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再生》重製版—在黑暗慘酷的世界裡追尋人生的真諦﹗﹗﹗: 第四章 逃離校園
這些點點滴滴,只不過是心靈破碎的引信之一。
「嗚嗚嗚嗚嗚……」
我聽著遠方傳來的警笛聲,感到空虛無神,浮游不定。
突然間,我看到救護人員的臉孔與我愈來愈近,但同時又變得朦朧不清。
再後來,只看到白蒙蒙的一片,到最後,只見到一絲黑縫,我便隨即昏暈過
去。
現實世界中的我也在此刻醒來,霍然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冰冷的地面
,透著陣陣的寒氣。
我雙手按著地面,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往外望去。
先前被喪屍圍擁而食的女子,美麗的軀體早已香消玉殞,只剩下一副血肉淋
漓的殘軀,幾頭喪屍在旁快活地捧著剩餘的內臟咬食,為本是陰深清冷的街道添
上一道濃重血色。
「嗨﹗」
我失落長嘆,剛才女子被喪屍窮追不捨,那無助的眼神竟觸動了我的內心深
處,讓我不自覺地回憶起從前的我。
原來,我曾有過如此深情的時侯。
在「背叛事情」發生後,我的性格也變得陰暗起來。
很多時侯,我都生活在痛苦與矛盾之中、光明與黑暗的邊緣。
為此,我不得不藉著肉體的傷痛來麻醉自己,自殘可以令我暫時忘卻精神上
的痛苦。
我曾經以為,我可以一直對任何事情滿不在乎、對任何人漠不關心,可是昨
天發生的異象卻把這段時間的執著無聲地打破了。
原來,每當牽涉到我的生命安危時,我就不得不去作出協調並為之改變,這
跟我的性格大相逕庭,矛盾極了。
但人的一生,不總是充斥著矛盾與逼迫嗎?
在人間,有誰活著不像是一場煉獄,總是充滿了危難與苦困?
正如我一直不喜與人交談一樣,但現在的局面卻逼使我不得不與人交談,盡量融入他
們的生活圈子裡,否則就會被大伙拋離,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是以,我需要借助他們的力量,與我一同對抗喪屍,必要時更可以讓他們充
當肉盾,抵擋喪屍的侵襲。
哈,有件事還滿好笑的,記得幾個月前,我曾經因為性格變幻不定而去求
醫,可是醫學報告出來的結果卻嚴正明確地指出我的精神狀態正常得很,只是心
理上的陰影致使我的思想有些扭曲。
偶然,我僅存的良心也會復甦起來,斤責我的不道德行為,畢竟另一個我也
知道這樣做是錯的,可我還是肆無忌憚地照做了,因為我的心早就已墮落了。
雖然有時侯我還會保留著以前的性格,如喜好玩笑,可是今夜畜意害死李賢
宇一事,更是讓我墮落得更加徹底。
我決定了,要用盡一切手段在喪屍肆虐的世界掙扎求生,努力地活下去,為了達成目
的,即使踐踏別人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因為,我還要向我的仇敵展開更殘暴的復仇﹗特別是……吳梓晴﹗
我將額頭壓貼窗框,喃喃低語︰「梓晴,曾經最令我著迷的是你,但最令我傷心的同
樣是你﹗是當天的你造就了今天的我﹗」
我仰天張望,從眼眸射出無窮無盡的恨意。
真讓人期待你我的重逢呢﹗到時侯,我會……
我恨恨地想像著梓晴的下場,但腦海卻不自覺地閃過以往與她一起的甜蜜回憶。
包括……我與她的邂逅、在雨中漫步、第一次親吻的種種畫面……
想著想著,眼眸無可避免地濕潤起來,水光粼粼的眼瞳閃爍著點點淚光,宛若雨夜星
空中點綴的繁星。
不,哭泣只是懦夫的行為﹗
我吞聲忍淚,強忍著快要崩塌的淚關。
過了片刻,淚水倒流而回,隨即消失無蹤。
仰望著無邊無際的美麗夜空,我淒涼地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忽然,一雙細長的柔荑攬上我的肩膀,柔軟的觸感之餘,還夾帶著陣陣的溫
柔暖意,以及清淡甘美的體香,她俯身到我耳邊輕喃︰「不要緊,你還有我。」
我怔了一怔,瞧著她的柔順胴體貼近我的胸膛,粉色紅唇微微張開,吐出一
絲絲溫馨暖氣,她的柔荑漸漸向下移落,到脖頸,再到右胸,當她試圖觸碰我的
心骨、試圖用她的柔暖去暖解我冰冷的心之時……
我狠狠地推開了她,使勁將她推倒在地,然後用微怒的眼神盯著她。
因為,她令我再次想起被梓晴叛離後,我的另一位愛侶——愛紗﹗
此刻的青絲,無論在動作上、眼神上、言語上都與她是那般的相似,但青絲依然沒有
半點氣餒,不屈地爬起來,再次用她的柔暖攬著我冷得發抖的胸膛。
「別碰我,我不是你該糾纏的人﹗」
我冷冷說。
「殤影哥,嗚,我知道你經歷過很多傷痛,但我每次看到你陰沉的樣子時,
總能感覺到你內心深藏的暗痛。每當我想起你以往的陽光笑容,再看到你現在這
副模樣,我就心如刀割,忍不住黯然落淚。」
「嗚嗚,可以給我一個機會,留在你的身邊嗎?你可以當我是情感困擾的療
傷所,再大的痛苦也由我倆一同承擔,好嗎?嗚嗚……」
青絲把頭貼靠在我的胸膛,咽聲道。
我感到一道又一道的情淚流過我的心房,輕輕觸動著我敏感的心門。
「讓我一人靜靜。」
我淡然道,輕輕推開了她。
「我……我明白了。」
青絲神色複雜,半是悲傷,半是失望,嬌弱的身軀無力地顫動起來。
最後,她落漠的倩影消失在視線之內。
我……我已經不想再向任何人敞開心胸了,也不需要他人的關懷﹗
我轉過身去,從褲袋取出薄荷味香煙,朝望遠方,把煙點燃了,開始思考我的未來。
不知道明天等著我的會是什麼?
是未知的新品種喪屍?還是遇上熟悉的朋友?
復仇的日子,到底什麼時侯會來臨?
在煙霧籠罩的氣氛下,我漸漸迷失了自我,在黑夜之中沉沉睡去。
清晨,日光初現,灼熱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霧而出,一絲一縷地灑
滿了整個校園,使整個校園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臉上再次傳來火辣的痛感,我輕皺眉頭,睜開雙眼,慵懶地站起來,揉了揉
眼珠。
「殤影同學,你醒了?醒了就坐過來商討要事吧。」
剛剛醒來,肥崔粗獷的聲音就傳入耳中。
我聞聲望去,卻大家圍坐在大廳上,你爭我吵地討論著。
「我知道了。」
我回了一聲,轉而走到窗邊,望出街外。
街道空無一人,就連四處覓食的喪屍也失去蹤影,冷冷的清風飄然輕過,遺
棄在路邊的報章雜誌被吹拂得四飛八散,有的吹到路面,有的飄到樹上,有的飛
上天邊,整條街道都散佈著荒涼廢棄之色。
很好,我們逃生的優勢又多了一個了﹗
我有點竊喜,頓時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
「殤影同學﹗」
肥崔焦躁的聲音把我從竊喜之中拉回現實。
「嗯。」
我點點頭,抽回視線,轉而走到眾人之中,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那麼,我們繼續討論這個『逃離校園』的計劃吧,對於這個主題,我本人
提出三項要點,希望大家給點意見,首先的是,關於喪屍的弱點所在,我認為喪
屍的弱點在於頭部,理據是傳統的恐怖電影,再加上昨天的實戰經驗,你們同意
嗎?」
肥崔率先發言。
「喂,恐怖電影的設定一般只能當作參考吧?這樣未免有點武斷了,要知道
,這是在用生命作為賭注。」
蘇大師搖了搖頭,提出反對的聲音。
「民峰,看來你已忘了昨天的『實戰』了,昨天我們在禮堂已試過攻擊喪屍
的其他部位,卻無法對他們造成嚴重的傷害,然後抱著一試的心態攻擊頭部後,
喪屍明顯失去了行動能力,這樣的結果已經無容置疑了吧?」
會長反駁蘇大師的質疑。
「我認同一般喪屍的弱點的確在於頭部,但是……就在昨天,我遇到了特別
的喪屍,身形雖是弱小,但力氣卻超乎預期的大,而且……牠的弱點竟是在於下
體﹗」
我提出了新觀點。
「不是吧?」
「這也太滑稽了吧﹗」
大家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就連會長也微微一怔,而辣妹、青絲兩人則羞紅著
臉。
「沒錯,我並非開玩笑。再者,我有個新發現,剛才我望向街道時,發現街
上的喪屍全都失去了蹤影,加上太陽剛剛升起,因此我懷疑喪屍會在清晨時侯躲
藏或轉移某處,可能是牠們懼怕陽光,當然我不排除有可能是被某種生物吸引了
注意力。」
我續說。
「有點奇怪呢,喪屍又不是吸血鬼,怎會懼怕陽光?」
肥崔看來相當困惑。
「對,昨天我們見到的明顯是喪屍,而不是吸血鬼。」
辣妹附和。
「各位,既然現在無法得出確切答案的話,不如我們直接跳過這一議題吧,
下一個是決定我們暫時的容身之所,由此,我提倡以殤影同學的家為首要目的地
﹗」
會長制止了已無意義的討論。
英雄所見略同﹗
「我不同意﹗為何我們不去購物商場?那裡環境又大又安全,而且有諸多商鋪,食物
更多不勝數,那裡不是更好嗎?」
蘇大師再次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就讓我來解釋吧﹗」
我用手勢制止了欲言又止的會長,不厭其煩地說明︰「因為,會長曾經說過
我們需要集合倖存者的力量去對抗喪屍,由此我懇請大家先到我家裡尋找我的家
人,相信大家會有個疑問︰『為什麼一定要去你的家啊?去其他人的家不行嗎?
』」
「我可以確確切切地回答︰『不可行﹗』原因是大家的住址都離學校十分遠
,青絲住在西灣河,民峰住在太古,而張楠則住在西環。」
「慧欣,你好像也不是住在小西灣,對嗎?」
我頓了頓,轉望辣妹,問道。
「不是的,我住荃灣。」
辣妹回答。
「肥崔,你呢?你不會是住在小西灣吧?」
我轉而望向肥崔。
「我也不是,我住在九龍塘。」
肥崔回應道。
「會長?」
「我住半山。」
呃,標準的高富帥……
「那就證明我沒有說錯了,既然你們的家都不在小西灣,那麼,除了去我家外,再也
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吧﹗原因有三,其一,可以先聚集幾名倖者來幫助我們,如果我的
家人沒事的話……」
「其二,我的家比學校更加安全,我的家居位於高樓樓層,相信喪屍不會懂得乘升降
機來找上門吧﹗」
「好吧,就當牠們由後樓梯過來,我家的鐵閘可是用高價打造的,堅硬的程
度並不比一般防子彈的鋼門遜色多少,怎樣也能頂上一段時間吧,所以大家可以
安心在我家暫避。至於第三個原因……」
說到這裡,我瞧了一直若有所思的會長一眼。
他點點首,心領神會地說︰「第三個原因同時也命中第三個議題——我們需要一條安
全可靠的逃生路線﹗殤影同學的家離這裡非常近,如果從正門出去,沿著富怡道走
過去的話,大概只是幾分鐘的路程,路程越短,危險越小,我想大家都應該明白
這個道理吧?」
真是一個完美的助攻啊,會長﹗
「完全明白。」
「很同意。」
「我和議。」
會長的話簡潔有力,再加上他本來的聲望,令眾人紛紛贊同我的建議。
「那麼,就此決定了,我們現在裝備一下,趁著暫時未有喪屍的蹤影,立即
前往殤影同學的家﹗」
肥崔霍然站起身來,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
我們聞言,迅即裝備起防身武器。
身為首領的肥崔拿起了他的警棍,會長握著鋼筆,辣妹拿起了雨傘,青絲拿
起了美術小刀,蘇大師拿著運動社的捧球木棍,而我和楠則握著鐵通。
「大家請記住,我們的目標並不是要跟喪屍戰鬥,而是盡可能避開牠們的視
線,迅速到達我們的目的地,大家準備好了沒有?」
肥崔對站在門前的我們大聲說,聲音鏗鏘有力,眼裡透著堅定不移的決心。
「好了﹗」
「來吧﹗」
「那我們出發了﹗」
在我們的和應下,肥崔一咬牙,毅然拉開了閘門。
在外面的世界,喪屍真的消聲匿跡嗎?
殘冷的街道等著我們的是恐怖的喪屍?殘暴的殺戮?抑或是未知的驚嚇?
掌控生死的旅程就此展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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