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全家變咗隻蛋》: 11

 
早課解散後，大家一聲不出坐喺原地，好似唔知自己本身就有自由活動同言論嘅權利，就算講嘢都要好似身處喺戲院咁細細聲，呢種感覺好怪。
 
呢段時間入面，我哋七個新加入嘅信徒亦逐個逐個咁被重生會高層帶去見主教。我開始想像緊，到底建立呢個教會嘅人，會係個點嘅人。
 
由於實在忍唔住活動室內侷促嘅空氣同異常沉靜氛圍，我行咗出去外面抖抖氣，咁啱就見到宋文德喺禮堂行出，佢好似成晚無訓咁，隻眼有少少赤紅。
 
「你冇訓過？」我行過去，但冇直接對住佢個人講嘢，免得引人懷疑。
 
「係。」宋文德都好識做，望向我嘅一邊：「你知唔知，你哋琴晚嘅對話，俾人偷聽到。」




 
「我...哋？我同沅彤？」
 
「嗯，母長一直喺外面偷聽你哋講嘢。」
 
「咁...？我哋宜家即刻走！？」宋文德講出呢件事時，我個心真係收縮咗一下。
 
因為琴晚走廊外面，明明一啲動靜都無。
 
而且我哋亦都特登收細音量去說話。




 
「你唔發現佢今朝唔見咗？」宋文德反問。
 
「母長......」我神情慢慢愕然起嚟，聽得出宋文德話中帶意：「你......」
 
「塊鏡仲未拎得到，個供品庫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住。」雖然我唔知宋文德做咗啲咩，但我都大概知道佢做咗咩事情。
 
我無追問「母長」嘅事，因為我知道真相......
 
係殘酷，係醜陋。




 
有好多事情，我哋都只想聽到結果。
 
「一定要入到去供品庫，因為除咗塊八方鏡之外，仲要搵下有冇......」我想講落去嗰陣，宋文德就講出咗。
 
「八赤刀。」
 
「你都知？」
 
「嗰母長「消失」之前，已經講哂所有偷聽你哋嘅內容我知，如果嗰把刀真係可以用嚟殺死兔子人......我哋就有入供品庫嘅必要。」宋文德頓一頓，說：「但我亦打探到情報，事情係指向你外父。」
 
「Chloe嘅爸爸？」
 
「母長話，你外父作為信徒，原本奉重生會命令，要去一個地方拎八赤刀，結果好似拎完之後，無上交到去重生會，所以先派另一個信徒譚國源上去你女朋友屋企，搵嗰把刀喺邊。」
 




「結果就撞正我返嚟，佢又搵唔到把刀......」我開始重思細想，難掩心中嘅激動：「即係八赤刀，可能唔喺重生會到，而係喺我女朋友屋企！？」
 
「嗯，但唔可以走住，呢到感覺上仲收埋咗好多事情，加上我隻眼見過第二個世界，我覺得事情唔係咁簡單。」宋文德瞧向後山被封鎖嘅路段：「而去了解嘅機會，就得呢一次。」
 
「唔係咁簡單係......？」我問。
 
「唔係拎把刀殺哂所有兔人，就解決事情。」
 
我知道宋文德唔單純係想消滅兔子人，更想嘅係知道事情嘅來龍去脈。
 
「你朋友好似想行過。」宋文德留意到企喺活動室門外嘅沅彤。
 
「沅彤？」我望見佢。
 
佢似乎留意到我同緊著住求導袍嘅宋文德有交流，而唔敢輕舉上前。




 
「你自己慢慢同佢解釋，今晚九點，男廁入面等。」宋文德返入禮堂。
 
宋文德離開後，我先行到去沅彤面前：「頭先嗰個，係重生會內鬼，同我係同一陣線。」我簡單解釋。
 
沅彤聽完後，亦只係簡單問一句：「信得過？」
 
「我哋仲好似知道咗，八赤刀可能就喺我女朋友屋企。」我說。
 
「咁仲唔......」
 
「佢好似仲有啲嘢想知道......」我信得過宋文德，而且要走一齊走：「同埋佢覺得事情唔係咁簡單。」
 
「唔係咁簡單嘅意思係？」
 




我有啲難以啟齒，但都決定講出嚟：「佢隻眼曾經見過第二個世界，可能佢見到一啲，我見唔到嘅威脅......」
 
「第二個世界...有趣。」沅彤用無趣表情，講出依一句。
 
個所謂重生會主教，每見一個信徒就要用成至少三粒鐘，所以我同沅彤喺營內等咗半日，都未輪到我哋俾人召見。
 
長軴呢到嘅信徒，生活都幾樸素，劈下柴、唸下歌、跪下拜就可以消磨足成日。至於沅彤，就比較特別，佢喺外面草叢摘咗木枝，就喺間房當刀咁揮。
 
開門入房見到嗰陣，我差啲以為佢終於都痴咗線，點不知佢話原來自己細細個，就俾婆婆迫住要學劍道，所以見無聊就喺到練習下。
 
「搵返八赤刀之後，你會點？」我坐喺張床上，望住佢認真揮枝。
 
「根據我婆婆遺言所講，之後要去搵一個可以消滅「紅神目」嘅人類。」沅彤停止揮擊，銳利嘅目光仍停留喺木枝上：「嗰個人或者就係我？或者，就係你。」
 
雖然沅彤有日本女仔嗰份清秀氣質，但表情好多時都係目無表情，又或係面對討厭嘅事情時，眉目間就流露出少少不屑嘅倔強。




 
「你阿婆好似有心裝備你咁。」我說。
 
「我都想軟弱。」沅彤目光聚焦一點，繼續假想敵人向前揮枝：「無奈世界要我披上盔甲示人。」
 
聽完依句之後，我默默行出房間。
 
返到房嘅時候，手上都拎住條木枝：「可唔可以......」
 
「擺好架式。」
 
沅彤直接對我講。
 
就係咁，我好歹都叫跟咗人學半日劍。
 
理所當然，沅彤嘅實力比我高出好多，佢可以完美招架我每一下揮擊，又可以完美擊中我每一處部位。
 
「最緊要係集中。」佢提醒我。
 
「係...」
 
對劍期間，我向沅彤問咗個問題：
 
「你啱啱講嘅「紅神目」其實係咩嚟？重生會有句歌詞都好似有呢隻字，即係兔子人？」
 
「「紅神目」，即係吞下八赤勾玉嘅生物。總之凡係吞咗殘存喺體內嘅，無論係人定係動物，都可以統稱為紅神目。」沅彤就算講緊嘢，動作都依然流暢。
 
「你婆婆真係無講，成條村發出紅光之後發生嘅事？」
 
沅彤搖頭：「之後嘅事？之後佢落山嫁咗俾個香港人，即係我阿爺，然後做古董生意，再生咗我阿媽，阿媽又生咗我，最後我喺到教你用刀。」
 
時間好快到傍晚，我又不經意諗緊泉叔到底去咗邊。
 
「集中。」
 
「係！」
 
「喀喀──」房間傳嚟敲門聲，我哋嘅對劍亦短暫停止。
 
「下一位新信徒，到你接見主教。」一把陌生嘅聲音，但相信都係重生會信徒。
 
沅彤放低木枝，抹抹臉上嘅汗就行出去。鑑於自己一個喺房有少少恐怖，我又行出走廊抖抖氣，咁啱聽隔離房發出奇怪嘅聲音，出於好奇過去望望。
 
我貼住門去聽，聽到房入面係一個男人痛苦嘅呻吟聲，而且呼息越嚟越緊湊。驚發生緊咩事嘅我，輕輕咁推開佢道門，結果係個不斷用頭撞擊地面嘅男人。
 
佢做住跪拜姿勢，額頭一下又一下沉重咁打落塊冰冷冷嘅地到。
 
佢疑似聽到我開門，於是緩緩咁轉望住我，然後呈現出幸福嘅笑容......
 
「拋脫肉身束縛嘅最好方法......就係...不斷提煉自己精神......同意志......」佢成個頭，可謂係滲滿血：「痛楚......就係最佳嘅提煉品......」
 
「你流哂血......」我合理相信，佢今晚繼續撞肯定入院。
 
「只有昇華精神層面！！先係進入「樂園」嘅正道！！！」佢講完，又繼續將頭撞落地板到。
 
佢呢種俾邪教控制嘅人，我都顧唔得咁多。
 
香港有七百萬人，總有一、兩個相信宜一套歪理講法嘅人。由唔知幾時開始，三十分鐘後、四十分鐘後？嗰間房就再無傳嚟撞頭嘅聲音。
 
大約夜晚八點幾，沅彤仲未返，反而宋文德再次嚟到宿舍。
 
「我大致上查哂，成個教育營所有角落。」
 
「有冇搵到發現啲咩？」半日無見，佢眼睛又冇咁紅。
 
「無，但我遇到一個奇怪嘅求導者......」第一次見宋文德臉上掛住深深疑惑嘅表情。
 
「唔係個個都奇怪嘅咩？」
 
「嗰一個求導者，似乎知道我見過第二個世界。」
 
「唔通係之前我過第七關，要我交鏡嗰個......佢係會掩住對眼，又笑又喊咁喃喃自語？」諗嚟諗去，都係好似得嗰個有啲神秘。
 
「嗯，我追問咗佢好耐，佢話......」宋文德諗咗好耐，先決定講出嚟：「呢個係「紅神目」嘅恩賜。」
 
「咩意思......」
 
「紅神目，即係佢哋敬畏、跪拜嘅神明嘅名字，而我對眼最近成日望到唔屬於依一個世界嘅事物，係因為我直視過水井下嘅另一個世界，嗰個求導者曾經都發生過一樣嘅事情。」
 
「咁呢份「恩賜」......會有咩影響......？」喺邪教徒口中嘅恩賜，我會覺得係詛咒。
 
「暫時未知，不過佢講嘅嘢都唔可以盡信，畢竟無任何理論根據。」宋文德掩住眼睛，淺淺一笑：「可能我只係最近精神壓力太大有幻覺......」
 
「離開宜到之後，你真係要好好抖下。」我真心覺得，宋文德比我做得更加多。
 
講下講下，宿舍入口外有個清瘦嘅身影接近，係沅彤佢返嚟。
 
「沅彤有冇咩事？」我見佢神色正常，應該無事。
 
「根本......就無見到個主教。」沅彤說。
 
「咩意思？」
 
「入去之前會搵塊布蒙住你對眼，無人例外。」
 
 
「最後一位信徒，可以去見主教。」宿舍外，一位重生會成員微笑請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