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初吻【同名實體書已出版】: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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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櫻約我，我本來不想理會，沒想到拖了半天之後，他的電話緊接而來︰
「喂！你搞甚麼鬼不回我的WhatsApp呀？」
「我在等Venus的message啊……我們吵架，不，應該不算是吵架……反正，她應該生我的氣了吧。」
「那正好呀！既然你都不用做兵長了，更應該陪我出街！」
 
我不禁提高了聲線︰
「甚麼兵長啊……我們牽過手的！」
「是誰告訴你牽過手就不是兵的呀？太天真了！」


「Venus才、才不是那種人！」
 
雖然這麼說，但我心中卻沒有信心。
的確，我們牽了幾天的手，但是，我的確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
我們到底算甚麼關係呢？
打開WhatsApp看看，她還是沒有回我。但仔細一看，最後上線時間是剛才。也就是說，她已經看過我的話了……
 
完了，真的完了……
 
我頹然走回房中，把紀念冊和照片以外的東西全都丟回床底，有氣沒力地爬上床睡覺。


假如睡醒之後，我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而今天的事從沒發生過，那就好了。
 
後來，我真的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一個人去到火車站，一邊做數獨題，一邊等人。
人群很快就聚集起來，我在人潮之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
她漆黑的眼睛瞇起來笑着，邊揮手邊向我走近︰
 
「你也是這個集合地點？」
「是啊。難道我們連O Camp都編在同一組？不會這麼巧吧？」
這時，一個即使穿着O Camp Tee仍不失帥氣的師兄走過來給我們點名。我跟她果然又分在同一組。


我們相視而笑，心想從小學到大學，這緣份未免太強。
 
師兄把我們聚集起來之後，便隨意跟我們聊天，讓一眾新生放鬆心情。
他說話時光芒四射，很能吸引眾人的注意。
我悄悄跟阿悠笑說︰
「這師兄真帥啊。」
「他不是我的type。」
她白我一眼，用眼視示意我望向一位啡曲髮師姐︰
「這師姐才漂亮吧，笑容親切，身材又好。」
我瞄了那位正在拍照的師姐一眼，不知為何心中很清楚照片的主角全都是那位師兄，便輕輕一笑︰
「她也不是我的type。」
 
夢到這裏完了。
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一片混亂。
我努力地在房間中尋找現實，雙眼卻不自覺地被書桌上那張中二時的合照所吸引。


照片上阿悠的笑容，跟剛才那個夢，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假如在中二那個時間點，我沒有選擇逃避到遊戲世界裏的話，我就會進入像剛才夢中那樣的平行世界嗎？
我甩甩頭，嘲笑自己太過天真。
現實世界又不是遊戲，變數千絲萬縷，就算我改變了我的選項，也有其他人無數的蝴蝶效應吧。
我邊笑着邊打開WhatsApp，心中卻不禁一沉。
我跟Venus的對話仍然停留在我的最後一句話︰
「不要不理我啊，好不好？」
 
我只覺得，自己身體深處的哪裏崩裂了。
 
那個星期天，我從早到晚都在家裏打機，一直打到凌晨五點。
然而第二天，我還是照樣爬起床，回到學校上課。
宅櫻彷彿早就知道我發生了甚麼事，便拍拍我的肩︰
「這都是必然的呀，有甚麼鬼值得不開心？來吧，星期六就跟我去街吧。」


我搖搖頭，只是拼命地計算力學題。
 
如此過了幾天之後，星期四的lunch time，我竟在canteen看到Venus。
她正跟幾個師姐一起，看着水牌上的食物，商量着要吃甚麼。
看到她的剎那，我只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臂。
 
她望向我的眼神帶點驚惶︰
「……你……怎麼了哦？」
我只覺得連手指尖都發熱︰
「我、我……我……我想跟妳……談談……」
 
她有點尷尬，輕輕甩開了我的手︰
「我在跟朋友吃飯哦。」
我差點叫喊出來︰「一、一會！一會就好了啊！我們談談……」
 


她的眼神掃過我的臉，帶着一點猶豫。
然而，當我們眼神對上的一刻，她卻別開了臉。
她嘴邊帶着一抹遺憾的微笑，緩緩搖了搖頭︰
「對不起哦，我想先靜一靜。我們之後再說吧。」
 
她拋下這句話，就走回她的朋友那邊。
幾個女孩嬉笑起來，對我指指點點，似乎意有所指。
Venus卻只是淡然笑笑，輕聲說了一句話。
我記住了她的口形，反覆參詳着那句短短的話。
 
我的……
只是我的……
他只是我的組仔……
 
正感天旋地轉，宅櫻一把拉走我︰


「你再當望夫石都沒意思呀，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我心中有千萬句為甚麼，偏偏一句都說不出來。
只是不斷回頭望向canteen中的她，看着她跟師姐們談笑風生，久久說不出話。