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派爾!」
 
「姐姐⋯⋯」
 
在村莊的地牢裏,兩隻吸血鬼在我面前上演久別重逢的戲碼。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死掉了⋯⋯」
 
「真巧,我也以為自己死掉了,原來是夢啊⋯⋯」
 




「就說嘛,人類種才不可能有那種怪物呢⋯⋯」
 
看來我又被當成了怪物。
 
「真是失禮啊,虧我還特意讓你們姐弟二人重逢。」
 
兩隻吸血鬼定了格看着鐵牢外的我。
 
「「咿⋯⋯!!!!!!!!」」
 




二人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牢獄。
 
我試圖讓二人冷靜一點,二人卻完全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只是在發出奇怪的慘叫聲。
 
「嘈死了,閉嘴。」
 
結果我還是要對着他們釋放魔力才能讓他們聽我說話。
 
 
 




「你們是甚麼東西?真的是吸血鬼嗎?」
 
和人類相差無幾的反應不禁讓我質疑種族的真偽。
 
「「⋯⋯」」
 
二人只是顫抖着,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唉,煩死了。
 
「回答我的問題。」
 
「「咿⋯⋯!」」
 
不用上魔法他們就不會聽我的話嗎?




 
「你們要是能給我滿意的回答,我或許會放你們走,但要是說謊或是不回答的話⋯⋯給你們五秒時間。《生命之源、萬物之血⋯⋯》」
 
我故意在他們面前開始詠唱魔法。
 
「咿⋯⋯!!!!我說我說、我說就是了!我們是吸血鬼一族的末裔!」
 
「凡派爾!」
 
那個叫凡派爾的吸血鬼回答了我的問題,換來了姐姐斥責的目光。
 
果然還是要用拷問的方式嗎?我不太喜歡那種方式啊。
 
「末裔?也就是說你們是吸血鬼族最後的子孫?」
 




二人頓時一言不發,只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回答我的問題。」
 
「⋯⋯是的,現在吸血鬼族只剩下我和姐姐。」
 
「凡派爾!別把情報透露給人類!」
 
「姐姐,我們怎樣也得死,任務失敗了,回去也只是被處死。這樣的話,倒不如向那些讓我們當奴隸的魔獸報復⋯⋯咕⋯⋯!」
 
粉紫色的電流一閃,凡派爾便像觸電般顫抖着。
 
「喂、你怎麼了?」
 
「他沒事,等他一下就好。」




 
凡派爾姐姐就像看慣了一樣,沒有感到驚訝,只是不甘地咬着嘴唇,臉上掛着和人類沒兩樣的表情。
 
難道吸血鬼真的是魔獸族的奴隸?甚麼情況?
 
「襲擊冒險者的人是你們嗎?」
 
等待的同時,我繼續把話題推進下去。
 
「⋯⋯是的。」
 
意外地,凡派爾的姐姐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委屈。
 
怎麼一回事?
 




「為甚麼要襲擊冒險者?」
 
「因為我們吸血鬼需要依賴魔獸族以外的血液生存和繁殖。」
 
「可你們的表情不是這樣說呢。」
 
「「⋯⋯」」
 
二人再度陷入了沈默,和之前大相逕庭的氣氛漸漸將事情的真相暴露出來。
 
 
 
「⋯⋯這些根本不是我們所期望的事情。」
 
凡派爾的姐姐的眼睛泛紅了起來,原本滿懷敵意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我們只是在渴求着和平⋯⋯這樣錯了嗎?」
 
她的眼神和雅典娜在訴說往事的眼神有幾分相似。
 
「吸血鬼渴求和平?」
 
「嗯。」
 
我再度質疑起自己的耳朵來。
 
「為甚麼?」
 
難道和剛才說的奴隸有關?
 
「在數百年前人類、獸人和魔獸和平相處的年代,我們吸血鬼族的數量可說是和現在人類的數量一樣多。」
 
「⋯⋯?」
 
我怎麼越來越不懂了?和平的時候吸血鬼的數量比較多?
 
「我們的祖先和人類相親相愛,也能透過吸血替人類治療疾病,所以人類都願意主動向吸血鬼獻血,甚至和我們的祖先結婚生子。」
 
「結婚生子⋯⋯人型的魔獸族是人類和魔獸族的產物嗎?」
 
她點頭肯定我的理解。
 
「⋯⋯我都不曉得如何吐槽了。」
 
連魔獸也能上,人類的性欲還真是強,我都開始懷疑獸人的由來了。
 
「那麼為何現在吸血鬼族只剩下你們?」
 
靈魂上雖顯示二人沒有說謊,但我並沒有天真到打算只依據生命魔法就相信他們。
 
「從和平決裂那天起,魔族便劃分成武鬥派和和平派,武鬥派主張殲滅其他種族統治世界,和平派主張和其他種族談和。
 
我們吸血鬼屬於少數的和平派,多年來極力主張和平,甚至在二十一年前曾策劃和人類、獸人簽訂和平協議。
 
誰知簽訂和平協議卻成了三方戰鬥的契機,讓和平派和武鬥派的勢力失衡,結果導致權力流向武鬥派,和平派淪為魔獸族的奴隸,最終大部分的吸血鬼餓死和戰死。
 
襲擊冒險者的事也是武鬥派的統帥、魔王大人的女兒伊莉子大人透過手下菈菈大人傳遞給我們的指示,並非我們的意志。」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向我展示了手背上的魔法陣,看起來和漫畫裏的奴隸紋十分相似。
 
「奴隸咒紋讓我們無法反抗和逃跑,只要對主人心生不敬便會遭受懲罰。
 
沒有指令的話、我們才不會攻擊人類⋯⋯」
 
「所以遲遲不襲擊我們是因為猶豫嗎⋯⋯」
 
我思考了一下,又問了個問題。
 
「把手切掉不就能拿掉奴隸紋嗎?」
 
「嘗試解除奴隸紋屬於背叛的行為,我們辦不到。」
 
「那為甚麼你們能向我透露情報?」
 
「我可沒有告訴你任何對伊莉子大人不利的情報。」
 
悔恨的眼神、激動的靈魂狀態,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在說謊。
 
這個世界的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來得複雜。
 
吸血鬼也好,貓人族也好,全都被不合理的戰爭捲了進去。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有吸冒險者的血液嗎?」
 
凡派爾的姐姐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吸血鬼就是殺害冒險者的兇手嗎?
 
⋯⋯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嘛,或許是我多疑了,反正也想不到答案,先觀察一陣子吧。
 
 
 
「該說的我們都說了,快點給我們來一發痛快。」
 
凡派爾的姐姐做好覺悟如此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
 
我打開了鐵牢的大門,走到二人的面前,隨手捉住了一根鐵枝,合成了一把鐵劍。
 
「我們吸血鬼能用體內儲存的人類血液復活,要殺掉我們的話就得用生命魔法攻擊我們的靈魂。」
 
我沒有理會二人的補充,只拿着鐵劍走近二人。
 
「⋯⋯!」
 
我用乾脆利落的斬擊砍掉了二人的手掌,然後用【細胞重組】替二人恢復了手掌。
 
「為甚麼⋯⋯?」
 
「現在你們欠我人情,總有一天我會向你們討回來。」
 
凡派爾和姐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要浪費靈魂,或許是被培莉的博愛精神感染到吧。
 
「別廢話,先測試一下,給我罵那個叫伊甚麼的傢夥。」
 
「「⋯⋯」」
 
二人對望了一下,還是照着我的吩咐做了。
 
「沒事⋯⋯!」
 
二人看起來十分高興。
 
「姐姐⋯⋯!我們自由了!」
 
「這、是真的嗎⋯⋯?」
 
凡派爾的姐姐又咒罵了兩聲,甚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難以置信⋯⋯!」
 
凡派爾姐姐的表情又驚又喜,就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樣。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明明是吸血鬼,反應和表情倒是和人類沒兩樣。
 
「好了,快給我滾吧,要吸血的話去找勇者,那傢伙肯定會願意幫你們的,所以別再襲擊人類了。」
 
「是、是的⋯⋯!」
 
突然變得恭敬的語氣讓我有點不習慣。
 
 
 
我帶着兩隻吸血鬼離開了地牢。
 
「成敬大人的恩情、我們吸血鬼絕不忘記!」
 
嗯?我有告訴她我的名字嗎?
 
「說起來,你叫甚麼名字?」
 
「凡派雅哦。」
 
「這樣啊。」
 
看着眼前燦爛地笑着的凡派雅,總算意識到吸血鬼和人類的關係曾經有多好。
 
「謝謝您,成敬大人。」
 
凡派爾也鄭重地向我道謝。
 
被曾經的敵人答謝,總感覺奇奇怪怪的。
 
但是,感覺也不壞。
 
「好了好了,快給我滾。」
 
在我的催促下,兩隻吸血鬼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啊、成敬大人也剛好完結了嗎?」
 
剛和吸血鬼道別,背後便傳來了培莉的聲音。
 
「嗯,培莉也是嗎?」
 
「是的,村裏的人都很熱情的說。」
 
我在吸血鬼身上蒐集情報的時候,培莉則是替其他人按排住宿,再和村民、村長他們打招呼。
 
「說起來,成敬大人的調查怎麼了?是他們襲擊了冒險者嗎?」
 
果然培莉也還在替冒險者們擔憂着。
 
「嗯,詳情等大家休息完再說吧,忙了一整天,培莉也累了吧?」
 
爬了半天山,和彩晶巨岩戰鬥,再和吸血鬼戰鬥,真是勞累的一天。
 
「也是呢。」
 
培莉高興地笑着,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覺得累。
 
光是看着她的笑容,我也感覺被治癒了。
 
「怎麼了?遇上了開心的事情了?」
 
「嗯嗯,因為終於能和成敬大人單獨相處了。」
 
看到了沒?看到了沒?!這麼可愛的生物是我的女朋友!
 
「我們結婚吧。」
 
「成敬大人真是的⋯⋯」
 
臉上泛紅的培莉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
 
不論牽上多少次,我都會感到無比的心動。
 
「成敬大人不也很高興嗎?」
 
「誰讓這麼可愛的培莉是我的女朋友,害我最近都維持不住撲克臉了。」
 
「啊啊、我明白我明白!想到成敬大人是我的戀人我也會不自覺地傻笑起來。」
 
咕⋯⋯!這個表情殺傷力太大了⋯⋯!
 
「嘻嘻⋯⋯」
 
培莉和我互相依偎在一起,享受着獨佔着彼此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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