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眨眼即逝,葫采開出的難題已過兩日,直至此時,包皮仍未能成功馴服源獸,只能看著珍禽異獸在眼前走啊跑,卻是一籌莫展。

馭獸,遠比想像難得多。

葫桐平原。

包皮在草坡上焦躁地踱步,艾倫則坐在他身旁的大石上,一隻灰鳥佇立在他的飛機頭上。

包皮伸手要抓,灰鳥頃刻拍翼而去。包皮氣結,想要追上半空,卻被艾倫制止。





「不平咕,就算你捉到呢隻灰芒鳥,佢都唔會跟你走啊!題外話,灰芒鳥係日行鳥,最鍾意食石穀蟲,葫桐草原大約有三百五十至四百隻,咕啦。」

不得不說,雖然艾倫外表不怎可靠,但馭獸的天賦卻不容庸疑,在火葫族之中算是數一數二。身為一本源獸的百科全書,艾倫對絕大部份的源獸都瞭如指掌。

艾倫的手指擺在嘴邊,輕吹口哨,哨聲悅耳如歌。

灰芒鳥聞聲折返,在天空盤旋兩圈,在包皮頭頂噴下一坨爛糞,再飛落回到艾倫的手指上。

包皮洩氣地拭走黏在頭髮上的鳥糞,朝灰芒鳥舉起中指。灰芒鳥縮在艾倫的懷中啼鳴抗議。





「連一隻禾花雀都敢恰我?出嚟,同我打!睇我燒唔燒到你變乳鴿?!」

「同—我—打!」

艾倫看著包皮的狼狽相,不禁捧腹大笑。

「艾倫!源獸見到我就雞飛狗走?莫非因為我係人族?」

「咕啦......族群之別都其中一個原因。因為火葫族喜愛和平,源獸朋友會感覺到啊。我地一樣會食肉,但只食亡獸之肉,從來唔會狩殺佢地呢。」





「而且,城主存心刁難,短短三日點可以學識禦獸之道呢咕!單單記住千百種源獸嘅種類同特點,最少要三年啦!」

包皮聽到艾倫的話,心情頓時跌落谷底。

「難怪你地隨便就可以將源獸呼來喚去。」

「錯啦咕。我地火葫族從來都無主動馴服過源獸朋友,係源獸朋友主動親近我地,咕啦。」

「要點先可以令源獸親近我?我已經無時間可以浪費。」包皮想到陷入沉睡的橄欖,焦急如焚。

「你需要做愛啊咕啦!人族會點樣將愛做出嚟?我地火葫族最喜歡嘅事就係做愛呀!」艾倫反問,同時跳落草地上。

把愛做出來?就是傳宗接代嗎?看不出原來火葫族在這方面奔放如此啊!

包皮沉吟,指一指自己的褲襠。





難不成要跟源獸「大戰」三百回合才可以把他們馴服?

你有試過幹一隻小鳥嗎?

媽的,想到這裡已經感覺要坐監思過了。

「直接做出嚟,一代傳一代。」

包皮解釋人族敦倫之事,艾倫愈聽愈是震驚,目瞪口呆,最後連臉都發青。

「伸縮之杖.....,居然要用到杖刑,發生啪啪聲響人族實在太暴力,咕啦。」

「火葫族呢?」包皮疑惑。





「咕啦,我地用意念就可以啦!當然,同愛侶傳宗接代就要另一種更強,獨一無二嘅意念啊!」

嘩,這豈不是神交,靠意念高潮?!包皮暗地砸舌。

「實在奇怪。」兩個白痴呢喃,各有所思。

艾倫想起包皮用「伸縮之杖」怒打橄欖的畫面,不由自主替橄欖感到可憐。

與此同時,包皮幻想到電影經常出現的畫面,只是對白他媽的改變一點。

「幹,你信不信我用意念幹到你高潮?」

「來吧,我用意念弄大你的肚子!」

「嘩,你意念太強,我不能忘記你,噢,再強點,再強點!」





要是人間的A片拍成這樣,男優女優正襟對坐兩小時,恐怕都變成他媽的文藝片了!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嘈吵聲,把包皮和艾倫的思緒抽回現實。



天賜馬的棲息地在葫桐草原的東南邊,背靠十呎矮崖瀑布,白馬成群,蹄聲躂躂地響過不停,幾乎把瀑布的流水聲掩蓋。

「嘶!嘶!」

「嘶!希律!」

包皮和坐在肩頭的艾倫聞聲而至,蹲下躲在灌木後方,視線沿茂盛的枝葉間,投向瀑布下的馬群,嘈吵聲的源頭。





映著他們眼中的是一場欺凌,源獸之間的欺凌與排擠。

天賜馬與一隻可憐兮兮的灰驢。

天賜馬高一米七,白毛如雪,馬首上有一撮銀鬈毛,炯炯有神的雙目之間有一道尖長的稜形圖案。牠們肌肉線條修長明顯,背長一雙像天使的白翅膀,身上散發出媲美源師的源力。

據艾倫所說,天賜馬本來叫天翅馬,在馬族中速度首屈一指,堪比毛相忘的吞天豹。而且,云云駿馬之中,就只有天翅馬擁有翅膀而已。

古語有云:「烙神踏天駒乃逆天,天翅馬則受天恩賜。」

當然,傳說的烙神踏天駒比天賜馬稀少得多,而且是獨行俠,連艾倫都未曾見過其真身。

無論如何,在這片葫桐平原之中,天賜馬可算是大哥,就「四爪血熊」和「僧繫自能獅」那些擅長搏鬥的源獸除外。

「天賜馬生性高傲驍悍,極度重視血統純正,絕不親近其他種族。如果你可以馴服佢地就威水囉,不過連我都無辦法,咕啦。」

包皮把目光從團團轉的天賜馬群移開,飄落與馬群對站著的骯髒灰驢。

「咕啦,係阿灰啊。」

「阿灰?」

這隻驢友阿灰比天賜馬矮上一截,耳朵尖尖的,兩眼之間並沒有天賜馬的標誌。兩個白眼圈和背上只有手臂長的小翅膀讓牠顯得格外滑稽笨拙。

馬中智將。

不,是馬中智障。

唯一特別的地方是阿灰四蹄踏雪,一般的天賜馬卻長三角銀蹄。

「阿灰溫馴善良,馬善被馬欺呢。不平咕你見到嘅情況經常都會出現啊!阿灰係混血馬,自小無父,只有天賜馬嘅母親。不過,阿灰媽媽回歸自然之後,阿灰就立即被天賜馬逐出族群。」

「原來唔係驢。」

「阿灰每隔幾日就會跑嚟天賜馬地頭,請求天賜馬接納。不過,以天賜馬嘅性格,恐怕無可能,咕啦。」

這時候,天賜馬對阿灰怒叫,拍翼轉身離去。阿灰企圖追上,卻被其中一隻天賜馬的後蹄踹開,直摔幾米之外,狼狽不堪。

天賜馬昂起馬首,緩緩踏蹄走近阿灰,前蹄隨不屑的眼神高高昇起!

包皮頭深皺眉,想要跑出草叢,卻被艾倫伸手拉住衣袖。

「每個族群都有自己嘅生態,我地唔應該干預。即使你幫到佢今次,都幫唔佢下一次。而且,天賜馬好厲害,咕啦。」

包皮輕輕甩開艾倫的小手掌,搖頭站起來。

「我好蠢,唔識搞環保,亦唔識咩種族生態。」

「但我至少知道正義。」

說罷,包皮逕自從灌木走出去,艾倫無奈追上。

「你敢再踢佢一腳,我就打斷你對翼!我就睇你地呢班馬撚有幾串。」

包皮擋在阿灰身前,戰意高昂的雙眼與天賜馬對上。

「希律律!」

天賜馬群頓時一湧而上,數十隻馬排成一個長方陣,為前方的天賜馬助威。

「學人『吹馬』?好啊!我趕時間馴服其他源獸,速戰速決吧。」包皮怒火中燒。

赤色乾坤現,數十靈火升起,隨包皮的源念所動,整齊排成兩行,跟天賜馬一模一樣陣式的火焰陣!

人馬對峙,氣氛緊繃得讓艾倫和阿灰喘不過氣。

包皮挺拔的背影在艾倫和阿灰眼瞳中無限放大,目光中充滿震驚和難以名狀的祟拜。

「哈!焚—血!」

包皮沉喝一聲,強橫的源壓頓時爆發,熾熱的勁風把綠草吹得東歪西倒,狂暴如濤的火焰讓天賜馬不禁心悸卻步。

「驢友,企起身!」

「正義,絕對唔會退縮!」包皮轉身對阿灰沉喝。

阿灰聽到包皮的話,忍住馬腹的痛楚,努力站起來,一步一步踏上前!

「痴線啦,痴線啦,咕啦啦!」艾倫跳上包皮肩上。

三秒過去,天賜馬還是被包皮的氣勢震懾,怒叫幾聲後便拍翼離去,數十隻天賜馬化成白影,消失在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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