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 第十六章： 休養生息

劉憐曦剛剛看完他們倆下的棋，自信能勝過她。




他想在楚辰英面前展現自己的棋力。可是，由於急於求勝，連續下錯，一直處於下風，更在一地方失利，被對方提吃了四夥棋子。








幸好，劉憐曦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一步一步防守白地，以免被黑子侵入。到了後來，白子大馬步滑入，削弱對方圍地。白子一步步入侵對方的陣地，黑子防守不及，終以二目之差輸給白子。




楚辰英道：「果然是師兄教出來的，我輸了。」








劉憐曦裝作大師的樣子，裝模作樣道：「嗯，你也很棒。」




楚辰英見他這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劉憐曦看着楚辰英的笑容，直覺這就是人世間最美的笑容，即使仙后也及不上。




柳之然道：「我教得還不錯。」




劉憐曦得意洋洋道：「我可是青出於藍。下一次，我定會贏你。」








說着說着，劉憐曦發現自己忘了吃東西，此刻肚子直打鼓。他急忙走到廚房找食物填飽肚子。




吃飽後，劉憐曦在空地練劍。柳之然見到就問：「你不好好養傷，在這幹嘛？」




劉憐曦直接跟柳之然說自己想參加半年後的仙武大會。








柳之然罵道：「你是不是以為你武功很好？你忘了前幾天才被人打傷，弄得半死不活？要不是你師父我和你師叔，你就死了。真是的，還不好好養身體。再有下一次，我可沒時間理你。」




劉憐曦道：「知道了。正因為我不想整天要你們去救，所以我才勤加練劍。」




柳之然忽轉了話題，道：「歷代雪哀閣的閣主都是低調行事，你這樣做不怕壞了規矩嗎？」








劉憐曦道：「正因為我不是凡人，所以我才這樣做。與其讓人發現我不是凡人，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而且我要幹出大事，讓人人都相信我的能力。」




柳之然點頭，道：「那你想到要幹甚麼大事了嗎？」




劉憐曦道：「第一件事當然是殺了郭天報仇。第二件就是參加仙武大會並拿下冠軍。」








柳之然聽了這番話，欣慰道：「你長大了。你有你的計劃，我就放心了。那你的下一步是甚麼？」




劉憐曦見柳之然支持他，心中歡喜道：「當然是拿到護屏術，不過具體要怎麼做我也不知道。師父，你可有甚麼建議？」




柳之然緩緩道：「我也不知道護屏術是真的存在還是只是一個傳說。當初我不讓你出去，是因為我不希望你走這條路。因為仙界是絕對不會讓你拿到護屏術。這條路注定是腥風血雨，崎嶇難行。不過既然現在你選擇了，我也不會阻止你，我也阻止不了你。」忽走到結界外，道：「過來，今天教你如何在這槃碩山自由出入。」




今日方才知曉柳之然不讓自己外出的原因。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不過按道理說，楚辰英當年從郭天手上救了他，應該也知道自己便是雪哀閣後人。他們封了我的記憶，自是不想我當上閣主。但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想我走這條崎嶇的道路，還是為了仙界，不想有機會讓雪哀閣拿到護屏術。




不，我應該信任師父。他斷不會騙我。




「還愣着幹甚麼，快過來。」柳之然見劉憐曦呆呆的站着。




「哦。」劉憐曦收拾心情，走到柳之然面前。




每一個結界都會有它的弱點。在那個位置裏，力量會薄弱些，只要集中全力攻擊它，結界就有可能被破。




「就是這裏。」柳之然指着一棵平平無奇的樹。這棵樹的周圍都是樹，完全不顯眼，沒甚麼特別。

「你可別隨便告訴別人。」柳之然道。




「知道了。」




柳之然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佩，給它注了一丁點自己的靈力，然後給了劉憐曦，道：「只要你帶上它，就可以自由出入。」




劉憐曦接了玉佩後道：「為何你們要在這裏設結界，難道這裏有甚麼寶藏？」




柳之然道：「這裏沒有寶藏。只是這座山是由師妹和……她的朋友在遊歷時發現的。後來她的朋友死了，她非常傷心，所以為留下紀念，就設了結界，不准他人進入。」




「原來如此。」




這幾個月，他留在槃碩山上練功，已將身上楚辰英的水系靈力差不多融合在一起。一天，他運功時，感覺身子輕飄飄，好像成仙了。他走去問柳之然。




柳之然道：「作夢吧你，以為自己成仙。你只是靠着那一百年修為修得仙身。」




其時，劉憐曦十七歲。他知道自己修得仙身，便可永保自己的樣子和身型。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可是他不想，他想讓自己長高一點，樣子成熟一點，所以他施法讓自己的身體繼續成長。




這一待便在槃碩山上待了五個月。柳之然閒時便指點劉憐曦的劍法一二，有時更與他拆招切磋，修為大增。其間，劉憐曦跟楚辰英又下了幾盤棋。兩人棋力相若，互有勝負。




劉憐曦從雪哀閣回來一趟，得悉仙界有六大仙派，而自己一向不知柳之然和潘子靈的往事。雖然他很好奇，但也沒問。




劉憐曦修為大增，想是回雪哀閣的時候。這幾個月，他都有寫信給明月，使她不用擔憂自己。但明月因為不知自己的位置，所以即使明月寫了信，也不能將信送來。所以，他也不知雪哀閣的情況。




不過，柳之然其間曾外出查探消息，告訴他祥天派眾人震怒，指要雪哀閣給眾人一個交代。而雪哀閣方面卻一直保持沉默，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劉憐曦聽說雪哀閣沒事，也不急着回去。但自己總不能一直待在槃碩山上不去雪哀閣主持正事。所以，他寫了一封信告訴明月自己返回的日子。




走之前，劉憐曦向柳之然和潘柳之然交代了一聲。




柳之然道：「你有沒有甚麼想問我們？」




劉憐曦心中有很多問題想問，例如你們是甚麼門派，你們為甚麼不讓他下凡。最重要的就是為甚麼要封印他的記憶。




劉憐曦想了一想，便一次過將所有問題說出來。說完後，感覺全身都輕鬆了。




柳之然耐心道：「我和她是古凌殿的弟子。你的劍法是古凌殿的高級劍法，只有高級精英弟子才能學。我教你本就違反了門規。如若旁人問起，你就……」




未待柳之然說完，劉憐曦就插口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柳之然卻說：「不是，你就說出去，旁人未必能奈我們何。還有你的劍法不全是古凌殿的劍法，是給我改良了。今天，我給它改了名字，就叫『自然劍法』。」




劉憐曦笑道：「好隨便的名字。」楚辰英在一旁也笑了。




柳之然道：「笑甚麼笑。」




楚辰英道：「其實你的記憶是我在十年前封印的。當時，我知道你的父親是被仙界的人殺掉，所以一旦你回去當閣主，你們的人會為了討回公道，會與仙界為敵，六界必然大亂。不過，現在我已無所謂了，你去做你想做的吧。」




柳之然續道：「我不讓你下凡是因為一來不想你當上雪哀閣閣主，二來這是一條崎嶇且漫長的路，師父不想你走上這條路。不過，你現在既恢復記憶，我不會再阻攔你。這些都是我的私心，是師父對不起你。」




劉憐曦立即道：「師父沒有對不起我，你悉心栽培我，讓我懂詩書，知禮儀，學法術，使我能夠有一個安穩的童年。我很感激你。」




柳之然道：「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其實我一開始教你法術是因為我知道雪哀閣的閣主必須是凡人，打算以這種方法破壞雪哀閣的規矩，讓你將來做不成閣主。可是，與你相處下來，發現小時候的你真的很可愛，讓人不得不喜歡。為了補償我對你的壞心思，我將我所學傾囊相授，希望你能原來師父。」說完後，有不容察覺的眼淚在眼睛打轉。




柳之然以無人見到的手段拭乾淚水。




劉憐曦道：「你對我的好，難道我會不知道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沒有甚麼原諒不原諒的，你對我的真心我能感受到。」




柳之然感概道：「好了，記得有甚麼事找我們幫忙。」




劉憐曦點頭。




楚辰英嚴肅地跟劉憐曦說：「小心。」




劉憐曦道：「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