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1)狄文傳奇: 第三章-無奈~5
「是嗎？」章姐姐笑了笑，但我看得出是苦笑。
「不是嗎？這裏是地下城啊！組織真利害，能在郊野建地下城，而且還要離新兵訓練場那麼近。」我說。
「小爾！」章姐姐皺了皺眉。「你別誤會組織。」
「對了！在這裏空氣流不流通？會不會窒息？」我裝得很緊張地說。
「我不清楚。但保証呼吸暢順。」章姐姐無奈地嘆了嘆氣。
「萬一地震呢？這裏會不會被壓扁？」我又追問起來。
「我不知道．．．」章姐姐面有難色的，帶點責備地望著我。「我不是技術科的。」
「那些問題，你不是早已全部都知道答案的嗎？別為難小章。」在電梯的廣播器傳出一把機械聲。
「是誰？」我警覺地追問。
「召見你的人。」
「你姓『召見』，叫『你的人』嗎？」我「哈哈」地笑了起來。
「不是。」
「啊！你姓『不』，名『是』才對！」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說。
「狄云爾。」我想，他一定是很生氣地大叫著的，只可惜機械聲沒有情緒表達。
「『狄云爾』？原來同名同姓！真好！同名同姓更加親！」我繼續開玩笑。
「好了。我認輸。我是首領。」
「姓『首』，名『領』，也不錯呀！不過，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名字呢？」我認真地說。
我想首領一定氣炸了，因為在我跟他開始吵鬧之時，章姐姐便一把拉著我走過那九曲十三彎一式一樣的白色走廊，而在中途他就再也沒有出聲。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這地下城似乎沒什麼人在，或是我走過的地方，根本是禁區？又或者是．．．大家都躲起來了？
「小爾，前面就是了。」章姐姐忽然站住了腳。
我望了望那長達三十米的直路，在盡頭那裏有一道門。「我一個人？」我指著自己，不可思議地說。
「是。」章姐姐說完便從後推了我一把，然後轉頭走了，任我叫她也叫不停。
我四處察看，空氣像凝止了似的，三十米的直路，長長窄窄的白色走廊，一個人也沒有。我吞了吞口水，一步一驚心的，小心翼翼地走過那三十米的直路。心內有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隨時有事發生。「有人嗎？」我直接地推開了門。
「狄云爾。」四方八面都傳來那機械般的聲音，很有立體感。
我走入進去，發現那裏間格非常寬敞，說是像一間屋多過是一間房。既有浴室又有廚房，還有睡房以及書房！於是我習慣性地走到書房中，坐到那人體工學設計的辦公椅上。
「你害了組織失去兩位重要的會員。」機械聲不知從哪冒出的道。
我轉一轉椅子，攤一攤手明知故問地說：「哪兩位？」機械聲不像是從書房發出，然後我起來，在房內走來走去。
「伯爵與青兒。」
我事實也心知肚明他們指的兩人絕對是伯爵跟青兒，之不過表面仍口硬問：「伯爵？我害了他什麼？」
「重病昏迷。」
我哈哈一笑：「重病？昏迷？哼！你們的醫療技術，就連假死藥，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也能做到，怎麼會醫不好他？」
「不是醫不到，是不能醫。」
「不能醫？為什麼？」我感到十分奇怪。
「因為有很多人對伯爵不利。我不知那些人的勢力範圍有多大，所以一定要找值得完全依賴的人。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閰王要人三更死，豈可留人到五更』。」我聳聳肩說。
對方沉默了一段時間。
我忍不住沉默的氣氛，所以我先向她說：「要我來，就是為了這件小事？」
「你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我摸了摸食指道。
「醫他們。」
「現在算是求我嗎？」我大笑起來。
「不要得寸進尺。狄云爾。」
「我不想醫。」我止住了笑聲，正經地搖了搖頭說。仍是找不到聲明的來源，這裡的科技真不容少觀。
「青兒也是嗎？」
「她醒了，還不是做你們的傀儡？跟現在有何分別？」我當然不會不醫青兒，不過做個樣子也要的。
「至少可以走動，不像現在躺在床上，連吃東西也困難。」
「不行。我不想看著她成為你們的『人形工具』。」我搖了搖頭。
「那你便待在這裏，直至你肯應承為止。」我聽罷立即跑到門前，門果然已被鎖住了。
「哈哈！果然是有備而戰的。」我自嘲地搖搖頭笑了笑。其實一見房間的間隔，我便應該知道他們有此一著。真是天意弄人！剛由軍部逃出，又淪落在組織手上。
由於我沒有手錶，房內又沒有時鐘，所以我再次迷失在時間空間內，一點也不知道在那裏待了多少時間，我暗暗發誓離開這裡之後，我一定要買手錶！
但在這裡的日子比起在軍部好多了，既沒有什麼煩人的訓練，又沒有人再逼迫我什麼，累了就到睡房休息，餓了就自己煮點東西吃，蠻快活的。
而在這裏沒事可做，依我習慣就是專心看書。而書房的書全是醫療專科的書藉，專醫脊椎神經和一些介紹腦部細胞的書。我想，我大概知道伯爵受了什麼傷了。
也許我的沉默使對方不安，所以有一天那機械聲先開口道：「應承嗎？」我沒有理會他，逕自看著書。「狄云爾。」他頓了一頓：「請你幫忙。」
「我不喜歡和機械打交道。」我眼不離書道。
「那你想怎樣呢？」我想伯爵現在的情況不是太樂觀。
「很簡單。你一定做到的：見面。」我笑了起來。
對方再次沉默了，在當我以為首領拒絕了我的要求時，門「啪」的一聲打開。進來的人竟是神父！在廢島上那個應該是死了的神父！
「神父？」我嚇得幾乎自己要跌倒。
「是。」他依舊是那一臉的慈祥笑容。
「你是首領？真的？」我想像不了首領是神父！
「對。」他仍是那一臉完美的慈悲神父樣子。
「真人不露相呀！」我也不知自己用什麼心態說出這句話。
「你現在願意救伯爵嗎？」他緊張的問。
我一邊踱著步，一邊摸著食指，沒說話。因我太驚訝了！，正在想著應不應該相信這個人是首領。
「願意嗎？」他催促問。
「為什麼這麼緊張伯爵？我不相信組織沒有他不行。」
「但，我不能沒有他！」他低下頭，樣子有點寂寞的。
「什麼？你不能沒有他？」我皺起了眉，這個發現好像有點奇怪。
「伯爵是我的親兒子！」我的直接反應便是：退後了一步。
「而你便是我的孫子！」他對我苦笑著說。我很自然地退後三步，心中晴天霹靂的。
「今天天氣很好啊！」我抬頭望著天花板說。
「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風聲，組織知道你的智慧很高，想招攬你入來，於是派了伯爵去拉攏你。但伯爵是你的叔叔，那會願意看你受到組織的摧殘，故此多次製造假象，意圖最後在直昇機上假裝把你殺掉，使組織以為你死了，不會再騷擾你。伯爵是想組織放過你，所以才假裝很討厭你！但青兒不知道原委，結果事情便變成這樣子。」
我呼了一口氣說：「讓我再考慮看看。把病歷先交給我。」
我想起伯爵對我的種種，我怕，我不敢相信。這絕對不可能的！但我．．．不能．．．首領緩緩地走近我，用手撫摸著我的臉：「伯爵很像他媽媽，而你很像他！」然後便轉身離去。
我呆呆的坐下來發怔。不久，章姐姐就帶著伯爵病歷表來給我，順道替我加添食糧。我本以為章姐姐會來說服我什麼的，但她這次只緊緊的閉上咀，硬忍淚水做事，這模樣更令我心痛。
我看看那病歷表，頓感鬆一口氣，難度不是沒有，但未致於十分危險。他是瘀血積聚壓著神經線。如果壓著的時間過久，他便有可能從此半身不遂，不過如今都壓了差不多大半個月時間，就是手術成功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遺症。雖然是有點煩，但總括而言並不太困難。
再過了好幾天，我好好的把自己梳洗乾淨，保証自己的狀態十分好，然後摸了摸食指說︰「準備手術吧！」剛剛說完，門便「啪」的一聲，自動打開，看來他們等了我很久了呢！
我跟著走廊地上那些著光的燈泡，直達手術室門外。章姐姐、喬勇、裕井和小湯，四人早已在門外等候。我們一行五人，一準備好便立即進入手術室。
我一看見躺在手術床上的伯爵，不禁呆了呆。實在太奇怪了！雖然面色十分蒼白，但仍掩不住那英偉的氣概。英眉、大眼、筆直的鼻子，不是美男子麼？還有那結實的體格，那真是胖子伯爵嗎？
「他精通易容術的。」章姐姐在我耳邊說。
我看著章姐姐望著伯爵的眼神、想起之前章姐姐的種種表現，我知道章姐姐是愛上了伯爵了！那眼神正如青兒望著我時，一樣地熾熱。我點了點頭，慢慢地走近他，走進了一個充滿死亡氣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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