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舊動畫巡禮（２６）──守護女神月天: 懷舊動畫巡禮（１４）──長腿叔叔

私のあしながおじさん──鉛字躍出來的夏天
 
 
【劇情簡介】
親愛的讀者們：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對於要寫信給完全不認識的人，真的很難為情，而且還要說自己的故事，都是玲音啦！不過答應了也沒辦法。我的故事要從某一個星期一說起。那個星期一一如往常每個月的那一個，都是十分討厭，因為約翰‧葛利亞孤兒院的營運董事都會在那天到來，所有人都要幫忙打掃清潔，連一點休息的時間也沒有，而且還要裝出一副有禮貌的樣子，連一句話也不能錯，要不里貝特院長可會氣瘋的。是的，我是一個孤兒，一出生就被遺棄在一所教堂前，然後被送到這裡來。然而就是在那一天，那個我最討厭的星期一，我得到一位董事的資助，可以到林肯紀念女子學院就讀（那是一間全宿制的高中），而且還每個月有三十五圓的零用錢，是的，是我這個孤兒茱蒂‧亞伯特。因為這位叔叔的影子，可以看到他有很長的腳，像隻長腳蜘蛛一樣，所以我決定叫他『長腿叔叔』。
 
　　在林肯紀念女子學院，我和莎莉‧瑪格布萊德和茱莉亞‧班頓共用３０１號室；莎莉和茱莉亞共用一個房間，而我自己則用另一個，室內還有另一個房間是一位學姊用的，不過她休學中，所以還未見面。莎莉是一個很好、很親切的人，我們很快就成為朋友，後來還幫了她一個忙，更令我們成為知心的好友。事沿於莎莉被委任為新生代表，要上台演講，但她卻在台上緊張過度，忘了台詞，所以我就在台下寫了一篇，即場讓她念。這不是什麼大事啦，但卻令我們更親密。至於茱莉亞，她是一個出自上流社會的大小姐，和我怎樣也不對盤，你們能想像到有人連吃熱狗也要用刀叉嗎？不過學校內的大部份學生都好像是這樣，畢竟這間是貴族學校。老實說，那時我很怕被人知道的是來自孤兒院的，我怕被人當成異類，更怕別人的同情，尤其是當她們說一些我完全聽不明白的東西，而這些她們卻全都曉得，就好像只有我一個例外，更會有一種自己是外國人的感覺。
 




　　不過，茱莉亞的叔叔，查比斯‧班頓就很不一樣了。有一天查比斯要來拜訪學院，但茱莉亞卻因為要上課沒空，只好推給我。最初我是因為他是班頓家的人而對他沒有好感，但相處久了卻發覺他很不一樣。他很親切，彷彿認識很久了似的……噢，應該會像長腿叔叔年輕時那樣吧。
 
　　升上二兩級後，很多事物都在改變。最先是茱莉亞說要拿到全學年第一名，後來連莎莉也參加學生自治委員會的委員，最後還成功當選了。看到她們各自為自己的目標而努力，令我決定要選加林肯紀念女子學院創立五十週年紀念的短篇小說甄選，雖然曾被老師說是盜作而心灰意冷，但幾經努力，最後還是得到佳作。
 
　　在學院創立五十週年紀念的宴會上，我認識了莎莉的哥哥，傑米‧瑪格布萊德。他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學生，也是學校球隊的足球員，擔任四分衛。事實上他還是一個很有名氣的四分衛，明星球員那樣。託他的幫忙，我們三人才不用在宴會上做壁花。噢……你說什麼是壁花？就是指在宴會上沒人邀請跳舞，只能站在牆邊的人，你說是不是很可憐？
 
　　接下來發生了很多事，像是茱莉亞喜歡上傑米，莎莉在感恩節邀請附近的孤兒院，嘗試演出莎士比亞的《皆大歡喜》，到紐約尋找自己的出生地等等。我們在這些事上漸漸長大，而我自己也開始覺得，我漸漸變成了莎莉和茱莉亞這些大小姐的一份子。
 
　　二年級的下半年，大家都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茱莉亞說要上大學，莎莉也覺得這是好提議，甚至想如果三人能一起到同一間大學，那就好了。我當然是想上大學，但我可不能繼續要長腿叔叔為我付出，他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後來我得知道有獎學金，這樣不就可以解決學費了嗎？至於生活費，我認為自己可以打工賺錢，還找到一份家庭教師的工作。但長腿叔叔卻要我立刻辭去工作，專心學業。最後我也只能順從，因為我只是一個受他資助的小孤兒。
 




　　暑假期間，我收到出版社寄來的信，說會刊登我的小說，還得到稿費五十元。而到了三年級，我終於都拿到獎學金，不過長腿叔叔並不希望我取得獎學金。老實說，那時我真的心灰意冷，總覺得通往明天的大門好像要關上似的。原本以為查比會了解，但他說的和叔叔並沒有兩樣，我真的很傷心。而後又聽說查比他會和上流社會的小姐結婚。也對，就像茱莉亞的母親所說一樣，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被人知道查比娶了一個孤兒為妻，那他以後又怎能立足呢？而且人們也會認為我是為了他的錢財才嫁給他的。我們之間是沒可能的，除了不幸之外。所以，我回絕了他的求婚。
 
　　到了畢業典禮那天，我才知道查比他跑到法國去，回來後就病倒，而且病情不輕，隨時有生命危險。到這時我才後悔，如果我一早公開我自己是孤兒這個身份，雖然也許我們之間一樣沒可能，但事情絕不會弄到這個地步，我好後悔。所以我決定說出來，在畢業典禮的演講上面。才剛演講完，我就接到長腿叔叔的秘書來說，叔叔他病危了，他想見我一面。當我盡力趕到時，我才知道叔叔他……不，等等，玲音說最好別說出來……也對，自己看才好，是吧。
 
　　如果還有人能堅持到這一行的話，那麼，容我說聲抱歉。因為雖然說是公開信，但好像寫得很隨意。我可是很不好意思啦。
  
【補充解析】
　　‧【長腿叔叔】是世界名作劇場的第16部，從1990年1月14日播放至1990年12月23日，全40話。在世界名作劇場系列裡以平均收視16.2%排行第十，緊排在【安妮的故事（赤毛のアン／紅髮安妮／清秀佳人／綠色屋頂之家的安妮）】之後。
 
　　‧除了【名犬ラッシー（名犬莱西）】和【家なき子レミ（無家可歸的小孩）】外，世界名作劇場都是一年一作，從一月到同年十二月的。名犬ラッシー的原因是因為收視不好而腰斬，結果要由【家なき子レミ】接上。




 
　　‧制作公司是日本アニメーション株式会社（Nippon Animation Co., Ltd.），因為從1985年開始，世界名作劇場系列得到ハウス食品（House Foods Corporation）的獨家贊助，所以一直到1994年，這個系列都叫作ハウス食品世界名作劇場。世界名作劇場系列從1975年起，一直播放到1996年才因收視不理想而停止。事隔十年，直到2007年才從新開始過。
 
　　‧小說原作者是珍‧韋伯斯特，生於1876年7月24日。父親從事出版工作，而母親則是《湯姆歷險記》的作者馬克‧吐溫的姪女（湯姆歷險記也有改編為世界名作劇場，1980年）。因為大學時代時常探訪孤兒院和感化院，而強烈地感受到『失去親人的小孩更應該有幸福的權利』，而使她寫出《長腿叔叔》。1916年6月11日，在產下一名女嬰後兩天，因病去世，享年39歲。除了《長腿叔叔》外，珍‧韋伯斯特還有不少作品，但始終還是《長腿叔叔》最有名。
 
　　‧監督是橫田和善，曾多次參與世界名作劇場的製作，由演出助手起一直到成為監督。其他擔任監督的作品有【宇宙船サジタリウス】、【いきなりダゴン】和【コスモウォーリアー零】等。
 
　　‧劇本是藤本信行和大塚汎，不過大塚汎只負責兩三話的劇本，所以基本上都是藤本信行寫的。藤本信行曾擔任【神風怪盜貞德】、【傳心！守護女神月天（守護女神月天的ＯＶＡ）】的劇本、【スーパーフィッシング グランダー武藏】的系列構成，另外還有【七つの海のティコ（七海的提可）】的小說版等。對了，【七海的提可】也是世界名作劇場，第２０部，是整個系列裡唯一原創的作品。
 
　　‧音響監督是藤野貞義，而音樂是若草惠。藤野貞義是很有名的音響監督，曾負責過多套世界名作劇場系列、【Gundam】系列、另外還有【魔神英雄傳】系列、【高智能方程式】系列等，最近作是Gundam Z的劇場版。至於若草惠，他（是『他』沒錯，他是男性）是有名的作曲家和編曲家，曾為很多歌手編曲，和動畫有關的話，最有名的應該是有【棋魂（棋靈王）】。
 
　　‧女主角茱蒂‧亞伯特的聲優是堀江美都子，有動畫音樂女王之稱，和ささきいさお、水木一郎，還有大杉久美子並稱為動畫音樂四天王。名曲有【小甜甜】的主題曲キャンディ·キャンディ和【花仙子（活潑小仙子）】（東映魔法少女系列之一）的花の子ルンルン。聲優方面，堀江美都子也曾參與【聖鬥士星矢】、【美少女戰士】的配音。當然，還有世界名作劇場系列，她和山田榮子、潘惠子、吉田理保子和中西妙子都曾多次登場於世界名作劇場系列之內，可說是系列的代表人物。堀江美都子最近期的作品，是為【風之少女艾蜜妮（新月莊的艾蜜妮）】唱片頭曲。
 
　　‧說到代表人物，不少知道人物都曾參與世界名作劇場的製作，例如高畑勲、宮崎駿、富野喜幸（富野由悠季）、橫田和善、楠葉宏三、馬場健一、近藤喜文、河内日出夫、島田滿（第２、４篇）、雪室俊一等，音響監督的浦上靖夫和藤野貞義。算上最近重新開始的，也有櫻井弘明、金春智子（以上兩人可看http://lainiwakura.blog78.fc2.com/blog-entry-111.html）、望月智充（第２、１０篇）、池田真美子和丸尾みほ等。
 




 
【心得雜談】
　　－感謝世界名作劇場，當然還有迪士尼和其他動畫，它們是我認識世界文學名作的起步點。像是《長腿叔叔》、《清秀佳人》、《愛麗斯夢遊仙境》、《崔普家物語（仙樂飄飄處處聞／真善美）》、《八十日環遊世界》等等。是它們令我對這些原著感到興趣，而後真的找回來看。這是我看小說的契機，但真正令我迷上小說的還是阿嘉莎‧克莉絲蒂，真不愧為謀殺天后。
 
　　－因為《長腿叔叔》的原著小說是書信體，所以筆者特別請來茱蒂‧亞伯特去寫自己的故事，而且理所當然的，要保留書信的形式才行。結局部份是我要求茱蒂她不要寫出來的，因為我認為不知道比較好。這有點像解謎派推理小說，不知道凶手和知道凶手是兩種不同趣味的。
 
　　－原著小說的書信體，有另一個好處是，它留白的空間很大，很多事在信中也可能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說寫完。但動畫卻能夠加添想像力，把故事豐富起來。
 
　　－在原著裡，茱蒂（Judy）並不是叫茱蒂的，而是叫茱麗莎（Jerusha）。不過因為茱蒂比較好聽才改名。另外，所謂的長腿叔叔，英文是Deddy-Long-Legs，那本來是一種長腳蜘蛛，只不過是茱蒂看到長腿叔叔的影子，發覺他手長腳長才這樣叫。
 
　　－小說是1912年出版的，幾乎立刻就受到各方的關注，還改編為舞台劇版本，女主角更是當年的大明星梅莉亞‧畢克佛德。當年的劇評是『放太多砂糖的歌舞劇』。想想其實也對，因為如果只看簡介，可能就是本來是孤兒的女主角得到善心人仕幫助，到貴族學校讀書，最後和有錢的男主角結婚的故事。美好得簡直像灰姑娘。當然，也有人認為這種故事才不美好，而是糟糕。一個大男人，跑去資助一個小孤女，最後再和她結婚，在動漫界，這東西叫光源氏計劃XD
 
　　－如果，太多砂糖不好，那可以怎麼辦？加些鹽，再加油添醋不就成了嗎？小說中，女主角本身也沒有單靠好運來成就童話的，而是靠自身的努力，爭取獎學金來自立。如果連上小說的續集《親愛的敵人》，那就會變成女性在二十世紀初自立自主，爭取自由的故事。
 
　　－動畫版方面，其實不需要走這麼遠，只要把女主角想要努力自立，擺脫孤兒出身這個命運，就可以做得不錯了。只是，本作可是做得更多更好。




 
　　－整套動畫大概可以分為兩部份，分野大概就是女主角的樣子突然變成大人那裡，應該是二十三、四集那時。前半的中心可以就是茱蒂來到貴族學校讀書，並嘗試溶入學校那些大小姐們之間的故事。動畫把茱蒂身為孤兒那獨特的孤獨描寫的十分出色，尤其是活潑開郎和自卑感之間的微妙落差。單是站著就已經覺得自己和其他人都不同，總是低一等的，每一次的笑聲彷彿都是在笑自己似的，但還是要強顏歡笑起來，那種心情其他人是很難了解的。
 
　　－前半另一個很出色的地方，是把孤兒的心情作了很好的描述，尤其是對別人的同情的反感。筆者就曾聽過一個人說：「你們時常說什麼『施比受更有福』，但其實那是很殘酷的說法，因為你們在假定接受者幸福，但我們真的幸福嗎？可以的話我根本不想接受。」對，接受他人施予並不是件幸福的事，而當人們同情他們時就更難受。看本作時，筆者就不時想到這番話，連當年那種心也跟著揪起來的感覺也在，真是不得了。
 
　　－後半主要是集中在茱蒂想要自立、抓緊自由和三個少女的戀愛之上。戀愛就不說了，自立方面，故事不斷把自立時的困難表現出來，而又樣女主角去嘗試克服，這一步步的成長同時把女主角身為孤兒的自卑感拉出來，一直到最後再由女主角當眾承認自己是孤兒這個身份而擺脫，這方面又和前半互相呼應。
 
　　－世界名作劇場，一直到1996年停播為上，一直都是日本動畫別樹一格的一支，收視長期高據，而且也培育出不少動畫界的人才。
 
　　－如果要說，世界名作劇場和一般的日本動畫最大的不同之處，那應該是寫實。一般的日本動畫大多數都很輕的，大概就是清楚模式化、輕飄飄表達方式那種感覺。我說的輕，不單是指輕小說改篇或商業動畫，就算是EVA或【非常偶像Key】，就算內容很深沉灰暗也好，但動畫表達出來的感覺還是輕。
 
　　－但世界名作劇場有點不同，它有一種沉重的寫實感，它的一個簡單故事，都每每能夠牽動觀眾的心靈，例如在本作中，我們就不時可見到孤兒院的情況和一位孤兒的心情和感受。
 
　　－不過，很有趣的是，本作卻四處充斥著表現主義（或稱形式主義）的手法，甚至比大量非現實的作品都要來得多。或者說，那些作品就是因為非現實，才更要用寫實的方式來做，這樣才能令人信服。
 




　　－那麼，什麼是表現主義？簡單來說就是相對於寫實主義。在電影中，寫實主義強調寫實，即鏡頭盡可能放在人視線的高度來拍攝，並盡可能如實的拍攝，例如紀錄片；而表現主義，則是反過來，盡量令鏡頭帶有象徵意味，例如中間剛巧有棵樹把畫面一分為二，而兩邊各站著一人對望，那就可能代表二人是對立的，並不在同一陣線。當然，要如何解讀還要看故事本身才行。
 
　　－而這套【長腿叔叔】，明明是一套偏向寫實的作品，卻在演出上帶有大量象徵意味的畫面，這就很特別了。但卻正因為如此，反而更能結人一種強烈的感受，令人回味無窮。
 
　　－本作在香港播放時，可以非常出名及受歡迎，不只動畫，連唐韋預主唱的中文版主題曲也是人盡佳知，我那個年代幾乎每個人都會唱。而因為本作的成功，令無線再次買一些世界名作劇場回來，例如1995年才首播的《安妮的故事》，日本早在1979年就播放。而2009年，正好因為是原作誕生100周年＋動畫首播30周年，日本製作了最後一套世界名作劇場：《你好安妮》，是《安妮的故事》的前傳，詳情可看這裡：http://lainiwakura.blog78.fc2.com/blog-entry-123.html。
 
　　－小說的《長腿叔叔》是有續作的，名為《親愛的敵人》，不過坊間大多叫《長腿叔叔續集》。續作的故事是講述茱蒂的好友莎莉‧瑪格布萊德成為孤兒院院長的故事。作品本身延續了《長腿叔叔》中有關女性如何在二十世紀初自立的主題，並同時加上一般人（即我們），應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孤兒呢這種問題。動畫版的【長腿叔叔】有不少地方借用了續作的東西。不過，說真的，這本續作很悶，因為寫得有點大人向，小時候我根本沒心機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