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成為導演的夢想,當然隨著我的死亡而落空。

算一算日子,心渝已經大學畢業了半年,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夢想實現了嗎?過得好嗎?交男朋友了嗎?

還有數天,便是約定的日子。

至死都不知道心渝心意的我,會否就在那一天揭曉答案?





但…

即使她也是喜歡我,那我們又能怎樣?

一人一鬼,人鬼殊途…

我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到底是想她喜歡我好,還是希望她不要喜歡我好…





回想起那一天的塔門之行,我們埋下了一個時間囊。

那次不是班會活動,因為不是心渝當搞手。

搞手是靜宜。

「登登登。」

msn上傳來通知。





找我的是靜宜。

「嗨!」靜宜說。

「搵我有事?」我單刀直入,對著除心渝外的女孩,我都採用冷漠方式對待。

「無呀,想約你去露營之嘛!」她也不轉彎抹角。

「無啦啦做咩去露營?」

「無呀,想係放榜前輕鬆下之嘛!」

「心渝去唔去?搵咗佢未?」我問,因為靜宜和心渝是好朋友。

「呃……我未搵佢呀,諗住問左你先。」靜宜說。





「你問左佢先啦,佢去我先去啦。」我說。

「嗯……」

「登登登。」

五分鐘後,msn再次傳來通知。

「我問左佢喇,佢話可以呀,今個星期六去,星期日返出黎。」靜宜說。

「ok。」

星期六當天,我們約在銅鑼灣一起出發。





當然,我是最遲到達的一個。

「喲!」我打招呼。

「喲?你知唔知你遲左幾多呀黎淅言同學!」晉傑,是晉傑的聲音!

「因乜事你會喺度呢?」我直接問。

「係我叫佢嚟架!」心渝搶答。

你叫他來幹嘛?你就那麼喜歡他在我們中間嗎?

我向心渝白了一眼,她似乎意會到我的說話,連忙把我拉到一旁。

「靜宜應該鍾意晉傑呀!咪叫埋佢囉!」心渝小聲對我說。





「下!應該唔係咁架喎!如果佢係鐘意晉傑,唔會叫我架喎!」我說。

「咩話?呢次露營唔係你搞既咩?」心渝一面驚訝地問我。

「下!唔係呀!唔係靜宜搞嘅咩?」我反問。

「下?佢同我講話係你搞,叫埋我去架喎……」心渝說。

「哇,咁咪變成我一個人叫兩個女仔陪我去露營?毀我清譽喎……」我說。

「喂你兩個傾咩呀?出發喇!」靜宜走過來把我們拉回去……

心渝和我都交換了一個眼神,暫時尚且不揭穿靜宜的謊言,靜觀其變。





據我的猜測,心渝應該是誤會了靜宜喜歡晉傑,才把那混蛋都叫來。

靜宜喜歡的…可能是我?

畢竟她竟然在沒問過心渝之前就邀請我去露營。

這不太合乎常理。

說不定,如果我當日一口答應的話,來到今天時就只有我和她。

要這是真的話,那麼就太危險了…

我來是想和心渝製造兩人之間的回憶…

如果靜宜向我告白的話…那麼整個氣氛就會僵得不可再僵…

這次露營亦只會留下不愉快的回憶。

只好向靜宜暗示一下吧……希望她能意會到我的意思。

對不起了,由始至終,我也只是喜歡心渝一個。

乘搭過數種交通工具之後,我們來到塔門。

空氣真不是一般的清新。

環境亦不是一般的怡人。

對於我這樣一個城市人來說,來到這裡實在是心矌神怡。

但,怎樣找一個機會去和靜宜說清楚呢?

機會好快便來到,命運竟然第一次向我展現出微笑。

我好感動……

那個機會就是,我們需要搭營。

「晉傑你同心渝搭一個啦!我同靜宜搭一個。」我提出,雖然萬萬不願意,但只有這個機會了。

這天的風聲有點大,和靜宜的對話應該不會被聽見。

「係呢,你有無鍾意既人呀?」我問靜宜。

「……做咩突然咁問?你呢?」靜宜好像因為我的唐突而不懂得反應。

「有呀,果個人我鍾意左好耐。」我說。

「嗯,其實我都知架喇,我本身都有鍾意嘅人,但我知道無論我點做都好,佢都唔會鍾意我,本身諗住豁出去試一試,但我發覺原來我始終都係無咁樣嘅勇氣…我睇嚟唔放棄唔得…哈哈!」她裝笑兩聲……

我沒再說下去。

如果那人真的是我,那麼我真的很對不起……

你在苦戀我的同時,我也在苦戀另一個她……

愛情的世界,就是這樣不公等。



一輪勞動後,終於把兩個營都搭好。

靜宜在和我對話後都沉默了起來…

我向心渝打了個眼色,示意她打破僵局。

如果撇除我對她濃濃的愛意,我們絕對是心靈相通的好朋友…

一個眼神,已經足以令對方心領神會。

「靜宜,我地去影相嚕!」心渝拉著靜宜說。

幹,那麼不就留下我和晉傑?

算吧,我也一個人去拍拍照。

「咁,一個鐘之後大家返嚟呢度煮嘢食?」我說。

「一於咁話。自由活動!」心渝和應。

在那一小時之中,心渝和靜宜說了什麼我不曉得…

只是覺得她們回來的時候,表情都有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但我說不清那是什麼……

尤其是心渝,好像很糾結一樣。

我們在日落之時開始煮食,一邊欣賞夕陽,一邊烹調美食。

說是美食,其實就是罐頭食品。

但有人說過,食物的美味不在於其本身,而是在於和誰一起食。

只要是和喜歡的人一起進食,就算是鹹魚白菜也好好味。

「呼,終於都考完試喇!我依家先有種鬆一口氣嘅感覺!」心渝說。

「係呀係呀!真係溫得好辛苦呀!會考個陣真係完全無得比!」晉傑搶著和應。

那是理所當然,課程的量本身就不可比擬。

「我呢,打算去外國…」靜宜說。

我和晉傑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沒想到那麼突然,以靜宜的成績,絕對可以在本地升讀不錯的大學。

而心渝則好像一早知道一樣。

「點解?」我問。

「無呀,想去見識多啲,況且呢個地方,太多回憶…」她說。

「多回憶唔係唔好咩?」晉傑問。

「但呢啲回憶,唔可以佔有…」靜宜答道。

「好似明,又好似唔明,哈哈!」

我白了晉傑一眼。

「我會唔捨得你。」心渝說。

「我都好唔捨得大家。」靜宜眼泛眼光。

「唔知幾年之後,我地仲可唔可以保持聯絡…」心渝感嘆。

「實得嘅!」晉傑搶說。

「不如我地埋一個時間囊?」心渝提議。

「寫啲咩?」我問。

「寫低夢想,或者心願?我地約定大學畢業後第一個元旦返嚟拆。」心渝說。

「好呀!」大家都和議。

找來紙和筆後,我們輪著寫下了給三年後的自己看的說話。

然後那著能夠挖泥的鐵匙,走到山邊去。

我們隨便挑選一個容易認出來的地方,開始挖洞。

把時間囊埋下,等候著三年。

一切辦妥之後,已經不早了,因為想著看日出的關係,所以大家都決定早點進睡。

我們四個人,兩男兩女,兩個營…即使不願意,我也是要和晉傑睡在同一個營。

「喂你係唔係鍾意心渝。」晉傑在營內問我。

「係又點唔係又點?」

「我唔會輸俾你。」

「咁你加油啦。」

那一天,晉傑算是向我宣了一下戰。

「你唔出奇咩?」他續問。

「有咩咁出奇?心渝係個好女仔,多人鍾意係我意料之內。」

「點解你好似咁有信心?你覺得佢個心喺你度,咩人都搶唔走?」

「唔係。」

「咁點解你咁淡定?而家我要搶你鍾意嘅人喎!」晉傑好像有點疑惑。

其實我不是淡定,而是覺得,心渝的心,不是我有多在意就能取得……

只要她有一點點不願意,就算是誰都好,沒可能動搖到她。

「你鍾意點諗就點諗啦。我訓喇。」我懶得向他解釋。

說完後倒頭便睡…

我把鬧鈴調到了上午五時。

心渝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她說要起來看日出就一定能起來。

而晉傑呢,以他的性格,一定會以為有人來叫他。

問題就是靜宜了。

我當然希望能和心渝兩個人單獨相處欣賞日出美景,但靜宜是控制範圍外的因素,所以唯有聽天由命。

上午五時,電話傳來震動,是鬧鈴。

刻意調成震動模式,就是不想吵醒晉傑。

我走出帳篷,深呼吸一口。

是清晨前的空氣,略帶甘味。

心渝亦隨即走了出來。

我們果然,心有靈犀。

「早晨。」她說。

「早晨,靜宜呢?」

「叫咗叫佢,佢好似仲好想瞓咁,所以由佢繼續瞓啦,晉傑呢?」心渝說。

「呃……呃……我叫過架喇,佢話要瞓喎!」我撒了個謊。

對不起了晉傑,這一刻我真的很想和心渝兩個人單獨過…

「噢……咁呀……我地兩個等囉。」心渝說。

「哈哈!唯有係咁啦,過去坐低先咯!」我說。

「嗯。」她微微一笑。

我們在草地上席地而坐。

「係呢,你有無聽過,係見到日出第一線晨光嘅一刻許願,願望就會成真。」心渝對我說。

「下?邊個講架?」

「你咪理啦!你信唔信呀?」她續說。

「唔信!」

「車!唔信咪唔信!仲諗住一陣同你一齊許願添!」

「咁我信啦!」我說。

「咁無原則架!」

「對住你我係咁無原則架喇!」

「你又嚟!」

「你都慣架啦哈哈!」對著心渝的我和對著其他同學的我可以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我。對著她,我會開很多很多玩笑,常常逗她,玩她等等。

這只是在心渝面前專屬的模式。

一會兒後,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

「日出喇,許願許願!」

她說完後便閉上眼,把雙手合十。

我也閉上眼,把雙手合十。

「你許左咩願呀?」心渝問我。

「你講先。」

「你講先啦!」

「你問先架喎!」我說。

「好啦,我講啦!我希望全班同學都入到大學,讀到自己想讀嘅科。」心渝說。

「下!山長水遠嚟到,就係為咗同其他人許願?」我驚訝。

「唔得咩?」她一面純真地看著我說,我敢擔保再邪惡再奸詐的人看到這個笑臉都會被她騙到。

「得,梗係得架。」

「到你講!」

「我呀……我呢……我就……」

「講你就講啦!咦咦哦哦!」

「我想你幸福。」我說。



她沒有回應。

過了一分鐘,還是沒有回應。

過了兩分鐘,還是沉默著。

過了五分鐘。

「你有無keep住寫日記?」心渝沒有回應我,而是開口問另一個問題。

我真的很疑惑,因為我那句想你幸福,大概也是表白邊緣的說話吧?

為什麼她沒有回應?

這可是我累積了七年的勇氣來說的一句話呀…

可以確確實實給我一個答覆嗎?

是我說得不夠清楚?

還是我應該對她說,我想你以後的幸福都是由我來帶給你,這樣比較好?

這樣會比較易懂?

「做咩無啦啦咁問?」

「係答案嚟。」心渝說。

「即係…?」我追問。

「即係我已經答咗你。」她一面認真地看著我,帶著半點詭魅的笑容。

心渝把頭靠在我的肩上,並「殊」了一聲。

那即是怎樣?

我沒有再問。

她靠著我,坐了一個清晨。

那天的日出不是特別漂亮,霧還有點大。

可是,那天以後的無數個日出都比不上那天眼裡的景色。

因為那天,我的眼眸,映照著的不只是日出,而是晨光照著的心渝。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愛她,我會變得怎麼樣?

我喜歡愛著她的自己,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愛她,我想像不了自己會愛上除她以外的其他人。

也許當時十八歲的我說這種話有點幼稚,然而由我十二歲開始,我便一直做著同一個夢。

和她手牽手走完下半生的夢。

夢總是夢吧,夢醒來後,就是我死亡的事實。

我看著雁婷房間內的月歷,要是我不死,今年都二十二了,心渝對我來說,仍然是不可替代的唯一…

而我對她來說呢?

到了約定那天的時候,是否就能知道她的心意了?

懷著此般揣測,終於來到元旦日。


「到底心渝係咩樣?可以令你咁著迷…」雁婷在出發之前對我說。

「或者係情人眼裡出西施掛?我都唔知,哈哈。」我苦笑。

再重申一次,即使客觀來說,心渝的美貌也極其出眾,和她出街的時候總是有不善意的目光投向我,要知道我條件也算是不錯,然而在那班雄性生物的眼中,我還是配不起她。

「早啲出發啦,我驚佢地都好早。」我說。

「係係~」

我們乘坐的是該天第一班船,還未看到心渝的影子。

「哇,空氣好清新呀!」雁婷邊說邊在草地上旋轉,整個綠野仙子一樣。

「係呀!舒服呢!不過你最好做好同我等一日既心理準備。」我說。

「無所謂啦,為左一睹心渝嘅盧山真面目,等一日絕對值得啦。況且有你陪我傾計架嘛!」雁婷說。

「嗯,咁我地坐低慢慢等。」

「係呢,你覺得佢真係會嚟?」雁婷問我。

「會。心渝一定會!」

「你好似真係好信佢咁。」

「當你好鍾意一個人嘅時候,佢就會變成你嘅信仰。」我說。

「好深咁,哈哈。」她說。

「就好似一個虔誠嘅教徒唔會質疑神一樣。」

「哦…」

我們等了一個上午,心渝的身影還未出現…

連我都開始慢慢動搖起來…

以心渝的性格,如果是要來的話,一早便會來。

我和雁婷再耗了一個下午,正當我心灰意冷的時候,看到她的身影。

那個她,不是別人,正是心渝。

還有靜宜和晉傑。
 
心渝穿著一條湖藍色的連身裙,把頭髮紮成了馬尾…

她還留著一頭長髮呢…

「你話我剪短好唔好呀?」心渝在小息時問鄰座的我,打理著她的長長秀髮。

「唔好!」我堅決地說。

「但依家好麻煩呀……」她咬著橡皮筋說。

「唔好!」

「做咩咁反對?啲頭髮又唔係你嘅!」心渝說。

「頭髮雖然唔係我,但係係俾我睇架嘛!」我說,因為我實在很喜歡玩弄她的馬尾。

「邊個比你睇呀!我放學就去剪咗佢!」她說,就是愛裝任性。

「唔好啦唔好啦,我鍾意你留長頭髮……」我說。

她一直都是受軟不受硬。

「但第時結婚有咗嗰陣都係要剪短架喎…」心渝鼓起腮子。

「呃……咁第時先算啦……話唔定到嗰陣我已經見你唔到呢!哈哈!」

「超!邊個想見到你。」

想不到當初的一句戲言現在竟然成真…

雁婷就站在她不遠處,而我就在雁婷身後…

心渝向我看了一眼,然而只是橫視著四周的風景。

「就係佢?著連身裙嗰個?」雁婷問我。

「嗯……」

「痴線架!」她說。

「做咩無啦啦話人痴線?」我大惑不解。

「痴線架痴線架!佢咁靚!點會鍾意你呀!」雁婷續說。

「喂你之前唔係咁講架喎!」

「但佢真係……我係女仔都覺得佢靚囉!」

「乜係咩!哈哈!」我莫名地有點自豪的感覺。

心渝今天穿得好樸素,她向來都喜歡簡單。

但想不到,她大學畢業了以後,還是和當初沒什麼分別。

看來成人的社會還未能在她身上留下一點痕跡。

她真的,好美。

「你慢慢跟住佢地,我盡量伸長自己過去偷聽佢地講嘢。」我對雁婷說。

雁婷點點頭回應,我隨即把靈體伸展到她們身旁。



成為靈體並和雁婷連在一起後已經過了好一段日子,每天在雁婷睡著了之後,我都有做拉長靈魂的練習。

現在隨隨便便都能拉出十米距離,算是很足夠了。

不過看起來相當嘔心就是。

我把尾部拉長又拉長,上半身已經在心渝她們身旁位置。

「點呀,今次去瑞士好唔好玩?」靜宜問心渝。

「還可以啦…不過物價真係好貴。」心渝說。

「你仲諗住去到幾時呀?仲未打算搵工?」靜宜再問。

「唔知呀…去到我銀行無晒錢為止掛…」

「你去左半年架喇!仲未玩夠咩?」

「唔係未玩夠……而係……」心渝說,我靠近了一點看她,她好像比三年前消瘦了一點……

「而係咩?」晉傑插嘴。

「唔好講我住喇!記唔記得我地三年前個時間囊埋咗喺邊呀?」心渝轉移話題。

「好似喺嗰度。」晉傑指著遠處。

「過去啦過去啦!我想睇淅淅寫咗乜嘢!」心渝說。

心渝這句說話尤如醍醐灌頂,把我沉睡的記憶喚醒。

原本我已經忘記自己寫的內容,因為根本沒想過死亡來得那麼突然,本著為三年後的自己製造一個驚喜的心態,我把沒有把內容記在心上。

然而現在心渝一說…我就記起了…

「你今次特登返嚟,就係為咗拆佢個囊?」晉傑問。

「都唔係嘅…我地原本就約定今日四個一齊返嚟拆架嘛…不過喺佢走咗之後,我本身就已經想嚟,但始終今日先係約定嘅日子…」心渝說。

「點解你咁在意佢嘅嘢?」晉傑問。

「係呢?點解我咁在意呢?」心渝裝傻。

「係咪就係呢度呀!」靜宜踩著樹下不遠處的泥地說。

「嗯,好似係喇,掘嚕!」心渝說,然後晉傑拿出工具動手。

我也相當之好奇,到底心渝寫下了什麼。

我現在的心情萬分複雜,如果你無緣無故死了,又以靈體形式留在人間,當你發覺你生前的一切都被翻出來的時候,你也會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黃心渝,我愛你。>

我是這樣寫的…

就像自己電腦瀏覽色情網頁的歷史被揭破一樣,真不是一般的尷尬…
 
 我因為想事情想到出神的關係,忘記了自己想要偷看心渝的紙條…

只見她拿出來瞥一瞥眼,然後莞爾地笑了一下,便收進了口袋。

一連串動作連消帶打,我反應不及。

隨即,她便拿出我的那張來…

打開。

想不到…十年來的心意,在這刻是由她親自打開…

更是在這種陰陽相隔的情況,由三年前的自己,親自告訴她…

由於我站在她的後方,看不到她的表情變化…

但我竟然不敢轉過去看…

即使人都死了,還是不敢面對她的答覆…

晉傑這時候也拿出了自己的紙條,並打開向心渝展示。

站在心渝身後的我,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若然心渝三年後仍然單身,一定要向她表白。>

「黃心渝,我鍾意你。」晉傑斬釘截鐵地說。

其實我知道,晉傑對心渝是真心的…也許,我是希望心渝點頭?

也許,這就是屬於心渝的幸福?

心渝低著頭,沒有回應。

「我知道你依家無男朋友,你可唔可以俾個機會我?我可以擔保,我一定會對你好,一定會令你開心,一定會令你幸福!」晉傑堅定地說。

心渝依然沒有回應。

「點解?你係唔係有鍾意既人?黎淅言?唔好意思講句,佢都走咗咁耐啦…你仲鐘意佢?你仲放唔低?」

心渝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哼出半句聲音。

「或者佢讀書係叻,但除左讀書之外,我有咩比唔上佢?更何況佢都唔喺度,你係唔係應該放低呀?係唔係應該向前看…至少…俾次機會我…」晉傑逐漸變得無力。

「你試下俾個機會我,我會證明俾你睇,我絕對可以贏到佢!我絕對可以好過佢!」晉傑一直一直說。

我的心一直揪著揪著地聽……

我是希望心渝點頭,還是拒絕?

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你……」是心渝的聲音,並深呼吸了一下。

她說了一個你字後,便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那張紙條,在晉傑眼前打開。

「你…永遠無辨法贏到一個死咗嘅人。」心渝拋下這句,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