髒話。
「名山企業」表面上由文守正率領策略使團到美洽談生意,實際上文守正把所有商務交易全權交託使團,自己則去覲見比生意夥伴重要得多的人。




在水門綜合大樓內,有個設於酒店的神秘會議室。這個大得過份的會議室,文守正經過多重關卡,多次的核實身分之後,方得以進入。
沒有門衛,完全沒有人把守,整個安全檢查系統,都由高端的科技所控制。文守正現在呼吸有序,規行矩步的進入會議室,走過長長的通道,文守正置身於此,在其眼中,這條可以攀附殿堂的登天之階,也可能是教他萬劫不復的無底之淵……
到了。
會議室內堂,有一張長長的會議桌,主席位置坐著一位原稱阿匹斯的洋人,其左右兩邊分別坐了三、四人,阿匹斯當年那個巨人拍擋涅伊特,穩穩的坐在右方首席。奇怪的是,彷似有一陣霧或陰影遮掩住他們的面目,總看不清。
文守正步步為營,恭站在長桌的另一端。
「別緊張,文!萬斯赫卡!」阿匹斯的聲音猶如具有穿透力,字字透進文守正心房。
「文,你知道誰是亞圖姆嗎?萬斯赫卡!」阿匹斯的聲音雖小,但異常清晰地傳到聚人耳中。
「認識。他是安插於美國國防部的神祇。萬斯赫卡!」
「對。他具有高智慧,卻因一次醉酒,洩露了一些他不應該透露的事,國防部對他起疑,我們以防萬一,已把他殲滅。萬斯赫卡。」阿匹斯說得輕描淡寫,就像是剛拍死了一隻蚊子。
文守正不經考慮的回應:「是!萬斯赫卡!」
「現在,我們邀請你過來,坐在這兒。萬斯赫卡。」阿匹斯指指左方末席。
文守正頓感難以置信,四肢驟覺麻麻的,他明白與他們一同坐席的含義──內心的激動令他產生麻麻的感覺。
當文守正一步一步的走到末席,阿匹斯說:「原神祇亞圖姆已被除掉,現委任文守正繼承亞圖姆之名,接領神職!萬斯赫卡!」
雖已預料得到,但文守正依然無法不感到不能自制的興奮,恭恭敬敬的向阿匹斯敬禮,「感謝法老!萬斯赫卡!」復向另外五位敬禮,「感謝眾神!萬斯赫卡!」
原來,九柱神 以法老為最高領袖,眾神為其羽翼,大都散佈於各國各領要職;眾神神職可以更替,法老之名亦然;十多年前,前法老年紀老邁,自行提出遜位,眾神推舉了最出類拔萃的神祇──阿匹斯接任。




九柱神 神祇連同法老共有九位,其中六位是世界知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世人卻不知他們的神秘身分,還有兩位則是法老的權杖──左右手,亦即坐於左右方首席的歐西里斯和涅伊特。
一如袁希孟所言,九柱神 向來在美國、歐洲、中東暗中行事,亞洲似乎尚未見其勢力進駐。然而,在前法老退位的前幾年,他們獲得了一個啟示,這啟示令 九柱神 上下為之聳動!幾經研究之後,他們深信啟示中那個將摧毀 九柱神 的聖人,會出現於亞洲。
因此,阿匹斯和涅伊特在當年採取行動。
因此,阿匹斯刻意裁培文守正。
因此,九柱神 以香港為亞洲的要塞。
那一年,捲土重來的只有涅伊特,他是最躁動的神祇,急欲表現,也深知「除惡務盡」,所以不遠千里重臨故地,為了真真正正消滅他所認定的 「聖人」涂先生。
他匿藏於涂先生住處附近,運用修行更上一層的「能力」,暗地刺激涂先生,終於,兵不血刃地使涂予的父親有若行屍走肉,墮樓身亡。
而對涂先生情深得不能自拔的涂太太,就在認屍後的當天晚上,留下了兩封遺書,然後用了最冷酷最無助的方法,務求與她的丈夫再重聚。
遺書一封給袁希孟,就是託孤之意。
一封給涂予,大意是道歉、求諒解。
如此無情的母親。
如此深情的妻子。
涂予卻是若無其事。
父母親同日亡故,他卻沒有流下一滴淚。
袁希孟為此憂心不已,也不期然的責怪自己,明明察覺先機的存在,為甚麼也阻止不到悲劇的發生?袁希孟只好暗下決心,要好好的養育涂予。




日子悄然溜走,涂予愈來愈靜,容貌仍帶稚氣,眼神卻成熟得似大人。跟隨爵士學藝,再沒展現之前那種雀躍,但換來的是無比的專注,進步之快叫爵士也為之咋舌。
沉靜了一段日子的涂予,先天激烈的情感漸漸浮動,加上 #預力 的進深,使他經歷了太多陌生人遇厄而自己不容相救的無奈……慢慢地,他一次又一次的抑壓感情。
在父母去世的那個時候,他的潛藏內在啟動了「麻木」,致使他能平安度過時期。因為,涂予在那時尚未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若任由自己傷心,可能會傷心至死。而涂予的天生 預者 生命力,竟就在那時候產生了連袁希孟也未聞的 麻木
麻木 讓涂予度過了低潮、挫折,只是,日子久了,涂予的雙眼愈來愈無神,行為舉止既因自我壓制而出現的不自然,也因 麻木 而被人誤會為不近人情,「怪人」的稱呼,不逕而走。
到後來,涂予似乎對許多事也提不起興趣,而預力瞳觀 等技能則使他減省了費神……逐漸、逐漸,涂予愈來愈懶,似乎失卻了目標,遺忘了使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