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全家變咗隻蛋》: 外傳《十年》
《外傳 ‧ 十年》
日出一絲嘅餘光,漸漸從海平線邊際冒出。
狂風收細怒哮、雨雲逐漸化晴、浪潮回復平靜,萬物鳥林彷彿重現新機,鳥兒在叫、花兒正開、整座山得到暴風雨後嘅安寧。
井底下邪惡而危險嘅鮮艷紅光,伴隨平靜消逝。
來往第二個世界嘅通道,經已關閉。
沅彤無力咁望住空空如也嘅井底,一陣強大嘅失落感衝斥到腦海。
佢第一次真正咁淚泣,鎖羅盆內村只剩低一片蒼涼。
「佢點解......」東武勳行到井旁,目光凝固:「無出返嚟。」
「佢已經出唔返嚟......」沅彤言語間既哀又怨,惡狠狠地盯住東武勳。
兩人持續嘅沉默,就似無聲嘅默哀。
一拂西風吹過兩人嘅臉龐,沅彤擦走臉上嘅淚痕,將早已氣絕嘅泉叔孭住,離開呢片傷心之地。
東武勳目送沅彤孭住泉叔離開嘅背影,雖然唔關自己事,但就係有股莫名嘅悲憫萌生。
「你哋到底做咗啲咩?」東武勳又再向正遠去嘅沅彤,問。
「令你......令你哋......」少許咽喉嘅沅彤頓一陣,講埋落去:「可以見到今日嘅日出。」
東武勳又望向剛從海邊升起嘅黎明,既溫暖、又詳和。
落山嗰陣東武勳無端回想,泉叔當初搵佢要加入「西品製藥」嘅畫面。
「東武勳?」當日,泉叔去到林中小屋敲門。
「我仲以為,我哋理念不合。」東武勳一隻手開門迎接,另一隻手喺腰後拎住把刀:「定你係嚟搵我麻煩......」
「我係嚟加入西品製藥。」
呢一句,令東武勳大感意外:「嗯?你改變心意。」
「你可以當係咁。」泉叔行入屋,整一整理頂鴨舌帽。
東武勳將把刀放返低:「但我睇唔到你有貪財嘅眼神,我哋用人最注重佢係個貪婪嘅人,因為只有呢種人先可以將利益最大化,為公司帶嚟源源不絕嘅靈魂蛋。」
「講真個句。」泉叔行到牆前,再轉身回望東武勳:「你嘅目標,都唔單純係錢吧。」
泉叔輕笑一聲,就好似看透咗佢一樣。
「講嚟聽聽?」東武勳無急於否認,反而想聽佢見解。
「咁多年嘅獵蛋生活,你喺西品公司都應該有一定地位同財產,根本無需要親自出手。」泉叔喺間小屋到邊踱步,邊講落去:「作為直接關係到西品盛壽命嘅你,按道理應該位高權重,但我聞到......你嘅野心唔單止係咁。」
「聞到?」
「獵人嘅直覺。」
東武勳聽完之後,抿嘴一笑:「聰明,但你理解到我背後動機?」
「呢層就要睇你願唔願意分享,因為我加入嘅動機都有啲不明。」泉叔說。
「有趣,請坐。」東武勳示意泉叔坐喺摺櫈到,然後拎咗份入職申請表:「全名?有咩經驗,點解公司要請你?講下。」
「吓,咩事啊你?」泉叔愣然。
「正常入職程序......」東武勳見泉叔好似一無所知,都感到愣然:「阿獵人,你到底喺深山生活咗幾耐,間間公司請人都係咁。」
「我屌你咩!直接請我啦。」泉叔變返做急性子。
東武勳揚起一個意味深長嘅微笑:
「好。」
泉叔成為採蛋獵人當日,東武勳將佢帶到公司其中一個秘密倉庫,去拎制服同武器。
「哇,大風衣?我將唔慣呢啲斯文嘢喎!」泉叔拎住件灰色風衣不斷打量。
「著上去,入面可以好多嘢、嗎啡、急性毒藥、槍,全部都你會需要到。」東武勳說。
「話時話東仔,你有冇見過一隻著西裝嘅兔子人。」泉叔忽然嘅探口風,令東武勳生疑。
「你想打探啲嘢?」
「你做咗咁耐,應該見過?」
「正常人係唔會見到,除非你睇過西品製藥公司機密嘅資料,知道佢存放喺邊到。」東武勳凝視住泉叔。
換好風衣嘅泉叔見自己好似講咗唔應該講嘅嘢,就唔介意講埋落去:「我係見過。」
「你對佢好有興趣?」
「佢同我有啲恩怨。」
「就算同你有恩怨,我都唔可以出賣公司最高機密。」兩人坐上公司專用貨車。
坐主駕位嘅泉叔,發動貨車引擎:「你真係一個對公司咁死心塌地嘅人?通常越係極端嘅忠誠,往往都懷有惡意,你唔簡單啊。」
兩個人去到指定嘅採蛋地點後,拎齊武器就行入去。沿途東武勳駕輕就熟,知道邊到應該行,邊到係死路,好快就將泉叔帶到去堆放靈魂蛋嘅巢穴。
「今日出奇地順利。」東武勳將一隻隻靈魂蛋放到箱中。
「但係我聞到危險。」泉叔企喺一邊。
「又係你嘅直覺?」
「係確確實實咁,感受到佢嘅惡意。」
「快手做完,快手收工。」
呢到係柏架山嘅戰前洞穴,係舊時士兵躲藏住,十分之隱密。
東武勳將僅有發現嘅五隻靈魂蛋收好後,就準備轉身離開。
就喺行唔夠幾步,察覺到唔對路嘅泉叔眼神有變。
大量嘅初生兔,從通道奔跑。
「呢啲踩死就得,唔好浪費子彈。」東武勳交代。
「你係當我白痴定點?」泉叔企喺原地,不斷腳踏住初生兔。
「又唔好企定定喺到踩,咁樣你踩到天光都仲有,呢到嘅靈魂蛋出奇地少。」東武勳又說。
「等陣,我聞到......靈魂嘅氣味。」行到某個分叉口,泉叔突然停低。
「出口唔喺依邊。」
「跟我嚟......」泉叔反而帶領住東武勳,行去第二條路。
結果,泉叔所行嘅通道係通向戰前遺留落嚟嘅雜物室,而最重要嘅係入面某個隱匿嘅角落,放住為數唔少嘅靈魂蛋。
「咁都俾你搵到,真係神奇嘅鼻。」東武勳輕笑。
「你哋嘅人無嚟過呢到搜索?」
「唔係無,不過見到咁多遺留落嚟嘅戰前炸藥,都唔會特登入嚟搵,況且已經知道另一個靈魂蛋處放點喺咩位。」東武勳再次忙於收集。
嗰啲識得跟蹤氣味,尋路到人類身邊嘅初生兔,又開始進入雜物室圍繞喺佢哋二人腳邊。
俾其中一隻不斷啃咬住皮鞋嘅東武勳,有啲不屑都唔耐煩,一腳將佢踢到牆上,但無諗過會同意外觸發咗室內絆線機關!
「呯!」嘅一聲,地下堡壘沙土紛飛。
成個戰前堡壘發生震動,天花嘅沙石開始灑落,身穿灰色風衣嘅兩人一下子被沙泥灑滿全身。
隨著呢到有倒塌嘅危機,兩個人都不停地向出口跑。
「呯──」眼前嘅通道被剛陷落嘅岩石擋住。
幸運嘅係,岩石與岩石之間留有一個小缺口,係足夠人爬過去。
「爬入去。」領頭嘅東武勳第一個伏低爬入去。
缺口位置極之狹窄,兩個人肥少少都恐怕經已爬唔到入去。
期間唔少曱甴逃生,佢哋密密麻麻咁爬過兩人隻手同腳,令泉叔有啲晦氣。
「真係有啲想吞槍自殺。」
爬到一半之際,泉叔忽然毛骨悚然。
因為佢聞到,背後傳嚟陣陣嘅腥臭味......
而地上嘅曱甴,亦開始從後跑返去前。
「爬快少少!」泉叔喊。
「少少曱甴都忍耐唔到?」就喺東武勳講完瞬間,後方出現一道紅光。
個刻大家都無需多言,係兔子人。
好快爬出去嘅東武勳,即刻查看後面嘅泉叔,然後準備入彈,等泉叔爬出嚟之後一槍向窿位入面轟,打算轟死隻兔子人。
誰不知,上半身經已爬出嚟嘅泉叔,突然面露緊張之色,因為......
佢下半身俾兔子人捉住咗。
「喂!東仔......!」泉叔即刻伸隻手向東武勳。
東武勳反應好快地捉住:「用另一隻腳踩佢個頭!定你兩隻都俾佢捉住?」
「踩緊喇!!!」泉叔咬緊牙關,出盡力踩。
連踩五、六腳之後,兔子人稍為鬆開咗泉叔,東武勳即刻將佢拉出嚟,再轉持雙管霰彈槍向缺口連開兩槍。
「呯──!呯──!」
隻兔子人就算唔爛臉,都一定血肉模糊。
脫身後,兩人繼續向出口狂奔,地堡嘅震盪亦到達咗臨介點!地面出現咗裂縫。
「條梯就喺前面!」泉叔大喊。
可惜地面經已承受不住倒塌嘅壓力,開始從後崩塌。
泉叔成功捉住直梯,但孭住一箱靈魂蛋嘅東武勳就遲咗步,即將要跌落深淵嘅洞中。
「捉實呀!」泉叔一隻手捉梯,另一隻手伸向身後嘅東武勳。
雙腳失去支撐嘅東武勳諗都無諗,就捉住泉叔隻手......
場面,稍為靜耐落嚟。
「夠唔夠力拉我上去......」被捉住嘅東武勳仰望泉叔。
「唔夠......」泉叔再次咬緊牙關,手臂肌肉彷彿受到兩邊嘅撕扯。
東武勳望眼下面嘅深坑,有啲黯然:「咁我落去。」
「扔咗個箱佢!」泉叔叫佢。
「......」
「我知入面裝住成堆靈魂蛋,但係人無事先做到世界第一嫁嘛!!」泉叔就快力歇。
東武勳聽完之後笑一笑,用空檔嘅一隻手解下裝滿靈魂蛋嘅箱。
「呯──」箱跌落深坑中,呢一響價值二百萬。
但同時,換嚟東武勳嘅一身輕同自由,成功爬到泉叔身上,再捉住條梯上面戰堡嘅地面。
重見天日嘅兩人,坐咗喺入口喘氣。
「如果......係我其他同伴,我啱先已經死咗。」東武勳淡然地說。
「點解咁講?」泉叔除低頂帽,問。
「唔好做其他人嘅負累,係我哋第一守則。」
泉叔拎隻手指,戳住東武勳心口:「咁我用行動同你講,同伴係唔可以拋棄......明?」
東武勳只係笑一笑,無回應到泉叔。
「整枝煙嚟。」泉叔直接伸隻手入東武勳風衣入面:「得純曼?」
「嗯。」
兩人喺山上煲煙,一齊望住山下城市嘅高樓大廈,其中一橦正正係「西品製藥」嘅公司。
望住個橦甲級寫字樓,東武勳講出咗一句。
「十年,十年之後,嗰到就屬於我。」
「洗乜十年啊,你賺賺埋埋都唔少啦,自己開返間都得喇。」泉叔說。
「我要嘅唔單單係個殼,要嘅更係核心。」
泉叔見到佢眼光帶有野心:「東仔,你唔似講笑喎。」
「咁好榮幸。」東武勳轉身面向泉叔,淺淺咁微笑:「你可能會係第一個聽到依件事嘅人。」
嗰日,東武勳佢喺山上,講出咗自己嘅背景。
東武勳出生喺日本某財閥大家族,原本應該一同享受住家族姓氏喺社會嘅榮譽、權力同財富,但要喺眾多藥物公司之中突圍而出,除咗要有實力,仲需要旁門左道。
人需要行走喺陽光下,
更需要識得喺黑暗下探路前進。
於是喺佢祖輩嗰陣,家族已經將其中一邊嘅親屬定為專門處理暗事嘅人,包括綁架流浪漢進行不人道藥物研究、暗殺敵對公司老闆、偷取機密資料等等,任何事都係佢哋一手包辦。
「西」嘅相反,就係「東」,東武勳嘅存在,就係西家奉獻。
呢個係佢從小就被灌輸嘅思想。
佢出色、菁英、能幹,好順利咁接任公司主管職位,幫西品家族處理呢一代要做嘅暗事──採集靈魂蛋。
相反,西品家族同佢同齡嘅子孫,就係每日只識吃喝玩樂嘅廢柴,第時公司仲會交到佢手上。
一向視奉完美主義嘅東武勳,無辦法接受依個結果。
佢準備為家族一生奉獻,結果......
一個垃圾可以命令自己。
於是,佢擔任主管之後,就秘密展開咗一個名為「十年」嘅計劃。
計劃要喺十年之內,
奪取「西品製藥」嘅控制權。
「咁麻煩?點奪啊,拎把開山刀衝上總公司搵創辦人啊?」泉叔嘅思想仍固定喺打打殺殺嘅層面。
「買賣股票股份、收買股東、拉攏董事會,再搵個機會再「西品製藥」推向谷低......」東武勳扔咗枝煙,慢慢咁踩熄佢:「然後,再收購。」
「完全聽唔明你講乜,但好似好有計咁。」
「依嫁最大問題,係「西品製藥」嗰個老不死,只要佢一日存在,我稍為露出手腳佢都會即刻洞察到。」
「老不死?你講緊西品盛?」
「係,嗰個靠服用靈魂蛋調配出嚟嘅藥,去延長壽命嘅老頑固。」
「咁你想點?嘿。」
「要做場交易?」
「嗯?」
「你幫我殺西品老頭子,我就幫盡能力幫你搵出西裝兔子人嘅秘密。」
泉叔諗都無諗,就同東武勳握手:「合作愉快。」
當日大家互相結下承諾嘅畫面,伴隨住東武勳落山而終止回憶。
佢合上眼睛,腦海萌生出某個念頭。
西品盛嘅死亡,令東武勳喺西品公司內部可以更全方位掌握資料,收買更多高層幹部嘅人心,拉攏更多生意伙伴,短短數年之間,東武勳雖然只係公司嘅區區主管,但行走喺公司總部嗰陣,董事會成員見到佢都會躬身、點頭,稱呼佢一聲東武先生。
同時佢派出咗旗下嘅手下,調查周泉生前嘅事情。
調查人員給出嘅報告係:佢哋似乎力阻一個邪教組織,進行某項儀式。
另一邊廂,每日以淚洗面嘅沅彤,無力渡過每一日。
佢唯一可以做到,就係將泉叔嘅屍體安葬到鐵皮屋外,同宋文德一樣,並做咗泉叔同阿政嘅墓碑。
沅彤有時會靠坐喺墓碑前,就好似佢哋從未離開過一樣。
鳥語花香、水碧山青。
頹然嘅沅彤,抬頭望住天空飛過嘅飛鳥。
自己內心,就好似永遠缺咗個窿。
佢從未如此狼狽過,即使係婆婆離開當日,都不過一、兩滴淚流。
整個世界依然在運行,但抱膝而坐嘅沅彤,世界早已灰暗得停下。
直到某日,一對父子恰好經過鐵皮屋外嘅小徑,兩人嘅對話令沅彤重拾一啲思緒。
「爸爸,喺邊到嫁!又話附近有湖!」
「好快到嫁喇!」
沅彤恍然記起,當日泉叔唯一留低嘅遺言──湖底。
就好似重新搵到曙光一樣,沅彤急匆匆咁跑過去鐵皮屋附近嘅湖泊,穿過綠野鳥林、草叢花樹,就算被樹根絆到,都馬不停蹄地跑過去。
佢確信住,泉叔當時講嘅呢一句,一定係重要嘅嘢。
「澎」沅彤二話不說咁,就潛落湖底。
湖水極之清澈,沅彤好快就發現到湖底下沉住個小型夾萬。
沅彤將夾萬從湖底拎出後,不斷嘗試住密碼,可惜電子密碼鎖一早壞咗,只能夠用鎖匙扭開。於是佢又返到泉叔屋企,開始全屋搜索,想要搵出夾萬鎖匙,打開內裡嘅秘密。
最終,喺某個放得好深入,彷彿早就被泉叔封藏多年嘅箱到,佢搵到泉叔嘅另一面。
入面放滿住泉叔家人嘅各種回憶物品,包括結婚戒指、玩具、衣物、老婆嘅結婚證書、兒子嘅幼稚園入學證,仲有一幅全家福。
沅彤輕力地拎起喺泛黃嘅相架,入面係佢哋一家三口企喺湖泊前,一齊影相嘅合照,泉叔同老婆並肩咁企,而個仔就俾泉叔抱住。
當時泉叔流露出嘅表情,大概係沅彤見過佢最幸福嘅表情。
沅彤又翻轉相架睇,發現放住咗條鎖匙。
佢將鎖匙拎出,慢慢咁放入夾萬嘅匙孔,再慢慢咁扭動。
小夾萬就似魔法之門,打開喺沅彤眼前......
入面放住,
一隻,靈魂蛋。
一顆,
獨一無二嘅靈魂。
當刻,沅彤就好似重拾,自己存在喺依個世上嘅意義。
利用自己收藏好嘅紅神目吊咀,沅彤去返當初同政、泉叔、宋文德相遇嘅教育營,佢入到禮拜堂下嘅密室,對靈魂蛋進行「洗髓儀式」。
佢有一剎念頭,覺得宋文德決定紅神目吊咀交由自己保管,就好似命中注定一樣。
沅彤凝視被靈水淹沒嘅靈魂蛋,內心就越係緊張。
最終,洗髓儀式結束,靈水從渠口退去。
一個如照片中嘅細路,喺浴池中重生,呼吸起伏緩慢咁沉睡住。
沅彤立即上前將佢抱住,多種回憶重新拼湊。
從今日起,佢唔會再傷心。
因為世上多咗一個佢要依賴、佢要照顧、佢要保護嘅人。
即使記憶被洗去,
靈魂中總有啲事情,係無法被磨滅。
「你係......」彷如初生嬰兒,沉睡多年嘅佢打開咗眼睛。
沅彤將佢抱緊。
「我係......邊個......」
沅彤搵唔出佢嘅名字,當初嘅入學證都早已殘破不堪,姓名早就看不見。
於是,沅彤為佢改咗個新名:
「周文政,我叫沅彤。」
周文政聽見依把溫柔無比嘅聲音後,又再次慢慢地合上眼皮,虛弱而疲倦地沉睡。
轉眼間,五年過去、十年過去,當日嘅事情早被歷史同時間嘅洪流漸漸地掩蓋,畫面都開始變得少許模糊。
但沅彤每次望見周文政,總能夠延續依份永遠無法傳遞嘅愛意出去。
人與人之間嘅連結,
或者就係咁奇妙。
十年。
東武勳嘅野心,終於可以浮出水面。
一次董事們嘅動議,令西品公司總裁都需要被迫前去會議室。
西品盛繼任人西品全,乃至到佢個仔都跟咗去會見董事們。兩人連同兩名黑人保鑣、一名管家、一名助理入到去,就感受到氣氛嘅不妥,就好似死亡前嘅徵兆。
「咁急叫我哋嚟做咩呀!」西品全兒子,毫不將董事們放在眼內。
畢竟,公司以後都歸自己所有,就算自己唔熟任何決策業務,都有專人助理幫手解決,要做嘅只有等收錢。
「可以開始會議未?你哋咁急叫我過嚟。」西品全嚴肅咁講。
「仲有一個人未到。」其中一個董事,說。
良久,會議室外出現數陣腳步聲,十年如一身穿住風衣嘅東武勳,推開咗會議室嘅門。
「歡迎新任總裁。」董事們躬身。
「咩...咩意思?」察覺到唔對路嘅西品全,問。
「意思係,今日開始公司將會叫「東武製藥」。」
東武勳說。
「無......無可能......」西品全不敢置信。
「自己檢查下股權分配之類嘅事。」東武勳一腳踢開西品全正坐緊嘅大班椅,企喺會議檯前宣佈:「歡迎各位,效力「東武製藥」。」
成為總裁第一日嘅東武勳,無理會公司變動同新聞上嘅謠言,而係立即動用權力查閱「西裝兔子人」嘅事。
「幫我寄過去。」東武勳略略看一眼資料,就將佢交俾手下:「俾嗰個叫沅彤嘅人。」
「幾年前,你叫我哋跟蹤調查......最後發現佢喺依幾年間,殺咗唔少兔子人嘅女人?」手下再確認一次。
「嗯。」
「明白,不過可能要花少少時間搵一搵,因為佢可能搬咗屋。」
「我另外叫你哋做嘅事情點?」
「大致上完成,西品全個仔俾經已俾我哋綁架囚禁咗接近三個月,期間淨係餵佢食靈魂蛋。」
「咁應該,精神層面足夠純潔。」東武勳放低一本許多前派人調查得返嚟嘅重生會教義書:「將佢帶到鎖羅盆村座山下面。」
翌日,鎖羅村山尾。
東武勳將車尾箱嘅西品全兒子──西品豐,孭到單肩上帶上山。
「你......你...原來......係你......點解...你要咁......做......我明明...都無招......惹你......」被綁架多日嘅西品豐,營養嚴重不足。
「刪除敵人嘅下一代,防止佢哋尋仇,係我學識要做嘅事情。如果唔係,一陣你生咗另一個「西品勳」,有我咁嘅毅力、勇氣、智商同堅持,恐怕到時老咗嘅我,下場都西品盛一樣。」
「嗚啊......我唔會......搞你......放過我......」西品豐無力地求饒。
「你已經享受咗好多人大半世都得唔到嘅物質生活,你就唔可以稍為安靜下咁接受死亡?」東武勳轉念一想,說:「我手下應該叫你背熟咗《紅神目詠歌》,唱嚟聽聽......」
「嗚呃呃......唔好呀!我唔想死啊......」西品豐不斷哭泣。
「唱。」東武勳以命令嘅語氣威脅。
西品豐以淒慘嘅腔調,一路唱住喻意奉獻生命嘅歌,一路被東武勳孭上山。
氣氛極之詭異。
「赤日赤日紅神目......」
「我等願意奉上眼......」
「赤日赤日紅神目......」
「我等願意奉上耳......」
「赤日赤日紅神目......」
「我等願意奉上臟......」
「赤之天、赤之海、赤之山,我等正向你祭拜......」
「請你於逢魔之時紆尊降臨......」
「敬畏的神明啊,原諒我等祖先饕之罪,我願將凡世之羔羊饋贈」
「赤目赤目紅神目......」
「我等願意被召入樂園......」
「赤神赤神紅神目......」
山頭不斷徘徊佢悲慘嘅歌聲,直至到達鎖羅盆內村。
「你可以停低。」東武勳企喺水井前。
「係...係咪......放過我......」
「係,你獲得解脫。」東武勳毫無先兆,將西品豐扔入井下。
「呯──」沉響。
井底下,發出鮮艷紅光。
出現咗個,只會存在十多秒嘅異世界通道。
東武勳立即跑到草叢間,企喺樹林旁偷偷觀望水井情況。
不出數秒,一個男人從井底反向跳出,兩腳著地時站穩到井邊。
「你徒弟,同十年前無分別。」
東武勳冷冷一笑、轉身離開。
──外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