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生化世界,一萬公里的《旅程》: 第六章 鐵則
另一邊箱, 周藍和安娜, 還有另兩個同隊的都很忠實的執行她們的強制勞動。
愛莎卻是老大不情願。最主要的原因很簡單, 不是自持身份高尚, 而是...她根本不懂用槍!
一個被推上公主之位的少女, 號稱是最後一個擁有王室血統的人, 自然是像任何奇珍異寶般被放在遠離危險的地方。而以往她偷跑出去時不是沒有遇過槍戰或搶劫的驚險場面, 但每每都憑著智慧和運氣得以全身而退。因此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用槍的經驗, 在這一個扭曲的世界裡真算得上是奇葩。
一柄L85A2步槍淨重差不多有四公斤, 再加上三十發彈匣已經約五公斤, 只是把槍口維持在水平已經使她兩臂酸軟, 更遑論承受開槍時的後座力。
愛莎嘗試著把槍口對準一隻正快步接近的喪屍, 扣了扳機卻沒有開槍。她第一個反應便是尖叫, 然後站在原地閉上眼。
聽到尖叫的周藍急轉身, 將一粒子彈精準的投放到喪屍的兩眉之間。
「喂喂!尖叫可殺不了什麼的!」安娜將愛莎拉過一旁。
「是槍壞了嗎?」周藍檢查愛莎的步槍, 發現了一件令她無語的事。
「我說愛莎, 你忘了解除保險...」
「是嗎?」愛莎紅著臉的將步槍拿回。
周藍和安娜都以看怪物的目光看她。開槍前解保險, 可是在用槍手冊中的第一條, 排得比扣扳機開槍更前, 是近十年出生的小孩必懂的基本常識。
「你們三個女人! 現在不是聊天時間!」這一個同隊, 不知道名字, 卻又自命為隊長的男人向她們喊道。
被看得不好意思的愛莎撇下目瞪口呆的兩人跑了。周藍和安娜都呆了好一會才跟上她。
「在這城裡不懂用槍而又是二十多歲的人, 我還是第一次見。」安娜喃喃的說。
「難不成她真的是公主?」周藍以半開玩笑的語氣說。
安娜給了她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天知道。」
在外面的軍人通過無線電向她們的隊伍下指示, 清掃著一個又一個區域。除了愛莎以外, 她們隊伍的戰鬥力出乎意料的不錯, 即使遇上了獵人或是喪屍犬等等比較麻煩的怪物也應付得來。
像打電玩, 雖然不算是一面倒, 但是順利的進度使得他們的心態都也有點放鬆。
不過仍有一陣陰影在愛莎心底揮之不去: 女王的存在。
聽說, 那是一隻可怕的怪物。 聽說, 一隻女王曾經屠盡一條長街所有居民。 聽說, 當初可是犧牲大量人力物力才殺死一隻。聽說, 只要被女王盯一眼便會變成喪屍。聽說, 聽說.....
夠了。她禁止自己想下去。
如果真的有女王, 在核電廠內屠殺喪屍的人們該早遇到了吧。至今電台也沒有相關的報告給他們, 就是說明沒有人遭遇過吧。也許昨天的報告是錯的, 愛莎如此安慰自己。
是嗎? 也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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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核電廠之外, 正門前的停車場, 倫敦守備隊紮了個大帳篷, 作為行動的臨時指揮中心。
大帳篷之內又立著數塊巨型水松板, 上面釘著整個電廠的平面圖。平面圖上又釘著許多寫著兩組數字的大圖釘, 一顆釘是代表一支小隊, 一組數字是小隊編號, 另一組是小隊人數。
水松板左方是三台無線電對講機, 這就是守備隊指揮作戰部隊的手段。三個通訊員筆不離手, 耳機不離頭, 一邊和小隊對話一邊將他們最新的情況抄在紙上。然後手一舉, 自然又有人走來拿走紙張, 依照上面寫的在平面圖上寫上各式各樣的資訊, 又或是把小圖釘移動, 或修改數字, 或乾脆拔掉。
一個蓄小鬍子的男人站正在帳篷的中央, 對著平面圖作思考狀, 口中不時喃喃自語。他身旁的女祕書聽在耳中, 寫在紙上, 同樣一舉手招人拿走紙張, 放在通訊員的左方待他們對小隊宣讀指示。
格連是三個通訊員之一, 負責跟在後門進場的小隊溝通。就在他似按下正在閃爍的按鈕接通通訊的一刻, 一聲極淒厲的慘叫如刺刀般直刺他的耳膜。
「是那一隊? 快報告!」格連忍耐著捂著雙耳跳舞的衝動, 盡忠職守的問道。
待了兩三秒, 對講機的另一端帶著密集的槍聲回話:「是紅三! 媽的! 那少女說的是…啊呀!」
又一道慘叫再次挑戰格連耳膜的堅韌度。
接著是『卡勒』一聲, 物品墜地的聲音。
「是…真…的…」如若游絲的聲音猛然中斷, 取而代之是代表失去信號, 沒有起伏的『沙……』
用屁股想也知, 他們倒楣的撞上了極厲害的怪物。
所以格連拋下耳機, 親自向小鬍子報告剛才的事。
「是不是女王?」小鬍子問。
格連搖搖頭:「不知道。」
小鬍子捂著嘴, 想了一想, 又往地圖上看一眼。
「叫紅一去紅三最後回報的位置調查。」
格連點點頭說:「是。」
「保持通話, 也給我一組耳機。」小鬍子對女祕書說:「該是找著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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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六號工作區? 好, 反正我的命在你們手上。請帶路。」『隊長』將對講機掛在腰間, 轉頭對他的『隊員』說:「你們也聽到和知道要做什麼了吧。」
周藍, 安娜, 愛莎, 還有另一個不知名的男人點頭。
一行人依著指示, 左拐右轉, 用不了多久便到達六號工作區的大鐵門前。
「報告, 我們將會進入目的地。」『隊長』作了一次報告。
「明白, 你們要小心。」對講機另一端說:「還有, 在內裡看見什麼事都要即時回報。」
「明白。」『隊長』將對講機交給愛莎:「你負責跟守衛隊通訊。」
愛莎默默接下它, 心底的不安感越發強烈。
門的另一邊, 格局跟其他的工作區差不多一模一樣。
昏暗的燈光, 倘大的空間, 整齊的管道, 遍地的血跡, 倒地的屍體。
這些別的區域也有。
但是, 這裡卻沒有半隻怪物。
在工作區正中央, 屍體之後, 卻放了一張沙發, 有一個人狀的物體攤坐在上。
地上的屍體剛死不久, 血仍未冷。一條條觸怒驚心的抓痕, 一個個一鎊硬幣大的透明洞, 幾若分離的殘肢斷腿, 傷口中流出塗滿一地的血和內臟, 還有已殭硬臉上的恐懼表情, 都是他們的遺言。
『這怪物太他媽的厲害!』
愛莎第一個忍不住, 才轉過頭便吐了出來。
周藍這時才真正發覺, 在伯明翰的日子沒有白費。兩個月前的她反應該會是和此刻的愛莎一樣, 可能更糟。
雖然沒有嘔吐, 但這畫面仍使她的胃開始不安分的翻滾。因此她跨過屍體, 走到去沙發之前。
走近了, 才看清坐著的是一具骷髏。 身上的一套藍色工人服破破爛爛卻又色彩繽紛, 一片天藍中染著已經變成黑色的乾涸血液, 胸前的位置是一條暗紅色的橫條, 整件衣服像是給幼稚園兒童發揮塗鴉天份的畫布。
周藍對比一下, 發現橫條的粗幼跟自己的手差不多。胸前袋中的一點黃在顏色雜亂的背景中顯得格外突出, 周藍好奇伸手一拉, 拉出了一封已發黃的信紙。
從小開始, 我們都被灌輸『偷竊是不好的行為』。而沒經物主同意下擅自拿走他人的物品, 當然是偷竊的一種。
一道極度憤怒的叫聲給工作區內的五個人投下一個重磅震撼彈! 它不單是一般的憤怒咆哮, 也像是電影中的獅吼功帶有巨大的力量! 周藍站立不穩一直向後倒退七﹑八步, 直到撞上身後不遠處的安娜。
她轉過頭想道謝, 但卻被安娜臉上的表情嚇倒!
是一種似曾相識的表情, 不久前她才從地上一個二個死人的臉上看過。
不單是安娜, 另兩個男人的喉結痙攣似的急速震動, 臉色也好不了那裡。
秒針只是走了半格, 但恐懼的氣氛像是多啦A夢裡的放大光線, 將這短短的半秒鐘無限放大。在這近乎永恆的半秒內, 周藍和愛莎被感染了。
那是一種稱為『恐懼』的傳染病。
秒針跳了完整的一格。
兩個男人本能反應的急轉身。
安娜抖震的嘴唇困不住她在想的事。
「Run!」
這單字簡潔有力的道出他們的下一步行動, 亦如同起跑線上裁判員的響按, 吹響了『為生存而跑』比賽的號角。
安娜鬆開雙手, 放任手中L85A2蒙地心吸力寵召向下墜落。然後空出來的兩手各抓緊周藍和愛莎, 提示她們比賽已經開始。
逃, 可能死。
不逃, 絕對死。
這就是倫敦裡的人面對女王時的鐵則, 一條用無數鮮血換取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