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生化世界,一萬公里的《旅程》: 第四章 強制勞動
周藍差不多用盡渾身的氣力, 才勉強睜開眼睛。
第一件意識到的事, 就是她並不是在達克的店裡。
蔓延全身的無力感逐漸消散, 她坐起身, 看四周了一眼。
三面灰色的水泥牆, 再加上一排鐵欄杆, 典型的牢獄格局, 正是她身處的地方。
她的倉友橫七豎八的昏在地上, 清一色都是女性。包括剛才還在跟她拚命的槍手, 和那個自稱公主的女人。
而卡斯帕和達克卻不見蹤影。
周藍想哭, 想尖叫, 但在意識到這些動作毫無意義時, 念頭也自自然然打消了。
叫醒其他人該才是合理的行為吧。當然, 暫時不包括剛才想殺她的人。
她將『公主』拉到牢房的另一邊, 遠離那個女殺手, 接著舉起自己的左手, 『啪啪』的給睡公主兩個大耳光。
簡單的方法, 在『公主』身上一樣有效。『公主』的雙眼慢慢張開, 看了周藍一眼, 想再睡, 但立即發現了不對勁, 極速從地上彈起。
「你是誰? 這是什麼地方? 綁匪嗎? 快放我走!」『公主』連珠炮般爆出一串話, 聽得周藍頭暈眼花。
「冷靜點!」周藍很不冷靜的大聲一喝, 強行壓下了『公主』的喋喋不休。
『公主』睜大雙眼, 吃驚的看著她。
「首先, 我叫周藍, 現在你的室友, 不是綁匪, 也放不了你走。」周藍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平和:「別問為什麼我們會被丟進牢房, 只為我也不知道。」
『公主』直勾勾看進周藍眼底, 想確認她的話是否屬實。
「喂, 你們在搞什麼?」
兩人向聲音來源望去, 原來女殺手也醒了。
「媽的, 又被抓了。」女殺手一看周圍, 便泄氣的說。
「又被抓了?」周藍警戒的看著對方問。
「拜託,別用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我。」 女殺手也是個老江湖,一眼便看穿周藍的防備:「我們現在身處警處地下的拘留所,女性專用的,正常人也該進來過一兩次吧?」
『那才是不正常。』周藍和公主都在想。
「再說,要是在這裡幹掉你的話,明天中午我那兩個臭小子便會看到媽媽被問吊了。」女殺手攤開雙手:「我還不想死呢。」
知道了自己是被警察抓了, 周藍和公主都頹然的坐在地上。反而那女殺手還沒有說夠,站起來對著她們說到: 「你們在失落些什麼? 又不是被人販子捉了。警察嘛, 給他們一些甜頭便放人了。」
「甜頭?」公主疑惑的看著女殺手問。
女殺手嘆一口氣「你是真白痴還是假無知?」
「不會是那回事吧?」周藍的臉紅了。
「不然是那一回事?」女殺手挑逗似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小女孩, 難不成還是處女?」
「與你無關!」周藍拍開女殺手的手,臉卻更紅了。
「放心, 第一次是有點痛, 但之後你會愛上的。」
女殺手笑得像是個逼良為娼的老鴇, 使周藍更感到欲哭無淚。
「你是在說真的嗎?」公主認真的看著女殺手。
「天哪,這是幼稚園嗎?」女殺手驚訝的說:「一天看到兩個處女!」
「我不是說這回事!」公主紅著臉,有沒經驗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是說,給警察甜頭的事!」
女殺手抿嘴笑說:「騙你幹嘛。」
「果然傳聞是真的….我絕不允許!」公主自言自語。
牢房靜了下來。周藍蹲在牆角獨自失落畫圈圈, 公主盤腿坐在另一角燃燒怒火, 女殺手站在原地, 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這樣! 大家難得做了獄友,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安娜. 馬德蓮娜。」女殺手終於從腦中找出一段話可說。
「周藍。」周藍沒精打采的說。
「愛莎. 羅倫. 斯賓塞。」公主咬牙切齒的回答。
然後又是沉默, 但是維持不久。
「中國豬!」
隔壁的牢房傳來一聲大喝, 如平地來了一聲雷, 嚇了三人一跳。接著就是打鬥的聲音和起哄的人聲, 好不熱鬧。
「臭瘋狗!」是卡斯帕憤怒的聲音:「今天有你沒我!」
「打他! 打他!」
「左勾拳! 右勾拳!」
「小子! 這一記漂亮!」
「波比! 插他鼻孔挖他空氣!」
在牢房開這些派對, 有一個關鍵角色必定會出現。
守牢的警察聞聲趕來, 趕上了一場無限制格鬥!
同倉的人盡量靠邊站, 在牢房中央空出一個空間, 好讓兩位主角大展拳腳, 來一個宿命對決!
「快停手!」警察對著拳腳交加的兩人叫道, 但他的聲音毫無疑問的被觀眾們的吶喊助威掩沒。
無計可施的警察先生從口袋中翻出一哨子, 用盡肺裡的氧氣去吹, 弄出的刺耳哨聲呼來更多同袍。手中緊握警棍盾牌的警察, 一個二個三個四個的魚貫入場, 立即將一場男子漢間的生死決鬥變成一場見人便打的大混戰。關在監房內的人都不是什麼武林高手, 不懂氣功內功, 摘葉飛花不能傷人, 只有乖乖的屈服在警棍的淫威之下。
「媽的! 造反了麼?」警察一手拉著混亂源頭之一的卡斯帕的衣領, 拖出揮發著汗臭和血腥味的牢房, 安置在周藍對面的另一間房。
「你們都給我差不多一些!」惡狠狠的拋下這一句話後, 增援的執法份子都離開了, 牢房又歸於平靜。
「卡斯帕! 沒事吧?」周藍問在對面的他。
「當然沒事, 反正我永遠都不會死。」卡斯帕盤坐在地上怒火未熄的說, 卻在揉著剛才硬吃下一棍的左臂和腫起的左頰。
「我待會就來殺了你!」瘋狗波比叫罵。
「老子就在這裡等你來送死!」卡斯帕罵回去。
「究竟是什麼事? 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周藍先打斷將會發生的舌戰。
「鬼知道? 不是犯了械鬥罪便是踫上管理隊掃蕩黑市。」卡斯帕雙手作枕仰天躺下。
「那麼又要關上多久...」周藍更想哭了。
「不知道不知道!」卡斯帕轉過頭去對著牆壁:「跟你同牢的姐姐不是說過? 獻了身便能走嗎! 」
明顯的, 卡斯帕不在準備聊天的狀態。
因此周藍只好又對著牆角畫圓圈。
隨時間流逝, 警察三五不時從鐵門走出押著數個犯人丟進牢裡, 很快的差不多填滿整個警局的拘留所。
「總覺得怪怪的...」安娜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在鐵欄杆的另一方走過, 又或者被丟進她們的牢房。
「發現了什麼嗎?」愛莎問。
「對, 很久沒見這裡塞滿了人。那些什麼掃蕩或打擊罪案的好像是在上一個月才做了一回吧, 沒理由這麼快又來一次。」
鐵門又打開了, 這一次來的不是犯人, 而是數輛手推車。警察每走到一個牢房便卸下兩個手推車上的塑膠圓桶, 放進牢房裡去。人們打開膠桶, 發現一個散發著奇怪氣味, 亂七八糟的混著叉子盤子和意大利粉, 另一個側是浮著數十個杯子的全滿水桶。
「又是肉醬意粉! 你們有沒有點新意?」安娜不滿的抱怨, 但還是拿了一盤意粉走。
周藍和愛莎往膠桶內一看, 所有食慾都不知拋了去那一個空間。反觀她們別的牢友, 還有在對面的卡斯帕, 都毫無猶豫的拿一盤填飽肚子。
安娜邊吃邊說:「現在不吃, 便不知下一餐是何時了。」
周藍再看了膠桶一眼, 鼓起勇氣伸手抓了一盤上來。愛莎卻還是突破不了心理障礙, 喝水算了。
吃過晚餐, 警察收回膠桶後便關上了燈, 差不多所有人都隨隨便便的躺在地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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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說遲不遲說早不早的時間, 警察們的警棍加上鐵欄便是一個單調又嘈吵的鬧鐘。
人們還沒有梳洗, 便像是一群等待中央屠宰的豬般趕上了兩輛大貨車, 在另外兩輛載滿武裝部隊的貨車護送下被送到城外去。
『究竟是什麼回事? 』所有人腦中都問同一個問題。
車隊駛不了多久便去到了一個分岔路口, 那裡有一輛翻側了的貨車, 似是因高速轉彎而打翻。周藍和卡斯帕都覺得此情此境似曾相識, 事實上他們昨天才到此一遊。
四輛貨車轉向同一個方向, 數個白色的大圓筒組成的建築物就在他們的正前方。
是核電廠, 他們正往核電廠前進。
這地方敲響了愛莎腦內的鐘, 昨天戴維斯和四大頭目的對話像電影一樣在腦內重播。
用囚犯去打掃核電廠!
『連審判的程序都省略掉嗎?』愛莎苦笑, 忽然間什麼都明白了。這可是倒楣得令人舌尖泛苦的十二小時啊: 先是溜出去散步被捲入槍戰中, 莫名其妙的打成階下囚; 然後成為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胡裡胡塗的被推去送死。
前面又是一條分岔路, 車隊被一分為二, 一隊武裝部隊帶一隊囚犯分別往前門及後門走。不同車的卡斯帕和周藍被分開了, 他去前門她去後門。
周藍乘的車最終停在後門的停車場。人們被趕下貨車去, 然後再分成四隊五人小隊組成一個小方陣站好。
「昨晚吃得飽嗎?」武裝部隊的隊長皮笑肉不笑的對著面前臨時拉成的隊伍說。在他身後, 隊員從車上搬下數個綠色的軍用儲物箱。
沒有人回答他。
隊長似乎也沒打算會有人回答, 只是頓了不足一秒便續道:「今天帶大家都這裡來, 是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人們立即鼓噪起來, 內容不外是說自己是無辜, 或是犯了些小罪, 或者是問他們將要去做什麼等等。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聲浪, 隊長只是舉起了手示意人們安靜。
「待會你們每人將會獲發一支步槍。接下來的事很簡單, 只要掃光了核電廠內的怪物, 你們便重獲自由了。」
隊員打開綠色儲物箱, 將軍用背心、彈匣和步槍遂一派發給眾人。
「對了, 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隊長看著其中數個目露兇光的人說:「你們昨晚吃的喝的都下了一點點毒。」
所有人都是一呆, 在他們的腦袋處理好是什麼回事, 並想以槍擊宣洩憤怒的時候, 卻已發現所有武裝部隊隊員的槍管都已經對著他們。
「放心, 解放了核電廠後你們便會得到解藥。」隊長一臉抱歉的表情:「我們也不想這麼做, 但是上面的人下了命令, 我也不好抗命。」
「你們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吧。」在沉默的人群中冷不防的爆出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聲源。
「在裡面, 可是有『女王』!」
這裡知道這情報的人並不多, 愛莎是其中一個。
所有人的神情都動搖了, 除了隊長。
「胡說八道。」他冷冷的說:「我們再混帳也不會推人去死。」
「我是愛莎. 羅倫. 斯賓塞! 這麼嚴重的事情我會不知道嗎?」
隊長冷笑一聲:「多謝提點, 公-主-陛-下。」
「現在, 你們要依指令去幹, 還是相信公-主說有『女王』而留在這裡等毒發?」
「你!」
站在愛莎身旁的安娜立即按著她的嘴說:「對不起, 她嗑太多藥了。」
周藍也拉開愛莎說:「不會有下次了。」
她們兩人就拉著公主, 跟上向核電廠前進的隊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