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很少唇很薄,嚐到小孩子身上的香甜味。
這是最後的吻,輕輕一點。
正當我想把頭挪開,她卻沒有退開的意思。
她一雙幼小的手由臉轉而按緊我的臉頰,然後舌頭不停向前舔。我的雙唇像塗了潤唇膏一樣沾滿她的口水,感受到她是第一次吻人,可沒想到她比愛斯基摩人的道別更大膽一些。
我不得不緊閉嘴唇並推開了她,我發誓這是我看過她最複雜的樣子。
錯愕、害羞、膽顫、無奈。
 
然後她看我沒反應,又把身子趴了過來。
我再推開了她,「你都係決定推開我?」她眼晴開始有點紅腫。「我都唔介意。」她水汪汪地盯著我。
「但我介意。」我看著她的額頭。


她皺著彎眉,柔軟的下巴和粉嫩的雙唇無力地震抖。
我突然想起了紫霞,我不敢相信我會是至尊寶。
誰被推開兩次都不會再自討苦吃。
她轉身看著前方,雙手緊握著成拳,夾在大腿中間。她緊盯著夜空,費盡全身的力氣想撐著眼簾,不讓眼閉後,眼淚流出來。
 
每滴眼淚都彌足珍貴,尤其是少女的眼淚。不過我想保留她的吻,它比眼淚甚至做愛重要。我輕吻你一下已經是我最後犯下的罪,我委實害我怕。
在色・戒中的王佳芝多次次想親他都被他一一推開了,但他沒有拒絕跟她做愛,因為性是生理需要,一個濕吻往往是深情和浪漫的,象徽了愛的期盼。
我怕,愛上你。
我寧願當孩悟空、當易先生,都不想愛你。
我的太沉重,你的愛太完美。


我愛你,就是想把你也拖進來,卻希望你救我。
 
我雙腳征著在原地,不敢走近她,也不願離開她。
「好啦,落花有意都無用。」
紅著眼的她走過來,撕破我旁邊的信就從我身旁離去。
盛世內簡單 接受我 難得如荒原 有音樂
我拉著她的手肘,不知為甚麼就是捨不得放手。
 
「愛就愛,不愛便丟開。」她忍了好久的淚,剛離開就爆發了。
我慢慢鬆開了手。


因為我知道我還未愛上她,我是很喜歡她但我不敢說愛她。
我知道我很有可能會愛她,可能數個月後,數個星期後,或明天,我便愛上她。
 
不過我今天已經有了家,家裡的她跟我說親她,我就會二話不說地親她。
我第一次能肯定,我愛Eve。
Joy看見我放下來的手,她停留一陣子後也知道答案。
她擦擦眼淚,就揚長而去消失在轉角處。
 
坐在校巴站,我仿彿看見了一個典型的新亞學生。
頭戴米黃色畫家帽,眼戴圓框金絲眼鏡,白色襯衫配搭一件米黃色格子的毛衣,外套一件黑色長毛絨,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啦。」她走了過來搭搭我肩膀,向我遞上一包紙巾。
「唔該。」我不得不用厚重的鼻音說。
「做咩喊?」她好像就坐在我的旁邊,一副親切的笑容。
只是,原來她不再叫Joy了。
 


不喜歡說謊 只願二人像孩子
看美麗何其多 想真的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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