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木棉花開的一天

家前的木棉花樹開始開花了,棉絮開始慢慢地掉落,從小我就很喜歡棉絮紛飛的景緻。雖然在香港沒有辦法看見落雪的景緻,但在我心中,木棉花絮飄落就如同落雪般那麼浪漫,甚至比落雪來得更要美。路上佈滿了剛掉落的棉絮,乍看之下還有點像下完雪的道路,這「白色春天」一直以來都是我最美的期待吧。

不知是不是我這輩子就注定和木棉花樹那麼有緣,但是恰巧的是,我就讀的小學和中學的門前都有木棉花樹,甚至連我家附近都種有好幾棵,真像是上輩子和木棉花修成的緣分呢。

這天上學,我依舊坐在角落靠窗的「自閉位」,我旁邊的座位是空的,所以我都會把書包放在旁邊的座位的椅子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封閉空間」。除了去別的課室上課和去洗手間外,我幾乎在學校的時間都不會離開這個位置的,一來是因為我不擅長跟別人溝通,二來是因為窗邊的位置正正對著那棵木棉花樹。尤其是四月期間,當木棉花開的時候,我真的可以盯著木棉花樹一整天,不過前提是要有歌聽,或許木棉花樹就是有那樣的魅力吸引著我吧,又或許木棉花和歌就是有這樣的化學反應。

二零一零年五月初的某一天,一位轉學生調來了我那一班,他也挺走運的,那時候班上只剩下我旁邊那個座位了,我們被逼要安排在一起坐。不過說真的,我也沒有太在意他,只是我的書包要移開罷了,所以我還是一如往常地把耳機線穿進外套的袖子裡,然後塞著耳機,托著頭、摀著耳朵,看著木棉花樹發白日夢,我可是從來都不聽課的。





「在看木棉花樹嗎?」

一把頗低沉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估計是「他」看見了我的視線停留在窗戶外的木棉花樹上已久了吧,不過我真的挺詫異的,因為自從上中學以來就幾乎沒有人主動跟我溝通過。我沒有回答他,視線仍然停留在木棉花樹上,也並沒有回頭。其實想起來也有點可笑,他都坐在我旁邊大半天了,我卻連他的名字、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我也很喜歡木棉花。」他接著說。

可能是因為找到了知己吧,我難得地回頭看了看他,視線卻被他吸引著了,不,準確一點來說是被他的眼睛吸引住了,不大的眼睛透露著一點點的自信,他梳著中分的頭髮,看起來是個很文靜的男生。

「你的名字是...?」我們對望了一會,我才用這個挺老土的方式問他。





「我?我叫方諾希。」他說完以後,我們也沒有再聊天,我繼續看木棉花發白日夢,他就繼續做他的事。

那天我放學在走廊上的時候,一聲「喂!謝妍雪——」叫停了我,會跟我說過的就數那幾個人,所以我認得出來那是他的聲音——方諾希的聲音。但是按道理來說,他不會知道我的名字的啊,算了,別計較那些細節了,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他。

「耳...耳機...你忘記拿了。」他插著腰大口地喘氣,說話有點斷斷續續的,從課室跑到走廊都弄得自己氣喘呼呼的,他體力不太好吧...?

不過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那有線耳機是我故意放學校的,我出了校門口有另外一個頭戴式的藍牙耳機,那條有線耳機只是我方便逃過老師的視線才用的,但是他「千里迢迢」地幫我把耳機拿來,其實我也不太好意思叫他放回去抽屜裡。

唉,懶得跟他解釋這些東西,我還要去買菜呢,明天上學再說吧,我接過了耳機,說了一句「謝啦」就轉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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