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卡特里娜嗎?真的很漂亮的?」周藍問, 她可很好奇一個怎麼樣的女生會令卡斯帕在這一刻掛上如此懷念的表情。 

『奇怪, 我管這些幹麼。』她突然醒覺。 

卡斯帕點點頭, 沒有繼續說下去, 雙眼看著藍天呆呆出神。 

「喂! 失心瘋麼?」周藍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不, 沒有。剛才說到那裡?」卡斯帕回神過來。 





「你們的車駛進了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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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怎麼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卡特里娜憂心的看出窗外。 

狹窄的山路上, 無盡的樹木擦身而過。樹枝和樹葉交錯, 在頭上編織出一道天然的屏障, 阻擋了大部份的陽光。光線不足的場合, 突如其來的大災難, 加上樹林所產生的壓迫感, 都可以解釋卡特里娜的憂慮。 

也暫時使我去忘記被監視似的不安感。 





加利, 菲利, 丹尼, 還有老傑克的臉都浮現著不安, 我想我的臉都也一樣吧。 

沒多久, 漫長的車程終於結束, 一間木造的小屋就在眼前。 

「將所有食物搬進去。」老傑克下了車, 同時給散彈槍上了膛, 目光掃向森林。 

老實說, 食物的數量不太多, 跑了一兩轉車上什麼也沒剩了。 

「就那麼多?」丹尼失望的看著堆在桌上的食物。 





那種份量, 吃三天也是奇蹟了。 

「當然, 我們要去走一趟。」老傑克最後一個進屋, 然後反手關上了門:「毛毯, 冬衣, 食水, 還有武器等, 我們都缺。」 

說起來, 這小屋真的是有點冷。 

「趁現在還不是太累, 積雪不是太多, 我要再出去一次。」他指著加利:「你!幫我開車。其他人留在這裡。」 

「老頭, 你這裡有沒有什麼武器。」菲利問道。 

老傑克想了一想, 將那柄散彈槍拋給菲利, 然後自己從一個木櫃中拿出一枝獵槍。 

「滿意了嗎? 要不要我教你用?」 

「完美。」菲利一拉一推槍管下的護木, 一顆散彈退了出來。 





「子彈有限, 不要浪費。」 

說完, 老頭便帶著加利出門去, 小木屋內只剩下四人。 

我將堆在牆角的柴掉進火爐, 生了個火, 室溫終於回到了正常的水平。 

我們都圍著火爐默言無語。在這樣的劇本下, 誰會有心情說話? 

「卡斯帕嗎? 你是從那裡來的?」良久, 卡特里娜首先開口說話, 是一條我聽了上數百次的題目。 

「中國, 如果你要準確的, 香港。」是我用了上數百次的標準答案。 

之後一串的對話, 如無意外都是香港的地理天氣, 或她曾去過中國, 或問我懂不懂功夫之類的沒營養內容。我又投了一條柴進火中。 





「很擔心自己的家人, 對吧?」 

我的心頭猛然一震。一路上我都努力去迫使自己忘記家庭, 專注在活命之上。偏偏在我開始忘記之時, 又有人挖了出來, 我才發現我一直沒法將這問題踢出腦海之外。 

火在添加新燃料後興奮的跳著舞, 充滿力量的它跳出一個新的高度, 燒到了我的手, 魂飛天外的我卻不感到疼痛, 一直到卡特里娜尖叫著將我的手拉回。 

「對不起, 當作我沒有問過吧。」她一面道歉, 一面用菲利剛拿進來的雪敷在我的新傷口上。 

「不關你的事, 是我自己走了神。」我勉強的笑著, 暗自忍耐傷口的痛, 不論是生理, 還是心理的傷口。 

但是, 手上的傷, 有冰雪治療, 那麼心中的呢? 

現今世上, 我可能以經沒有親人; 所知道健在的朋友, 丹尼算得上是一個。除此之外, 我是什麼都沒有了。 

一陣強烈的孤獨感, 像是右手上冰雪的延續, 冰冷迅速蔓延全身。 





那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此時, 左手上傳來溫暖而柔軟的感覺, 是卡特里娜的手。 

「向好的方面想, 或許你的父母並沒有事。」她努力的安慰我。 

「謝謝。」我看著她祖母綠的雙眼說。 

「咳咳。」菲利在我們身後乾咳, 我倆立即縮回雙手。 

該死的電燈泡。 

「李先生是吧? 雪也用得差不多了, 不如和我一起出去用些新鮮的吧。」菲利的話雖然結構是問句, 但語氣卻是命令, 同時他有意無意的把玩著手中的散彈槍。 





這樣子, 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果然, 門才關上, 他便立即拉著我的衣領惡狠狠的說:「別誤會了, 我妹是個老好人, 對所有可憐蟲都是如此。如果我知道你有什麼不軌企圖, 你給自己弄一口棺材也差不多了!」 

「知道了! 別那麼神經質好不好?」我掙脫他的手。 

「她是我們一家的寶貝, 你...」 

突然一道怪叫聲從天上來, 我們同時閉上了嘴, 不約而同抬頭看上方。 

「喂, 你也聽到嗎?」我小聲的跟菲利說。 

他點點頭, 提起了散彈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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