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靈鹿彌勒結塵緣》
此事之後,靈鹿向若飛交代一切,就返回凡間。靈鹿在天界度過上百年,但在凡間只禪定了三日兩夜。
"到底這過百年天界生活的記憶是被植入,還是一早內建於腦內,然後被激活,暫時無從稽考。"
 
靈鹿將彌勒尊者將要下凡,並來到東禪寺與他結緣一事告知其師父弘忍,弘忍大喜,遂依靈鹿指示安排一切。
靈鹿則急急收拾細軟,由數僧護送到閩越之地。
 
閩越 - 泉州有一位退役獨臂將士,姓曾,名惠石,年三十一。三年前一場戰事被敵軍伏擊,以致折損一臂,滿身刀傷,傷癒後雖死裡逃生,但夜間噩夢連連,苦痛萬分。
靈鹿化身作一名老僧向其說法開示,其恐懼苦困得以緩和,遂決心出家,問靈鹿該依何法門。靈鹿告之,每日暮鼓晨鐘,敲經唸佛的漸悟法門不合其根器,而禪宗頓悟法門,能速解其困。惠石遂聽從靈鹿所示,前往蘄州黃梅縣東禪寺出家修行,以求解脫。
 




靈鹿盤坐樹下禪定,達至"無我"之境,暫將憶記清空,肉身遂化作一顆白光進入惠石的意識內。惠石所見,即靈鹿所見;惠石所思,即靈鹿所思,此後,靈鹿就擁有惠石一生的憶記。
惠石拜弘忍為師,弘忍不另賜法號,以其俗名"惠石"為法號。
 
話說造物早已置彌勒尊者分身於人間,乃嶺南新州盧氏,名惠能,其父早亡,家境貧窮,以賣柴為生。
彌勒尊者下凡,暫將憶記清空,遂化作一顆白光進入惠能的意識內。惠能所見,即彌勒所見;惠能所思,即彌勒所思,從那刻開始,彌勒尊者就覺得自己自出娘胎就是惠能,而不知道那一刻之前的記憶其實並未親身經歷過。
一日,惠能在客店賣柴後聽到有人誦讀《金剛經》,覺有所悟,問經從何來,念誦者告之從黃梅縣東禪寺來,那裡有五祖弘忍弘法,座下千餘人。
後來有一客人資助惠能白銀十兩,以安置其母親,之後惠能便前住東禪寺拜弘忍為師。弘忍不另賜法號,以其俗名"惠能"為法號。
惠能被派到後院破柴舂米八個餘月。
 
話說惠石已在東禪寺修行了六年。因他是南方人,故不斷受到北方僧人排擠與欺侮,日子並不好過。




一日,弘忍出一公案,向惠石問道:「屁能成佛否?」
惠石答道:「當然不能。」
弘忍就用棍狠狠敲了惠石的頭一下,然後冷冷的說道:「誰說屁不能成佛?」
 
然後弘忍又問道:「屁能成佛否?」
惠石惘然答道:「能!」
弘忍又用棍狠狠敲了惠石的頭一下,然後冷冷的說道:「誰說屁能成佛?」
 
然後弘忍又問道:「屁能成佛否?」
惠石憤然答道:「不知道!」




弘忍又用棍狠狠敲了惠石的頭一下,然後冷冷的說道:「都說南蠻子無佛性,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然後弘忍又問道:「屁能成佛否?」
惠石感到被戲弄,故強忍著怒氣,不再回答弘忍提問。弘忍見狀,也只好作罷。
 
此事之後,惠石覺得弘忍和那些北方僧人不過是一群言行嘩眾取寵,欺世盗名之徒,害他浪費了六年光陰,又時常欺侮他,遂生報服之心。惠石收買了看守藏經閣的僧人,讓他日間做完粗活後,可入內閱覽經卷,了解天竺佛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看有何方法懲治這些北方僧人。
 
年月過去,那些用字艱澀,深奧冗長的經文看得惠石頭昏腦脹。一堆無法定義的字詞、無法印證的見解和境界使他感到無比困惑,苦無出路。直到他看到《雜阿含經》記述佛陀在僧團中教授"不淨觀"後,產生了不良影響,造成六十位僧人相繼自殺,才明白即使佛陀再次現身說法,也無法保證能了悟解脫,永離輪迴痛苦。惠石遂對佛法失望,萌生去意。
 
惠石正準備下山回鄉之際,忽見鄉民焚香禮拜,三跪九叩,時笑時哭,遂上前問一小沙彌發生何事。
原來是神秀作了一偈,眾人皆說他是活菩薩轉世。
惠石看完牆上的偈,心底就湧現一股無明恐懼。
 
神秀偈:「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惠石心想:“這不就是一個僧人日常所做之事嗎?  此偈非禪宗之物,高僧和尚皆稱奇,想不到他們只是如此程度。”
此時,惠石看見一群北方僧人正在羞辱惠能,向其說道:「不識字的南蠻子也想成佛?可笑可笑!」
惠石遂心生一計,為惠能作了一偈: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此偈有些人看來感到高深莫測,有些人看來感到平平無奇,其實暗藏機關。
只要神秀說懂得此偈之意,試圖解釋,惠石就會在旁搖頭說他解錯,使他在眾人面前出醜;要是神秀說不懂此偈之意,惠石就會說他不明佛理,有辱禪宗佛門,然後話鋒一轉,就在弘忍與眾人面前道出此偈不是要帶出深奧難明的佛理,而是要呼應達摩祖師“不立文字,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傳承,而弘忍連禪宗基本宗旨都不知道,實乃欺世盗名之徒。
 
惠石本想大鬧東禪寺,但弘忍看見他的偈後,晚上就派人請他與惠能到其房間。弘忍告知兩人,早有預言他倆會來東禪寺修行,而北方已無法可傳,遂傳衣缽于惠能,定為六祖,命其南歸。
 
惠能是南方人,在寺內只修行了八個餘月,卻獲授衣缽,致使寺內北方僧人心生不忿,遂糾集數百人前來追趕,欲奪回衣缽,只是為時已晚。
 
惠石護送惠能到南方後,就隻身回鄉,經過湄洲島時,於湄洲島對岸禪定七日,觀潮漲潮退,心感一片悅樂自在,此時,靈鹿的意識甦醒,遂將其記憶與惠石的記憶組織一番。
靈鹿回想起前塵往事,心中百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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