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向玉族求玉數百年,止靈息侵擾,山玉大家韓、凌、蘇家抗靈息妖主滅明坊數百年,使靈息不侵世間安寧。
當年另一大家慘遭滅門,只餘一人把控群山,一人之力不堪所用。
藍家群山靈力唯一人所用,應當是止戰勝器...
可惜是痴兒...』
大街之上,說書人把書中逸事繪形繪聲,坊市熱鬧非凡。
眾士群雄於世,眾說紛紜不得要領,無礙市井小民議論。
不遠處茶居,一青一黑衫,手間茶溫漸增,嫩茶香不斷。
「大哥...藍家終究不能倖免於難。」黑衫者肅殺之氣凜立,臉上擔憂之情皆因他聽者有意。
「弦溪,她自有命數,我等不得其苦,自不言及。」青衫者笑聲不減卻不見其笑意,世人總要經歷命數,玉族人亦然—不得其苦、不得其法,不得其命。
「勞煩弦澤兄、弦溪兄久等!」二人思語不及來人至,玉族人族至尊不常相見,下位者可交往代為傳言,難得此代傳言人溫親如友,玉族人族之間交往更勝從前。
「慕衡兄有禮。」寧太閣二子,年屆廿十,已身居太子座下首官,未來可坐望丞相之位,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
閒談一番後,寧慕衡難堪問及,解玉族人族之危困:「弦澤兄,滅明坊可有動靜?」
「慕衡兄…此事恕我等未能告知。」韓弦澤微皺眉額,暗自告知自家兄弟不要亂語,亦探知寧慕衡靈息,人蔽心比騙語更難。
「聖上,不願再放任滅明坊在世間妄為。」韓弦澤探夠寧慕衡靈息,他只乃傳話,不知人族至尊計謀,他自身也有似是而非的猜想在至尊話中不得其解。
「慕衡兄,有話直言,不必藏心。」「玉族大家能再為人族除害嗎?」寧慕衡聽到韓弦澤要自己挑明話,反而鬆緩不少,聖上的話表明後,該說出己言。
「慕衡兄…各大家除靈千年,自然有盡力而為,不是一句為人族除害就抹煞的功德。」
韓弦溪自兄長囑咐不得多言,不願花力氣探人靈息,恰巧聽及此言氣急不可耐,念及此人一向相交不帶犀利,冷語帶刺地『提醒一下』。
「弦溪兄誤會了,我也不明聖上為何想要『滅明』,人族固難以『滅明』,為何玉族多年只休養生息不行『滅明』?」
寧慕衡與二人相交已久,韓弦澤會自解話中之話,韓弦溪則需他人平定解話,雖預料之外不徐不疾為韓弦溪備話。
「玉族長年穩世,人依山而活,山勢玉氣一動,牽一髮而動全身,玉族人稀,不宜妄動。」韓弦溪霎時的失態讓韓弦澤對寧慕衡啼笑兩難,苦思該如何推卻此等大事...
「玉族人族皆不動,可滅明坊聚靈吸息已久!」寧慕衡點指要害,玉族被壓於滅明坊下多時,待到玉族休養生息後,滅明坊就能滅世眾明,『滅明』之戰怠慢不得。
「慕衡兄,我等與玉族大家計諜,再與卿細議。」
韓弦澤沉默許久,寧慕衡以為兄友間會不歡而散,沒想到韓弦溪給他一個盼頭,他看到韓弦澤眼中的不甘,獨不止僅對他寧慕衡一位。
「寧府下月初五兄弟同歸,誠邀兩位兄弟同聚,那位說書人口中的藍家...」他偶然從說書人口中得知藍家那位,既是山玉大家,卻未露面,一人控群山之力...
若是痴兒,也有用處,棄之可惜!
「一言為定!」韓弦溪得奮自知,藍汐弦的存在,須一舉立足天地。玉家控群山,卻因群山固定於世,要安撫人族立業,有被人族壓地之勢;若要滅人族,先滅明。
「為何妄定立約!弦汐不宜露面。」
韓弦澤離開茶君後,隨即傳音訓話,山玉大家對藍弦汐且忌且避,人族更是看低她為『痴兒』。
怕她仍舊不懂人事,後而被騙去心得慾,世間純玉再難復有。
「大哥,你自言她自有命數,萬事阻絕不斷,此時到卧雲山請人到來才是上策。」
韓弦溪心懷大志,藍家群山玉力匹敵足滅明半盤,要往後制控人族更是不難,藍弦汐被拉到戰場中央實屬必然不能避免,只差半晌時日。
「大哥,沒有她的玉息。」二人從速到藍弦汐所處卧雲山,山底入口彷如虛設,萬山似還無,萬千玉氣蕩然無存。
「開八觀,尋!」
八觀為目、觸、耳、鼻、口、靈、魂,死,玉族人俱能探靈得知。
一切源由探靈者學懂人、靈性,才能能辨清虛實,不然能力如同虛幻。
滅明坊早時操靈能騙去二族心,遲時操靈入人身,將人摧靈換入世間萬靈。
「兩位兄長好。」 他們耗不少玉氣尋藍弦汐,怕她一人已遇險,二人試尋良久過後聽後背後傳聲。
「你剛才在何處?」韓弦澤心急如焚上前圍視她的衣衫手腳,乾淨無傷,人似無礙。
「煉玉,後山。」此時的藍弦汐不明韓家兄長為何前來、為何尋她,為何擔憂。她獨自一人,活過千個秋去冬來、煉玉萬個日晝,沒有被人惦記何曾安好。
「沒想到弦汐你...乃我等之中至上佳玉。」韓弦溪說的話藍弦汐聽不出意味,她不涉人世,不是當真是痴兒。
韓弦溪不似韓弦澤真心關愛她,韓弦溪是想知悉她所控的山勢玉氣,藍弦汐決意不願他家得知現況。「兄長前來卧雲山所謂何事。」
「請你下山交朋結友,人族陽河寧府宴請,下月初五。」韓弦澤從藍弦汐身上無從探知為何她看似不快,卻探得自家弟弟不能言及的心思,忙將他阻斷同時道出邀約。
「得兄長舉薦之人,應當相見,可...」藍弦汐的心思不用探也能得知,想把他們送走、假意要定平玉氣再下山,然後來不及時到宴。
「你先隨我們下山遊玩,你早定平山隱息,不用再花時日定平玉氣。」「兄長所言甚是,動身吧。」韓弦澤一句話止,斷藍弦汐心思,三人繼而動身陽河月晝。
同一茶居雅座內座三位雅士,少了言談,有人閉眼歇息,有人優游泡茶,有人觀世入微。
遠處同一說書人,又說起同一話本,有人無心之言,有人有心聽之,有人看聽言者看得心驚膽戰。
『可惜是痴兒...』 韓家兄弟對望不禁失笑,說藍弦汐是痴兒不錯,可也不全然對,他們一路上也看不透前面的人。
韓弦澤問向面無表情的藍弦汐:「汐兒,聞言可有怒憤?」
「不過是市井之徒閒言,不足為以。」
韓家深歷人事,而藍家不歷世事,韓家兄弟以為她連發怒都不懂所以。
二人自不知道藍弦汐剛才一心一意動玉氣操陽河內靈息,無心他人議論,她不識他人自不用心。
藍弦汐探得寧府早有玉,兄長與她皆不是想贈玉而被宴請,陽河月晝人物靈息不寧,滅明坊侵活人體愈趨能耐。
不只兩位兄長覷覦她一人控藍家群山玉息,投身『滅明』之戰,安穩玉人兩族天下。
可藍家只餘一人...
虧不得。
「天下與人,與我無關。我藍家慘遭滅門,和人族有關...或與玉族有關。既是無關,又怎能要我助你或他們。」
藍弦汐心裡有話直說,此時此地裡的,她在待聽到此話不知死活的,都逃不過她往後的追究。
大街盡頭,不知不覺人氣漸遠,死氣靈息湧至,似是歡迎她的到來。
「先別說,我等尋處歇息。」韓弦澤心知不妙,向來寡言的藍弦汐居然多言如此,及時八觀盡開得知境況惡劣不堪,定必先策劃計謀才能解破劣局。
「城內客棧皆滿,該到何處...」「寧府。」
韓弦溪把心思在包子舖沒有開門,沒有將身旁二人的表情不妥放在心上,藍弦汐不多說、韓弦澤以心語告誡懵然不知的韓弦溪不要多言。
不欲被靈息感知玉族所能,待寧家玉附近時,三人借寧家玉之力屏外息說話。
「汐兒剛才多有得罪,是為兄錯了。」韓弦澤鮮少接觸藍弦汐,雖然先前已弄明她不帶情感,但怕藍弦汐會記在心上。
「兄長言重。」此言不虛,藍弦汐是將韓弦澤貌態放於心裡,下次與兄長不言談及至關。
「你二人打啞謎,為何瞞我?」韓弦溪見二人同心而不快,兄長妹妹之間怒情來去急促,不知所以。
「痴兒不懂。」藍弦汐一言,勝過韓弦澤千句,更是讓韓弦溪氣結苦惱。
寧府格局華實、白牆金格,千金難買上貴格,三人意想寧府人應不難交互,卻迎難人。
「求見寧家主母,在下卧雲山藍弦汐與兩位兄長。」
「卧雲山那位乃痴兒,欺詐的寧家不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