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嘅中學生涯竟然係同兩個女仔探討夢想》: CHAPTER「32」
聖誕節，是多數香港人約會、旅遊、消遣、狂歡的日子，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坐在上水的一間茶餐廳，跟肥熊吃著西多士。
「唔洗約女咩你？」我問肥熊。
「阿婷陪阿媽行街，我夜晚先搵佢。」
我把昨天的事跟肥熊完整地交待清楚，然而他卻說我笨得要死。
「咁都未搞掂？你唔撚係掛。」
肥熊狠狠地把檸檬捅穿，好像比我還要緊張。
「人地曉兒比曬位你上，你都唔識做嘅。」
「我想準備好啲先....嘛...」我無精打采地說。
「準咩備啫？！而加表白呀你估表演呀？」
「一係就直接講我鍾意你，一係就直接拖落去啦，阿言哥！生性啦好嗎...」肥熊顯得有點激動。
「你又唔係我，你點會明...你估我唔想講架咩。」
「但...我真係緊張，真係會驚衰。」
「又會諗，佢其實只係當我係好朋友？」
「你唔明架喇...去到嗰一刻，就唔係咁講。」
肥熊這時才冷靜下來，認真地看著我。
「好心你啦，曉兒呢啲女仔唔係成日有。」
「有機會就好好珍惜，唔係第時後悔都黎唔切。」
「知喇...我會搵個機會。」我托頭道。
「係至好講，真係冇眼睇你。」肥熊單手掩著雙眼說。
「得啦......食野食野。」
只是在這方面我實在比較遲鈍，我看不懂女生的心意，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在何時適合說出來。
「唉唔講呢啲野住，聽日十二點粉嶺火車站等呀。」
「哦好呀，你BOOK左屋未？」我問肥熊。
「阿婷搵左佢媽咪幫手搞，唔洗我出手。」
「都好嘅唔洗煩。」
希望明天不會太寒冷，但像梅窩這樣子的離島地區或多或少都會很冷吧，還是多穿兩件衣服。
曉兒看到我會不會很尷尬？
不管了。
「埋單呀靚女。」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有點想念老爸老媽，聽說他倆過幾天便回來，太好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白濛濛的天花板，懊惱不已。
「呢個聖誕節，究竟爭啲乜野？」
拆禮物日，沒有收到任何禮物，不過可以跟好朋友們離開生活節奏急促的石屎森林，到梅窩放鬆數天，已經十分滿意。
在收拾好衣物和少許梳洗用品之後，便跟白頭佬一同前往粉嶺火車站，昨晚查看天氣預報知道這數天不算太寒冷，但還是要多帶兩件厚點的衣服，離島的溫度應該會比新界北再低。
「你同曉兒點呀。」白頭佬在路上問我。
「冇呀都係咁。」
他留意我的表情後，也沒再追問下去。
十二時正，我們到達火車站，已經看到他們。
「嘿！你地到拿！」肥熊向我們揮手。
「即係而加爭飛機同YUKI。」白頭佬點點頭說。
「就講就到。」他們正有說有笑地走過來。
此時我看著曉兒，她跟平日好像也沒大太差別。
「HEY言仔！」曉兒對我微笑著。
「喔..曉兒。」我有點害羞地看著她。
「做咩咁嘅樣呀？」她露出奸姣的表情。
「冇..冇野呀，你..帶得夠唔夠衫？」
「問埋啲咁奇怪嘅問題嘅哈哈，有呀放心啦！」
「就算唔夠！我諗你都會借衫比我著係咪？！」
「當然係！」我嘗試表現得正常一點。
肥熊環顧四周，在確認人齊後便叫大家起行。
「咪住呀。」阿婷突然叫住我們。
「嗯？咩事？」白頭佬問。
「仲差兩個人。」
曉兒、允晴、YUKI、阿婷、白頭佬、飛機和肥熊。
全部都到齊了啊。
「咦，佢地黎喇。」阿婷指著我的後方說。
WTF............？
家欣和阿峰？
有人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嗎。
「點解佢兩個....」肥熊目定口呆地站著。
「係我叫佢地黎嘅。」阿婷說。
「Hello。」家欣跟我們打招呼。
「Hi。」阿峰也揮揮手說。
得悉家欣和阿峰也在時，其他人反應不算太驚訝，只有肥熊表現得一頭霧水。
「咩料......」肥熊看著阿婷。
「嗰日我同家欣提起我地會去梅窩，佢聽到之後話有興趣，就問我可唔可以一齊黎。」阿婷笑著說。
「下......但係......」
「你個死肥仔係咪唔滿意呀？唔滿意你出聲啦。」
阿婷狠狠地扭著肥熊的耳朵，而且肥熊一向也很害怕阿婷，只她乖乖就範。
「唔緊要啦，多啲人開心啲啫。」白頭佬跟大家說。
此時家欣轉過頭看著我。
「言仔你又係，去梅窩玩咁開心都唔同我講！」
「呃...哈哈哈.....」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我稍微瞄向曉兒，發現她正跟允晴竊竊私語，應該沒留意到家欣跟我說話。
「呼。」
在這個尷尬的時刻，飛機看著我，突然大喊。
「嘩！哈哈多人！多人咪好囉哈哈！哈哈！」
我意識到飛機在嘗試為這個尷尬的場面打圓場。
「頂你咁大聲想嚇撚死阿姐呀！」YUKI狠瞪著飛機。
「好喇好喇，我地夠鐘行喇。」白頭佬跟眾人示意。
於是我們一行十人便前往中環碼頭，開始這個三日兩夜嘅旅程。
但是，總感覺不太對勁。
「搭呢架渡輪，半個鐘就到。」白頭佬看著指示牌說。
眾人在碼頭等待渡輪泊岸，大約十五分鐘後便上船。
在航程期間，坐在身旁的白頭佬跟我聊起關於梅窩的事情。
「言仔，你知唔知梅窩有咩玩？」
「踩下單車、燒野食、去泳灘游下水咁掛。」
「冬天游水？」
「咁而加梗係唔會，我講緊夏天。」
我看著大海，想起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坐過船。
對上一次坐船好像已經是小學三年級。
我回過神來，發現除了白頭佬和肥熊，其他人都睡著了，可能是太早起床的關係，加上由粉嶺到中環長途跋涉的路程，大家應該有點疲倦，於是我也決定小睡一會。
片刻之後，廣播提示眾人渡輪已經到達梅窩碼頭。
「梅窩。」我抬頭看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地方，靜靜思考著。
登上碼頭後，白頭佬主動跟允晴牽著手，可能大家也知道他倆早已在交往，所以沒有表現得十分驚訝。
曉兒看到允晴跟白頭佬手牽手時，噘起嘴走向我。
「佢地呀！光天化日！冇眼睇！」曉兒看著我說。
「哈哈，佢地而加幾好呀。」
「都係嘅！叫做搵到個人食得住允晴。」
「嘩...原來梅窩係咁架！」曉兒似乎是第一次來梅窩，對這裡的事物十分好奇，正在四處張望。
「喔，係呀。」我若有所思地觀察正前方的巴士總站。
曉兒好像注意到我正盯著前面，便主動問我。
「言仔，你黎過梅窩未呀？」她的頭仍在四處擺動，但眼晴卻偷偷瞄著我。
「好似...黎過。」我皺起眉頭說。
「好似？有冇黎過都唔記得嘅你。」曉兒疑惑地看著我。
阿婷拿起地圖，帶我們前往即將要入住的出租屋。
很多年前，記憶有點模糊。
記不起。
還是說，不想記起。
我們的出租屋距離碼頭大約十分鐘路程，說不上近也不算太遠，沿途經過很多獨立屋，某部分應該是民居。
到達出租屋後大約下午三時，眾人把隨身物品稍為安頓好之後，開始在房子裡參觀起來。
出租屋有兩層，下層是洗手間、客廳、有簡易的爐具以及一間睡房，而上層則是兩間睡房，總共有四張大床，應該剛好夠我們睡。
「都幾大呀呢到！」允晴挽著白頭佬說。
「嗯，係呀，應該夠我地十個人訓。」
「屌你隻飛機黎到梅窩都睇書！」YUKI奪去飛機手中的「日本戰國歷史」，狠狠教訓了飛機一頓。
「睇書都唔比.......」飛機像個小男孩般扁起嘴來。
「家欣，你凍唔凍。」阿峰突然脫去外套披在家欣身上。
「嘩...洗唔洗呀你地...我冇戴太陽眼鏡喎。」肥熊看著他們說。
「好肚餓呀..........我地去食野未呀...」肥熊又接著說。
「係囉我都係呀...」飛機捂著肚子說。
阿婷瞪了肥熊一眼，肥熊立刻挺直身子，像等待阿婷發號施令。
「而加我地出去係咁易買啲麵包同乾糧食住先，順便租幾架單車方便我地出入。」阿婷一邊收拾物品一邊跟我們解說。
「之後分頭買啲食材，我地今晚喺銀礦灣燒野食。」
當肥熊和飛機聽到今晚會燒烤時，雙眼發亮地和應。
「咁大家抖抖就出去啦。」白頭佬任何時候都像個領袖。
我看到他們幾對情侶正在有說有笑，感到有點奇怪，便獨個兒走出屋外呼吸一下，以免被屋內一堆閃光彈虐待。
「梅窩真係有啲凍，好彩有帶夠衫。」我雙手抱著身軀震顫。
「喂，做咩一個人出左去呀。」此時有人在旁邊喊我。
「喔，曉兒。」曉兒也從屋內走出來。
「點呀你，無啦啦出左黎嘅。」她雙手放在背後對我說。
「唉！留多陣喺入面驚有糖尿病嘛。」我攤攤手表示無奈。
「突然咁幽默，噗。」曉兒的嘴角微微向上翹。
「不嬲都係，你睇唔到啫！」我雙手抱胸道。
「頂你。」她輕輕打了我的手臂。
此時阿婷在門口喊著我和曉兒，告訴我們現在要出去購買今晚燒烤的食材，她說兩個人騎乘一輛自行車，然後分頭行事。
跟曉兒站在一起的我，和她自動成為了一組。
這刻的我，腦袋萌生一個想法。
「你地兩個負責買肉啦！」阿婷看著我們說。
「喔，OKOK。」
肥熊在阿婷身後向我使了一個古怪的眼色，用屁股也能想像到肥熊的意思，我便白了他一眼，之後我就選了一輛自行車，再叫曉兒坐上來。
「曉兒，你坐上黎呀。」
「你？得唔得架你！」曉兒向我報以奸笑。
「放心啦，我識踩單車。」說罷曉兒便小心翼翼地側起身子坐上來，然後把雙腿合上垂在一旁。
「坐穩。」
在眾人仍在等待的時候，我已經率先帶著曉兒出發。
「喂...！....咁快......啦！！我好.....呀。」曉兒在我的身後說。
「你講咩話？！」因為速度太快的關係，迎面吹來的海風太嘈雜，我聽不清楚曉兒在說什麼。
「我話唔好踩咁快！！我好驚呀！！」她靠近我的耳朵大喊。
也不用哄這麼近大叫，我的耳膜都快要震穿了。
「你....一係你攬住我....咁應該唔驚啦！！」我別過臉跟曉兒說。
「哦......」
我看不到曉兒的表情，只知道她在數秒之後，雙手繞著我的肚子，輕輕抱住我的身軀，然後把頭挨向我的背部。
之後，我便慢慢減速下來。
「做咩又突然慢落黎嘅。」曉兒問我。
「...............」
「冇呀，覺得唔洗踩咁快咪慢啲囉！哈哈！」
「衰人言仔！你頭先專登嘅！」曉兒狠狠地打了我的背部數下。
「哎呀唔好打唔好打！！好痛好痛！！！」我故作疼痛說。
然而我以十分慢的速度駛向市場，在五分鐘後便到達。
「頭先嚇死我喇！踩咁快！」曉兒雙手叉腰說。
我攤開雙手表示，你拿我沒辦法。
梅窩有一座市政大廈，裡面有體育館、公共圖書館，以及街市，我們進去街市開始選購肉類，裡面雖然很大，但算不上有很多選擇。
「買豬扒同牛扒，順便買啲丸。」我用夾子把肉夾在籃裡。
「我要食雞扒！！」曉兒指著那塊醃製過的雞扒說。
「有冇咁鍾意食雞扒。」
..........................................
我和曉兒花了大約一小時才買好所須的食物，要不是曉兒每次經過一間店鋪都停下來左看看右摸摸，應該十五分鐘便可以離開，不過能夠跟曉兒獨處也很高興。
我們把兩袋生肉放進車頭的籃子，然後騎著自行車前往銀礦灣燒烤場。
「今次唔準踩咁快呀！」曉兒故裝生氣地說。
「放心，冇問題。」
這次我用「阿伯踩單車」的速度載著曉兒，不過曉兒仍然雙手抱著我，應該是覺得靠著我的背很舒服。
「呢個速度滿唔滿意呀。」我忍不住笑了笑。
「嗯！非常滿意！」
天色開始變暗，我們剛到燒烤場，其他人已經全部抵達。
海邊果然是比較冷冰冰，跟裡面完全是兩回事。
「喂！你兩個搞咩搞咁耐呀！」肥熊蠱惑地說。
「咪買野食囉，可以做咩呀。」我向肥熊反擊。
雖然肥熊是像在挖苦我，我卻有點暗爽。
然而我發現家欣正在偷偷看著我，而且臉上還帶著奇怪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到齊就起爐喇！」飛機拿起燒烤叉說。
「咪叉咁高啦！想謀殺咩！」YUKI閃躲著說。
「咁男仔負責起爐，女仔就負責洗菜。」
「阿峰，過黎一齊幫手。」白頭佬正在分配工作。
「哦。」阿峰點點頭說。
於是我們五個男生便合力把木炭放到爐中，再加上兩顆炭精，之後飛機在塑膠袋裡拿出火槍，把炭精點燃。
大約五分鐘後，我們成功生火，我隨手在地上撿起一份報紙便開始搧風，讓爐火變大一點。
「得左喇！」肥熊興奮地跟阿婷說。
「可以開始燒。」白頭佬向女孩子們招手。
我叉起一塊雞扒和兩粒魚蛋，輕輕放在爐火上慢慢轉動著，大家也紛紛圍著爐火一邊取暖一邊燒著食物。
「見你起爐咁辛苦，本小姐燒隻雞翼你食啦。」阿婷在十分鐘後把雞翼放到肥熊的碟子上，肥熊也很享受的在進食。
「允晴，食唔食棉花糖？」白頭佬問允晴。
「嗯....！」允晴點點頭。
「好凍呀...好彩有火可以取下暖。」本來覺得海邊很寒冷，但在爐火的溫暖下，我感到舒服多了。
「真係開心！」飛機大口大口地喝著可樂。
「嗝...呃...嘔...」
「妖，你咪咁失禮。」YUKI瞪了飛機一眼。
大約十分鐘後，我把雞扒塗上蜜糖。
「拿，請你食。」我燒好一塊雞扒放到曉兒的碟子上。
「.......」然後我發現她嘴裡已經咬著一塊雞扒。
「唔該言仔！」曉兒連忙把口中的雞扒吞下。
那麼剛剛這塊是誰燒的，曉兒可能留意到我正疑惑地看著她嘴裡的東西，把允晴拉向身邊。
「啱啱...啱啱允晴燒比我架！」曉兒又開始咀嚼起來。
原來允晴燒的，還以為是誰，要是阿峰有種作出這樣的舉動，我應該跟他幹起來。
「哦...食多啲。」得悉真相後我便繼續燒烤。
大家在燒烤期間，說起學校的事情。
「唉，下學期又要上埋啲無聊課程。」肥熊說。
「係囉...唔知今年又要做乜。」飛機和應道。
「上年真係有啲悶嘅。」白頭佬也加入討論。
「唔係呀，上年個園藝都OK呀。」我說。
看到阿峰一頭霧水的樣子，家欣便向他解釋一下。
「係咁嘅，我地中學每年下學期，每一個年級都要分別上唔同嘅課程，學校叫呢啲做「全方位發展課程」，逢星期五嘅晏晝堂都會變曬呢啲課程，好似初級園藝呀、基本樂理、運動科學呢啲。」
阿峰聽後點點頭，似乎大致上明白了，我也很期待，不知道今年的課程是甚麼古怪的東西。
「係呢，下學期幾時揀科？」阿峰問。
「應該係四月左右，六月考完試就會公佈選科結果。」白頭佬說。
大約兩小時之後，眾人都飲飽食醉，白頭佬和飛機開始把地方收拾乾淨，女孩們則坐左一旁聊天，我看他們不怎麼需要幫忙，便獨自到沙灘上坐著。
「十二月嘅夜空真係好靚。」
此時我感到有人從後面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