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鑫連忙瞧向子龍,二人心神領會,後者立即想要施展靈目術。豈知,子龍的印才結到一半,又是一顆石子打來,不偏不倚擊中他右手,立即破解了他的施咒!
 
這一次,嚴鑫已再次全神戒備,但還是看不到南冉如何出手!一陣寒意從他後背升起,到了此刻,他才認識到二人的實力差距!
 
從頭到尾南冉沒有施展法術,卻已把嚴鑫完全壓制!他接觸到南冉那看似慵懶的八字眼時,他只感到對方笑容下蘊藏著深不見底的實力。多年戰鬥經驗下的直覺告訴嚴鑫,眼前此人絕非他所能敵。
 
然後,嚴鑫再不細想,雙手迅速結印,頃刻間,他雙手肌膚變成土色,健壯的雙臂如乾裂的泥土一般充滿裂痕,嚴鑫的雙手緊緊按著地下,怒喝:
 
「五嶽咒 – 土壁壘!」
 




話聲剛落,土牆從地上迅速升起,形成一道把四人阻隔開的障壁。
 
「波兒!」
 
「我不動手,南師父你剛剛偷懶休息夠了,現在該換你上了。」
 
南冉白了龍波兒一眼,他展開身形,奔到旁邊的樹前雙腿一蹬,高高躍到樹幹上,正是要從上方躍過土壁壘。
 
豈知,他這戰略在嚴鑫預計之中。南冉剛剛躍上樹枝之際,嚴鑫已完成結印,暴喝聲中,一個火球向南冉猛然飛去。
 




南冉的身法雖遠遠不如龍波兒,但仍屬敏捷得很,他不慌不忙正要躍到另一棵大樹上避開火球之際,卻不想嚴鑫噴出的第二個火球,正是朝他要躍向的大樹噴去。如此一來,南冉既不能前躍,又不能停留樹上,唯一選擇只能返回地面。
 
「第三個火球是地面嗎?」南冉想到此處,心中豪氣頓生,暗道:「好!我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心中如是想著,手中扣了兩顆石頭,然後雙腿一蹬飄然落地。
 
正當他快落到地面之際,但見前方火光彤彤,正是嚴鑫催動功力使出的火球!
 
「果然如此!」正當南冉準備出招之際,卻見嚴鑫的火球竟不是噴向自己,反是噴在自己剛剛建立的土壁壘上!
 
南冉心中稍稍疑惑,隨即大叫一聲:「不好!」話沒說完,手中的兩枚石頭已經激射而出,打在土壁壘之上。
 




但聽「啪啪」兩聲,土壁壘被石頭擊得搖晃幾下,南冉一咬牙,再擲出兩枚石頭,土壘才應聲倒塌。
 
一層樓高的土壘頃刻間裂成碎片,頹然倒下。只是,南冉那幾是永遠掛在臉上的痞子笑容出現了一刹那的錯愕。只因土壘盡數倒塌後,不但本來該在土壘後的嚴鑫二人不見蹤影,連剛才龍波兒放在地上的包袱也消失無蹤。
 
南冉停下了手,走到剛才嚴鑫二人所處之地打了個轉,然後徑直打了個哈哈,恢復那標誌性的笑臉,回頭看著龍波兒道:「看,我們中計了。」
 
原來,八大派之中,蓬萊派乃唯一雙修屬性法術的門派。縱使羲和咒與五嶽咒單論攻防並不突出,但二者配合起來卻是威力加倍,使得蓬萊在八大派之中的地位穩如泰山,任誰也不敢亂惹。
 
以適才為例,嚴鑫以羲和咒的火焰噴在防禦力極強的土壁壘上,由於火生土之故,土壘會因此變得更加穩固。所以,當嚴鑫意識到自己實力遠遠不如南冉時,便毅然決定逃走。
 
嚴鑫先以土壘抵擋南冉的暗器,他算準對方不會強攻,以三昧真火逼使南冉從樹上躍回地上後,他立即再次使用三昧真火把土壁壘加固,然後迅速換回五嶽咒使用土遁離去。
 
二人實力雖然相距甚遠,但虧得嚴鑫戰鬥經驗豐富,這一連串的施術幾乎毫不停留,迅捷至極,才令南冉也一時大意讓二人逃離得了。在土遁的作用下,嚴鑫帶著子龍迅速逃離,後者更是順手把地上的兩個包袱取走。
 
不知跑了多長時間,一直跑到不能再行,嚴鑫才解除土遁回到地面。




 
雖然奪得目標,但二人沒有丁點喜悅。紫夜晴空無半片雲層,繁星如點點鑽石灑在紫色布幕上,涼風吹過,山鳥陣陣啼鳴,前方不遠處有一湖泊旁邊,湖水如鏡子一般映著尚在天空上的星鑽。
 
湖面底部漸漸泛起金色光芒,把紫色天空照亮,原來嚴鑫花盡全力,竟奔了一整夜直到日出。
 
嚴鑫再也累得不行,渾身上下均被汗水濕透,他認了認路,此處已離太原不遠。此時,旭日漸升,如鏡子般的湖水漸漸加入金黃色的光芒,映著漸從地上升起的旭日,霎是漂亮。
 
但此時此刻嚴鑫與子龍均沒有任何心情欣賞美景,子龍跪在地上,看著身旁的包袱,通紅的雙目再也按捺不住,他立即掩著臉,只是淚水如珠鏈段落,扑簌扑簌地從指間掉落地上,一發不可收拾。
 
嚴鑫知道子龍為何如此悲痛,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但他乃粗豪漢子,不懂如何安慰他人,只能走到子龍身後,拍拍對方的肩膀不發一言。而子龍感受到嚴鑫手掌傳來的溫熱,終於放開了掩臉的手,放聲大哭。
 
「老大,是我......是我害死了所有的兄弟。就因為我的任性,害兄弟們都客死異鄉。」
 
嚴鑫輕輕拍著子龍後背,長長嘆了口氣,目光裏盡是仇恨怒火,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子龍,聽老大說,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是南冉!是南冉的錯!」說到激動處,嚴鑫站立起來,恨得咬破自己下唇,咬牙切齒地道:「怎想到他會如此心狠手辣,我們雖不及他厲害,但無論如何,我也要他血債血償!」
 




嚴鑫言罷,目光轉向放在地上的包袱,待他俯身打開包袱,他先是一呆,隨即破口大罵,子龍低頭一看,立即昏倒過去。
 
原來兩個包袱裏,各自放了一個四方木盒,但兩個木盒都不是林鎮東交託的貨物!
 
嚴鑫的怒吼遙遙傳去,吼聲在湖面上泛起一絲波瀾。盛怒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兩雙綠油油的目光正從背後的樹幹上盯視著自己。
 
「盒子不在此處,那自然仍在南冉身上。」其中一人低聲笑道,另一人則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我們現在立即折返。」
 
「何必着急?你看。」說著,這人微微側身擡手指向嚴鑫,碰巧,剩餘的月色微微灑落二人臉上。
 
二人均身穿黑衣,剛剛說話的那人是一張戴著面具的臉,材質非金非銅不知何物所制,面具闊額尖腮雷公嘴,一看就知是猴臉,然而額頭兩邊多了兩隻耳朵,總共四耳,面具呈土色暗泛青色光芒,唯獨四隻耳朵白如飄雪。另一人也戴著面具,材質與猴面人相似,只是猴面人乃是土色,此人乃是黑色圓頭尖嘴,如若鳥頭,但眼鼻卻是人類眼鼻,看上去既詭異又可怖。
 
看著嚴鑫焦躁地在湖泊前來回渡步,氣得把那兩個假的木盒扔進湖裏,猴面人忍不住嘻嘻笑了兩聲。終於,嚴鑫似是聽到笑聲,連忙回頭一望!
 
後方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




 
嚴鑫疑惑地走上前去,但聽遠處傳來唧唧獸叫,他認得這是猴子的叫聲,便沒有追究下去,回頭照顧子龍去了。
 
兩個面具人如鬼魅一般出現在遠處的黑影之中,剛才的叫聲正是猴面所發出,他冷冷一笑,對同伴道:
 
「待他們進了城,再看看怎樣找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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