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嘅中學生涯竟然係同兩個女仔探討夢想》: CHAPTER「34」
「一係就直接講我鍾意你，一係就直接拖落去啦，阿言哥！生性啦好嗎...」
「有機會就好好珍惜，唔係第時後悔都黎唔切。」
其實肥熊說得沒錯，要是再不找個機會跟曉兒說清楚，可能就錯失良機了，何況現在只有我們二人，今天是個好機會吧？
「康樂營咁大我地點搵好呢。」曉兒托住下巴，思考著應該從何入手。
怎麼辦......要表白嗎？
「言仔？」
「言仔.......喂！」
我愣了愣，曉兒把我從幻想中喚起來。
「喂呀！！有冇聽我講野架你！！」曉兒戳了一下我的後腦，看著我說。
看著眼前這個女孩，滿腦子都想著如何表白。
「呃...我咪..諗緊點樣搵囉！」我臨時編了個理由。
「哦...咁你打算點搵呀。」曉兒正在四處查看。
「Um...不如去搵燒烤場先，我估佢兩個女仔都唔會行到啲咩攀石場同繩網陣咁入嘅位置擺信封。」
「都好，又幾醒喎。」曉兒點頭認同。
於是我們便前往燒烤場尋找信封。
不出數分鐘我就在一個烤爐旁邊找到第一個信封。
「搵到。」我拿起信封拆開看看裡面是什麼。
裡面是一張二十元紙鈔和一張卡片。
「廿蚊可以買咩...」
看看卡片寫著甚麼。
「一樽...蒜蓉？」
為什麼要買蒜蓉。
「呀！」曉兒突然叫道。
「諗到啲咩？」
「我地應該係要買今晚打邊爐嘅材料。」
對了，差點忘記晚上吃火鍋是需要買食材的。
「又幾醒。」我微微翹起嘴角地說。
「做咩偷笑呀你！」曉兒輕拍我的手臂說。
「冇野哈哈。」我聳聳肩道。
之後，曉兒瞪了我一眼。
我們找到第一個信封後，便前往下一個地點。
洪聖古廟。
曉兒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棉衣、一件黑色的連帽羽絨、淺藍色的牛仔褲，手上還拿著一個暖包。
「今日都幾凍。」我的手掌有點冰冷。
「係囉...唔知點解今日特別凍。」
「點解今日特別凍？」
在前往洪聖古廟的途中，遇到白頭佬和允晴。
「言仔，你地搵到第一封未？」
「搵到喇，唔算難搵。」我舉起手中的信封。
允晴手上也拿著一個信封，證明不算難找。
曉兒跟允晴悄悄說了些話，然後互相笑起來。
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我們跟白頭佬分別後，很快便到達洪聖古廟。
「又黎呢到喇！」曉兒興奮地說。
「咁開心做咩。」我有點不解地抓頭。
「因為呢到係我地一齊求籤嘅地方！」
一起求籤，原來是這樣。
糟了，腦子裡又想著表白的事。
我搖搖頭試著讓自己不沉醉在幻想中。
「範圍咁細應該好易搵。」我稍為看了看整間廟。
我們站在古廟的門外，仔細觀察著整個外牆，或許阿婷和YUKI會把信封偷偷藏在某些磚瓦的縫隙之間。
十分鐘後，發現自己推算錯誤。
「睇黎唔喺外面，咁要入去搵！」曉兒說。
於是我和曉兒分別在廟宇內不同的位置都找了一遍，卻甚麼也找不到。
「喺邊...」我仔細地查看每個位置。
此時回過神來，發現曉兒突然消失在廟宇裡。
「曉兒？」
我踏出古廟，試著尋找她，然而她卻蹲在門外。
「搵到喇搵到喇！」曉兒興奮地喊著。
原來信封在門外的盆裁上。
「.........」
「咁你都搵到。」我呆站在她身後。
「佢地都古惑喇！擺喺啲泥上面。」曉兒說。
「拆開睇下係咩黎。」我示意曉兒把信封打開。
一張十元大鈔。
WTF。
「仲少過頭先...」我無奈地說。
「睇埋要買咩先啦！」
真是樂觀。
一瓶醬油。
「哦～豉油啫！咁十蚊夠啦！」
十元應該足夠買一瓶醬油...吧？
下個地點，文武廟。
前往文武廟的路程有點長，於是我決定慢慢地走，反正剛才在那兩個地方也沒花上太多時間。
「行咁慢嘅？」曉兒問。
「享受下兩個人嘅時光。」
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說了些奇怪的話，然而我留意到曉兒的臉突然有點紅，還別過臉去，不過這女孩很易臉紅，可能是天氣太冷的原因才導致臉上泛起紅圈。
「言仔。」曉兒突然開口。
「嗯？」
「你...其實覺得...我點？」曉兒低下頭來。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顫抖了一下。
「呃...幾好呀...」我故意不跟曉兒對上眼。
「仲有呢？」她抬頭看著我問。
「幾靚...幾得意...囉...」心跳開始加速。
「有冇啲內在少少架。」她完全注視著我。
曉兒一直看著我，弄得我異常緊張。
「好識照顧人！煮野食好叻！仲好細心！」
我嘗試用誇張的表達方式掩蓋內心的情緒。
「都唔知係唔係...」她疑惑地看著我。
「梗係啦！真心！」我立刻補充。
「哼！真係？算你啦。」
我發現曉兒偷偷地笑著。
「你做咩偷笑。」我戳著她的酒窩說。
「咩..咩喎！笑下都唔比呀！！」曉兒鼓起泡腮說。
「得！梗係得！」真是拿她沒辦法。
片刻之後我們便到達文武廟，開始尋找信封，大約五分鐘後，我便在廟內的香油箱底下找到信封。
「邊個收埋架，仲露左個角出黎。」
「或者人地驚你太蠢，特登比啲提示你呢！」曉兒向我伸一伸脷，像在嘲笑我十分遲鈍。
我遲鈍？是嗎？
「...........」
這次的金額終於多了點。
「嘩，有五十蚊。」我看著綠色的紙鈔說。
「要買咩？」
三瓶一公升的汽水。
「屌，阿婷想重死我地咩。」
「唔驚啦！」曉兒應該也會幫忙拿一瓶。
「你足球員黎嘛，咁大隻。」
「我負責拎豉油同蒜蓉！呵呵。」
「...........」我無奈地看著這個調皮的女生。
「嘻嘻講笑講笑，會幫你拎放心。」
是真的才說。
於是我們繼續前往最後一個地方，銀礦瀑布。
「話咁快就最後一個地方。」我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應該足夠在時限前回到出租屋。
說到香港瀑布，不得不提銀礦灣瀑布，獨特的自然環境加上沒甚麼遊客，拍照或遠足來說確是挺不錯的選擇。
電視也有說「收到收唔到，唔係靠彩數」，但表白成功與否，真的不只是靠運氣，還有時機。
「咁遠嘅...」曉兒應該開始有點累。
「係呀，個瀑布好入。」我看著地圖查找路線。
由於仍然是白天，光線尚且足夠，我們經過一條村莊，轉入小路，步行了大約十分鐘便看到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不過還帶點牛糞的氣味。
穿過村莊後，便開始出現斜坡，幸好我和曉兒也有做運動的習慣，否則一般人未必能在這麼寒冷的天氣下輕鬆抵達。
片刻後我們終於到達平地，而前面就是銀礦灣瀑布，我馬上開始尋找信封，希望在入黑前離開。
「嘩...個瀑布好高...」曉兒驚嘆道。
「就咁睇應該有十米左右。」
「我地要快啲搵，唔係入黑就好難走。」我看時間，原來快要五時，在冬天的天色很快就會暗起來，所以要加緊腳步尋找。
我們分別在燒烤爐、涼亭、和指示牌附近都沒有找到信封，此時天空開始變黑。
「點算呀...我地仲未搵到。」曉兒開始有點著急。
「唔怕，我地仲爭廁所附近未搵。」
廁所應該有了吧，若然廁所也沒有真的不知怎算。
因為這裡有溪流所以導致石頭和階級有點濕滑，所以要小心翼翼地踱著步走。
誰知，正當我打算伸手扶著曉兒一起走時，曉兒突然失足滑到，幸好她雙手及時撐著身軀，否則頭部可能受傷。
「曉兒！！！」我連忙上前查看。
「曉兒！你點呀！」
千萬不要有事。
「啊....嗚...好痛......呀....」
曉兒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捂著雙手。
我仔細檢查曉兒有沒有傷口，發現她的雙手正在流血，一定剛剛撐住地上時被階梯割損了。
「點算...我乜都冇...」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發現自己出門前臨時拿出來的蒸餾水，便扭開瓶蓋為曉兒清洗傷口。
「可能會有啲痛，要忍住。」
「呀......」
曉兒閉上眼伸出雙手讓我把清水慢慢倒過她的傷口，雖然曉兒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我知道她正在盡力忍受著痛楚。
「忍住...洗左傷口會好啲...」我輕輕托著曉兒雙手，替她清洗著傷口。
看著曉兒的臉，我的心很痛。
但此刻更痛的應該是曉兒。
在清水的沖洗下，曉兒的傷口開始止血，她的表情也不再那麼痛苦。
「呼....好彩止到血....」我擦了一把冷汗。
「唔..唔該。」曉兒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喔，唔洗...」
此刻的氣氛有點尷尬，周圍的空氣好像凝固了。
片刻之後，曉兒抬頭看著昏暗的天空。
「死啦...而加個天咁黑...對唔住呀...」曉兒露出委屈的表情，於是我輕輕撫著她的秀髮。
「傻妹，唔係你嘅錯。」我微笑著說。
「你行唔行到？我扶你落去。」趁還有少許光線時要早點回去，不然很容易迷路。
我把信封和地圖放進褲袋，然後扔掉手中的水瓶，嘗試扶起曉兒。
在一番努力後曉兒終於慢慢站起來，當她嘗試踏出第一步時，曉兒突然屈著身子停下來。
「你冇事嘛？！」我十分緊張地說。
「我...我好似...拗柴....」
「咁呀....我孭你落去？」
「但係...」
「唔好但係喇，唔通要你行落去。」
曉兒看到我堅定的表情，便點點頭，我蹲下來讓她爬到我的背上，然後我把曉兒背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在走了數十米後，曉兒突然問我。
「我..係咪...好重？」
「唔..唔..係呀！好..好輕！」
「下...但你喘曬氣..」
「冇事！」現在我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再過數十米後，曉兒終於按捺不住。
「不如你放低我，你返去搵佢地過黎幫手啦..」
「孭住我你會好辛苦...」雖然我看不到曉兒的表情，但感覺到她很擔心。
回去找他們幫手好像比較好。
於是我便在一旁的長椅慢慢把曉兒放下。
「你要等我呀！我好快返！」說罷我便開始加速狂奔，希望快點回去找他們幫忙。
一路上我只希望快點回到出租屋，但十秒後我的腦海又泛起肥熊的聲音。
「好心你啦，曉兒呢啲女仔唔係成日有。」
「有機會就好好珍惜，唔係第時後悔都黎唔切。」
對了，我怎麼可以拋低曉兒一個人在荒山野嶺，我真是傻的嗎？要是有變態佬怎麼辦？要是有野狼怎麼辦？要是曉兒有什麼危險怎麼辦？
而且，我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急剎下來，眼神堅定地轉身跑回瀑布的方向。
雖然真的很累，但腦海裡只是想著一件事。
「曉兒你唔好有事。」
「曉兒你唔好有事。」
「曉兒你唔好有事。」
十多秒後我回到曉兒的身邊，她正低頭苦笑著。
「呼....呼....呼...曉兒。」
「好彩...呼...呼...好彩你冇事...呼...」
回到粉嶺真的要多操點體能。
曉兒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我。
「點解....」還未待曉兒把話說完，我便蹲下來把曉兒拉到背上，然後撐起身體，把曉兒揹回去。
「點解你...你會返黎？你唔係返去搵佢地幫手...」
我一直看著前方，沒有留意曉兒是怎樣的表情，因為天色已很昏暗，必須注意前方，不能再失足跌倒。
「呼..呼..呼...因為...」
「有機會就好好珍惜，唔係第時後悔都黎唔切。」
「因為...我...我唔想你有事....呼...」
「我唔想睇到..呼..心愛嘅人...心愛嘅人...有危險。」
「我...我好擔心你...」
「我唔可以掉低你一個人喺度...呼...」
「因為..我鍾意你...我鍾意你..陳曉兒..呼...」
「我一直...一直都..呼...一直都咁...呼..」
「鍾意你。」
我終於一口氣把藏在心裡很久話說出來。
我不知道曉兒究竟會怎樣回應，可能她會把我當成變態佬，立刻跳下來，可能會立刻拒絕我，不知道。
但此刻的我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
再不說出口，我怕我會暴斃。
十秒後。
「曉兒...？」沒反應。
「曉兒...你...呼...冇事嘛？」
突然，肩膀人上傳來一陣濕漉漉的感覺。
「頭先佢塊面有流血咩？！」我馬上停下來，轉過頭看著曉兒。
原來，她沒有流血。
而是流淚了。
「嗚..嗚..啊你個衰人..嗚呀...衰人言仔..嗚..」曉兒不停拍打我的肩膀，但她的力氣十分小，就像羽毛落在手心中的感覺。
「對唔住呀...」
「終於...嗚嗚..終於..都捨得講...嗚..講出口喇咩...嗚嗚...要人等咁耐....嗚..知唔知我...我等得你幾辛苦呀呀嗚...嗚...」曉兒已經泣不成聲，我輕輕放下曉兒，然後轉身深深擁抱著她。
「對唔住呀。」我輕撫著曉兒的背，跟她道歉。
「嗚....嗚...」曉兒靠在我的肩上一直哭一直哭。
「嗚...嗚...咁..咁係咪即係..想我..想我..做你女朋友呀..」曉兒像個小女孩般問著我。
「嗯，我想你做我女朋友。」此刻我輕輕放開曉兒，眼神堅定地看著曉兒。
「你可唔可以做我女朋友？」我重新正式地問。
此時曉兒已經哭泣得聲嘶力竭，眼淚從臉頰兩旁慢慢流下，不停掉落在地上。
「梗係可以啦...嗚嗚...可以！....可以...嗚...」曉兒猛力地點頭。
「傻妹。」我再次把曉兒輕輕地擁進懷裡。
在過了數分鐘後，曉兒終於慢慢恢復平靜，她輕輕放開我，然後跟我說。
「言仔...」
「嗯？」我微笑地看著曉兒。
「孭我落去...得唔得...」她拭去眼淚，噘起嘴來。
我甜笑著。
「孭一世都得。」
最幸福的笑，
是甜蜜的笑。
最動人的笑。
是含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