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從知道他是納斯的爸爸開始,我就開始緊張。吃著食物的動作也變得很機械化...那是為什麼了?
  「緊張吧?」納斯的爸爸笑了笑,輕鬆的吃著眼前的食物。
  「不...」反射的說,又有點不好意思,似乎比我第一次上天橋時還糟糕,想了想說:「那個...納斯好像是發燒了。」
  「我知道。」摸了摸手上精美的鋼刀子,他又說:「納斯從小就沒有母親,在他以上還有三個哥哥。」忽然氣氛一轉,納斯的爸爸的表情多少有點無奈,似是回到他的真實年齡之中。「他的三個哥哥都是特別外向的人,媽媽不在,爸爸又忙,似乎更是合他們心意。整天都往外跑,家內就只有納斯一個人。」
  一個本是很熟識的人,竟然有一個如此陌生的過去...「納斯很愛家,是因為巨蟹座的關係吧?」納斯的爸爸自己搖了搖頭又笑了笑說:「我們何時回家,都有一個非常舒適的環境等著我們回去。」開始了坐立不安,我根本沒機會說話。「你什麼都不知道吧?」露出了有點可恨的笑容卻是我無法反駁的說話。
  「是的。」我低下了頭。
  「納斯就是愛什麼都收在心內,他的朋友很多,不過知心的沒幾個。」納斯的爸爸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又說:「當知道他有喜歡的人時,我真的很高興。」
  「嘿嘿,是嗎?」有點受寵若驚的。
  「不過,」他笑了笑又再拿起了刀叉說:「我真的沒想像是個男的,我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現實。」
  「花了很長時間?」


  「也有幾年吧!自他工作之後,他就跟我坦白了。」我心內暗暗的算著,那也真的有好幾年時間了。「你們一起都好幾年了吧?來荷蘭也是為了那件事吧?」
  「什麼?」皺了皺眉又立即明白他所指的事情,趕緊說:「我們沒討論過。」
  「你是那個超模利亦迦吧!」突然,納斯的爸爸換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威武樣說:「模特兒的東東我不清楚,但多少我都聽見你的事。對於你成為納斯的配偶我沒有意見,只要你們二人是真心的,不管你是什麼身份、背景,我也支持。」
  「謝謝。」下意識的開口。
  「只不過,」納斯的爸爸用目光掃了我一下又說:「都拖了幾年?我始終是個傳統的人,而且我相信納斯也很想要一個家。」
  「我明白。」努力的收拾自己的心思,不可以因為他是納斯的爸爸就表現不濟。「這方面,我會跟進一下。」
  「你是有這個意思吧?」
  「當然!」我笑,自然的說:「我很抱歉我們見面在一個不太好的時間,不過我也很慶幸我們在這個時間見面。因為,我的確在想這件事。」
  「是這樣就最好不過了。」納斯的爸爸笑了笑。納斯的爸爸也在這酒店下榻。在跟他道別之後,我就到附近的藥房買了些藥,再叫了房間服務就回到納斯的房間。
  納斯睡得很熟,我輕輕的走到他床邊。看著睡夢中的他,偶然有點磨牙,一齊都是那麼的可愛。星座什麼的,我從來都不相信。因為要是相信,那麼我跟納斯就絕不是很好的一對──我是人馬座。


  「亦迦?」怔怔的,納斯醒了。
  我吻上他的額說:「吃點東西然後再吃藥吧!」
  「不用了,我不餓。」似是意識仍未明朗,納斯任我的手對他的頭髮摸了又摸。
  「乖乖的吃一點吧!」我拿起剛才送來的食物,先吃一口試試溫度,還好是暖的,不然還是丟了再吃比較好。
  一口一口的笨拙餵著納斯吃飯,才明白我從沒有跟一個人如此的接近。那年,納斯跟我提議當模特兒,我究竟是以怎麼樣的心情答應?記憶已經漸漸的混濁起來。
  「叩叩!」敲門聲把我拉回現實,安頓了納斯之後,我前去應門。
  「病人就不要胡亂走動!」是納斯的爸爸,一進來就開口說:「不要忘了我說過,你營養不良!」
  「我...沒事。」下意識的辯駁。
  「真是不可愛!老實一點吧!別要勉強自己的身體!」納斯的爸爸進入了房間,催動著我去坐在椅子上,然後拉起我的左手衣袖說:「給你打一支針,還有這幾天你都要吃維生素補充一下。」
  呆呆的看著自己任他擺佈,看見納斯在床上看著我們而微笑,一陣久違了幸福感又來了。


  ***
  想要幸福其實真的不難,只要知道的現實少一點就好了。
  ***
  納斯在休息了一天之後,已經康復過來。而我也不得不離開荷蘭,因為家族那邊,還有一大堆的東西在等著我。納斯以身體剛康復為由而拒絕跟我一同回去,不過我已經放心不小。因為,最少他在他的爸爸面前承認了我們的關係。
  如果說當模特兒經紀人真的是他的夢想,我會放手讓他做。而且,他好歹也算是為我的家族打工吧!黎從接手了PY之後,把PY管理得愈來愈好,最後PY還另外成立了一家模特兒公司和一家廣告設計公司,時至今日成了有名的PY集團。
  而當中的模特兒公司,當然是由納斯去管理。只是,很奇怪地他最喜歡還是跟在模特兒身邊跑外勤,而負責的人當然就是小然了。而在我離開荷蘭之時,在機場上最終送行的人只有黎一個,納斯的藉口是要陪他爸爸,而小然卻是自那天起就一直沒在我面前出現過,黎說那是因為小然不知道如何面對我才好。
  「你的反應很平靜呢!」我對黎說,在機場內的咖啡廳,等候著上機。
  「這個我早已經知道,你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多少黎的表情也有點暗淡。
  「可以拜託你傳個口訊給小然嗎?」我說。
  「說。」黎表現得有點的緊張。
  「呵呵!還是不要比較好,看看你!好一副想把我吞下肚的樣子。」我笑著說。
  「你就說吧!最好說些令他死心的話。」黎皺起了眉。
  「那是不可能的,黎。你相信我吧?」我正視黎的眼睛。
  「我不但相信你,還很明白你。在你心目中,現在只有納斯一位吧!來荷蘭不就是為了納斯嗎?」
  「來荷蘭之前,我根本就沒想到那麼多。」我說:「只是胸口愈來愈痛。」手不自覺的摸上胸口位置。


  「這些說話不說給納斯聽嗎?」
  「不用了!我們現在很好。」
  「那只是單方面的想法吧?」
  「對方家長都認同了呢!」嘴巴不能自制的向上。
  「我跟小然的也是啊!」黎說,邪邪的一笑:「外界的目光可以代表什麼?最主要的還是納斯認同不認同,因為跟你一起的人是納斯不是別人。」
  「有感而發嗎?」忍不住諷刺了他一句。
  「你!」黎果然有點動氣了說:「要不是你說什麼要永遠保護他的說話,他會這樣子嗎?」
  「小然對我仍有情,那可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說,冷靜了一下又補充:「我以前真的很喜歡他,不過也是以前的事。現在,他只不過如同我弟弟一樣!永遠保護他又有什麼不妥?」
  「你的弟弟是我耶!」黎忽然衝口而出。然後,我們對望了幾秒,一同放聲大笑,好一會兒才停止。「我不應該對你生氣。」黎說,臉上的表情柔和起來。
  「也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
  「不!」黎搖了搖頭說:「他不是對我一心一意,那是我的無能。」
  「你不用如此自責。」
  黎抬起眼望著我說:「哥,你知道嗎?你是如此的優秀,我真的鬥不過你!一直以來,我都很怕小然會再回去你的身邊,因此我不敢跟他結婚。如果結了就分,我寧願一開始就不要!」
  「你已經沒有選擇。」我說:「你愛小然,不是嗎?你那麼愛他,他一定也愛你的。」
  「如果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愛其實就很簡單。」我看一看時間又說:「時間差不多了!黎,婚姻不是用來束縛一個人,而是一個向別人說你很愛他的方式。」沒有說再見,我就回到家族這邊。後來,小然寄了一個電郵給我道歉,只是說當天沒有送我去機場真是對不起之類的客氣說話,然後,我們的一齊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