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 （二）

清晨，女孩依然停留於不知名的夢境，溫柔的陽光好像告訴他人她的夢境是何等幸福。同時，男孩早已在廚房埋頭苦幹，為一清早製作最美好的Good Morning。

男孩把早餐细心擺放在桌上，穿上整齊的校服，走到女孩的床邊。看到她如此幸福的樣子，正常人也捨不得召醒她，但是蕭皓輝已經對比見怪不怪。輕輕撫摸她的面頰，再輕輕用右手拍一拍她的膊頭，她才敷衍地應了一聲知道，但皓輝知道她一定會繼續睡下去，便把左手放在她的背脊上，慢慢地扶她起身。

「我瞓緊覺啊！」鄭詠雯模模糊糊的說，如沒有皓輝的扶搖必定直接倒回床上。

「我煮了早餐，你不起身就不能吃了。」皓輝沒有詠雯奈何，惟有以食物誘引她起身。

聽到皓輝煮了早餐，詠雯的眼神逐點逐點拾回焦點。看到了床前的書桌，嗅到窗外的花香，聽到客廳的音響播放着《can you hear》，望清皓輝的溫暖，神采逐漸清醒。





詠雯趕急到洗手間梳洗，換好一套整齊的校服，走到飯廳看到皓輝早已用完其早餐，攤開書本複習。詠雯吃一口，便提頭看一看皓輝。他一面認真，眼眉戚一戚，右手玩弄着原子筆，左手按著計算機的按鍵。

「你今年平安夜有空嗎？」詠雯打破一片寂靜，打斷《Can you Hear》節奏，裝作不經意地問。

「沒有。」皓輝的目光並沒有移開，眉宇之間流露出淡淡的焦躁，眉頭一皺，眼睛深處不時跳出一股頹廢與恕氣，似乎遇上解不開的題。

詠雯看看他在做的題，本來她想直接告訴他所有步驟，但她知道一旦男人自尊心作祟，明知別人是對的也寧願寫一個錯的答案。她太了解皓輝的個性，所以只稍微提醒題目的考核重點。

皓輝計算完畢後便把書本合上，把目光轉向詠雯。詠雯沒有抬起頭，但面頰逐漸變紅，彷彿知道皓輝的下一句說話。





「因為預留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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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要從他們小六的那個平安夜說起。

小學六年，不知道真的上天安排還是純屬人為因素，皓輝與詠雯巧合地同班六年。每天雙方一同上學丶一同回家，加上詠雯不善交際，每每躲在皓輝的身邊。即使到了高小，小朋友的心智日漸成熟，知道男女之間的不同，皓輝亦有自己的一班朋友，但是詠雯及皓輝依然形影不離，毫不在乎他們之間的變化。

在他人眼中，他們早已成為一對小情侶，甚至兩方家長也經常開玩笑，有一天對方很有可能親上加親，只是二人不斷否認那一段關係。





有時候，皓輝也會覺得困惑，到底詠雯對自己產生好感，還是只當他是一個值得倚靠的大哥哥。不過，即使明明知道可能沒有回報，但他甘願付出，間中還能夠稍為欺負她。

小六的那年，兩人為了能夠考進理想的中學，近乎整個聖誕節假期也在為呈分試作衝刺。詠雯的父母由於工幹關係，未能在假期中照顧她，便被安排到皓輝家中暫為照顧。平安夜的那一天，皓輝的家人需要出席很久以前已相約好的聚會，便剩下詠雯和皓輝在家中溫習。

「假若我們考不進同一間中學，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一起過平安夜啊？」一臉稚氣的詠雯天真地看著皓輝，一雙明亮的眼眸中只有皓輝的存在，期望他會答出寵壞自己的答案。 

「不知道。」皓輝專注在課本上，一眼也沒有看過詠雯。詠雯的期望落空，不知道如何打破這尷尬的氣氛，一時之間雙眼通紅，眼神變得空洞，皓輝的影像跌入黑暗之中，強忍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出。

哭泣聲隱隱約約傳到皓輝的耳朵，腦海一空。相處十二年，這倒是自己第一次弄哭她，一下子無法理清思路，下意識走到她的身邊，緊緊抱住她。

「無論如何，以後的平安夜，我們也一起過，好嗎？」

詠雯的淚水停止流出了，順手地把眼淚擦在皓輝的手袖上。

「我要吃雪糕！」詠雯撒嬌地說。





「天氣這麼冷還要吃雪糕嗎？」

「我就要吃雪糕！」

「好。」

皓輝從冰櫃拿著兩杯雪糕回來，兩小無猜坐在電視前，一邊吃著雪糕，一邊觀看着《魔幻聖誕頌》。

皓輝突然感受到肩上的重量，發現詠雯累透了，睡在他的肩膊上。他輕輕把詠雯放在沙發上，從房間拿出兩張雙人被，托起詠雯的頭，把她依靠自己的肩膀上。

這個晚上，兩個人睡在一起，互相靠著大家的肩膀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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