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像裂開般疼痛。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有了知覺。
  先是嗅到一陣慣性青蘋果的沐浴露香味,然後聽到青兒在低哼著一首搖藍曲,再來便感到全身被緊綁著一動都不能動的。
  「青...兒...」我喃喃地叫著,然後睜開眼睛。意料之中,我看見青兒。她眼中滿是淚水,樣子亦十分憔悴。
  我很想很想撫摸她的臉頰,抹掉她的眼淚,但現在我睡在她的大腿上,什麼也做不到。「青兒!」我看清楚四周,是一間白茫茫的房間。
  這間房大概只有一百呎,牆身和地板都用一種白色的軟墊鋪著,沒有窗但有一個中央冷氣機的排風口,在唯一的一道門上亦同樣鋪著白色的軟墊,門上還有一道小窗。「這裏是什麼地方?」我試著弄清自己的情況。
  我想坐起來,但手手腳腳都被一條極粗的鐵鏈綁著。隨了頭部外,我全身都動彈不得。青兒像是聽不到我的叫喚,只是抽抽噎噎的低哼著歌。「青兒!不要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感腦內「嗡嗡」作響,十分混亂。
  「阿文!你認得我?真的知道我是誰?」青兒邊哭邊說。
  「你在說什麼?難道你不是青兒嗎?你不要再哭了!小心哭腫眼睛時,我會不要你。」我勉強地笑了笑。
  青兒聽罷,立即急急忙忙地走出了房,使我險些便要撞到頭,幸好有鋪著軟墊。青兒走出房間後,門立即關上。房內空洞洞的,只有冷氣機傳出的機械聲,跟著便剩下我一個人。
  我腦內十分混亂︰「我究竟在哪裏?我為什麼會被綁著?青兒怎會哭?難道我被組織的人困住?不會的!困住我也不用這麼粗的鐵鏈吧!但我只記得一切都很紅...很紅...」




  我的頭又在疼痛了。「嗚...呀...」我發出痛苦的低鳴。
  「阿文!阿文!」青兒又再走進來,而且還有很多人跟著她走進來,是阿勒、蝴蝶、訢凱、素素,還有威廉醫生。
  「幹麼要綁住我?」我感到自己像一條蟲,甚至連蠕動也不能,只可以在地上滾。
  「阿文?你認得他們嗎?阿文?」青兒跪在我旁邊,眼神充滿期待,樣子十分緊張。
  「我又不是有老人痴呆症,當然知道他們是誰!快放開我吧!」我被綁得好辛苦。
  「只要你能說出我們是誰,我便放開你。」威廉醫生蹲下來說。
  「唉!」我無奈地嘆了嘆氣:「看上去頗英明神武的是霍勒斯,小名阿勒。把長長秀髮紮成馬尾的是霍蝴蝶,是阿勒的堂妹。跟我有幾分相似的小白臉,是我可愛的弟弟,叫文訢凱,正準備跟身旁的鬱金香仙子——衛素素結婚。而最後便是你!欺騙了我感情的威廉‧麥卡斯‧摩根醫生,是腦專科醫生!」我一口氣說完。
  「很好!雖然還有點混亂,但似乎已經算是康復了。」威廉醫生聳了聳肩說。
  「我哪裏弄錯了?」我吼道。
  「阿文!我何時欺騙了你的感情呢?」威廉醫生托一托他的眼鏡,神情肅穆地說。




  「你是組織的人,又跟青兒一同演戲欺騙我!你以為我忘得了嗎?枉我把你當作一個值得我尊敬的人!」我壓低聲線說。只不過在此密封的空間,聲音再小也是眾人皆知。
  「嗯!他原來已經完全清醒了,可以解開他了。」威廉醫生別過頭對著阿勒說,像是完全聽不到我剛才的說話一樣。
  阿勒望著威廉醫生的目光變了變,但仍聽指示替我解開鎖頭,訢凱亦走過來幫我。不過,那解的方法實在是...是我在地上滾動著,而他們拉著重重的鐵鏈。總之,一個字:「唉!」
  當解開鐵鏈後,我全身麻麻的,站也站不穩,青兒和蝴蝶立刻一人一邊的走過來扶起我。然後,我們便走出房間。
  在到達威廉醫生的醫生房時,我才知道自己被困在軍部專科醫院的精神科的特別觀察區中。總而言之,我不知為何為當成瘋子。
  另外我嚇了一跳的是,喬勇、裕井和小湯,他們用精神科的醫科生身分在這裡工作,跟的卻是威廉醫生。怎麼,大家都去當醫生了?這年頭的醫生那麼好當嗎?
  「告訴我!我究竟做了什麼事?這裡不是班巴斯吧?」我望著阿勒,別無其他只因他剛好坐在我對面。我們一行十人,團團的圍著人坐在威廉醫生的會客室內。
  「嗯,我沒出差到班巴斯,你已經回來了。但,你先說說自己記得什麼吧?」回答我的是威廉醫生。
  我低下頭,摸著食指說:「嗯,我回來了?我記得...很紅很紅的血...」
  「詳細一點,好嗎?」訢凱戰戰兢兢地問。




  「是組織!那個頭目捉了我,我自然地想要反抗。跟著我被他們打中,我發現自己流了很多血。然後忽然間,我看見的東西全都變成血紅一片。我的頭便開始痛起來,很痛、很痛的...」我雙手抓著頭說。
  眾人一片沉默,良久我才說:「告訴我!我究竟做了什麼事?要被你們關進...關進...關進那間房?」我想不起如何形容那裏。
  「哥!如果不記得便算了吧!」訢凱帶點哀求的語氣說:「你不會希望知道事實的!」
  此時,我強烈感到訢凱內心的不安和恐懼。我摸著食指,環視著房內每一個人的面孔,大家都一致地有意避開我的視線。
  「好!你們都不說!但,我不相信我會查不出來!」我揮一揮手站起來,準備離開房間。
  「阿文!你不可以出去的!」青兒和蝴蝶雙雙拉著我,齊聲說。這時的她們相處十分融合。
  「你們想要把我再困進那間房嗎?」我瞪著她們大叫。
  「阿文!你真的不能出去!鎮定點!」阿勒用著他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望著我。「鎮定點!」
  我望著阿勒,內心有點動搖了,說實在我很相信阿勒。摸著食指,低頭沉默著。
  「你忘記了很多事。」素素打破沉默說:「但,忘記了才好。」
  「這...過了多久?」我無力地問。
  「這次沒太久,從你在酒店門口被抓至今,才五天。」阿勒回答我。
  「呼!」我呼了好一口長氣問:「我要繼續留在那...那間房?」
  「不!既然你都醒來,不需要在那間房逗留。」威廉醫生說,然後突然很正式的說:「我知道這世界有一個很神秘又巨大的組織存左,但阿文,我不是組織的人!在這裡的十人當中,是有組織的人,但一定不是我。」
  「嗯?」我想不到威廉如此正式的跟我澄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回應。




  「但青兒在這裡的醫療紀錄都是假的。」阿勒尖銳地問。
  「資料都是真的。」威廉醫生指著我身邊的青兒說:「這個人應該不是辛青兒。」
  「什麼?」我望著身邊的青兒,說這個不是青兒?「不會吧?」
  青兒皺了皺眉,此刻小湯出聲道:「威廉醫生,不要多口。」
  此話一出,氣氛變得十分緊張,然而威廉醫生卻大笑道:「我有收到組織的邀請卡,以升職以及資金援助作為條件想我加入,我拒絕了!」
  「明智的選擇。」阿勒站了起來,活動了身手道:「威廉醫生,希望你更明智地選擇站在我這方。」
  「我只是醫生,我只希望可以醫更多的人。」威廉醫生說:「組織也罷,你們這邊也罷,太複雜了!我不參與。」
  阿勒大概沒想到威廉醫生會拒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阿文知道我是誰。」青兒此刻說:「辛老闆也知道我是誰!」
  威廉醫生點了點頭道:「好,但我必須要跟阿文說,再之後你們要如何處理,我沒權力過問。」然後威脅醫生向我說:「阿文,那晚你離開醫院之後。我等天一早就去找辛老闆,想把信親手交給她。但那天一早,躺在床上的青兒就不見了,而且她的病歷都被刪除,同一時間,我就收到組織的邀請卡。當時,我以為自己會死呢!」
  威廉醫生此刻看來鎮定,但聽他那樣說當時的情況,有過類似經驗的我,十分同情地緊張起來。
  「好不容易,他們放我走,然後就讓他們三人加入。另一方面,院長拜倒在金錢之下,我們同意不再過問辛青兒的事。但我想到辛老闆,所以我去找她,但她當時很巧合的需要出國工幹,等她回來時,她卻跑來多謝我說醫好了青兒。」
  我看一看身邊的青兒,手不自覺伸向她,握一下,這個青兒十分真實,但太多謎團了。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