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歷史]我啊爸臨終之前叫我復興漢朝！: 第一百零六章 春花秋月何時了？
日本方面確實如承諾一般，在兩天後便出發前往漢帝國，到達機場後由程復南等一眾大臣接引，再前往皇宮。此行高橋只帶了數名保鑣同行，並沒有其他官員或大臣。劉辰也如承諾一般親自到宮門外迎接，他一見到高橋便如見到相隔千里的親人一般，心中泛起一陣暖意，再看到他手中的“斬蛇劍”，更是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漢皇陛下。」高橋微微點頭
「大總統。」劉辰也報以一個微笑
互盡禮數後，劉辰便邀請他入宮：「我們進去再聊吧。」
高橋應諾一聲，正想踏前之際卻被禁衛阻攔：「皇宮重地，還請大總統和你的隨從先卸下武器。」
高橋向保鑣們點一點頭，示意他們卸下武裝，於是他們便把手槍交給禁軍保管。正當他們以為萬事妥當，禁軍再次阻撓：「大總統，你的劍…」他看著高橋手上的寶劍
劉辰道：「這是他們來的目的，如果不能帶進來又如何歸還這把寶劍呢。」
禁軍聽得陛下如是道，便道：「是。」接著便放行
一行人進入皇宮，劉辰和高橋走在前頭，其他大臣和保鑣則走在後方。高橋道：「你這裡的保安也挺嚴密的嘛。」
「不過不失吧，至少不會有賊可以混進來。」
「普通的賊混不進來，那反賊呢？」
劉辰雖覺奇怪，但還是答道：「反賊的話，連皇宮方圓十里也進不了。」
高橋笑笑道：「我也是開個玩笑，天統之治下的大漢盛世又怎會有反賊呢。」
得知是玩笑後，劉辰也陪笑道：「沒見你一陣子還懂得開玩笑了呢，想必日本的情況也不錯吧。」
「不過不失吧。」
「對了，你今天來是想談關於兩國貿易和沖繩的問題？」
「對，但我想你更在乎的是這個吧。」高橋拋一拋手上的“斬蛇劍”
「漢室的寶物，朕當年懵然不知還差點把他毀了呢…」說話期間劉辰想伸手觸碰，高橋卻把它移開
「小子，它很快就是屬於你的了，你也不急於一時吧。他跟了我半輩子，就讓我跟它多相處一會吧。」
劉辰笑笑道：「是朕太心急了。高橋，就算“斬蛇劍”不再在你身邊，朕也不會忘記你是朕的親人。朕心裡早已經把你當皇叔看待。」
「皇叔…」高橋笑一笑，道：「想當年我爸把這把劍傳給我的時候，也告訴我不要忘記自己是漢室血脈的身份，但現在啊，也該是時候和這個身份來個了斷了。」
「你是漢室的一份子，永遠都是，只要你願意，漢室的大門永遠會為你打開。」
高橋搖頭道：「日本大總統不能同時是漢室的一員，我是時候要放手了。但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心願。」
「什麼心願？」
「我想去看看另外兩件寶物，看看我們祖先的遺物。」
劉辰猶豫片刻，續道：「可以。」
「真的？」
「嗯，那兩件寶物放在文物寶庫第三層的密室裡，按理來說除了朕和負責文物保養的工作人員外，沒有人可以進去，但朕可以破例帶你進去。」
「那就多謝你了。」
劉辰轉過身來，向眾臣道：「朕要和大總統去文物寶庫一趟，你們先去客殿等候吧，記得要好好招待這幾位保鑣先生。」
眾臣應諾一聲後便由程復南帶領那幾位保鑣前往客殿。礙於天子的安全問題，還是有數名羽林衛跟隨劉辰和高橋。接著，二人便走到文物寶庫，登上頂層，到達密室前。
「你們留在外面。」劉辰吩咐羽林衛
「可是…」
「你們不能進去密室，這是“皇室禮儀法”第三章…好像是第二章，唉反正不知道是哪一條，你們就趁著現在空閒去查一下吧。」
「…是。」
其實如果要談法例，連高橋也不應該進去，什麼禮儀法也不過是空話，事實就是陛下不想他們跟著進去而已。羽林衛們又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但見聖意堅定，他們也只好妥協。
接著劉辰便進行“開鎖”程序。經過一系列包括指紋、虹膜、聲音等等的檢測，密室的大門終於打開，室內的光網和雷射槍防禦系統也解除。待二人進去後，大門便自動關上。
室內有三根石柱，兩件至寶被珍而重之地“放”在兩根石柱之上。說是“放”其實不盡準確，因為它們是凌空飄浮在石柱之上，然後被一層光網膜包裹著。這樣做的目的除了是防止人為損害外，還是希望為至寶們締造一個真空、無塵、無污的空間以作保養用途。
「你們的保護措施真的很充足啊。」
「這些寶物是漢室的根本，如果沒有它們漢帝國至少在歷史傳承和信仰上也沒有正當性。」
「我可以碰它們嗎？」
「這個嘛…連朕自己基本上也不會碰它們，畢竟是有二千年歷史的物件，還是靜觀好了。」
「嗯，所以我這把劍也會受到同樣的保護嗎？」
「當然。」
高橋先把目光放在漢高祖的平天冠上，再移到那“傳國玉璽”上。這璽印確實如歷史記載般「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但卻不如想像般雕刻精緻，色澤也並非光潔無暇，原來傳說中的和氏壁也不外如是。不過想來也是，二千多年前的雕工和打磨技術並不先進，所謂的巧奪天工也不過是後人添油加醋，穿鑿附會的浪漫想像而已。
不過無可否認的是，此物確實見證了中原王朝的興衰更迭。
「小子，你覺得這傳國玉璽代表著什麼？」
「對世人來說這也許只是件珍貴的文物，但對朕來說，它代表的是漢室的傳承，是我父親，我爺爺，還有更早的祖先他們努力的成果。」
「對我來說，它代表著的是血腥和屠殺。」
劉辰輕皺眉頭。
高橋續道：「幾千年來群雄逐鹿中原，為的就是這個玉璽所帶給他們的無上權力，在這過程中有多少皇朝興亡，又有多少平民被捲入這場血腥的爭鬥中。帝王們為了保住自己的皇權，守住自己的江山，又殺了多少人，而這種情況到今天也沒有停止過。」
「你到底在說什…」
還未待他說完，高橋已拔出斬蛇劍並架在劉辰項上！寶劍出鞘，波光瀲灩，彷彿承載著無盡的血腥和仇恨。
劉辰愣在原地，道：「你…在幹什麼？」
高橋道：「滅我全族的兇手就是你的父親，對嗎？」
什…什麼？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他的？劉辰腦海閃過無數想法，充滿不解和疑惑。
「是誰告訴…」
「我問你是不是！」
高橋的情緒異常激動，劍刃幾乎劃破皮肉，劉辰不敢輕舉妄動。
他深呼吸一口，續道：「是。」
高橋大笑起來，道：「好！好啊！我尋了那麼多年，現在終於找到兇手了，但…但那個兇手居然已經死了…上天你是想耍我對不對！！」
「高橋你冷靜一點…」
「沒關係，既然你父親殺了我親人，那我就殺了他兒子報仇！」
「羽林衛就在外面，你殺了朕你也逃不了。」
「我今天來就沒有想過要逃，就讓我們同歸於盡吧！」
劍刃正要劃下之際，劉辰忽然道：「你可以殺了朕，這樣你就可以一解心頭之恨。」
「但如果你殺了朕，你就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什麼真相？」高橋雖然停止劃下的動作，但劍刃依然沒有離開其頸項
「沒錯，我父親確實殺了你的家人，但是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嗎？」劉辰續道：「當年我父親早已經找到你們高橋氏，找到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漢室血脈，於是他就邀請他們加入漢室，給予他們很高的職位和利益。」
「之後你父親就因為忌憚他們而狠下殺手！」
「不！我父親下追殺令是因為你的家人，你的大哥他出賣漢室，他們收了鳳凰黨的利益想摧毀漢室！而且…而且他們還抓了我母親。」
「抓你母親的是熽天。」
「是！但是你覺得我母親身為堂堂大漢皇后，光憑一個中國政府的特務就能抓到她嗎？她之所以會被抓到是因為漢室裡面有間諜，而那個間諜就是你們高橋氏！」
劉辰淚目盈框，續道：「你也看到熽天對我母親做過的事，而這全都是因為你們！因為你們高橋氏！是你們害得我母親慘死收場！而你…而你很幸運，你當時在外國，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所以你才可以避過一刧！所以你今天才可以站在這裡大言不慚說要找我報仇！」
他續道：「你口口聲聲說漢室殺死你家人，那我媽呢？」
高橋雖然震驚，但還是沒有表露出來，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可以在樓下找到一些關於高橋氏的秘密文件，你要朕帶你去看嗎？」
「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我們只害死了你母親，但你們卻殺了我全家！」
「那是因為你們每一個都有份出賣漢室，有份害死我母親。」
「我的姪兒…他只是剛出生而已，他怎麼可能有份害死你母親！這根本不公平。」
高橋的劍刃越逼越近，劉辰道：「殺了朕，漢帝國和日本就會爆發戰爭，這是你想看到的嗎？又或者…你會想跟俄羅斯結盟一起攻打漢帝國？但是讓朕告訴你接下來會怎樣吧，當朕死後太子會登基，但他的年紀太小了，所以必然會有個攝政首相，朕不知道誰會當上攝政首相，但朕知道無論是誰當上這個職位，他都必須要做一件事來鞏固權力和讓人信服，那就是替先帝報仇。到時候日本就是主要敵人，不是俄羅斯。」
他凝視高橋，道：「他會不惜代價滅絕你們，以我們的科技和軍力，你們沒有一絲機會。」
「高橋，我們是統治者，我們所做的決定不只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我們的人民。不要讓這段恩怨持續下去，更不要把它帶到我們的人民身上。」
責任和仇恨之間該如何選擇呢？這是此時此刻縈繞在高橋心中的疑問。他掙扎良久，最終決定放下寶劍，道：「不殺你，不代表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解，我只是為了我的人民。」
這是他的最終抉擇，履行作為統治者的責任。
他將寶劍入鞘，道：「這樣的漢室，根本就不是我父親口中的漢室。」說畢便把“斬蛇劍”扔在地上，徑自離去
劉辰拾起那寶劍，凝視它，喃喃道：「漢室是什麼？」接著便走出密室
羽林衛道：「陛下，我剛才見大總統自己走了…這樣沒什麼問題吧？要不要派人跟著他？」
「隨他吧。」劉辰將寶劍隨手交到一名羽林衛手中，道：「幫朕交給文物部，叫他們處理好之後就放進密室吧。」
「這…這是“斬蛇劍”？」羽林衛受寵若驚，忽然覺得此劍墜若千斤，立刻雙手奉還，道：「此乃大漢聖物，臣恐有損傷，還請陛下親自交給文物部吧。」
「不過是一塊鐵而已。」劉辰冷冷一笑，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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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滄泉園。
「娘娘，你現在應該待在宮裡多休息的。」侍女扶著趙曼兒
「沒關係，醫生也叫我要多出來走動一下，這樣對寶寶也是好的。」
只見趙曼兒身邊圍著六名羽林衛和八名侍女，保護極其嚴密。
趙曼兒指著旁邊紫色花海，道：「你看，這些是蝴蝶蘭，全個滄泉園只有這裡有，我是最喜歡這種花的了。醫生說…」
「醫生說多看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樣心情會愉快一點，寶寶也會健康一點。娘娘你真的是太為小皇子著想了。」
「到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會明白的了。」趙曼兒微笑
正當眾人有說有笑之際，卻不知不遠處的草叢裡正有一人埋伏，而且她手上還拿著一把狙擊槍。此人正是無意！
她單起一眼，打算瞄準趙曼兒，無奈她身邊實在有太多人，根本無法瞄準。於是她便把準星移動到他們頭頂上的大樹，只見有一蜂巢垂落而下。她瞄準蜂巢與樹枝的連結點，然後扣下板機！
「砰！」
蜂巢應聲掉落，跌到眾人腳邊。他們先是被槍聲嚇著，但下一瞬間，便再沒有人理會槍擊從何而來，因為他們要面對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毒蜂傾巢而出！
眾人忙於躲避，場面一度陷入混亂，只有一名羽林衛還記得要保護趙妃。雖然他不停喝令大家冷靜，但在這危急關頭也沒有人聽其號令。
與此同時，商月和一名侍女正在不遠處散步。
「前面發生什麼事呢，怎麼那麼吵？」侍女疑惑
商月皺眉一看，只見趙妃的團隊正被毒蜂“圍攻”！
「糟了。」商月大驚，立即往人群衝去，侍女也跟隨而上
另一邊廂，該名羽林衛雖然極力保護趙曼兒，無奈人群洶湧，混亂期間他被推離趙妃。須知趙曼兒腹大便便，本已行動不便，此時失去保護，更是一個不慎跌倒在地。
此時商月終於趕到並用身體為趙曼兒擋蜂。看著跌倒在地的趙曼兒，只見她滿面冷汗，神情痛苦，不斷慘叫：「好痛…好痛…」
商月往下一看，只見她下體已滲出血水，便喊道：「全部給我停下來！趙妃娘娘穿羊水了！」
無奈那蜂群實在過於兇猛，毒性極強，被針到可說是痛得死去活來，眾人根本自顧不暇，就連自己的貼身侍女也不知所蹤。商月心知不能再拖，於是便脫去上衣為趙曼兒擋著蜂群，然後憑一己之力把她帶出去。
經幾辛苦，他們終於逃出人群和蜂群。商月再次把她放到草地上，只見她臉青唇白，意識迷糊，身上有數處被毒蜂叮咬的痕跡，裙下的血也越來越多。
商月呼喊：「趙妃娘娘？趙妃娘娘？」
「不行了…我不行了…」趙曼兒像是夢囈般喃喃，聲線微弱至極
「不…不！我不是為了看著你死才走進來被毒蜂叮的！你要撐住…為了你的兒子，你不可以放棄！」
「我的兒子…我…不會放棄我的兒子…」趙曼兒的聲線漸大，眼睛也睜得大了一點
「對…對，看著我，千萬不要閉上眼睛。」商月拿出手機致電醫療部
「喂？趙妃要生了，你們立刻派人過來滄泉園！立刻！」商月掛斷電話
趙曼兒體內毒性開始發作，再加上失血情況嚴重，嘴唇漸漸發紫，眼睛快將閉上。
「不！」商月拍拍她臉頰，道：「我在這裡，醫生很快就到了，你不要睡著。」
「我…很累…」
「我知道…但你不能睡著，來，你來陪我聊天好不好？」
趙曼兒勉強睜大眼睛，那模糊的視線裡是一張美麗的臉蛋。她道：「你…你是商月？」
「對，我是商月，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認識我。」
「我…當然認…認識你，你是陛…陛下的愛人，果然…果然長得很漂亮…」
商月撫摸其臉頰，微笑道：「你也很漂亮，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都很想擁有像你這樣的臉蛋，水汪汪的眼睛，無辜的眼神，哪裡像我這樣兇巴巴的。」
趙曼兒擠出微笑，道：「月…你…你為什麼…要救…我？」
「這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會救你，還有你肚子裡的龍裔。」
「我以為…你會怪我…怪我搶走了…陛下。」
「對，我當然怪你，我們這筆賬還得好好算，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然後還清這一筆賬。」
趙曼兒微笑搖頭，道：「我不行的了…商…月，我一直…一直很想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有意要搶走陛下，我只是…只是為了我的孩子而已。」
商月搖搖頭，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要你生完孩子身體康復之後再正式跟我說對不起。」
「我…也希望我可以，但應該…是不行的了…」
「你可以的！你不是說為了你的孩子你不會放棄的嗎？你不能撒謊！」
「我會…撐到我的孩子出生，但…但之後…」趙曼兒舉起那顫抖的手，抓著商月，道：「之後…就拜托你了，拜托你…好好照顧我的兒子。」
「不…」商月眼淚直流，不斷搖頭
此時，醫療團隊終於抵達，數名醫生護士衝過來，拿出醫療設備為趙曼兒進行檢查。
「心跳很慢，失血情況嚴重，而且有中毒跡象。」護士道
趙曼兒依然看著商月，道：「答應我…」
「不…不…」商月哽咽
護士道：「她已經穿了羊水，我們要在這裡接生嗎？」
醫生搖頭道：「不，這裡太骯髒了，很容易會感染，至少得去滄泉園的亭閣。」
那護士立即呼喚其他護士：「我們一起把娘娘搬去亭閣，快！」其他護士立刻上前幫忙，很快便把趙曼兒抬上擔架床
趙曼兒的目光依然沒有離開商月，眼角流下一滴淚，拼盡最後一口氣道：「拜托。」
商月於心不忍，連忙點頭。
趙曼兒微笑：「謝…」
商月目送醫療人員離去，忽然感覺天旋地轉，意識模糊，接著眼前一黑便跌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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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早朝會議。
公關部長，崔雅芙上前，拱手道：「陛下，最近有一個人在熱門討論區上發佈了一篇帖子引起了不少迴響。」
「你是說漢皇室秘聞嗎？」
「是。」
其實劉辰本人也有看過這篇帖子，那樓主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揭露一些關於漢室和他的醜聞，現在已經到了第一次中漢內戰時期。最讓劉辰擔憂的是，他所說的話並非子虛烏有，而是千真萬確。劉辰實在不知道此人還掌握了多少秘聞。
崔雅芙續道：「不過請陛下放心，雖然這篇帖子引起了不少迴響，但絕大部分都是批評他的。我也會多派一些網軍去反駁他，問題應該不大。」
「嗯，科技部長。」
「是。」科技部長上前
「你有辦法追蹤到他嗎？」
「我們…還在努力當中，這個人十分狡猾，而且電腦水平很高，要追蹤到他還須要一段時間。」
「好吧，那還有其他事嗎…」
話音未落，兩名禁軍忽然押著一名侍女進來，道：「陛下，這個人在外面大吵大鬧，說有事一定要立刻向你稟報。」
劉辰道：「你說吧。」
侍女雙膝下跪，淚流滿面，道：「陛下…趙妃娘娘剛剛在御花園散步時被毒蜂襲擊，現在就在滄泉園的亭閣，醫生說她失血過多，而且身中劇毒，情況不太樂觀，請陛下過去看看她吧。」她匍匐在地
「什麼！？」劉辰大驚失色，猛然站起身來
在場其他大臣也是議論紛紛。劉辰猶豫片刻，喊道：「擺駕滄泉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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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聽得龍裔可能有事也隨劉辰一起到達亭閣，還未進入便聽到裡面傳出慘叫，那聲音是屬於趙曼兒的！劉辰大驚，立即上前卻被醫生攔在門外。
「怎麼了？」劉辰急道
門外有一群醫生，他們來自不同國家，擁有不同膚色，他們就是劉辰從世界各地請來的頂尖醫生。那名負責攔阻的醫生則是皇宮醫療部的一員，他望向醫生群，只見他們向他點頭，於是他便對劉辰說：「陛下，你現在最好不要進去。」
「裡面的情況到底怎樣？」劉辰盡量保持冷靜
大臣們也紛紛上前：
「趙妃娘娘怎樣了？」
「那龍胎沒事吧？」
「你一定要保住那龍胎！」
醫生吩咐眾人冷靜，接著道：「趙妃娘娘大量失血，而且身中蜂毒，情況非常不樂觀。」
劉辰再難保持鎮定，抓住其肩膀，道：「那你到底能不能救她和孩子！？」
「我們已經討論過了，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醫生續道：「第一，我們可以按照原定計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但這樣的話趙妃娘娘就會因為失血過多和蜂毒發作而死亡。第二，我們可以用藥幫她止血和解毒，這樣她就可以保住性命，不過…這種藥會導致她肚子裡的孩子死亡。」
劉辰晴天霹靂，眸子失去神彩，道：「所以你是告訴朕…他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醫生目光下垂，道：「是。」
劉辰不斷搖頭：「不…不！」他突然抽起醫生的衣領，道：「朕答應過她不會讓他們有事，一個也不可以有事！！」
「對不起…陛下，我們已經盡力了。」縱使他們醫術再高明，也無力回天
「盡力了…」劉辰眼神遊離，接著突然衝向醫生群，喝罵道：「(英)你們這群廢物！你們不是讀醫的嗎，為什麼救不了人！朕請你們回來有何用！一群招搖撞騙的垃圾！」
醫生們低下頭來，口中不斷說著「對不起」，卻沒有一顆聰明的腦袋能提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劉辰用盡畢生氣力喝罵，大臣們見情況不對便上前拉著他，說道：「陛下，你要下決定了，再不決定就來不及了。」他們指的是那兩條路
「決定…」劉辰道：「朕怎麼決定…你們教朕怎麼決定！」一個是妻子，一個是兒子，要決定他們的死活，他該如何抉擇？
對於劉辰而言艱難的抉擇，對於大臣而言，答案卻是再明顯不過。
眾大臣朝向天子，同時下跪，齊聲道：「請陛下務必拯救皇子殿下。」對他們而言，趙曼兒不過是皇帝妃嬪中的其中一個，但她腹中孩子卻是真龍血脈
劉辰看著他們，顫口道：「你們…在說什麼？」
為首的大臣說道：「陛下，她腹中孩兒是龍脈，絕對不能有失啊。」
「對啊，今我大漢皇嗣單薄，陛下你絕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他！」
「陛下你一定要作出明智的決定！」
眾臣匍匐在地，齊聲道：「請陛下明察秋毫，務保我大漢血脈，勿置我大漢江山於不顧！」
他到底該如何抉擇？劉辰抬頭遙望那天際無邊，豔陽刺眼無比，卻遠不如他內心刺痛，但縱然如此，他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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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吖！！」亭閣裡傳出淒厲的慘叫
聲音傳到門外眾人的耳中，直使劉辰心如刀絞，也使大臣們低頭皺眉。
劉辰來回踱步，慘叫聲從未間斷，直到一聲嬰兒的哭喊破空而出。這一瞬間，眾人皆抬起頭來，大臣們的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劉辰的內心雖然興奮，但卻笑不出來。
沒過多久，醫生從亭閣出來，道：「恭喜陛下，小皇子出生了，請你進去看看吧。」
劉辰點點頭，然後便跟隨醫生入內。剛一進去，護士便把剛出生的小皇子交到劉辰手中，只見他面目清秀，長得很像趙曼兒。小皇子依然呱呱大哭，但劉辰卻不厭其煩地安慰他：「乖，別哭了，父皇在這裡。」
從收到惡耗到現在，劉辰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抱了一會後，劉辰便把小皇子交回護士手上，然後坐到床邊，握著趙曼兒的手。
「曼兒。」只見她滿臉冷汗，嘴唇已成深紫色，臉上甚至浮現出紫筋
「陛…下。」趙曼兒氣若遊絲，聲線似有還無
「你做到了，你把孩子生出來了。」劉辰撥開其濕潤的髮絲，輕撫其臉頰
「兒…子…」趙曼兒急於見到兒子
劉辰吩咐護士把小皇子抱過來，然後自己抱著他，將他的小臉展示給趙曼兒。
「你看他眼睛大大的，長得多像你。」
趙曼兒嘴角微揚，似是想笑卻又無力笑出來，道：「他…他的名字？」
劉辰想了想，道：「天逸，就叫劉天逸好不好？」
「天逸…天天都歡逸…好。」
「嗯，他一定會的。」
「陛下…我…會死嗎？」
劉辰目光下垂，哽咽道：「對不起…朕明明答應了你的，對不起。」
趙曼兒輕輕搖頭，道：「不用…對不起，還記..記得我…當初說的話嗎？」
劉辰憶起當天，二人初夜那天，趙曼兒說過的話。
「朕記得，你說你只希望你的孩子可以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成長。」
「對…你…你不愛我…沒關係，我…要死…也沒關係，只…只要你信守…這個承諾，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朕答應你…朕答應你，朕一定會信守承諾。」劉辰強忍淚水，但還是不禁溢出兩滴
「把我…我的孩子…給商月…給她照顧。」
「嗯…好，好，朕答應你。」劉辰此時已不再理會此請求有多荒誕，只是不斷點頭答應
趙曼兒揚起嘴角，凝視天花板，世界在她眼裡忽然變得白濛濛一片，但卻異常舒適。她不再感到痛苦，不再感到難受。
「我看到…花，很多花…很漂亮，那裡是…天堂嗎？」
最終，她閉起眼睛，面帶微笑離去。
「不…不，曼兒…曼兒！」劉辰淚如泉湧，撫摸她逐漸灰白的臉頰
在場的醫護人員一同下跪，低下頭來。
最終，劉辰深呼吸一口，抹去淚水，柔聲道：「你安息吧。」那活潑的可人兒，可愛的笑容，從此再也不復見…
劉辰站起身來，把小皇子交給護士，然後走出亭閣。眾大臣心知趙妃已然薨逝，陛下表面上安然無恙，但從那乾涸的淚痕便能看出其內心是萬分傷痛，於是便紛紛下跪，道：「請陛下節哀。」
劉辰淡淡道：「傳朕旨意，趙曼兒為朕誕下龍裔，追封其為孝惠皇貴妃，以皇貴妃禮下葬。」說畢便徑自離去，回去宣室殿
回程途中，一名侍女忽然擋在他面前並跪在地上，道：「陛下，小姐她身中蜂毒，現在已經昏迷了，請陛下去看看她吧。」
「抬起頭來。」
侍女抬頭，劉辰認得她是常櫻殿的侍女！
「你說什麼，她現在在哪裡？」劉辰剛剛平靜一點的心又再度泛起波瀾
「就在常櫻殿。」
「走！」
於是他便改道前往常櫻殿，剛一進去，只見商月躺在床上，身上、頸上以至臉上都是毒蜂叮咬的痕跡。床邊則有一名醫生治診，對，只有一位醫生，而且還是剛入職不久的新人，皆因醫療部的頂尖醫生都去了亭閣。
「她怎樣了？」劉辰抓住醫生問道
「我已經幫她治療過，她已經渡過了危險期，但是她實在被釘了太多下，所以還沒醒過來。」
「還…還沒醒過來是什麼意思？那她能醒過來嗎？」劉辰心如火焦
「陛下請放心，我已經完全清除了她體內的毒素，她會醒過來的。」
劉辰鬆一口氣，道：「好，謝謝你。」
醫生點頭道：「那我先去準備藥物。」
「嗯。」
醫生離開常櫻殿。劉辰轉頭問侍女：「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那麼多人中蜂毒？」
於是侍女便把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相告。
「…就是這樣了，是我沒膽不敢衝入蜂群，但我可是親眼看到小姐不顧一切衝進去保護趙妃娘娘的，她還脫了自己的上衣幫她擋蜂，所以…所以才會被釘得那麼嚴重。」
聽畢，劉辰便坐到床邊，握住商月的手。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趙曼兒臨終前要把孩子托付給商月。
侍女繼續為主子美言：「小姐她真是很好的…」
「行了，」劉辰道：「你出去吧。」
「噢。」侍女不情不願離開
劉辰對商月說：「你看，你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你知不知道朕有多心痛。」那些毒蜂釘在她身上，卻痛在他心裡
雖然她聽不到，但劉辰還是繼續說：「有時候朕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弄成這個樣子，為什麼我們非得要傷害對方不可？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倔強？月月，朕是天子是一國之君，但朕在你面前已經放下一切身份和面子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他輕嘆道：「如果讓那些大臣看到朕是怎樣對你的，他們肯定要來罵朕。」
說到這裡，商月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額頭更冒出冷汗。劉辰心想她定是作惡夢，於是便拿起旁邊的毛巾幫她抹汗，然後緊握著她的手，道：「不用怕不用怕，朕在這裡。」
不知是惡夢造完還是安撫之話確實有效，反正商月總算平靜下來。劉辰微微一笑，輕吻其額，道：「我愛你，永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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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月緩緩睜開眼睛，只見自己正身處常櫻殿的睡房裡。她到底睡了多久？她不知道。她只記得自己昏倒之前正在滄泉園，好像是被毒蜂圍攻之後。想到此處她只覺得渾身虛弱，四肢無力，難道是蜂毒發作了嗎？
「小青…」她用力呼喊侍女的名字，並且伸出左手嘗試抓住一些東西，卻不慎把床頭櫃上的杯子打翻
杯子墜地，應聲破碎，而睡房外的侍女也終於察覺到異樣。她立即衝入房，扶穩商月，喜道：「小姐你終於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商月問道
「已經一個星期了。」
「蜂毒…」
「放心吧醫生已經幫你把毒素清除了。噢對了，我現在就找醫生過來看看你。」
侍女轉身之際卻被商月抓住，她問道：「趙妃…咳…趙妃她怎樣了？」
侍女神色哀傷，道：「趙妃娘娘她…不，現在是孝惠皇貴妃了。」
孝惠？已經追封了諡號…看來她最後也沒有撐過去。
「那…小皇子？」
「趙妃娘娘還是把小皇子生下來了，她臨終前還把他托付給你，陛下答應了，所以等你康復之後他們就會把小皇子送來常櫻殿。」
「好…」商月展露微笑。雖然趙曼兒沒有撐過去，但總算是把孩子平安生下來，想必她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吧
「對了小姐，醫生吩咐過如果你醒了要第一時間通知他的，所以我真的要去找他了。」
商月點頭道：「去吧。」
於是侍女便前去尋找醫生。沒過多久，醫護人員便到達常櫻殿並為商月進行一系列檢查。
「醫生她怎樣了？」
醫生吩咐護士收拾用具，接著道：「放心吧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她剛剛痊癒身體會有點虛弱，只要多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還有我會開一些藥給她，記得一定要定時服用。」
「知道了多謝醫生。」
醫生點點頭，接著便和護士一起離開睡房。
「小姐太好了！你沒事了！」侍女興奮道
「這段時間要你照顧我，辛苦你了。」商月擠出微笑
「這又不辛苦，反正有人幫我分擔工作。」
「你說什麼？誰幫你分擔工作？」
侍女坐到她旁邊，道：「唉你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某人有多擔心你，他幾乎每天都會來看你，只要一有時間就過來照顧你。你晚上發惡夢喊爸爸媽媽的時候也是他在安撫你的。」
商月臉色一紅，道：「我…哪裡有發惡夢喊爸爸媽媽。」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但重點是你猜不猜到這個一直守在你身邊的人是誰？」
「猜不到，不知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那不如我們就先不要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你今晚就繼續躺在床上裝睡等那個人過來，那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無聊。」其實商月又豈會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不願說出口而已
侍女撞一撞她肩膀，道：「欸，人家都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要再耍傲嬌了好不好，等下他真的不再理你，你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什麼這樣那樣，什麼後悔，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商月別過頭去
這一轉頭，目光剛好落在窗戶上，只見外面有一群身穿保護衣服，手持不知名氣材的人經過，以服裝來看他們絕對不是皇宮的人。
商月疑惑：「他們是什麼人？」
侍女順著其目光看去，道：「噢他們是皇宮請回來的滅蟲公司，趙妃娘娘在滄泉園被毒蜂襲擊一事震驚朝野，所以陛下就請滅蟲公司回來全面檢查滄泉園，現在滄泉園已經被封鎖了。說起來也很奇怪，為什麼堂堂一個御花園會有毒蜂巢呢？」
商月輕皺眉頭，道：「確實很奇怪，有蜂巢也就算了，但還剛好在趙妃經過的地方，還要剛好在她經過的時候掉下來？」
「對啊，這也太多巧合了吧，趙妃娘娘真是太倒楣了。」
「除非這根本不是巧合。」商月忽然生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不…不是巧合，那是什麼？」侍女一臉驚訝
「也許是有人預先把蜂巢放在那裡的。」
「不會吧…但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依結果來看就是要謀害趙妃。」
「難道是因為她肚子裡的龍種？」侍女捂著嘴巴，只覺越想越可怕
「現在還不知道。」
侍女想一想，道：「但是…就當真的有人想謀害趙妃，但是她又怎麼肯定趙妃一定會經過那條路呢？」
這也是困擾商月的問題。她沉默片刻，道：「這個我們遲些再想，我們首先要做的是證實真的有人想謀害趙妃。」
「怎樣證明？」
商月想一想，道：「當時除了趙妃之外還有其他侍女和羽林衛，你去問一問他們在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
「好，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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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涉事的侍女和羽林衛們都身中蜂毒而被送往醫療部，於是侍女小青便到該處尋找他們。
「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之前中了蜂毒的人都在哪裡呢？」小青詢問護士
「他們啊…」護士翻查一下紀錄，道：「還未醒過來的就在6號病房，已經醒過來的就在2號病房休養。」
「好，謝謝你。」
既然她是前來問問題的，自然就要找已經清醒過來的人，於是她便前往2號病房。
剛一進去，只見眾人正各自坐在病床上，有的在看書，有的在休息。離開最近的羽林衛問道：「請問你是？」
「噢，我是常櫻殿的侍女，你們還記得當日衝進蜂群保護趙妃娘娘的那個女子嗎？她就是常櫻殿的主人，商月小姐。」
「啊，我記得。」
「嗯，是這樣的，因為小姐她想多了解這件事的經過，所以就想問一下你們在出事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事呢？或者是什麼奇怪的事？」
此時房內眾人都把目光放在小青身上，他們面面相覷，沉默良久。接著那名羽林衛便掛起微笑，回答道：「沒有啊，沒有什麼奇怪的事，那個蜂巢就是剛好掉下來了。」
小青疑惑：「你們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人之類嗎？」
「沒有啊，」另一名侍女道：「當時我們就像往常一樣在散步，然後那個蜂巢就剛好掉下來了。」
「唉，趙妃娘娘真是可憐，誰會想到一個蜂巢掉下來就…」又一名侍女嘆息搖頭
小青再追問：「你們…真的沒有察覺到什麼奇怪事嗎？」
羽林衛反問：「這位小姐，我們…應該要察覺到什麼嗎？」
「噢…沒有，我只是問問而已。」小青雖覺失望，但既然他們如此肯定，那再問下去也是徒勞。
現在只好先回常櫻殿和小姐商量了，於是便道：「這樣…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再見。」
眾人點點頭，接著小青便離開病房。
在她離開後，眾人卻沒有回到自己本來的事情上，只見他們臉色繃緊，冷汗直冒，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可怕的事情，氣氛異常緊張。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連帽黑袍，戴著魔鬼面具的人從病床隔簾後走出來，說道：「你們做得很好，演技也不錯，留在宮中可真是浪費。」
一名侍女顫口道：「你…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絕對不會把聽到槍聲的事說出去….不，我們根本什麼也沒有聽到，對不對…對不對？」她問其他人
「對..對，我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真的…我們只知道有個蜂巢掉下來了。」
「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生路？」黑袍人從口袋取出一個遙控按鈕，道：「你們說這個嗎？」
每個人臉上都充滿驚恐，彷彿這個按鈕正操控著他們的生死。
黑袍人卻無視他們的恐懼，輕輕按下那紅色按鈕。眾人作出反射性的護頭動作，比較膽小的侍女甚至驚呼出來。
然而，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沒有聲音，沒有異常，眾人也毫髮未傷。
「怎…怎麼沒有爆…」眾人撫摸身子以確保自己依然健在
黑袍人冷笑一下，然後走到旁邊的病床，從枕頭下取出一個疑似爆炸裝置。眾人看到它依然下意識避開。
「這…這個炸彈…」其中一人瞪大眼前，顫口道
「炸彈？」黑袍人把遙控器和“爆炸裝置”扔在地上，道：「這不過是我從玩具店買來的玩具，用來嚇唬你們而已，沒想到你們這麼好騙。」
他續道道：「拜托用你們的豬腦想一下，我自己就在這裡，我怎麼可能把一個真炸彈放在這裡連我自己一起炸死？」他續道：「我還是收回我剛才的話，像你們那麼笨，還是留在宮中好一點。」
其中一名羽林衛大怒，衝上前喝道：「你這混蛋，敢騙我！」他正要揮拳洩憤之際，喉嚨卻傳來一陣劇痛，而且這種痛感瞬速走遍全身！
他呃著咽喉，神色痛苦，想咒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仇視黑袍人。在場的其他人也陸續出現同樣症狀，房裡縈迴著支支吾吾的痛苦呻吟，直到全部人倒下為止。
除了黑袍人之外。
他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群，淡淡道：「我不想殺你們，但是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說畢便徑自離去
另一邊廂，小青回到常櫻殿後便向商月稟報她所收到的消息。
「小姐，我剛剛去問了那些人，他們說沒有發生什麼特別事也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那個蜂巢就是剛巧掉下來了。」
「剛巧掉下來，又剛巧在趙妃經過的時候掉下來，有沒有那麼多巧合？」商月緊皺眉頭
「也許趙妃娘娘是真的倒楣吧，我覺得那些人也沒有必要騙我啊。」
「也許是那個兇徒真的那麼厲害可以避過所有人的耳目？又或者是他們有什麼難言之隱？」
「會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小青回憶起剛才的情景，嘗試從他們的反應中找出端倪
「我也只是猜猜而已。」商月無法相信會有那麼多巧合，於是便隨便提出一些猜想，但當然沒有任何實質證據
她打算喝一口水，卻因手腳虛弱，不慎把水杯打翻。
小青見狀便立即扶穩她，然後拾起水杯，道：「小姐，醫生叫你要多休息一點的，你還是別想太多了，先上床休息一下吧。」
商月感覺頭眩目暈，她明白在這種狀態下也想不出什麼東西，於是便點點頭。接著小青便扶她回床上休息。
也許是大病初癒和藥物的影響，商月剛一上床沒多久便睡著了，而這一覺，便從中午一直睡到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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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
劉辰處理完一天公務，只覺身心俱疲，便坐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才剛閉眼不久，電話忽然響起，劉辰輕嘆一聲，不情不願地拿起話筒。
「誰啊？」
「陛下，我是醫療部部長。」
「怎麼了？」
「今天醫療部發生了集體中毒事件，有三十多個人中毒，其中有十個人死亡。」
「什麼？」劉辰睜開眼睛，道：「中了什麼毒？」
「我們懷疑是有人不小心購入了一批有問題的點滴，我們已經在調查了，而且我們已經銷毀了那批點滴。」
「嗯，對了，死的都是什麼人？」
「幾個普通病人還有之前中了蜂毒但已經醒了的羽林衛和侍女。」
劉辰先是一怔，道：「好，明白了，你們盡快解決這件事吧。」
「是。」電話掛斷
劉辰放下話筒，看看手錶，發現已是晚上十二時多。侍從道：「現在已經夜了，陛下明早還要上早朝，不如今晚就不要去了吧。」
劉辰猶豫片刻，道：「還是去看一下吧。」說畢便站起身來，離開宣室殿
至於要去哪裡？當然就是常櫻殿。到達後，門外守衛拱手行禮，接著劉辰便推門進入。如往常一樣，他自己一個前往睡房，然後把侍從留在房門外。
商月依然平躺床上，劉辰也照常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你還不願意醒過來嗎？都已經一個星期了。」劉辰開始擔心她是否真的能醒過來
「朕已經失去了太多，朕不能再失去你，求求你一定要醒過來好嗎？」他抓起商月的手，道：「就算你恨朕也好，只要你能醒過來就可以了，朕無所謂。」
看著她冰冷如昔的臉龐，劉辰輕嘆一聲，這一星期以來他幾乎每天都自言自語，跟一個昏迷的人說話，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劉辰放下她的手，道：「你好好休息吧。」接著轉身離開
正要踏出房門之際，身後傳來聲音：「陛下。」
劉辰轉過身來，只見商月正側頭看著自己。他一時反應不及，目瞪口呆，而商月也翻開被子，坐到床邊。幾秒過後，劉辰終於意識到他並非造夢，眼前一切皆是千真萬確，於是便衝上前去把她擁入懷中。
「你終於醒過來了？」劉辰大喜，道：「我…我去叫醫生。」
豈料商月卻緊抱著不讓他離開，道：「不用叫醫生了，我今天早上已經醒過來了，所以你剛才說的東西我全都聽到了。不…不過先說明啊，裝睡這些無聊東西不是我想的，是小青的主意。」
她能醒過來已經是劉辰的最大心願，他又豈會在意什麼裝不裝睡呢？
「雖然真的有點無聊，但只要你能醒過來就好了。」
商月偷笑一下，但還是說道：「喂，我有說過我們和好了嗎？」
「噢…是…是。」劉辰略顯失望，但還是放開手，安份坐下來
他續道：「朕知道你不顧安危衝進蜂群救趙妃才會弄成這個樣子，謝謝你，你救了朕的兒子。」
「我不是在救你的兒子，我是在救漢室的血脈。」商月道：「不過趙妃是個善良的人，我沒有後悔過救她，可惜最後…」
劉辰搖搖頭，微笑道：「你已經盡力了，曼兒臨終前還把她的兒子托付給你。」
商月點點頭，道：「過兩天你就把小皇子送過來吧。」
「好，」劉辰道：「那…你剛剛痊癒就多休息吧，朕不打擾你了，朕先走囉。」正要起身之際，商月卻拉住他的手
「怎麼了嗎？」
「你…你就這樣走了啊。」
「朕明天還要上早朝，現在都差不多一點了。」
「那…你剛剛才從宣室殿過來，現在又回去，這樣一來一回不是很浪費時間嗎？」
「那也沒有辦法啊，現在終於知道朕的辛酸了吧。」
商月深呼吸一口，道：「你…你不過想睡覺嘛，這裡就有一張床啊，幹嘛要回去…」她的臉頰紅得像個蘋果
這近乎是明示的暗示，就算劉辰再遲鈍也不可能不明白。他竊笑一下，道：「剛剛不是有人說我們還沒和好的嗎？」
商月別過頭去，氣道：「那你走好了。」
劉辰捧著她的臉頰，道：「不走不走，朕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在這裡睡過覺了。」
「那…那快點上床關燈睡覺吧，你明天還要早起。」商月躺到床上，蓋上被子
難得商月主動邀請他在常櫻殿留宿，劉辰自然不會如此安份。他轉身騎在她身上，道：「早朝算是什麼，朕最多請假就是了，但是朕今晚是不會睡覺的了。」
商月感覺臉頰火燙燙的，羞道：「正好…我今晚也不打算睡覺。」
常櫻殿內，覆雨翻雲，瀰漫著一片浪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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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空還未光透之時，劉辰便起床穿好衣服，而這一舉動似乎驚醒了床邊的商月。她抓著他的手臂，問道：「你那麼早就起床了？」
劉辰指一指時鐘，道：「現在已經七點半了。」
「早朝不是九點鐘嗎？」
「昨天醫療部發生了集體中毒事件，朕想先去了解一下。」
商月摟著被子，坐直身子，道：「什麼？集體中毒？」
「嗯，好像是有人不小心購入了有問題的點滴，死了十個人。」
「死的都是什麼人？」商月泛起不祥預感
「有幾個普通病人，還有之前中蜂毒之後醒來的那些侍女和羽林衛。」
怎麼會剛好又是死了那些人呢？看來這起中毒事件背後殊不簡單。商月道：「陛下，我覺得這件事並不單純。」
「你想說什麼？」
「你想一想，趙妃被毒蜂圍攻一事本已經十分奇怪，當時在場的人又莫名其妙死了，難道這些真的是巧合嗎？」
劉辰一邊穿鞋一邊道：「朕聽說當時被毒蜂襲擊之時，這些人只顧自己導致場面混亂。朕派他們去是保護趙妃的，但他們無用無能保護不力，得此下場也是自作自受。」自毒蜂事件發生之後，劉辰心裡一直對這些“隨從”不滿
商月從後抱著他，道：「我知道趙妃的事讓你很難過，就算你覺得他們罪有應得，但如果你不管不理的話就永遠不會知道真相。阿辰，如果這件事背後真的不是那麼簡單，如果是有人想謀害趙妃和你的兒子，這些隨從就是很重要的線索，難道你不想為曼兒抓到真兇，沉冤得雪嗎？」
劉辰輕嘆一聲，道：「其實在那幾個隨從醒過來之後朕已經派人去問過他們，但他們十分肯定地說沒有什麼特別事發生，那個蜂巢就是剛巧掉下來了。」
「我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樣。」
劉辰回過頭來，面露疑惑。
商月道：「對，我也派人去問過他們，就在昨天早上。」
「既然是這樣，難道你還相信事件並不單純嗎？」
「這件事有太多巧合了，而我從來也不相信巧合。」
「所以你覺得朕應該要派人調查這件事嗎？」劉辰神色哀傷
商月抱緊他，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不想再提起有關這件事的東西，但是這事不只是關乎趙妃，你想一想，如果有人想謀害趙妃和她腹中龍裔，那他的目的是什麼？這個人對漢室來說是個極大的威脅，就像你口中的叛徒一樣。」
「你覺得這件事跟叛徒有關係？」
「也許吧，我不知道，所以你才要去調查。」
如果真如商月所言，此事確實與叛徒有關，那就代表“他”的爪牙已經延伸到深宮，直接影響皇族的安全，劉辰絕不能坐視不理。
「好吧。」
「此事事關重大，陛下你一定要找最好的人選去調查，不能有任何錯漏。」
「不用找了，」劉辰轉身看著商月，道：「最好的人選就在朕面前，朕決定派你去調查。」
「我…？」商月一臉驚訝，始料不及
「對啊，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這件事是和叛徒有關，那朕就一定要讓一個朕信任的人去查。」
「你…你相信我？」
「當然。」
「可是之前的事…」
「你是說你竊聽朕，然後還叫上官謹去西域勸白虎軍不要參戰的事嗎？」劉辰道：「朕知道你不認同朕的做法，但朕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漢室好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光憑這一點你就值得朕信任。」
「再說了，」他輕撫其臉頰，微笑道：「朕不相信你，還可以相信誰？」
他續道：「但是你要答應朕，調查歸調查，但是你不能讓自己有任何危險，朕不能失去你，知道了嗎？」
商月點點頭。
劉辰站起身來，穿上龍紋披風，道：「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尚書大人。」
商月微微低頭，道：「臣定不負陛下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