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11)夢幻十七: 夢幻十七~2
「理兒！」
在我眼前出現的竟是俟路，什麼？黑盔甲是俟路？呀！不是，是夢完了。「小路。」我虛弱地說，發覺自己全身也在冒汗。
「你沒吃早餐吧！」
「對，沒時間呀！我今天險些遲到，你不是不知道的。」
「但路經麵包店時，你也可以買個麵吃吧！」
「我不想你們等，而且時間緊迫呀！」
「理兒！」俟路無奈地搖了搖頭，遞了一杯牛奶給我。
「咦？你不用上課嗎？」我接過牛奶道。
「你忽然間暈了，叫我怎麼放心呢？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報告老師。」
「嗯！」我像受讚的小孩子般，天真地笑。
俟路也就離開了醫護室，剩下我一個。我靜靜的躺了下來，忽然發現我左手手臂有個手掌印。剛好位置在木女抓著我的那兒。我撫摸著那兒，心中十分焦急：「不知木女現在如何呢？」我忽然有股衝動回去夢中。
「亞理！」桃姬在小息時走來看我。
「小姬。」我回應了一聲，並半臥起來。
「你沒事嗎？好嚇人呢！你已成為全班的焦點了！而且，他們還叫我做代表探你呀！好了點沒有？」
「多謝！我已經沒事了！」我看到現實中的桃姬活活潑潑的，心中立時鬆了一口氣，像是已看見木女沒事似的。
「怎麼變得這麼客氣呢？你要好好休息呢！亞姨說會來接你。」
「什麼？媽媽她要來學校？」
「對！」桃姬笑了笑唱起了一首歌……
「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年幼時，每當我病了，桃姬都會在我床邊唱歌，因為桃姬的歌令我感到安全，使得我可以入睡。
「是嗎？」桃姬笑了笑停了口，神情忽然有點落寞。
「小姬，你可以替我跟媽媽說，叫她不用來了！」
「但你剛才的樣子很嚇人呢！」
「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可以上課了。」我說著揮了揮手。
「我管你有事沒事，總之你現在給我回家去！」媽媽忽然出現在門前，並用著十分嚴厲的語氣道。
「媽！」我叫道，十分不願的。
「亞姨！」桃姬卻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書包也收拾好了，回家吧！理兒。」俟路拿著我的書包出現。
「知道了！」我無奈地嘆了嘆氣。
回到家中，媽媽命令我先去洗澡，我只得乖乖服從，我自幼已不敢違抗媽媽的說話，為什麼呢？不知道……其實，我現在最想要的是睡，因為我實在感到很疲倦，然而我又不想睡，怕再面對那個黑盔甲。當我洗完澡後，便走到客廳中。媽媽正悠間地坐在沙發上喝茶。
「媽！」我很自然地坐到她的對面。
「你沒事了吧！來，喝杯茶。」其實，媽媽對我很好，只是她的性格有點奇怪，對我亦母亦師亦友亦陌生人……
「是。」我說著拿起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媽媽是一個茶痴，一旦在家空閒下來便喝茶。
「你愈大長得愈像呢！」媽媽忽然道。
「什麼？我像什麼？」
「一幅畫。」
「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知道。」媽媽冷笑了一聲，感覺蠻恐怖的。忽然間，媽媽又轉用了一把十分溫柔地說：「你跟我來吧！」
「啊！」我回應了一聲便跟著媽媽走，心中默想：「藝術家總有點脾氣！真虧爸爸忍受得了媽媽！」
事實上，媽媽的而且確是個藝術家，什麼藝術家？就是那種瘋瘋癲癲的行為藝術家了！有時候，看見自己的媽媽因工作關係而見報…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幸好，爸爸也是這類型的人支持者，兼且身為一名專業攝影師，常為媽媽拍輯她的傑作……唉，聽聞我之所以出世是因為爸媽玩「一夜情」的不幸副產品……
媽媽帶我走進閣樓中，閣樓的一齊都井然有序，只是四周都佈上白布及厚厚的塵。感覺有點陳舊，而且空氣中有些寂寞的死亡氣味，令我十分難受。
「在這兒。」媽媽指著一幅掛在牆上的白布。
我輕輕的走近白布，心情像是趕赴一個很隆重的典禮般。我小心奕奕地揭開白布，白布落下眼前立即看見一個美人，並有一行字在畫下：「愛女 舒妮．萬准公主 十七歲 失蹤前繪」
「這…這是……」我真的嚇呆了，那畫中的人是夢中的我。
「這是我們家的祖先，不過後來失蹤了。在你很小的時候，你已經長得很像她，所以你的名字亦跟她的名字有點相似。」媽媽走到我的身後，從後抱著我道：「你樣子像她就夠了，千萬不要像她般失蹤。」
「媽媽……她失蹤了之後沒有再出現了嗎？那麼，怎會有我們，她是獨女呢！而且，媽媽，你是外國人？」
「對呀！我不像是外國人嗎？」媽媽笑了笑鬆開雙手。「其實，我們的家族很久之前已經跟外族通婚，所以是混血混得極混亂的混血兒。另外那些問題，我便不知道了。」媽媽說完便離開了閣樓，剩下我一個人呆站著，呆著地望那幅畫。
不知過個多久，我才替那幅畫蓋上白布，心裏不知怎的很難受，媽媽好像跟平常有點不同，但事到如今我只有見步行步。我就懷著這樣的心情回到客廳中。當我到了客廳時，我竟然看見俟路及桃姬正坐在沙發上，原來我在上面呆立了兩個多小時。
「呀！你們來了！」我加快腳步走上前。
「對！我來拿筆記給你的。」桃姬道。
「理兒，你現在已經沒事了吧！明天應該可以上學。」
「是呀！明天已經可以上學了吧！」我笑了笑又加了一句：「比賽的結果是怎樣？」
「你忽然間暈了，所以比賽終止了，而且分數沒變。」桃姬簡單地說。
「噢！」我有點失望。
「比賽還沒有結束呢！」俟路溫柔地道。
「嗯！」我心中有種暖意，感到十分高興，俟路太明白我的心意了。
媽媽留住了他們在家吃飯，吃完飯之後桃姬便回自己家，而俟路則留下來。雖然桃姬的家只不是在左邊，但我仍然陪桃姬回家。事實上，我、桃姬、俟路三人真的可以說是左鄰右舍，因為桃姬住在我的左邊；俟路住在我的右邊。
「我們明年便要考大學了！小路，你打算考那一間大學呢？」俟路現正在我的房中，並跟我雙雙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
「還有半年，遲點再說吧！」
「我想跟你讀同一間，你不要去考那些理工的，好嗎？」
「到時才決定吧！」
「不要，我想你現在便說清！」
「桃姬呢？你沒有跟她說嗎？」
「我還沒有跟她說。」
「那麼，你先跟她商量，然後才找我吧！」
「為什麼不能先跟你商量，然後才找她呢？」
「理兒，你今天怎麼了？說話像個女孩子般！」
「我才沒有說話像個女孩子般！」我有點生氣，都是拜那個怪夢所賜的。
「理兒？」俟路有點無奈地說。
「哼！」我也不知為何，就是想生他的氣。我爬上了床，並把被子蓋過頭。
「理兒，不要小孩子氣了！你今年多大了？」
「總比你小！」
「理兒！」我聽得出俟路有點生氣。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是個蠻不講理的小器鬼，在他的面前。
「理兒，不要再鬧了！」俟路放軟了聲線。
「你喜歡了小姬，對嗎？」我坐直了身，正眼望著他。
「不要胡說！」俟路的反應很大，立即站了起身，動也不動地回望著我。
「你以前跟我一樣開口喚她作『小姬』的。」我靜靜地說。
「我們都長大了。」俟路有點難受地說。
「那為什麼不改口叫我舒理？」我有點痛心地追問。
「理兒……我……」
「你喜歡小姬。」我截斷了俟路的話，堅定地說。
「才不是！我討厭她才對。」俟路掉下這一句話後便一聲不響地走了。
＊＊＊
我抬頭一望，看不見那位穿著黑盔甲的人的樣子，因為他戴有一個黑色的頭盔。看上去極像是一個活生生的裝飾品。
「妮公主……」木女在我身旁嗚咽地說。
「別怕！」我緩緩地道並站直了身。
在黑盔甲身後的大盜們吹起口哨來，黑盔甲揮一揮劍，他們便立即靜了下來。我接觸到黑盔甲的眼光，是一股悲哀……
我緊張得手心也冒出汗來，黑盔甲的劍又再緩緩上升。就在這時，木女展示她那「天音」的力量，唱起歌來，在場的人全都被她的歌聲向迷惑，慢慢地感到全身乏力，眼皮像鉛般重，然後倒地睡著了。然而，黑盔甲仍筆直地站著，但我相信「他」已經睡著了。於是，我示意木女住了口，靜悄悄的打算離開。
就在此時，黑盔甲單膝跪在地上開口道：「舒妮公主，讓我追隨你吧！」
「什麼？」我嚇了一跳。
「舒妮公主，我是來自甫蘭斯的矢各。我很想追隨舒妮公主你，誓死不辭、絕不投異！」黑盔甲——矢各說。
「為什麼？」
「因為甫蘭斯被加特福毀了，而現在萬准也快要被加特福毀了！」
萬准便是我的國家，而甫蘭斯是在十年前滅亡了的一個國家。而加特福是現時的最強盛國家，同時是我將會嫁到的國家。
「為什麼要找我呢？你不是已經組了一支軍隊嗎？」我諷刺著說。
「他們是我用錢收買的，而我找你是因為鳥告訴我的。」
「鳥告訴你的？」我有點不可置信的感覺。
「對，是鳥！」矢各堅定地說。
「你先站起來吧！我想我們是可以合作一下的。」我相信此時我的眼神一定有點邪惡。
「妮公主！」木女緊緊地捉住了我。
「木女，不要緊的，如果這是鳥的主意。」我輕拍著木女的臉頰道，然後轉身向矢各道：「風呢？你有跟祂談嗎？」
矢各站起來說：「還未，我找不到祂。」
「我也很久沒見過祂了！」我說著竟有點氣憤，然後又道：「我們離開這裏吧！然後去找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