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二零零二年時,世界陷入了自我製造的恐慌之中。說什麼「零二靈異」的,弄得大家一片人心惶惶的。當然凡事總有個例外,如張老師本來預計二零零一年年尾結婚的,最後卻是延期至二零零二年二月十四日。
  我被邀了當兄弟團的一份子,雖然跟新郎談不上很友好,但在這種時候,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喜悅。
  一大清早,一行十二人就到了新娘家接人,給了「開門利是」還要再過三關,考體能,考智慧,也考急材。娶個老婆還真是辛苦的呢!
  我很榮幸的被派出代表參加考急才的一關,其實只不過是模擬環境應對能力。我想應該新郎自己去考比較好,可是他們全都推了在我身上。
  「假如你的媽媽和你的老婆同時間一起墮海,而她們都不懂游泳的,你會救哪一個?」身穿紫色紗裙的少女說。
  「這個問題太難了吧!如果我說媽媽,你又說我沒人性,不把老婆當老婆。如果我說老婆,你們又會說我沒孝心,枉費了媽媽十月懷胎把我生下來。」我說。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什麼人也可以反映新郎是什麼人,你快點回答吧!」想不到姊妹團會有這一個人物。
  我笑了笑說:「我會大叫救命,因為我也不懂游泳。」
  「不行,這個答案不接受。」紫衣少女用力地揮了揮手。
  「喂喂!那是標準答案了,怎可能出錯?」我瞇起眼說。




  「誰說的?有什麼証明?」紫衣少女不滿地說。
  「你的問題是在問我,而我真的是不懂游泳,加上你又沒有事先假設我懂游泳的。」我笑。
  「那就先假設你懂游泳好了!」
  「是不是很會游泳那一種?」
  「對!」嘿嘿!
  「那我一次救兩個應該是沒問題的了!」我把手交疊在胸前。
  「不算不算!」紫衣少女急急地叫:「你設計我!」
  「那只可以怪你的問題問得不夠周全,不可以怪我。而且,我已經給了你一次反悔的機會了。」
  「嗯...」紫衣少女有點不忿的嘟起了咀,而兄弟團已經在歡呼吶喊接了新娘出來。
  我靠在少女旁對她輕輕說了一句:「其實,我沒老婆也沒有媽媽,一個人也救不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面「為什麼會這樣」的表情,驚訝得咀巴也大大的打開。
  「不過,我真的很會游泳,要救兩個人也勉強可以應付。」我補充說,然後丟下發呆了的她,跟大隊到沒有任何情調的婚姻注冊處觀禮。
  一個上午中午下午都在忙忙忙,終於明白為什麼很多人都說:「結婚是一生人一次的。」因為,即使我只不過是當個兄弟,已經覺得一次就夠了。
  終於到了最後的節目──結婚酒會。在車上,一班人談談笑笑的,一點都不疲倦真令我面見無光。
  我想像起阿王跟阿芝結婚的時候,會不會好像這一次那麼熱熱鬧鬧呢?阿芝的姊姊團應該很多人吧!她人緣一向很好的,而阿王,那時候不知道他當了警察沒有...
  「在想你女朋友?」其中一名兄弟對我說。
  「我沒有女朋友。」我笑了笑。
  「不會吧!」這個人其實有點像阿王,總是充滿活力的,名字叫阿健。
  「我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嗎?」我失笑。
  「嗯,有像。總是覺得你無時無刻都在想誰的樣子。」阿健認真地說。




  「那只不過是我第一次參加別人的婚禮,有點緊張。」
  「在觀摩嗎?為了下一次。」阿健笑得有點狡猾的。
  「我真的是沒有女朋友。」我皺了皺眉。
  「你的錢包。」我終於明白阿健的笑容了。
  「那,是以前的...」小阿思。
  「如果你愛她就去告訴她吧!」阿健突然感性。
  「她有男朋友。」
  「誰說她有男朋友?」
  「她說的。」
  「她什麼時候說的?她有男朋友?我不信,如果真的有,一定是你。」
  「你認識她嗎?」我呆了呆問。
  「她叫余逸思,對吧!而你是許強,我們是中學同學,你怎麼一直都認不出我!」阿健雙手掩面說。
  「你...是我的中學同學?」不會吧!我不可能認不出那麼陽光的人。
  「嗯!」阿健誇張地點了點頭說:「我跟阿思是同事。」
  「嗯,那...麼...」我笑了笑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以我觀察所得,阿思是沒有男朋友的!」阿健斷言說。
  「不過,那天我真看見有一個男人跟阿思走在一起,而且她還向我介紹是男朋友。」而且她們還手牽手呢!
  「我知道的是,同事之中有一個人喜歡她,約會了好幾次,不過阿思說不喜歡他然後就拒絕了。你會不會看錯了什麼時候吧?阿思可是我們之間的鐵壁女,很難追。」
  「是上一年的事嗎?」我問。
  「嗯,不!是前幾天的事。」阿健笑了笑又說:「阿思很多追求者呢!」
  「因為她很好。」我點了點頭。
  「不,是因為她很難追,而且很平凡。」阿健說:「因為她的平凡跟任何人都可以配合,你認為她很好嗎?」
  「嗯。我不覺得她平凡,她...她是很好的。」我啞了口,我竟然說不出她究竟有多好。
  「那,我敢說是因為你喜歡她,所以在你的角度而言,她很好。」阿健一臉愛情專家的姿態說。
  「算了,我不想說。」
  「阿強,你不知道嗎?」阿健忽然神情悲哀的說。
  「知道什麼?」我有點茫然。
  「阿思對你是一見鍾情的。」阿健繼續一臉傷心不甘的:「我也追過她呢。」
  剛好車子到步,我們浩浩蕩蕩地走進了酒店,然我眼中看到的人不是新娘,而是穿著淡藍色的小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