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阿魯王國,王座之間。
 
「稟報陛下,已經確認了一条成敬大人和公主大人現在身處夕陽城。」
 
「很好,先派小量伏兵埋伏在夕陽城的四個出入口,待深夜時分再派軍隊用城內的【傳送門】到西方的入口攔他們。兵力的話⋯⋯兩師左右吧。」
 
實際上,讓成敬去夕陽城的人就是阿爾法德,大費周章的派人去搜尋其實都是為了讓成敬和培莉西逃的消息傳播開去。
 
「微臣遵旨。」
 




待到那時候的話,勇者和公主恐怕早就用【傳送門】逃掉了吧?而且,只不過是攔截他們,用得着帶三萬多人的兵力嗎?
 
騎士分隊隊長雖這麼想,不過他並不敢質疑阿爾法德的決策,只能按照阿爾法德的吩咐辦事,將心中的疑問藏於心底。
 
 
 
在分隊隊長退下的同時,撒修也來到了王座之廳向阿爾法德報告現況。
 
「微臣叩見陛下。」
 




「免禮。撒修,朕託你調查的事情如何?」
 
「回陛下,連日以來與葛瑞伯特殿下接觸的貴族共有三人,分別為尼格倫·泊魯勃斯子爵、可利尼卓可子爵和他蘭度男爵。」
 
「果然是菲力特派的殘黨嗎⋯⋯」
 
菲力特派也就是支持尊·菲力特、支持奴隸制度的派系,在阿爾法德上任後被大幅削弱了權力,因而不滿阿爾法德而經常密謀造反,在阿爾法德多年的平息和打壓後最近才變得稍微變得安份一點。
 
「王子和瓦特子爵的動向如何?」
 




「回陛下,陛下明察秋毫,葛瑞伯特殿下得知公主大人和一条成敬大人西逃後,隨即安排與瓦特子爵會面。」
 
正如阿爾法特所料,葛瑞伯特王子打算讓菲力特派動亂,藉以阻撓成敬和培莉西去,但他卻沒想過那時候勇者和公主早就不在夕陽城,留下的就只有阿爾法德派出的討伐部隊。
 
「瓦特子爵的家臣已將計劃全盤托出,這裏是菲力特派私下進行奴隸買賣的交易帳冊,請陛下過目。」
 
一旁的騎士替撒修把帳冊送到了阿爾法德的手上。
 
「很好,萬事俱備,如今只須等待菲力特派行動,屆時必定能將其殘黨連根拔起。」
 
在等待的時候,就讓我來玩一把鬼抓人的遊戲吧——阿爾法德暗自在內心如此說道。
 
「準備好一星期後和王子會面的手牌吧,尼格倫·泊魯勃斯、可利尼卓可和他蘭度的事待朕處理好其他貴族的事情再作決定。
 
還有,替朕洩漏『朕強迫培莉答應葛瑞伯特的婚事導致一条成敬和培莉私奔』的情報。」




 
「臣謹遵聖旨。」
 
「退下吧。」
 
語音落下,撒修便化為影子消失於王座之間。
 
「下一個是誰?」
 
「回陛下,奧喬亞公爵大人於勇者一事求見陛下。」
 
「把他叫過來。」
 
「遵旨。」
 




阿爾法德一聲令下,傳令兵便馬上將奧喬亞帶來阿爾法德的面前。
 
 
 
「言下之意,奧喬亞卿是認為異世界勇者派不上用場嗎?」
 
「回陛下,臣認為除了一条成敬大人正是如此。縱使勇者們擁有凌駕於我國精銳部隊之上的屬性,其心理素質卻莫過於一般平民百姓,實屬不適合用於戰場上。」
 
「那你認為該怎樣處理他們?」
 
一早知曉答案的阿爾法德測試着奧喬亞問道。
 
「戰場上容不下逃兵,若是忽視勇者們臨陣脫逃的事實,恐怕會招惹軍隊不滿,難定軍心。恕微臣僭越,臣認為應該依軍法處置。」
 
依照軍法處置,換句話說就是予以逃兵死刑,對於重視記律、優先思考長遠利益的奧喬亞來說,這是非常合理的答案。




 
「奧喬亞卿,你認為君主和人民哪樣比較重要?」
 
面對進退維谷的問題,奧喬亞幾乎不用怎麼思考就得出了答案,卻遲遲沒有回答阿爾法德。
 
阿爾法德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暴政和仁政,你認為何者較佳?」
 
「回陛下,暴政利己,仁政利人,國家的發展並非單憑一己之力就能興盛繁榮,故此臣認為仁政者佳,正如陛下所行。」
 
「沒錯,國家的繁華乃是出至人民之手,所以執政者必須以民為本,仁以治人。」
 
奧喬亞沉思着阿爾法德的教誨,雕琢着理想中的仁政。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今日人民為推崇君主而戰,他日也能為推翻君主而爭。」
 
言下之意,勇者能成為守護人類的後盾,同樣也能成為殲滅人類的敵人,若是將目光放在過於遙遠的地方,很容易就會敗於自己眼前忽略的事物。
 
「奧喬亞卿,朕明白你的顧慮。長遠來看,勇者的存在的確會成為我國軍事的發展之壁,確實不值得依賴,但若是將不曾雕琢的玉石捨棄,豈不是無法知曉裏頭的琥珀嗎?」
 
——要是玉石的裏頭看不見琥珀,朕定必會將其捨棄,即使是你們亦是同樣。
 
這是阿爾法德背後的意思。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惶誠受教。」
 
奧喬亞把本來低下的頭壓得更低,以表讓君主浪費時間的歉意。
 
若非那些貴族膚淺的理解,自己就不用冒着冒犯主君的風險來討個合理的理由——他在心裏埋怨道。
 
「說服其他貴族的工作可以交給你吧,奧喬亞卿。」
 
「微臣誓必竭盡所能。」
 
「很好,退下吧。」
 
「遵旨。」
 
奧喬亞暗自慶幸着主君是個賢能的君主,心懷感恩地離開了王座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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