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很快地完成了中四的學業,暑假再次來臨。
  在這個暑假,柯啟明有較多時間可以運用,除了照常上班,下班後他的時間變得很多,也終日無所事事,通常是打籃球和打電玩來消磨時間。打籃球來說,是啟明希望長高一點,將來長得像個真正的男子漢,可以保護身邊愛人。
  事實上,啟明有不少可以拍拖的機會,在四年的中學生涯裡,班上對他有意思的女生,大有人在,可惜他的觸覺遲鈍,白白錯過了不少情緣。中四的時候,又要做便利店的兼職,時間更不夠用。這四年裡,他辜負了不少神女有心的女孩子。
  不久的將來,上到中五,為了應付會考,他的時間會更不敷應用,別說拍拖,甚至連正常的睡眠時間也要犧牲。
  在這個暑假,啟明盡最後的努力,賺更多的錢。母親苦勸他暑假過後辭掉便利店的工作,好專心一意考好會考。須知道,會考是人生中最早的一個難關,要升上中六才有機會考上大學,若然能進入大學的殿堂,將來前途就較有保證。那時候香港的升學制度仍是三四三,即三年初中、四年高中、三年大學的升學模式,中五之後是中學會考,過關後升上中六,中七再考高級程度會考,然後升讀大專院校。




  啟明明白母親的一片苦心,而他也認同傳統的升學觀念,說到底考好會考升上中六,是大多數人都認同的理想升學模式,是一條康莊大道,雖說中五畢業也有很多升學選擇,但畢竟是次一級的選擇,中七後、甚至拔尖進入大學,才是莘莘學子們最夢寐以求的。
  於是,啟明和魏小姐達成共識,協議便利店的工作只做到今個暑假,之後全心全意為會考埋頭苦讀。
  暑假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終於臨近尾聲,啟明完成了最後一天的工作,適逢同學找他去離島旅行,於是,他便在暑假最後三天,跟同窗好友去體現一個三日兩夜的離島之旅。這還是啟明長這麼大第一次出外度宿。
  離島之行,教啟明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和自由,充實了人生,也對生命有了新的體會。
  旅行過後,繁忙緊張的中五生活接踵而至,啟明的人生只一片昏天黑地的忙碌,只為了好好學習,應付會考,期間除了白天的課堂,傍晚他也有上補習班,不用母親供給學費,而是用他做便利店賺來的錢。
  升上中五的第一個早晨,啟明收拾好書包,吃過早餐,便告別了母親,如暑假時一樣獨自步行回校,暑假期間他有回校補課,已多少感受到會考的壓力,現在正式升讀中五,教他感覺到自己的一股「小宇宙」,正在蠢蠢欲動,作好戰鬥準備。
  啟明已暗地裡發誓,一定要打好會考這場戰役,日後前途將一片光明。其實,啟明的成績一直保持中上,儘管之前還要到便利店打工,可他的課業保持良好,絲毫不用母親擔心。然而,魏小姐仍有些擔心啟明,擔心他的身體、擔心他的健康、擔心他的精神,所謂「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為人父母者,都有這樣那樣的擔心,對下一代寄予厚望之餘,依然憂心忡忡、愛得誠惶誠恐。
  啟明回到學校,進入中五戊班的班房,他們這班是理科班,但不是精英班。同學的臉孔皆是熟悉的,都是從中四直升上來的人,不過,他發現了「她」,這個「她」,照理應該是中六生,怎麼到這兒來了?
  稍後,啟明才曉得,她跟其餘五名學生,是今年的重讀生,即Repeater,去年會考有點兒失手,不過仍能在原校重讀中五,再戰會考。
  再遇一向心儀的那個「她」,從此,啟明的人生是完全的不一樣了。




 
 
2
 
  中五的課業極度沉重,每天例必要補課,而大部分同學放學後,又要去補習社,大夥可以說是連呼吸的時間也欠奉!
  但最近,啟明除了學習之餘,對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留意,這足以讓他的學習生活分心。
  她的名字叫紀慧然。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啟明開始察覺到她的存在,但她卻不大覺得他的存在。大概是在啟明中三的時候吧,中四學生那時還是「浮動班」,上堂常常要到別人的班房,某天啟明回到自己的班房,看見了一個不知名的學姐。那時她正在做該堂最後的筆記,啟明看著她那認真的眼神,心中泛起了陣陣的漣漪,而後來每次見到她,應該說見到她那種眼神,心中都少不免陣陣的悸動,從此,啟明在學校裡便有了一個留意的目標。
  啟明在班上有傾慕者,那個女孩發現了啟明的舉動,當面問他:「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啟明立刻羞得滿面通紅,而那個女粉絲只大大地擺手,大大聲地向他說:「講笑咋!」
  如今,紀慧然留班重讀中五,正好跟啟明同班,他當然更留意她了。本來他以為她會升上中六,甚至離校,而現在,她就大剌剌地在他跟前,委實叫他心猿意馬,不知如何是好。




  追求她嗎?他沒有這個經驗和勇氣;就這樣拖拖拉拉一整年?他覺得實在是太可惜了。
  每天都只忙碌地過,匆匆地上課、匆匆地下課、匆匆地補課,啟明還要上補習社。在學校裡,他跟她一起學習,她那種認真的眼神,每每叫他心馳神往,他當然明白她非有意,但總是感到她在妨礙自己學習,須知道,他已立誓要好好考好會考,打響人生的頭炮,但目前的狀況,他卻是力不從心,難以集中精神,偏偏,那些名詞和方程式,卻長得要命,絕非等閒。他感覺自己正在沉淪,可能過不了會考這關。
  這幾天,啟明發覺紀慧然的態度,好像有點改變,應該說,她終於發現他的存在。可能是別人告訴她的,也可能是她自己察覺的。
  整整兩年多的時間,紀慧然都不知道有柯啟明這個人,還是浮動班的時候,她只一心向學,心無旁騖,一直也沒有注意到一雙留意自己的眼睛——啟明的眼睛。若然有,她必定意會到有人傾慕她。她是個循規蹈矩的女孩,從來也沒有拍過拖,在那個年代,校園裡沒有多少對情侶,即使是萬人迷,也沒有幾個明目張膽的粉絲,通通只是暗戀。
  紀慧然本身並非特別突出的女生,外形屬中規中矩,成績屬中上,只是特別喜歡參與舞台演出,如合唱團和鋼琴演奏等,本身也演就一手不錯的鋼琴,已考獲八級鋼琴,未來朝演奏級邁進。
  每當她在音樂會彈奏鋼琴的時候,最陶醉的人,莫過於啟明,他是她的小粉絲,若果她有留意到他,一定被他的熱情打動,跟他開展一段女長男少的姊弟戀?
  如今,兩人讀同一班,雖說為了應付會考,已弄得才枯思竭、疲於奔命,可是愛的種子,還是在他倆之間悄悄地萌芽、滋長,乃至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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