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鍾意左隻Hall雞 「實體書已出」: 72

「佢就係咁講啦。」Gina說罷說衝回課室。「唔好話係我講。」留下的只有這句話。
Joy是我一直憧憬的愛情，浪漫又任性，讓我想起一開始怎樣喜歡上Eve，是第一次去看戲、吃飯到上酒店，後來在宿舍散步，一切一切都像是命運的安排，神秘而虛無，我享受其中。不過愛情有一個進程，矇矓慢慢會變透明，現在Eve反而讓我想回Joy的樣子，嬌柔而不造作，純真而不虛偽。不同的地方在於我對Eve多了一種是同情和憐憫的愛，那是對於Carson的存在而生的責任感⋯⋯
Responsibility is to own request to do have a kind of love. -------Goethe
 
「我真係應付到?」我雙手撐著洗手盤，看著鏡中的自己，明明還很年輕，但跟其他男生比較時，卻不知怎樣的顯得衰老，可以說是有種沉穩和成熟，不過底下有一道道看不出來的皺紋。
也許對於還是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來說，一切都太過突然太過困難，可是往往人生不就有很多事都在於你並無準備之下去做嗎?
我堅定地伸出雙手，以為水溫不會太冷，最後還是冷得讓我縮開了手，其後連同我的心突然有點退縮了。
道理是明擺在這裡，但實際做的時候又會有不同的故事。
正如我知道我應該要不再想Joy，但⋯⋯
 


「你過黎。」Joy在男廁門口，然後向我招手。
當我看到她的時候，回憶總是會不經意湧現，然後想起她
人應記得誰 不應記得誰
科學上誰能 找根據
人應記得誰 不應記得誰
不用問神明 信眼淚
是內心揀掛念誰 無人可干擾反對
未了心願 強迫去淡忘亦 太累 太累 太累
「我有啲嘢要問你。」她雙手緊握，一臉擔憂的樣子。
「你知唔知Eve⋯⋯」Joy的眼神是騙不了人，那是一種母親的慈愛。


「嗯⋯⋯」我一早知道她會找我面對面問。
「咁你應該知道佢同過好多男仔⋯⋯」Joy緊張地捉住我的手臂。
「嗯⋯⋯」原來從別人口中再聽到的時候，心還是會痛，而當這個事實出自Joy口中，我的心早已破了數個黑洞，我很想怪責她，但我已經沒有力氣。
「咁你仲⋯⋯你有幾肯定?」Joy像生氣得沒有力氣一樣，勉強地用氣聲吐出這個字。
我知道這都是因為她在乎我。
「我肯定。」我慢慢鬆開了她的手，就像當晚在女工時一樣。
Joy立刻也捉著我的手。
「咁佢呢?佢有幾肯定?」Joy幾乎咬破下唇。
「同我一樣。」我看著地下。
「你望住我。」Joy哀求地說。


我抬起頭看著她有點疑惑的眼晴。
「好啦。」Joy嘆了一口氣，欣慰地看著我。
「陣間Gina會幫你轉組，你返去搵佢啦。」說罷她就去了廁所。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Joy確認了，只希望她不要再等我。
 
我快步回到課室。
「搞掂?」Gina看著手機說，「你有無話我講?」
「無提起過你⋯⋯」我沒聲好氣地說。
「Oh⋯⋯唔知點解有少少hurt。」Gina站了起來，「你跟我黎。」
走到數個男生前。
架著眼鏡的一個男生說：「仲有Tony呢。」
「我仲有個friend喎。」那個高大的男生說。
「咁你同我地一組，你個friend同佢一組。」Gina拉著我坐在他們中間。
 
「你坐裡面。」Joy叫Gina跟那個男生換了位。


剛好，我能看到Joy的側面。
我並沒有故意看她，但每次轉頭去都會看到她看過來。
然後，她若無其事地看回前方。
我能夠裝作看不了她。
但無法裝作心裡沒有她的位置，不過那間房永遠不會再打開。
 
我突然想起她寫給我的一首詩：
你走過了卻沒有看見我
眼神就像是列車已到站終
她們並不說謊也不胡作非為
可是還是忍不住要快步追上你
就算努力裝作無我，奈何心難靜
恰如飛蛾投火，身焦爛，獨自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