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個葬禮，我再一次見返前度: 第三十七話
冷風碰面吹來。
空氣好像也凍結起來。
我從來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
中學生肯定會在拍拖的第一天就興高采烈地去討論怎樣去紀念一週年，拍拖第一個月就會想一想和她結婚。
對於這個年紀的我也一樣。
很多人都說我是一個衝動的人。
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成天把努力掛在嘴邊的人，通常都不會努力。因為他們只說不做。
你企翻起身先啦⋯⋯」
心情有點複雜。
人生第一次的求婚就這樣失敗了
亦都是最後一次⋯⋯
自此之後大家都沒有再提過這件事，
就當在沒事發生一樣。
可是，真的嗎？
六天後便是除夕倒數，又一年了。
我望住枱上的盒子，
「唉，真係太衝動啦。」
電話鈴聲響起，
「喂，衰仔出黎玩啦！」
我望一望我的豬仔錢甖，空空如也。
「唔啦，肥波⋯」
「搞乜呀你⋯」
「今日真係唔得，約定你31號好無？成班出黎倒數！」
「咁我睇下耀明佢得唔得啦。」
為了面子！為了啊麗！
如是者，我展開了，
「五天工作賺錢大作戰！」
人生第一次找兼職工作。
「你好呀，我見到你請人，唔知而家仲請唔請呢？」
「想請問幾錢一個鐘？」
大概是這天說得最多的二句，
兜兜轉轉，面試好幾份工作，而最終應徵我的是這一份。
那是一間日式的餐廳，不知稱不稱上日式料理，餐單和普通茶餐廳並沒大礙。
「你好呀，我見到你請人，我係黎見工。」
「有人黎見工！」
有一個一頭金毛的Mk仔大叫著。
一個面上帶疤痕的中年大叔走出來。
「你一陣落場再黎過啦。」
「落場？」
是要我幫手，考驗我嗎？
於是我便走去落單、送菜。
他大叫，
「你做咩呀？」
「你唔係叫我落場咩？」
「我頂你，我係叫你我地一陣休息先過黎呀，懵丙！」
因為「落場」的關係，整間餐廳沒有其他人，他倚在枱子上，抽著煙。
有點像深夜食堂的那個大叔。
「Er⋯⋯我黎⋯」
「得啦，我知啦。」
「點解想做呢份呀?」
「因為覺得貴公司有挑戰性，此外我想了解廚房運作，訓練客戶服務同溝通技巧。。」
他原本正抽著煙的手停下，
「香港地真係一個白痴仔都嫌多。」
然後再啪枱，
「仲話係讀過書！」
他的樣子太可怕了，我生怕他會一拳打在我身上，我一手擋在我的臉上，
「對⋯⋯對⋯唔住呀，無錢，我無⋯錢呀！」
「你......第一次見工?」
「係呀......」
「咁你可以邊日翻到，同幾時開始翻？」
「我淨係想翻⋯⋯⋯」
然後細細聲說出「五日咋⋯」
他難以置信地說，
「咩話？」
他搖搖頭，嘆一口氣，然後說:
「好辛苦架喎，我怕你一日都頂唔順?」
「我會努力嘗試des!」
商量好工錢後，我便正式在這間店展開五日之旅！
幸好聖誕有假期，可以整天工作！
「呼！」
我望住鏡子，然後拍一拍臉頰。
「好啦！」
「我出門口啦！」
我便迎接我第一日的上班生活。
這份工作的時段分開上午場和下午場。
上午場是十一時至下午二時，下午場是下午六時至十二時。
早上不會有人瘋狂到要跟日本人一樣吃飯當早餐吧？
所以早上那段時間很輕鬆，基本上只有我，面上刀疤的大叔和那個一頭金毛的MK仔，當然我甚麼也不懂，所以第一日他們就教我送餐，執檯、落單，清潔、擺檯等等。
「客人黎到，你要面帶笑容。」
「咁樣？」
他搖一搖頭，
「嗱，你咬住筷子，你個尖位要同筷子同一高度。」
傻的嗎？
就這樣跌跌撞撞下完成了一日工作。
「點呀，好攰呀？」
「我頂得順！」
當我剛步出門口就看見了張文君，
「又會咁岩嘅～」
「你又係到嘅？」
我指一指身後的店名，
「我係呢間翻工呀。」
「哦～～」
「咁你呢？」
「我專登黎搵你咖！」
我聽到後把正在喝的水也噴了出來。
「玩你咋！」
「我行呢邊呀，bye bye!」
t過了一天後，再次回到鋪頭，
每當有客人進來，我都要低頭說，
「歡迎光臨」
「你著制服都幾搞笑。」
「點解又係你咖。」
「我黎食野嘅，對客人好啲呀」
我立刻轉了語調，
「小姐，一個人呀?」
她笑說，
「係呀。」
我倆雙望微笑。
人生四緣，
緣起，緣滅。緣聚，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