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22日,是中六同學最後一天的上課日,接下來他們便要放長假,為4月開始的文憑試作最後準備。

那天所有同學都無法子專心上課,而身為老師的我是十分諒解的,畢竟我也經歷過last day,明白他們會不捨得相處了六年的朋友,也會為文憑試感到緊張。所以當天我也不想勉強他們。我沒有講課,只是把批改完的作業派給同學,跟他們說些鼓勵的說話。

下課之後,深如拿著即影即有相機找我。

「老師,可唔可以同我影相?」

「好。」



「咔嚓!」

「老師我哋再影多張!」

「咔嚓!」

「送一張俾你呀!我走先啦bye bye!」她抓著我的手,再把即影即有放在我的掌心上,我還未來得及跟她說謝謝,她便提著相機跑到走廊的另一個盡頭,與朋友一起拍照留下倩影了。

其實只要我喝著她,她就會回頭。



說白了,我就是連很簡單的跟她說句「李深如,其實妳老師我鐘意咗妳好耐,不如等妳5月行完畢業禮之後,我哋就開始拍拖?」也不敢。

劉瑞祺是個百分百的懦夫。

幸好我改簿時偷偷地在妳寫作簿的最後一頁寫了一句「如果妳也喜歡老師,老師會告訴妳:『我願意等妳長大。』」

這就當作是給自己的最後一絲希望吧。如果她發現了我的表白,而也同樣地對我有了感情,她自然會找上我。相反地,如果她對我沒有任何感覺,大不了就裝作沒有發現,畢竟兩情相悅的概率低得相當可憐。

妳發現我對你的表白了嗎?



妳能聽見我的心聲嗎?

她微笑的側面,卻似是在背負著一些很沉重的事情。

待即影即有相紙的墨水顯色之後,我就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入銀包裏。

過了這麼多年,妳還保存著我們的合照嗎?

妳知道嗎?妳送給我的即影即有,我一直放在我的銀包裏。

想到這裡,藍芽喇叭剛開始播放著一首我很喜歡的日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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