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幹了什麼?!

——我昨晚大概瘋了。

一覺醒來,卡特爾和幸子⋯⋯都有好好的穿衣服,一人睡床下一人睡床上,只是他們都紅著臉,幸子在床上縮成一團背對著卡特爾,卡特爾則默默站起來,走往廁所梳洗。

——哭相被男友看到了!

——昨晚的我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我是不可能那麼溫柔的。





卡特爾回到房間,校服已經換好,他站在幸子的床前,注視著床上被被子蓋著的幸子,深深吸了口氣——

幸子猛然坐起來——

「我説小卡!」「我説幸子!⋯⋯」

⋯⋯⋯⋯

「幸子,你先。」





「小⋯⋯卡特爾先!」

⋯⋯⋯⋯⋯⋯

二人注視著對方,想説話又在等對方。

終於,卡特爾開口了。

「那⋯⋯」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

於餐桌前,卡特爾無言地啃著乾麵包,幸子喝著牛奶,青子則是盯緊卡特爾。

「所以呢,為什麼選了她不是我?」從語氣得知青子很不服氣。

「因為你很煩。」卡特爾把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口,口齒不清地再説「我上學了。」

「我⋯⋯我也是!」幸子慌張地站了起來,跟上已走至玄關的卡特爾。

啪,大門關上,青子無言地看著無人的玄關,心裏猜想著不同可能性。

於上學路上,卡特爾跟幸子並排走,幸子一直低著頭。





「我説,不如忘了昨晚的事吧。」卡特爾説。

「是⋯⋯是呢!超尷尬!」

「你沒事吧,太緊張不好喔。」

「嗯⋯⋯嗯!」

幸子繼續低著頭,雙手抓緊書包,卡特爾無奈地嘆了口氣。

「幸子。」

「是⋯⋯是!」幸子猛然抬頭。





「你今早不是好話要説的嗎?現在説?」卡特爾直望前方,身體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彷彿在心中抑制著什麼。

「啊⋯⋯!就是在想小卡也有溫柔的時候⋯⋯」

明顯不是這樣吧,卡特爾心想。

「你想我如此溫柔嗎?感覺不像是我。」

「是呢,的確不像是小卡,可是也不錯啊!」

看著幸子燦爛的笑容,卡特爾臉紅了。

「啊!小卡臉紅了!」

「才不是!那是因為我熱!」





「可愛~」幸子笑了出來。

⋯⋯不知不覺,二人來到了學校,由換鞋到走上班房,沿途吸引了不少目光——驚訝、憤怒、妒忌、欣慰⋯⋯二人忍受著目光一起來到班房。

⋯⋯⋯⋯同學們都圍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望向門口。

卡特爾嘆了口氣,苦笑著走到自己位置趴在桌上,幸子則是不知所措,猶豫了一會去也跟著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卻坐位不安。

——啊啊~!天天圍過來困著我的日常去哪了~?!沒人跟我説話反而很奇怪~!

終於,有一女生來到幸子面前,其他同學看在眼裏。

「我説啊幸子,你跟卡特爾同居是真的嗎?」





「呃呃?!」驚呼的人是幸子而不是其他人,同學學們都注視著幸子,觀察著她的反應。

「才沒有。」卡特爾不等幸子亂來,先發制人,站了起來坐了在幸子旁邊位置的桌子是抱胸,一臉無奈的樣看著發問的女生。「對吧?」

「對!才沒有同居!」幸子附和著,心裏慌得不成樣子。

「為什麼會這麼問?」

「⋯⋯就是聽説啊!有這樣的傳聞!你看⋯⋯卡特爾同學跟幸子⋯⋯不是大新聞嗎?」發問女生低下頭擺弄著手指。

卡特爾想了想,拋下一句「總之沒有啦。」便回去自己的位置。

這次來問問題的是男生,對象也換成了卡特爾。

「所以啊,上了未?」

「未啊⋯⋯」卡特爾沒好氣地回答。

「為什麼啊?是男人就上啊!」

「上你個頭,這是法律的問題不是男人的問題。」

「法律是被大人知道了才去管的東西,我們小屁孩才不用理!」

「鬼啊?你上過了?」

發問男生突然被反問一句,他愣了愣,便抬頭挺胸,高舉右手打在心口。

「當然!我是男人!」

班房角落某女生馬上以雙手蓋臉。

「⋯⋯⋯⋯好吧你厲害,我才不會上啊,未成年啊我。」

説畢,卡特爾又趴在桌上。

「等等!還有問題!」

「很煩啊你。」

「是關於昨晚跟〈光〉的戰鬥!」

「你看了啊。」卡特爾終於抬起頭。

「對!那場超讚!只是想問魔法陣是什麼一回事?還有〈光〉是如何進入對戰的?」

〈光〉。

的確,光突然出現在對戰場地,把ゼロ手上的武器打走了,可是沒有進入對戰房間才對,因此他不可能於對戰出現。

這問題卡特爾昨晚也稍微想過一下,那時他想到的唯一可能性是駭進去的,可是那技術要求很高,不是對戰開場五分鐘便能輕易做到。

對此卡特爾不打算亂講一通。

「魔法陣就是BGSP早期出現類此技能的東西,可是魔法強得太離譜了,營運者那邊過了不夠半年便不再受理追加魔法。」

於BGSP,玩家能自行設計自己的角色,包括其外貌、武裝和技能,卻要交由BGSP審批以確保遊戲平行性,所以「發動技能使對手即死」之類的一定不會出現,基本上不太逆天便沒事。

ゼロ的【瞬間轉移】就是技能,他還有【絕對回避】,名副其實發動的一秒期間能有無敵時間,並能進行任何動作,可是有著沒場對戰只能發動兩次的限制。(官方追加)

「至於光的問題自己去問菅原老師吧,他就是〈光〉了。」

卡特爾不顧一頭霧水的發問男生又趴在桌上,事實上,班裏的同學都是一頭霧水。

咔咔咔咔⋯⋯

進來的是英文老師不是菅原。

「回到自己的坐位去!點名了!菅原老師今天請假!真是的。」英文老師接下來自言自語了一大會。

——菅原老師不在?

——菅原不在。

「太巧合了。」卡特爾小聲説。

@@@@@@

放學,無視大量投射過來的視線,卡特爾低頭思考著,幸子走他在旁邊,只覺尷尬不已。沿途,二人沒有交談,幸子看到卡特爾在苦惱,便沒有説話,直到她家門前。

「抱歉,我先回我家,晚上再來。」卡特爾説。

「嗯。」幸子微笑以回應,看著卡特爾的背影逐漸變小,才打開自家門口。

卡特爾回到距離黑羽家4條街遠的家後第一時打開BGSP,查看對戰紀錄。

所謂對戰紀錄就是把對戰內容全記下,再傳送給營運者,以確保沒有大規模出千(一般小規模都是隻眼開隻眼閉),而這紀錄是可以讓玩家重看的。

——沒有。

對戰紀錄沒有〈ゼロ〉和〈Emi〉VS〈宙斯〉和〈era〉。

保險起見,卡特爾重看了一遍再近數場對戰。

「沒有。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太天真了?」

卡特爾抓緊滑鼠,畫面可以看到游標在顫抖。

切。

——我太天真了,低估了菅原,低估了〈光〉。

卡特爾腦海無數個可能性已經減少至幾個。

其中一個是:〈光〉就是營運者或相關人士。

「不不不,不會吧!那種SAO展開才不會發生!哈哈。」

然而,這是一個不能隨意否定的可能。

⋯⋯願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駭客。

可是這兩個都解釋不了重逢後光説的話。

——『躲在某處逃避現實的某某人。』

我認識光的嗎?為何他會知我逃避現實?

再説,有多少人知道我逃避現實?

逃避現實,是要連帶「田中祐」的事一起想才能做到。

所以〈光〉知道田中祐。

菅原知道田中祐?我自認沒有認識多少人,那時候也沒有多少人跟我説話,我沒有印象見過他,卡特爾心想。

順帶一提,田中祐那時候上學戴帽子的,得校方批准。

總之先把niconico的直播給空白看看,那兩個家伙對駭進BGSP好像有些心得,卡特爾如此決定。

原先打算先睡一覺等到晚上,可是他到街上散步去了——於自家門前遇到了青子。

「啊⋯⋯呃⋯⋯黑羽。」

「叫我青子!」青子顯得生氣,心裡大概又是另一回事吧。

她跳進卡特爾加裏,在空中把鞋子甩開,赤腳跑進房間。

「你在幹什麼!?打擾了也不説一句?!」

青子一個屁股坐在書桌在椅子上,登入了BGSP。

「什⋯⋯」

——她也有玩?

卡特爾心中的玩家之心略微燃起了,因此沒有再多阻止青子。

「青子~——」未關上門的卡特爾家外傳來幸子的呼叫聲。

喂喂不是吧⋯⋯

幸子喘著起來到門前,看到一臉無奈的卡特爾正搖著頭。

「把你家妹妹帶走吧。」原先的玩家之心已平⋯⋯踩息了。

「青子!別打擾人家!」

幸子來到書桌前,看到電腦畫面止步了——

她看到了〈光〉⋯⋯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