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歷史]我啊爸臨終之前叫我復興漢朝！: 第六十二章 皇權
皇府會議室。
皇府內設有兩個主要議事地方，一個是平日上朝議政所用的大殿，另一個便是二樓的會議室。大殿氣派堂皇，采用比較傳統的議事規格，天子端坐於龍座之上，大臣則在下站立排好，井井有序，只有例行朝會或商議要事之時才會使用；會議室則比較接近現代規格，長桌子置於室內中央，天子坐於主席位，大臣則坐於桌子兩則，通常用於商討一般政事或瑣碎雜項。
可是，今天在會議室裡商討之事一點也不瑣碎，一點也不普通，對大漢皇朝的命運佔據決定性因素。
今天的會議名為「憲法修訂會議」，由「憲法獨立研究小組」主持會議。研究小組由十三人組成，以漢皇劉辰為主席，另加十二名高級大臣、憲法專家和政治教授等，當中包括丞相公孫明，以及大將軍祁克。
「憲法獨立研究小組」成立於漢省建城初期，旨在建立一套完善的憲法系統(暫名為大漢憲法)。可是，這並非一件簡單易辦的工作，經過近三年的研究，無數場激烈辯論，依然未能得出完善方案。
最主要的徵結在於，皇帝於憲法中的地位。須知漢室與一般君主立憲制國家不同，皇帝並非虛君，而是擁有實權的君主，故此不能完全架空皇權，但若然是這樣，憲法上又該給予皇帝何等程度的限制呢？比如說大部分實行君主立憲的歐洲國家，君主在憲法上是擁有無限的權力，並且凌駕於法律之上，是為國家和人民的擁有者。這聽起來十分專制霸道，但實際上由於君權完全被架空，因此上述權力只是字面意思，君主不可能真的行使這些權力。
但若然套用在漢室身上，情況就截然不同了。由於漢皇確確實實擁有政權，若然憲法上給予他如此至高無上的權力，那他已經不是皇帝那麼簡單，而是神祇了，因此這是不可行的方案。
那麼問題就來了，憲法上既不能架空皇權，又不能給予無上權力，那麼該如何平衡君權與憲法呢？這就是讓眾多學者專家絞盡腦汁的徵結所在。漢室的立憲之路可說是開荒闢土，困難重重，是現代憲法史上的先驅者。
坐於尾坐的史密斯教授乾咳一聲，托一托眼鏡，拿起一疊厚重的文件，說道：「我回去跟我的團隊和學生研究過了，我們都堅持之前提出的方案，首相，也就是丞相全權代理政事，皇帝不用過問，但皇帝可以保留廢立丞相的實際權力。」
「我覺得不可以，」王德教授說道：「你想一想，這樣只會導致兩種情況。第一、皇帝不聞不問，只在大臣建議下決定廢不廢丞相，如此一來，相權已等同完全架空皇權，跟一般君主立憲制沒有分別。第二、皇帝因其自己的政治取向或喜好決定廢誰，或者立誰，如此一來，皇帝則依然保留著幾乎是絕對的政權，那就跟現在沒有什麼分別。簡單來說，你這個方案沒有解決過任何問題。」
接下來，十二人研究小組便開始爭辯，由一開始的溫和辯論，到後來吵得面紅耳赤，每一次的會議都是一個循環，周而復始。會議室內只有一人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眾人，正是主席坐上的劉辰。他打了個哈欠，對眼前的爭吵場面司空見慣，只覺十分厭倦。說實話，他並不在乎結果如何，也不在乎什麼君權與相權之間的平衡，就算最後決定實施歐洲式的君主立憲，完全架空皇帝的權力，他也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想管那麼多。小時候看古風小說，總以為當皇帝很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後宮佳麗三千，直到自己當上了皇帝，才發現原來是個折騰人的工作，工時比一般上班族不知多上幾倍，桌上總是堆積著文書，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就是工作。
唉，還說什麼後宮佳麗三千，回到房間，躺到床上都直接睡著了，三千個美女有個屁用。他總算有點明白，為什麼小說裡的後宮妃子總是被人冷落，天啊，皇帝們回到寢宮都累壞了，哪裡還有多餘精力啊。
所以呢，歐洲式君主立憲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什麼事情也不用管，只管享樂揮霍，閒時出席一下社交場合，簡直是富二代中的富二代，到時候開個後宮三萬，夜夜笙歌，還愁不能幫漢室開枝散葉嗎！？
沉醉於幻想之中，劉辰忽然被一聲呼喊喚醒。
「陛下？」
劉辰回過神來，坐直身子，問道：「怎…怎麼了？」
公孫明拱手道：「啊，沒有，臣等剛才見陛下一直在笑，不知道是不是對修憲有什麼意見？」
天啊，竟然笑出來了！劉辰輕抹一下嘴唇，確保沒有口水流出，接著乾咳一聲，道：「暫時沒有。」
公孫明點點頭，道：「那不如陛下和各位都聽一聽我的意見。」
眾人點點頭，皆看著他，等待他口中的意見。
公孫明道：「我認為我們不一定要參考歐洲君主立憲的形式，可以想想從現在的政體再拓展下去。」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面面相覤，就連劉辰也屏息靜氣，認真聆聽。
公孫明按一按桌緣的藍色按鈕，開啟會議室的投影機。下一瞬間，劉辰身後，會議室盡頭的投影幕上忽然出現一個畫面，畫面上顯示的，正是現時漢省的行政架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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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國家或地區都須要有一個政體，由於立憲進度未如理想，因此漢省暫時沿襲了古漢君主制中比較完善的制度，即三公九卿制，再加以改良，變為現今的三公六卿制。簡單來說，三公直屬於皇帝，沿用傳統舊有稱謂，丞相為百官之首，掌管朝內一切行政事務，由公孫明擔任；太尉掌管軍事，統領兵權，由祁克擔任；御史大夫行使監察之職，由於職務與天網局相彷，因此由天網局局長，白晝兼任。
三公之下設六卿，負責行使相應職務，基本上六卿皆隸屬於丞相之下。三公六卿之外，設有兩個直隸於皇帝的獨立部門，分別為羽林軍和太傅院。此架構圖下皆為內朝部門，各部首長須參與例行朝會，外朝則是市長和地方首長之類的職位，不須參與朝議。在此架構下，皇帝與大臣們各施其職，相互協調，管治社會，也就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概念。
公孫明指著架構圖，說道：「我們可以想想，如果把…」
話音未落，一段悠揚音樂響起。眾人皆看向聲音的來源，目光落下之處，竟是劉辰的褲袋。
劉辰乾咳一聲，接著從褲袋取出手機，只見來電顯示為“未知＂。他眉頭一皺，猶豫片刻，說道：「我先出去聽個電話，你們繼續談，不用管我。」說畢便急忙離開會議室
眾人面面相覤，但也沒有多加深究，隨即回到激烈辯論上。
劉辰踏出會議室，滑動手機屏幕，接聽電話。
「喂？」他說道
「咳…」電話裡頭的人喘氣不止，說道：「陛…陛…我找…呼…」
那人雖然口齒不清，不停喘息，但劉辰認得是白晝的聲音，便說道：「你先喘口氣，不用急…」他只覺哭笑不得，道：「你怎麼了，剛剛做完運動嗎？」
過了一會，待白晝平復過後，便說道：「不是，只是我剛剛把兩個人抬回來了。」
「嗯？」劉辰疑惑
「沒事，這個遲些再說吧，但有一件事我必須盡快告訴你，我們…我們找到他了。」
劉辰一怔，續道：「你是說商元？你們找到商元了？」
「準確來說…不是找到他，而是知道了他的消息。」白晝頓一頓，道：「陛下，商元在五年前已經死了。」
劉辰心中一震，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死…死了！？怎…怎麼會死了，不是說他在什麼武裝份子手上嗎？」
「是這樣的…」接著白晝便把在伊拉克調查所得，和盤托出
聽畢，劉辰沉默良久，雙手發抖，顫口道：「如果是真的…商月的處境不就很危險？」
白晝道：「嗯。」
劉辰深呼吸一口，道：「我明白了。」接著便掛斷電話
與此同時，「憲法修訂會議」也剛剛結束，官員學者正好經過劉辰所在。大臣們看見劉辰，紛紛拱手行禮，學者專家則是微微點頭。
劉辰急忙收起手機，微笑道：「談完了嗎？」
公孫明點點頭，道：「還是沒有什麼進展。」
這也屬意料中事，劉辰不感意外，陳腔濫調地說道：「沒關係，我們繼續努力吧。」
眾人點一點頭，公孫明說道：「對了陛下，剛才我有一些關於憲法上的意見，你沒有聽到，要不我們找個地方，我再跟你詳細說一說？」
「啊…不用了，下次吧。」劉辰斷然拒絕
公孫明不便相逼，微笑點頭道：「好吧，如果陛下沒有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劉辰點一點頭。
正當眾人道別辭行之際，劉辰忽然拉住祁克的手臂，說道：「太尉，朕好久沒有巡視過軍營，你陪朕走一趟。」
祁克雖覺疑惑，但也沒有推托，說道：「好。」
眾人道別過後，未有多作停留，紛紛離去。劉辰則是和祁克並肩前往軍營所在。
漢省境內設有六個軍營，三個在廣東，三個在福建，當中以皇府附近的「扶龍軍營」最為龐大，將士素質也最為優良。「扶龍軍營」位處高峰山腳，仙氣氤氳，彷似一處世外桃源。營地十米範圍皆有士兵駐守，以防有人誤闖軍事禁區。踏進營門，只見一個個身壯力健的士兵正在操練，沒有一人偷懶，劉辰見狀也微笑點頭，十分滿意。
走了幾步，一名身穿黑色軍裝，頭戴軍帽，年約四十的男子迎了上來。他的軍服肩位鑲有三顆辰星，地位不低，大概是此軍營的營長。他眼見太尉駕臨，立即展露笑顏，恭敬道：「太尉。」斜目一瞥，只見祁克身邊還有一名年輕男子，他輕皺眉頭，總覺得男子十分面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祁克見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便乾咳一聲，道：「還不參見陛下？」
營長靈光一閃，記憶湧現，他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劉辰本人，卻在不少媒體上看過。他臉色汗顏，嚥一口水，驚惶道：「臣…臣參見陛下，臣一時糊塗，還望陛下不要見怪。」竟然連自己的地方首長也認不得，總感覺有點羞恥
劉辰笑笑道：「沒關係，這證明是朕太少來巡視軍營了，朕倒是要好好反省一下。」
營長見劉辰不見怪，頓時鬆一口氣，道：「千萬別這樣說…哦，對了，我去叫將士們過來見一見陛下你。」
正當他想呼喚將士之際，劉辰伸手阻止，說道：「不用麻煩了，朕只是來看一看，免得打斷他們練習。」
營長先是一怔，接著微微點頭，道：「那好吧。」
此時，祁克終於開口：「你繼續你的工作吧，我陪陛下走走就可以了。」
「是，太尉。」辭別後，營長便離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待他走遠後，二人便繼續並肩前行。祁克問道：「陛下今天為何那麼好興致，想起要來軍營巡視呢？」
劉辰一邊巡視士兵訓練，一邊說道：「沒什麼，就想來看看而已。」
一路上，將士們見到二人，都稍微停止訓練，拱手行禮。但是，全部將士都只向「太尉」行禮，並無一人向「陛下」行禮，主要原因是大多數士兵都未曾見過劉辰本人，因此就算有些將士想起在媒體上好像見過劉辰，也不敢貿然說出一聲「陛下」。
祁克本想向將士們宣告劉辰的身份，但見劉辰臉上無甚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的喜怒和聖意，於是便打消念頭，轉而笑笑道：「那…不知道陛下想看什麼兵種？雷射槍兵？男兵還是女兵？」
劉辰沒有回應，氣氛陷入一片尷尬。過了良久，他終於啟齒，淡淡道：「他們好像都只喜歡太尉你啊，朕算是可有可無了。」
劉辰顯然話中帶刺，祁克豈會聽不出，於是立即拱手道：「陛下，這…並非他們只喜歡我，只是…」他一時想不出該如何轉圜
躊躇之際，劉辰忽然停下腳步，面對著他，笑笑道：「你不用那麼緊張，朕沒有說過這是壞事，你是太尉，又是大將軍，如果將士們不喜歡你，又如何統領千萬漢軍呢？這樣的話朕才擔心呢。」
祁克如釋重負，笑笑道：「陛下明白就好。」
正當他以為雨過天青時，劉辰突然臉色一沉，嚴肅道：「但是你應該明白，漢軍雖然隸屬於你，但是你，你是隸屬於朕的。」
祁克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般起伏不定，完全猜不透劉辰的心思，只能謹慎言詞：「當…當然。」至少以“三公六卿制＂來說
劉辰續道：「你知道朕有養貓對吧，就是之前從日本帶回來的那只。有時候呢，皇府會出現一些老鼠，朕故意讓傭人不要放老鼠藥，因為朕知道那只貓咪很喜歡抓老鼠，所以朕故意讓它玩飽去。那只貓咪有了玩具，自然很高興，但或許它不知道，只要朕樂意，隨時可以剝奪它這個權利。」
他頓一頓，續道：「說白一點，你就是那只貓咪，而你手上的兵權就是那只老鼠。」
在「三公六卿制」下，皇帝即使不能將兵權收歸己有，也絕對有權力更換太尉，這是肯定的。
祁克惶恐汗顏，心想陛下言下之意，難道是認為自己功高蓋主？但是以他認識陛下的性格，絕非什麼戀權善妒之人，今天忽然說出這番話，又是為何呢？
劉辰續道：「祁克，朕一直以來很少巡視軍營，很少管軍事，更從來沒有想過要換太尉，這是因為朕信任你，正如你的將士信任你一樣。朕信任你是效忠漢室，效忠天子的，對吧？」
「陛下可以懷疑臣的一切，但絕不能懷疑臣的忠誠。」祁克拱手低頭，表情堅定，誠懇道
「那就是說，如果有一天朕命你調遣軍隊，你絕不會違抗？」
「臣是絕不會違抗你的命令！」
「那如果所有大臣都反對朕的決定呢？你還會執行朕的命令嗎？」劉辰目光如炬，直視祁克
祁克一怔，道：「所…所有的大臣…？」
「所有的大臣，所有的官員，包括太皇太后。」
祁克心中一震，嘴唇微顫，一時三刻難以啟齒。劉辰的目光異常堅定，彷彿透著火光，使他不敢直視。過了半晌，他深呼吸一口，說道：「臣永遠聽從陛下聖意。」
劉辰微微一笑，拍拍他肩膀，說道：「好，很好，朕相信你，也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他轉過身來，仰望碧天晴空，藍天白雲交織成秀麗的卷畫，鵬鷹傲翔於天，氣勢如虹，好不瀟灑。不知道蒙古國的天空，是否一樣美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