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模式的異世界外掛: 第五卷 第2.5章-假期

卡西阿魯的商店街。
 
「水田同學，藤村同學呢？」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関根莉央向站在洗手間門外的水田勝久問道。
 
「亮介說有些東西想看看，便走進了那間武器店。」
 
苦笑着的勝久指着附近不到十公尺的商店說道。
 




「唉⋯⋯他是工作狂嗎？不好好休息的話身體和精神可是撐不下去的⋯⋯」
 
莉央對輕視自己意見的勇者藤村亮介感到頭疼。
 
「哈哈⋯⋯畢竟一直以來亮介的責任感很重，他現在背負着所有同學和異世界人的性命，肯定不願意停下來休息。」
 
「所以就說那樣不行啊，他很快會倒下的。」
 
「関根同學很在意亮介的事情嗎？」
 




「才、才沒有。」
 
莉央慌張的別過頭去，假裝在尋覓亮介的身影。
 
「這樣啊，那我們去找他吧。」
 
「喂、喂，我真的沒有很在意藤村同學的事情⋯⋯」
 
「喲，亮介！」
 




「啊啊啊不是的那個藤村痛學⋯⋯！」
 
莉央露出比剛才更慌張的反應，還不小心咬到舌頭，然後才意識到這只是勝久的惡作劇。
 
「『関根同學，你身體不舒服嗎？難道你發燒了嗎？』」
 
勝久模仿像亮介的聲音，重複亮介拯救莉央那時候的對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理解到自己的戀心被洞悉得如此通透，莉央羞恥得想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関根同學也相當好懂呢。」
 
勝久露出勝利的表情說道。




 
「⋯⋯不要告訴其他人。」
 
莉央放棄了掙扎，坦率的承認了自己對亮介的愛慕。
 
「知道了，我會替你加油的。」
 
勝久會心微笑，然後催促着莉央前進。
 
 
 
「喲，亮介！」
 
莉央似乎回想起剛才的對話，剛散去的緋紅色又再度填滿了莉央的臉。
 




亮介向二人點了點頭，然後又再低下頭注視着商品目錄。
 
「亮介，你在看甚麼？」
 
「我在調查有沒有更強大的武器更適合大家，有的話也許便能讓大家更輕鬆地戰鬥⋯⋯」
 
「藤村同學，不好好休息可不行哦。」
 
莉央打斷了亮介的話。
 
「你現在可是我們的領袖，要是你工作過勞倒下了的話，大家也會很擔心你的。」
 
「真是彆扭的說法⋯⋯」
 
小聲嘀咕的勝久被莉央瞪了一下，便把說話呑了回去。




 
「抱歉呢，讓你們擔心了。」
 
亮介直率的視線讓莉央有點不知所措。
 
「對了，関根同學，你剛才不是說看上了個可愛的髮飾嗎？」
 
「啥⋯⋯？」
 
「亮介，你和関根同學去看看吧，這些工作交給我來幹就好。」
 
「可是⋯⋯」
 
「行了行了，你們去逛逛吧，假期的時間可不多。」
 




勝久不由分說的把二人趕出了武器店外。
 
 
 
「真是讓人困擾的摯友。」
 
「讓人困擾的是藤村同學吧。」
 
莉央帶着一點點怪責的語氣抱怨道。
 
「讓我們休息的時間可不多，藤村同學也該學懂要珍惜時間了。」
 
「抱歉，讓你擔心了。
 
一旦想到我現在背負着許多人的性命，我就完全不想浪費半分半秒。」
 
「齁齁，我們的領袖正抱怨着去了溫泉街的同學呢。」
 
乘着假期的空檔，阿爾法德推薦了數處距離卡西阿魯不遠又適合旅遊的地方，班上的同學幾乎全都去了內帆城的溫泉街。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
 
亮介罕見地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
 
「我知道，我只是在抱怨不願意休息的藤村同學而已。
 
看見藤村同學一直在工作，就讓人無法放下心來盡情玩耍了。」
 
「你們明明可以不用管我，和其他同學一起去的⋯⋯」
 
「要是我和水田同學也去了的話，誰來阻止你這個工作狂啊？」
 
態度異常強硬的莉央讓亮介有點吃驚。
 
「謝謝你。」
 
亮介認真的眼神和坦率的答謝再度讓莉央的內心動搖。
 
「說、說起來，為甚麼松山老師也留了下來？」
 
莉央不懂得如何應對快要暴走的情感，馬上轉了個話題。
 
「松山老師可能也和我一樣吧。」
 
「是嗎？看過那時候的松山老師，總無法想像他會為了大家而留下來訓練⋯⋯而且，最近兩三天都沒見過他呢。」
 
在初次被魔獸族襲擊的時候，松山仁晶害怕完全不能動，即使是練等級的時候，仁晶明明擁有『魔法使』這個職業，他也只是躲在後方替其他人治療，完全不打算使用魔法和魔物戰鬥。
 
「而且，在日本的時候，大家對一条同學變本加厲的原因不正是松山老師嗎⋯⋯？」
 
「⋯⋯」
 
亮介很清楚莉央說的話很有道理。
 
霸凌者的行為之所以變得激進，正是因為仁晶對霸凌的行為視若無睹。
 
有好幾次，成敬的國文課本被丟進廁所裏，弄得課本濕漉漉的，仁晶卻只斥責了成敬，從沒聆聽過成敬的辯解。
 
「要是有阻止大家的話，那時候一条同學或許會早一點站出來保護我們，這樣的話天華就不用⋯⋯」
 
莉央咬緊嘴唇，好讓不知不覺掛到眼邊的淚水能留在眼框。
 
 
 
「関根同學。」
 
亮介打斷了莉央的話。
 
亮介也擁有相同的想法，所以他能理解莉央的感受。
 
「我是個偽善者。」
 
亮介口中意料之外的說話讓莉央感到了錯愕。
 
「我和関根同學一樣，沒有對一条伸出援手。」
 
「不是的，藤村同學不是有好幾次都嘗試讓一条同學和大家溝通嗎？」
 
「那只是在逃避問題而已，一条需要的並不是和大家溝通，他需要的是我們所有人的道歉。」
 
莉央首次看見亮介露出陰霾的表情。
 
「第一次戰鬥過後，我想了許多事情。」
 
自從尤郯的襲擊以後，亮介開始質疑自己一直堅信的事物，也就是自小從父母、學校那裏吸收的性善論。
 
那時候儘管自己像平常一樣挺身而出，頭腦也被騎士的死亡刺激得發熱，但內心的深處卻是埋怨着、憎恨着自己是為一的勇者，打從心底的恐懼着死亡，想拋下一切獨自逃跑。
 
表面上看起來就像是為了騎士而生氣，實際上只是對被賦予的職責感到憤怒，單純只是醜陋的感情。
 
「倒下的時候，我因為不用再戰鬥而鬆了一口氣。」
 
亮介倒下的時候，狀態一直都是清醒的。
 
「我沒能遵從教誨，臨陣退縮了。」
 
「那不是藤村同學的錯，那時的怪物實在太可怕了。」
 
亮介搖搖頭，帶着更加自責的表情說道。
 
「你們那時候都被嚇暈了，沒有人知道更恐怖的怪物。」
 
在成敬和許德拉戰鬥的時候，亮介同樣清醒着。
 
「現在回想，我仍然覺得那個怪物十分恐怖，那是比尤郯還要可怕不少的壓迫感。」
 
擁有【勇者之心II】的亮介在顫抖着。
 
「但是，一条卻為了保護山崎和佐川，為了保護我們，獨自和那個殺不死的怪物戰鬥，還差點把命送掉了。」
 
亮介的手心流出了鮮血。
 
「在班上過得最痛苦的人，為了保護班級而拼死相搏，事後卻只換來我們的怨恨⋯⋯」
 
不論是被好友的死亡衝昏頭腦的莉央，還是因為妒忌成敬擁有超常屬性的同學，都向保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回以憎惡。
 
「頭腦冷靜下來以後，我也和藤村同學的想法一樣，對一条同學感到非常抱歉。」
 
莉央的內疚感比亮介更為強烈。
 
「明明讓天華死去的是魔獸，我卻把仇恨和憤怒的情緒發洩到一条同學身上。」
 
莉央似乎想到了甚麼。
 
「難道說，藤村同學勉強着自己戰鬥也是因為內疚嗎？」
 
「在這種地方我們還挺相似的。」
 
亮介的說話讓莉央的情感變得複雜，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形象幻滅了嗎？藤村亮介的內在是個自私懦弱的偽善者。」
 
「這樣的話我也是！」
 
莉央鼓起勇氣用雙手裹着亮介的手。
 
「能理解藤村同學的想法，我很高興。但正是如此，我們現在更需要好好休息。不然的話，我們可撐不過下一次的戰鬥。」
 
和亮介不同，莉央沒有借工作為逃避的藉口，反而老實地面對心裏的愧疚感。
 
有人和自己抱有相同情感這點，讓亮介的內心舒坦不少。
 
「也是呢，謝謝你，関根同學。」
 
莉央的情感又再鼓動起來。
 
「⋯⋯叫我莉央。」
 
「那麼莉央也叫我亮介吧。」
 
從自己喜歡的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莉央的內心漸漸被某份感情佔據。
 
「亮、亮介⋯⋯」
 
不習慣大幅縮短的距離感讓莉央支支吾吾。
 
「我、我們走吧，亮介，就是那間店！」
 
莉央為了掩飾自己的動搖，隨便走進了某間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