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1)狄文傳奇: 第一章-身份~6
我不想對我的朋友撒謊,可又不想被他知道!眼看見素素跟訢凱這麼要好,我不想介入。雖然,或許我的介入很有可能起不了什麼作用。可是,我就是怕素素會說我們只能做好朋友,皆時我怕我會跟訢凱絕交。我不想這種事發生,我不想失去訢凱,我們好不容易才做成朋友!我不想失去他!
「狄云爾!」老師忽然拍一拍我的肩說。「幹麼在發呆?」
「對不起!」我立即坐好,集中精神看屏幕,忽然大叫道:「弊!」因為在我亂按之下,竟把兩種不可混合的化學物料加在一起!
恰時,巨大的爆炸聲已傳了過來,所有的窗都被震碎,玻璃的碎片如豪雨般飛進來。
「呀!」素素害怕得大叫起來。我本想撲過去找素素,可是因上課中的關係,旁邊的木板讓我一下子由英雄主義回到現實。
當一切靜止後,學校停了電。而玻璃窗破了好幾個,此刻我們只可靠窗外的陽光照明。
「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同學驚叫道。
「好痛呀!好痛呀!」有人受了傷吧?特別是坐窗口位置的同學們。
「救命呀!救命呀!」有人害怕得大叫。
「靜一靜!靜一靜!」老師大叫道。
嘈雜的人聲、凌亂的環境,對於我來說,是已經沒有了關係。因為我跑到素素身邊時,看到的是素素正緊緊地依偎著訢凱,雙手捉緊著訢凱,一副受了驚的貓兒模樣,很惹人憐愛。
「已經沒事了!你沒受傷吧!」訢凱溫柔地在她耳邊輕聲說。
她怔了一怔,發抖著的小手慢慢地鬆開。
「對不起!」素素因被我看到這個畫面而不敢正眼看我,只咬了咬下唇不知道向誰說。
「你不需道歉,錯的是我。」說完我便走到老師桌旁。「各位!爆炸地點是研究室,離我們課室頗遠。不用怕,我們會沒事的!」
「你怎知道是研究室爆炸?」有人揚聲問。
「因,因為爆炸...爆炸是...是我引起的。對不起!」我望著因仇恨而發出綠油油的凶光,心中打了個突,簡直寒過「寒冰掌」。
雖然我身處的是中學部,不過一直以來我都有參加研究院的實驗,而剛剛在電腦內我寫出了一些步驟,而這剛好又寫在需要實驗一欄,故此電腦會自然為我負責執行。
「老師,我們做先頭部隊,先去看爆炸的現場情況!」訢凱拉著我走出課室,躲避了同學們仇視的目光。
「謝謝!」我向訢凱說,當真要抹一額冷汗。
訢凱撇了撇嘴,沒說什麼,然後直拉我去研究室看情況。
幸好的是,我這部份的實驗全由電腦操作,故此實驗場所內的研究室內並沒有人,只不過爆炸威力實在太大,還是有人因而受傷,幸而初步消息並沒有人死,但也足夠讓我從心底升起一份罪惡感。
「唉!」我歎了歎氣。
「又沒人死!」訢凱拍了拍我的肩說。
「我不傷伯仁,伯仁卻因我而傷!」我低下頭道。
「不要拋書包了!他們怪不得你,你近來精神太緊張了。才幾天?」訢凱話中有話的。
「對啊!云爾,訢凱!這麼一搞課都上不成,你們說有什麼好做?」阿勒忽然從後說話:「你們才走未幾,老師就被急召離開課室了!」
「因為電力被折斷了,而學校的課程差不多全由電腦教學。所以我們現在不用上課了。」連素素也走來。
「唉!那麼,我們現在會變得很無聊!」訢凱說得很他的表情一點也不配。
「不如去探險吧!」阿勒說,輕輕鬆鬆的舒展了一下筋骨。
「探什麼險?」我問。
「學校範圍這麼大,我跟素素亦未曾走完!不如就趁現在走一走吧!」阿勒說得手舞足動。
「好啊!好啊!我贊成!」素素舉起手來說,顯得非常雀躍。
「就這樣辦!我們先從這小林徑開始。」訢凱指了指說。
然後,大伙兒就一起行動。莫視了我這個使他們可以忽然休假的「功臣」!「唉~我是透明的!我是隱形的!我是不存在的!」我在心中暗歎。
跟上他們的隊伍,我們一起從小林徑一直慢慢地走,忽然間,我有某種熟識的感覺。
「看!前面有小溪呢!」素素指著前面興奮地說。
我們立即加快腳步走近。這條小溪給我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怖感。我走到一塊大石旁,顫抖著手,摸著食指。一陣冷風迎面刮來,吹醒了我某種深層的意識。
「啊!我想起了!這裏就是前幾年,發現一具神秘屍體的地方。」素素指著我站立的那方說。
「那個屍體是外藉人士,男性,約二十至三十歲,死時口部張開,身體大字形躺在這塊大石上,對嗎?」我勉強鎮定心思,但仍忍不住顫抖著說。我不斷的在心內告訴自己不要害怕!
「對啊!那一年我可是很辛苦才能知道那死者是個外藉男子!你為什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的?學校不是已經封殺了所有消息嗎?」阿勒驚奇地大叫道。
「人是我發現的,我還在屍體上動過手腳,他的嘴巴就是由我張開的。不過,人不是我殺,那時我大概只有五六歲,天不怕地不怕的,所以看見了屍體,還覺得好玩!」我說著坐在大石上,自嘲的笑了笑,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才有一點認為自己還是生存的感覺。
「又是你?」三人齊叫。
我不置可否地離開了大石,帶著他們穿過樹林,直走向孤兒院的方向。孤兒院原本就是屬於格蒂書院的一部份產業。
「是相通的嗎?」訢凱在路上問。
「大概是吧!」我點了點頭說。
「你們在說什麼?」阿勒說。
「再走過前面就是了!」我故弄玄虛地說。
「究竟是什麼?」阿勒追問。
「你看!前面有間屋!」素素驚訝地說。
「怎會?荒山野嶺中會有間屋?」阿勒怪叫。
「是思過室!」訢凱興奮地說。
「思過室?」素素和阿勒異口同聲地問。
我奔跑著,穿過樹林,直走到孤兒院的大樓中。「阿姨!」我一面叫,一面跑到院長室。「阿姨!」我打開院長室門,阿姨不在。「阿姨!」我再大叫了一遍,始終也不見阿姨的蹤影!
可是因為我的大吵大鬧,一些正在上課的孤兒,都被我吸引,全走出了走廊驚奇地張望。
「是你!」米多忽然從其中一間教室內走出。「你怎麼回來了?是被趕出校了嗎?」
「你才被趕出校!我可是優等生呢!他們鋪著紅地氈迎接我,我也得考慮考慮呢!」我笑著說。「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也上了中學嗎?」
「不了!讀書不適合我,我在這裡當教師!」
「當教師!你不是討厭讀書嗎?教育界的末日來了!」我怪叫起來。
「討厭也沒法!不做老師,可做什麼?而且,只是教幼稚園,應該還可應付的!」
「不會吧?你這是教師?是保母而已!」訢凱說著跟素素、阿勒一同進來。
「都一樣吧!嘿嘿!怎麼連訢凱也回來!今天是什麼日子?」米多高興地說。「還有這兩位是……」米多有點疑惑地望著阿勒和素素。
「是朋友,剛好經過便走上來。阿姨呢?她去了哪裏?」我心裏感到有點奇怪,很是不放心的。
米多怔了一怔,望著我不說話,眼神充滿悲傷又充滿了遲疑。
「你快點告訴我!阿姨到了哪裏?怎麼她不在孤兒院的?」我大聲地叫。我胸口又升起一陣難以明白的恐懼!太多的事一下子發生在我身上了!
「她進了醫院!」米多別過頭不忍看著我。「恐怕過不了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