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歷史]我啊爸臨終之前叫我復興漢朝！: 第四十七章
會議室內。
凌楚與劉辰對面而坐，前者臉色從容，後者神情緊張，誰佔上風，誰處下風，一目了然。
凌楚率先說道：「怎樣，你要和平，還是戰爭？」
劉辰掙扎一會，說道：「沒有人喜歡戰爭。」
「這也不完全正確。」凌楚笑笑道：「我本人就十分喜歡戰爭，因為流血才是物種存在的終極目的。不過，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也尊重你的決定。」
他從隨從手上拿過兩份文件，然後放在圓桌上，說道：「這是兩份一式一樣的議和協議，簽署後我們各自保存一份，你可以先看看裡面的條款。不過不要看太久，我可沒什麼耐性。」
劉辰拿起其中一份協議文件，從頭到尾把每項條款細節詳閱一遍，內容大致跟凌楚之前承諾的無異，漢軍必須解除所有武裝，而劉辰將會成為香港市市長，不能組建軍隊，承諾效忠於中國憲法基礎，所有行政立法議案皆須通過中央政府審批，方能通過。在文件的最後一頁還清楚列明，簽署此文件等同宣告復漢組織，俗稱漢室，正式瓦解滅亡，任何尋求復辟的行動皆會被視為違反協議原則。
劉辰放下文件，說道：「你派人救了他了嗎？」
「救了，但是你別忘記，他們還在我手上，所以如果你真心想要和平，我勸你千萬不要耍什麼花樣。」
劉辰點頭道：「好，好…我簽吧。」
凌楚面帶笑意，拿起其中一份文件，一邊簽字，一邊說道：「你知道在英國，當一個國王駕崩了，」他把文件遞給劉辰，續道：「另一個皇儲要繼位的時候，皇室或報紙會怎樣向大眾宣告這個消息？」
此時，劉辰已把協議簽妥。於是凌楚便拿起另一份文件，同樣邊簽字邊說道：「The King is dead (國王已死)，」他把簽妥的文件遞給劉辰，並續道：「Long live the king (吾王萬歲)。」
凌楚的意思自然不是傳統的新君繼位宣言，而是想意味著一種時代轉變，延續千載的大漢皇朝正式沒落，從今以後，劉辰將徒有皇帝的虛名，而不再擁有皇帝的權威。
劉辰看著眼前的協議文件，只要他手起筆落，便再無回頭之日。他緊握墨筆，舉起氈抖的手，筆尖經已碰到紙面，化開一點墨印。
「等等！」會議室的大門被暴力踢開
二人下意識轉過頭來，只見一男一女正站於門前，正是白晝和零號！只見白晝喘氣不止，幾乎是被零號扯著衣領而來。
劉辰沒有半分驚訝，反而是鬆一口氣，露出微笑。凌楚則面露異色，眉宇間隱有怒意。
劉辰說道：「白晝，你終於來了。」
白晝驚訝道：「陛下，你知道我會來？」
「閉嘴！」凌楚怒道：「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看著零號，道：「零號，你在這裡幹什麼？」
零號揚起嘴角，說道：「因為我樂意，我只做我喜歡做的事，沒有人能命令我。」
凌楚早知道零號是頭桀驁不馴的野狼，他早就告誡過刑萬鈞要好生看守，這也是為何他每次召見刑萬鈞，都不讓她踏進元首府。
白晝說道：「陛下，這是一個騙局，政府的軍事和科技水平其實不高，零號也並非什麼強人工智能，她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血肉之軀！」
凌楚見到白晝，本應生氣，但他卻全無怒意，反而大笑起來，說道：「好，好！好一個叛出漢室的間諜，原來一切都是個騙局，竟然連我都騙過了，厲害！」
白晝冷笑道：「那你以後就不要再那麼自信了。」接著對劉辰道：「陛下請放心，我們在過來的路上已經把程統領和公孫小姐身邊的守衛打倒，他們現在很安全。」
「好！」劉辰放下墨筆，對凌楚說道：「看來我們須要重新談談協議內容了。」
凌楚用力拍掌，大笑道：「厲害，厲害！可惜呀，我從來就沒有打算用他們作為籌碼來威脅你。」
眾人疑惑。
會議室突然響起紅色警報，大門與牆壁被鋼板加固，整個房間在電光火石間蛻變成一個密封空間。不僅如此，鑲嵌天花板上的「閉路電視」忽然發出紅外光線，瞄準劉辰、白晝和零號三人。
「不要動。」凌楚掃視他們，然後看著零號，說道：「你也是，我跟你保證，就算你全身都是銅牆鐵壁，它也能把你轟碎。」
接著對劉辰說：「你知道嗎，這是我最不想見到的情況。劉辰，沒錯你知道了真相，但是那又如何，如果你們死了，你們就沒辦法把這個秘密說出去。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死亡會引起漢軍什麼反應，但是狗急也要跳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只好見步行步了，樂觀點想，也許你們的新領袖，不會像你這樣麻煩呢。」他頓一頓，續道：「記得，我不想殺你，是你逼我的。」
正當他想下令射殺時，劉辰突然說道：「那我也向你保證，如果你殺了我，你一定會後悔。」
「你在說什麼？」
劉辰從口袋中拿出一樣東西，說道：「這是遙控發射器，如果我按一下上面的按鈕，信息會即時傳送到漢室總部，那麼漢軍就會不顧一切，跟政府軍拼個你死我活。」
凌楚閃過一絲異樣。
劉辰續道：「你也別想著跟我鬥快，這東西跟我的生命指數是連接的，如果我失去生命跡象，它也會即時傳送信息回總部。還有一點，你別想著射我手臂讓我脫手，這小機器很麻煩的，只要受到某種程度的撞擊也會觸發系統啊，我想啊…」他皺起眉頭，思考片刻，說道：「這種高度掉在地上也足夠了。」
凌楚臉色繃緊，氣得鐵青。
劉辰微微一笑，道：「換句話說，除非你很有信心直接射爆它，否則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嘗試了。」
凌楚顯然已經到了臨界點，抹一抹臉，瞪大眼睛並拿出手槍，喝道： 「你這小兔崽子，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打死你嗎！？」
劉辰聳聳肩，說道：「你可以試試。」
這房間雖然冷氣充足，但凌楚依然滿頭大汗，他止住發抖的手，笑笑道：「哈哈…你即管按，你按啊！之後我就拍一段片，封著你的嘴，再用槍指著你的頭，我看你的將領是不是真的敢出兵！」
劉辰笑笑道：「好一條妙計啊元首，也許這樣真的可以嚇怕我的將領，可惜啊，現在掌控著漢軍兵權的並非復漢組織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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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一星期前，「五月秘密會議」。
劉辰一臉凝重，對夏沖說：「如果你真的想守住漢室的話，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夏沖疑惑：「什麼事？」
劉辰把象徵著援軍統領權的碧玉推還給夏沖，說道：「我不須要你的軍隊，相反，我要把漢軍統帥權交給你。」他拿出軍令虎符，並遞給他
「為什麼？」夏沖一頭霧水，未敢接過虎符
「因為我要去投降。」
「投…投降？」
劉辰笑笑道：「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就要看凌楚是真的擁有那種超級技術，還是在充大頭了。」
「你有辦法查到？」
「我沒有把握，但是我之前派了一個間諜去，他好像已經查出了真相，但在關鍵時刻卻失聯了。」
夏沖想了想，道：「你覺得他還在首都？」
劉辰輕嘆一口，接著微笑道：「只是一種直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是我寧願相信他還在首都，所以我必須去一敞，我要知道真相。」
「但是如果…你找不到他，或者那個真相…是你不想聽到的呢？」
劉辰仰後，凝視天花，說道：「那也許是漢室氣數已盡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停止更多的殺戮和流血。」
夏沖看著那個虎符，問道：「可是…你願意相信我？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哈…歷史上有那一件大事，那一個朝代更迭不是一場賭博？人生嘛，本來就是一場豪賭。」劉辰坐直身子，直視他，說道：「就憑你叫我一聲陛下，我願意把這個重注，押在你身上。」他把虎符推至其面前
夏沖猶豫良久，最終決定拿起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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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大笑起來，說道：「原來…原來你一直拖延時間，等的就是白晝，如此說來，什麼投降，什麼議和都是你一早計劃好的？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機可是重得很啊。」
「承讓承讓，面對你這個老奸巨滑，不耍一點心機怎麼行呢？」
劉辰站起身來，紅外線瞄準一直追蹤著他。
「不要開火。」凌楚對急忙對虛空說道
劉辰走到他面前，說道：「元首，現在你是想要和平，還是戰爭？」
倘若漢軍真的拼個你死我活，魚死網破，引致俄國趁火打劫，乘機入侵，那中國恐怕要面臨滅頂之災，這無疑是玉石俱焚的做法。可是他凌楚統領的是一個大國家，而劉辰領導的不過是一個小組織，這明顯不划算啊，將來歷史書上只會說他凌楚是亡國元首。
凌楚郁悶壓抑，但亦只好沉著氣，問道：「你想要什麼條件。」
「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一樣。」
「完整自治權？」凌楚氣得幾乎發抖
「對，其實這是一石三鳥的做法。你想想，第一，你可以擺平漢室這個內憂；第二，自治區依然歸於你中國政府的領土，這樣可以保存國家的顏面；第三，自中俄大戰之後，國內其實有很多地方都沒有恢復過來，而我要的也不過是些貧瘠的地區，這樣不也為你解決了一個經濟上的拖累嗎？」
「哼，你可想得很周詳啊。」
「多謝讚賞，那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請元首借你會議室的電腦一用。」劉辰轉過頭來，說道：「白晝，幫我即場寫一份協議文件，我說什麼你照寫下去，寫完之後列印兩份出來。」
「是。」
接下來，白晝便按照劉辰指示，編寫了一份協議文件，並列印兩份一式一樣。這份停戰協議，史稱「首府條約」，由元首凌楚和漢皇劉辰簽定於2098年6月5日，作為「第一次中漢內戰」的終結。
「我們各自保存一份，那就公公平平，以後就和和平平囉。」劉辰微笑道
「哼，和平？但願你大漢皇朝真的能和和平平。」凌楚瞥一瞥白晝，說道：「別說我不提醒你，這個白晝，手段毒辣，冷血無情，他為了搏取我的信任，不惜捕殺自己的同伴，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將來必成你一大禍患。」
白晝別過頭去，沒有回應。
劉辰頓一頓，笑笑道：「是嗎？多謝元首提醒，我會記住的，我可不想像你一樣，出了一個叛徒，直到她桶了你一刀才驚醒。」他指的自然是零號
「喂！」零號不滿他無緣無故說到自己頭上，卻被白晝阻止
凌楚則是盯著零號，說道：「這樣的垃圾，不要也罷。」
「你…」零號正想揍他一身，無奈又被白晝阻攔，只得氣憤地重哼一聲
劉辰說道：「好，那現在條約處理好，我想我們也沒什麼話好談，那麼…」他整理好自己的文件，並站起身來，道：「後會無期。」
紅外線追蹤解除，劉辰三人踏出會議室，只覺空氣也清新起來，劉辰深吸一口，享受這一刻的恬靜和舒暢。會議室內的凌楚則是神色癲狂，把所有東西一掃而盡，肆意破壞。
離開後，劉辰首要處理的當然是叫醒漢室眾人，跟他們宣佈這個喜訊，然後一同前往探望程復南和公孫盈。三人把驚險情況描述得繪影繪聲，眾人聽得噴噴稱奇，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晚上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還把漢室存亡的問題處理完畢，有些人甚至懷疑自己仍身在夢中，不停拍打臉頰。
劉辰掃視一遍，接著皺眉，問道：「商月呢？」
眾人皆是一陣狐疑，白晝則說道：「陛下，她…」
「她怎麼了？」
「她為了讓我完成任務，獨自引開了敵人，現在…生死未卜。」
劉辰彷彿受到一記重擊，跌後一步，道：「你…你說什麼？」
白晝拱手道：「陛下恕罪，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眾人看著劉辰，頓時一陣心酸，皆低下頭，沉默不語。
過了片刻，劉辰擠出一個微笑，說道：「沒…沒事，她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去看看復南和小盈吧。」
踏進醫療室，只見一名穿著白袍的醫生被五花大綁，扔在牆角，嘴巴被膠紙封著，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零號走過去把膠紙撕開，醫生立即哀求道：「大姐，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的。」
零號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情你一定知道，」她瞥一瞥躺在手術台上的程復南，問道：「他的情況怎樣？」
「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應該過些日子就會醒過來，但是…因為子彈傷及氣管，以後可能會留有後遺症。」
一直坐在病床邊的公孫盈問道：「後遺症？什麼後遺症？」
「要等他醒過來，再作檢查才能確定。」
據醫生所言，他可能須要幾天時間才能醒來，但他們總不能繼續留在此地，於是白晝便問道：「那他現在的情況適合上直升機嗎？」
「只要有一個位置讓他躺下來，找人看著他，機程不遠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白晝點點頭，對劉辰說：「那陛下，我們…陛下？」
劉辰悵然若失，眼神空洞，呆坐原地，明顯心不在焉。
「陛下？」白晝再三追問
劉辰回過神來，問道：「什麼事？」
白晝道：「剛才醫生說程統領的情況適合上直升機，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起程了？」
「起…起程？」劉辰道：「但是商月還沒找到。」
白晝低下頭，他十分清楚「影武者」的厲害，商月對地形並不熟悉，存活的機率微乎其微。儘然如此，他還是微笑道：「沒事的陛下，你想想，凌楚也沒有提起任何關於她的消息，證明「影武者」應該沒有抓到她。」
劉辰道：「他沒有提起，不代表他沒有收到她的消息啊，不行，我要去問問他。」
未待眾人反應，他便跋腿而去尋找凌楚，一問究竟。無奈凌楚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還揶揄了他一番。他怒氣沖沖，跑出元首府外，此時正值破曉時份，艷陽從東方國度探出頭來，弦月漸漸隱去，殘存於天邊的星辰也顯得黯淡無光。
白晝追了出來，說道：「陛下…」
「他在說謊，他一定是在說謊！凌楚那麼恨我，當然不會跟我說實話！」
白晝搖搖頭，道：「不是這樣的，他沒有必要騙你，更何況沒有消息…也不見得是壞事，至少不是壞消息。」
劉辰抽起他的衣領，怒目而視，說道：「都是你，是你讓她出去引開敵人，是你推她去死的，為什麼出去的不是你！！」
白晝沒有反抗，只是淡淡道：「陛下，你說是我推她出去，這是在抹殺她的功勞和忠誠。你相不相信也好，當初是她堅持要出去的，那是因為她覺得我更有機會完成任務，更有可能把消息告訴你！」
劉辰呼吸沉重，淚水在眼眶打轉，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白晝續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難道陛下不清楚她的為人嗎？她臨出去之前跟我說，叫我要好好扶助你，匡復大漢江山，她到最後心裡惦記著的都是你，都是漢室！難道你真的要質疑她的忠誠和決定嗎？」
氣份沉靜片刻，最終，劉辰緩緩鬆開手，一抹眼淚，問道：「她存活的機會大嗎？」
白晝垂目而下，說道：「我沒有聽過…有人能從「影武者」手上逃出生天。」
劉辰收起淚水，微笑道：「那倒不是太絕望。」
「嗯？」
「你、復南和小盈，不就是從什麼「影武者」手上逃出來的嗎？」
白晝先是一愕，接著笑笑道：「那倒是，看來是我高估他們了。」
斜陽破曉，把天地映照成一片金黃色，隨著二人的談話結束，月兒也正式沒入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